韩知许眨了眨眼睛, 呼吸变得急促, 席朗又在他光洁的眉心€€上落下一吻, 接着在鼻间上蜻蜓点水, 最后又再一次落在他还湿润着的唇上。
残留的酒香正如此时的韩知许, 醉人而不€€自知,似有若无却又无处不€€在,亲一口让人回€€味无穷,一不€€留神就迷醉进去, 席朗像是上了瘾一样亲了一下又一下, 根本停不€€下来。
韩知许也任由他低头轻吻,甚至情不€€自禁的微微仰头与€€他唇齿相碰, 直到€€席朗长驱直入。
越发急促的呼吸让他整个人僵直着身体,浑身紧绷,不€€安,也无措,他从被动承受到€€逐渐适应,可无论席朗亲几次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难为情。
脸上必定烫得吓人了,身上同样着火了似的。
一些陌生又理应如此的身体反应让他止不€€住的面红耳赤,又难以控制。
刚好这时候,席朗除了亲吻又开始了别的动作。
韩知许只€€觉得这人的手烫得吓人,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温度,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他的身体也跟着失控。
席朗粗重的呼吸全都€€喷洒在韩知许脸上,灼热的同时又宣告着某种意味,让韩知许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别……”
韩知许下意识的阻止,可是根本没用。
“世子,陈……子扬……”
韩知许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变了调,微微的发着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知许,”席朗喘着粗气将额头抵在韩知许的额头上,眼中€€的火已经蔓延全身,韩知许的双眼只€€是对上那双眼睛就灼得他再也开不€€了口,“先别说。”
“可是唔……”
韩知许想要说什么,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比如皇上的计划,比如这场婚礼的阴谋,比如自己的打算,又比如……
至少得先说清楚吧,成婚什么的,本来就是个阴谋,就算这人明知道皇上的计划打算将计就计,亦或者别的什么,难道不€€需要说清楚吗?
然而情到€€浓时根本无需多€€说,再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席朗直接用唇封住了他的话,也封住了他的所有顾虑和担忧。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更€€何况谁说是阴谋就要有芥蒂的?他们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成婚的?
他可不€€管什么阴谋阳谋,他可是正正经经娶媳妇的。
于是房中€€烛火摇曳,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持续了半晌还未停歇,就连门外€€的花儿都€€听不€€下去羞得合了起来。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跳动的烛火可算是平静了下来,房间里时而热烈时而平缓的动静让它也劳累不€€少。
大概是累惨了?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跳动一下的烛火打破寂静,掩藏着某些压抑克制的声响,直到€€失去的理智逐渐恢复,热烈的情绪终于平静,然后床围里发出了一声低笑。
笑声透着愉悦,还有事后的慵懒,有点低沉暗哑,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酥的那种。
“你笑什么?”
另一道声音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不€€过开口却哑得厉害,就连他自己也发觉了自己声音的不€€对,于是尾音都€€变得没了底气。
席朗搂着怀里的人,微微低头垂眸便对上他红润的脸颊,还有那双漂亮却不€€再冷清的眼睛,他止不€€住的就是一阵喉结滚动。
“知许,还记得那次花灯节吗,我€€飞上桥头救你,结果咱俩双双落了水。”
韩知许一听就止不€€住冷笑出声,“你还敢说?”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好端端的被这人害得落了水不€€说,还平白无故病了大半个月,吃了大半个月的苦药。
一个能在丞相府来去自如的人,你说他会接不€€住自己?会因为蹩脚功夫落了水?
可见这混账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借他表演,还故意让他落水。
想想那大半个月病殃殃的喝了不€€知道多€€少罐子苦药,韩知许一时来气,掐住一块肉就是一拧。
“哎哎别别……疼疼……”
席朗只€€觉腰上都€€快被拧下一块肉来,疼得直求饶。
“错了错了,快别拧了哎……”
“哼!”
韩知许哼了一声,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席朗却偏要讨打,于是在腰上疼痛消失之后又继续道,“当时我€€把你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你说话的声音颤颤的,又清冷又带着颤意真是好听极了,当时我€€就想,这声音要是在床上哎哎哎别……”
席朗话未说完差点被一脚踹下床,还好他反应够快,急忙伸腿压住要把他踢下床的腿,然后连人带被子揽到€€怀里,这才制止了一场“悲剧”。
“为夫错了,知许快住手。”
“嗯?”
“我€€错了我€€错了。”
席朗凑在他耳边低声哄着,两人耳鬓厮磨又是好半晌,可他一听到€€这人自称为夫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起某些画面,然后整个人就发烧了似的。
真真是长大了呀小世子。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逼着他叫夫君的场景,只€€要一想起那画面,韩知许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韩知许自认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从小在太子身边伴读,怎么着也是个训练有素的,可谁能想到€€有些事真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反正等再次归于平静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后半夜了。
韩知许躺在席朗怀里,席朗拥着他,下巴搭在他肩窝处,鼻间都€€是彼此的味道,耳边也都€€是对方的呼吸。
“你一直都€€知道皇上赐婚的目的是吗?”
今夜注定无眠了,两人更€€是如此坦诚相见,真正的合二为一,再没有任何隔阂。
所以不€€如乘着夜深人静,从身体到€€心€€灵的赤诚相见。
席朗没有隐瞒的点了头,“知道。”
韩知许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甚至都€€跟父亲商量着要扶幼帝上位了,所以自然是设想了各种情况,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韩知许没有隐瞒,将李墨的有所计划,包括自己的推测都€€对席朗和盘托出,尤其是李墨可能对两位叔叔不€€利,先皇可能在陈家€€军里安插了棋子,所以老侯爷很可能陷入危险等等。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席朗的神色,直到€€他发现€€他一直都€€呼吸平稳,神态自然,心€€里便也有了底。
席朗静静的听着,韩知许说的这些他自然不€€意外€€,他只€€是在想,原文里韩知许正是按着李墨的计划去了边关,也通过他自己的本事得到€€了陈家€€军的信任,但最后竟然为了男主楚煜汐而举兵造反,置韩家€€整个家€€族于不€€顾,害得几十万陈家€€军死伤无数,整个天下都€€生灵涂炭。
这整个儿无疑就是所谓的恋爱脑。
现€€在的韩知许无疑也站到€€了李墨的对立面,而且是提前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但并不€€是因为楚煜汐,席朗觉得也并不€€是因为自己。
或者更€€准确的说,不€€全是因为自己。
至少在他们互通心€€意之前,韩知许就因为李墨那狗东西的一番阴毒操作而生出了反叛的心€€思€€。
一个从小就被培养做李墨左膀右臂的人,他从三岁就是太子伴读,所学所做都€€是为了辅佐李墨,一切以李墨为主,按理说他对李墨的忠心€€应该是根深蒂固的,可在得知李墨对三十万陈家€€军的算计之后,他能被那种冷血算计刺激得生出反叛之心€€,可见这个人本身就是充满了血性的。
所以一个充满血性,敢于挑战最高权威的大好男儿,又如何会是个为了一个男人就不€€顾几十万人生死的恋爱脑?
除非是原作者强行让他恋爱脑,强行让他没有理智,亦或者……其实原文里的韩知许走上反叛,也并不€€全是为了楚煜汐呢?
席朗心€€里只€€是有些这样的猜测,但原文里的韩知许终究是无法考究的,不€€过眼前的韩知许,他怀里的韩知许,他相信这个韩知许就是一个有血性的大好儿郎。
原本席朗最担心€€的就是无法策反这古人根深蒂固的君臣思€€想,现€€在想来倒是他狭隘了。
原小说以两个主角的情爱为中€€心€€,掩盖了太多€€的肮脏恶劣,也淡化了太多€€的罪恶,仿佛套上权谋的壳子,一切的牺牲都€€变得理所应当,变得可以接受。
但如今脱离了剧情的限制,每一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变得有血有肉,那轻飘飘的一句“死伤无数”,不€€知道承载着多€€少人的生离死别和惨痛,又有多€€少个家€€庭会因此家€€破人亡,痛苦一生。
想想这只€€是因为上位者的一场权利争夺,一个算计,就挺可笑,挺可悲。
席朗也明白,这场算计绝不€€是源于李墨,毕竟他刚登基,很多€€暗棋可是埋了十几年的,所以死去那个狗东西同样罪不€€可赦。
回€€想起前两天收到€€的调查结果,席朗甚至觉得那狗东西才是最该死的,比李墨更€€甚。
他派出去的人相继传回€€来消息,管家€€那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人没找到€€,倒是打听到€€毒仙已死的传闻,但真假不€€知。
南湘那边也不€€算毫无收获。席朗又没什么强大的情报组织,但好在他有上帝视角啊,所以通过一些东拼西凑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组织推测,席朗倒也大概捋出来一些思€€路。
据说当年南湘王妃中€€毒,是因为某一倾慕南湘王的女€€子心€€生嫉妒,故意下毒导致王妃差点一尸两命。
事后南湘王大怒,当场将那女€€子赐死。
据说是个南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当时不€€过十六七岁,尚是闺中€€小姐,只€€因在家€€宴中€€看了一眼勇猛伟岸的南湘王,从此芳心€€暗许,甚至心€€甘情愿进王府做妾。
却不€€知南湘王对王妃一心€€一意,眼里除了王妃容不€€下任何人,于是心€€生嫉妒才做出这种事。
事后不€€仅那小女€€子被赐死,她整个家€€族也被牵连,全部被赶出南湘流放到€€更€€远的南边。
按理说一个十六七岁的闺中€€小姐,她能买到€€什么毒药?更€€何况是瞒着家€€里所有人。
南湘不€€缺名医,据说当时南湘王为了救王妃发了告示召集各种名医,但都€€对那毒束手无策,文中€€也说过那毒很是罕见,可见那毒是真毒啊。
这就更€€奇怪了,一个天天在闺中€€长大的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到€€底上哪儿找的这么稀奇的毒药?
除非,是有人有意给€€她的。
再就是贤王这边,当年他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候按兵不€€发,关键时刻没有一点水花的就那么退出夺位舞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护卫没查到€€,也不€€可能查到€€,但他给€€席朗带回€€来几个不€€相关的故事。
在圣祖皇帝驾崩之前,坊间有传闻说贤王被带了绿帽子,说王妃红杏出墙,半夜幽会男子被贤王给€€抓到€€了。
后来那男子被贤王当场一剑杀死,王妃则从此被囚禁,吃斋念佛再没出过王府。
又有传闻贤王的几个儿子长得跟贤王都€€不€€像,此事一出很多€€人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贤王的种。
但毕竟是皇家€€的事,这种皇家€€丑闻更€€是禁忌,所以这种传闻听过的人很少,更€€不€€敢背后乱说。
又有传闻贤王妃一心€€向佛,清心€€寡欲,所以贤王的五个嫡出儿子实际上都€€是庶出,根本不€€是贤王妃所生。
真真假假的就像听故事一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席朗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共同点。
尤其是让他想起之前在跟老太太闲聊的时候,他记得老太太说过,圣祖皇帝特喜欢子嗣众多€€,而他的几个皇子中€€,就属贤王膝下儿子最多€€,而当时的先皇可是没有子嗣的。
这也是贤王受到€€器重又被一些人推崇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如果有人告诉圣祖老东西,贤王的五个儿子都€€是庶出,亦或者五个儿子都€€不€€是贤王的种,那老东西会不€€会气死?他还会看中€€贤王吗?
席朗听了太多€€的秘辛,故事,传闻……似乎毫无关联,杂乱无章,可是细想又觉得有什么东西都€€是共通的。
席朗琢磨着琢磨着,突然就灵光一闪,而后一通百通。
子嗣,这一切似乎都€€跟子嗣有关。
贤王是因为子嗣影响到€€地位,南湘王同样是子嗣受损,侥幸活下的楚煜汐如今被当做质子,南湘王同样因此受到€€钳制。
再就是丞相府的长公子,如果丞相府有两个无双公子,一门三个丞相之才,皇家€€是否会忌惮?
再就是定北侯一家€€,原主英年早逝的父母,如今又要算计陈二叔三叔,陈子扬能留下多€€半是因为他够废物。
虐猫,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