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见说不动他也就不勉强了,被子一盖,闷声说:“睡觉睡觉,醒来我就忘了这回事了。”
“别啊,你还没交代你是怎么学了这一身打架的本事的呢。”
楚天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就是每年寒暑假跟着郭睿去军营里练出来的,多下点功夫没什么难的。”
温良还记得郭睿,就是那个黑高个,也不知道现在白了些没。
“感觉你的四年抵别人四十年。”多少人到四十岁了都未必有楚天现在的成就。
“别人四十年也未必有我这四年经历的多啊。”
“那倒是。”
楚天翻过身压着温良的腰,“可以睡了吧?”
“嗯嗯。”温良一晚上都惦记着楚天身上的伤没敢动弹,怕压到他碰到他,一个劲儿往边上躺,可不知道为什么,楚天却无意识地步步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楚天把他搂在怀里才算完。
第二天温良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撩起眼皮看到的是一截带着胡渣的下巴,双手规规矩矩地缩在楚天怀里,而楚天的手则环着他的腰,两人的双腿交缠着,跟扭麻花似的。
他俩也一起睡了好几天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昨晚也不知怎么就睡成这么亲密的姿势了。
温良怕楚天醒来尴尬,赶紧悄悄挪开身体,可他才退了一点,整个人就从床上滚下来了,噗通一声砸在地板上。
“操……”
楚天被惊醒了,探头瞅着倒在地上的温良,“你一大早干嘛呢?练杂耍吗?”
温良怒视着他,“你还好意思说,看看你现在躺在什么位置!”要不是楚天一直挤着他,他能掉下床?
楚天愣了下才醒悟过来,“嘿嘿”一笑,“我操……肯定是昨晚太冷了。”
温良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站起来,“现在才刚入秋,谢谢!”
两人昨晚抱在一起,热的他睡衣都是湿透了,冷个屁!
楚天下床把他拉起来,赔笑道:“天气预报说冷空气马上就来了,你第一次在B市过冬,不知道这鬼地方说冷就冷的。”
温良心想:我在B市过的冬也没比你少几个。
吃完早餐,依旧是楚天载着温良去学校,骑在车上已经有点凉飕飕的了,楚天把温良的手拉到自己腰上放着,叮嘱道:“冷的话就把脸贴在我背上,我给你挡挡风。”
“不至于。”温良手抓着楚天的外套,虚虚地搭在他的腰上,一路骑过校园的主干道,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追随。
很快,论坛上飘红的帖子就多了几个,标题几乎是一片倒的哀嚎,什么《校草骑自行车的样子帅出了新高度,可惜后座坐的不是我》、《新校草不爱红颜爱蓝颜,我现在去变性还来得及吗?》、《好看的男生哪怕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也依旧美成一道风景线》、《宁可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要坐在宝马里哭,前提是骑着自行车的男生长这样(附图)》……
楚天风云无阻地接送了温良一周,以致于他班上的同学全都认识这位名满校园的校草了,并且很快替楚天树立了重情义的好口碑,让他的名气又上升了一台阶。
这天上午楚天没课,在图书馆看不进书,干脆跑到温良上课的教室外等他,身高腿长的大帅哥无论走到哪都是众人的焦点,温良班上起码一半的女生没心思听课了。
“听说楚校草家很有钱,而且是首都本地人,真没想到他对温良这么好,要不是温良是男的,我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嘘……小点声,上次有个人这么说被楚天揍了,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才不是呢,我亲耳听到那男生把话说的很难听,楚天才忍不住打他的,没看他被打了屁都没崩出一个吗?这是心虚!”
“你又知道了?你都被楚天拒绝好几次了,还帮着他说话呢?”
“这……”女生俏脸一红,“就是因为他人好又帅,我才喜欢他啊,被他拒绝的女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那倒是,听说连卢嘉薇都被拒绝了呢,她可是咱们系的系花。”
“咦,不是班花吗?”
“听说昨天荣登系花了,男生那边搞了个投票,把各班的班花放在一起,谁的票数多谁就是系花。”
“好无聊啊,选出来又能怎样啊?”女生不满意地撇撇嘴。
漂亮的女生到哪都是男生的谈资,但女生缘就未必有那么好了,卢嘉薇长相好家境好,还多才多艺,人也不骄纵,还算比较受女生欢迎了。
不过到底是情敌,任何人对情敌都喜欢不起来。
“是不怎么样,只是给她送情书的男生更多了而已。”女生们大底都是喜欢受人追捧的,说着说着不知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楚天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总得校花级别的才配得上他吧?”
“啧,也许人家见多了大美人偏爱清粥小菜呢?”
“那也不会是你这样的豆芽菜!”
“嘿,不带人身攻击的哈!”
女生们小声交谈着,但人数一多,课堂就热闹了许多,讲台上的老教授往台下扫了好几眼,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才把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压低了些。
他往门外瞅了眼,看到斜靠着的楚天,朝学生们笑了笑,慈祥地问:“外头那位是谁的男朋友,长的这么帅,我允许他女朋友今天提早下课。”否则今天的课都没法上了。
全班同学静默了半分钟,然后纷纷大笑起来,有人朝温良喊道:“温美人,快答应了吧,提早下课的福利啊,不要白不要。”
温良用手遮住额头,低着头假装自己在看书,对大家的起哄置之不理。
青春期的年轻人啊,就是这么躁动,什么玩笑都能开。
“安静安静!”老教授在台上拍了拍桌子,“既然没人认领,那就继续上课了,把心都收一收,男生再好看不是你的也没用。”
这回温良也忍不住笑了,偷偷看了眼楚天,见他正好奇地看进来,忙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走远点。
楚天会错了意,以为温良朝他打招呼了,笑着给他挥了下手,然后班上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妈蛋,男人帅成这样天理何在,我都快弯了。”
“得了吧,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弯了也找不到基友。”
李厚学小声嘀咕了句:“现在都这么开放的吗?”
秦臻趴在桌子上说:“这才哪到哪,要是校草来追我,我铁定也得弯。”
“做白日梦呢你!”李厚学敲了敲他的脑袋。
下课铃响,温良东西一收就冲出教室,惹得楚天皱着眉盯着他的脚看。
“别看了,已经好了,不是跟你说不用来接我了吗?”这人知道自己造成多大的轰动吗?真是一点校草的自觉都没有。
楚天很自然地接过他的课本塞进自己背包,“还是要好好养一段时间的,别旧伤复发就难办了。”
“你真€€嗦。”温良暖心地笑道,眼见有女生围拢过来,他赶紧拉住楚天的胳膊跑下楼,“快走快走!”
刚跑了两步,温良就被楚天扛起来了,吓得他差点大叫出声。
“别动,这样更快!”快是快了,但是回头率简直不要太高,两人哪怕已经走到一楼了依然能听到楼上的尖叫声。
在教学楼前,温良刚下地,就见一个女生冲过来拦住了他们,温良很自觉地后退一步,这种事他最近见多了,心情也不会在随之起伏。
楚天往后瞥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不悦,然后抓着温良的手把人拉到身边,问那女生:“有事儿?”
“那个……”女生本来胆子挺大,见楚天一脸不高兴就有些怵了,把手里的信封塞给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又把人吓跑了。”温良叹气。
“我又没把她怎么样。”楚天把信封丢进垃圾桶,拉着温良往校外走,忍不住发了句牢骚:“都怪你同学把我传的太好了,我以前的行情也没好成这样。”
“那还怪我同学咯?”温良打趣道,“说你好话你还有意见,让人听见还以为你喜欢找骂呢。”
楚天侧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情,小声说:“我的好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别人骂不骂我又无所谓。”
校园里吵吵闹闹的,温良没听清,不过抬头看他时还是捕捉到了一点令他怦然心动的情绪。
“我今晚就搬回宿舍住了,学校规定大一必须住校,我还是得在宿舍住着。”
“哦,那我……”楚天差点脱口而出“那我也回宿舍住”,想到他对温良撒的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良却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不想回家住,“你就继续在我家住着呗,离学校近,来回也方便。”
“你不在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唐哥不是人啊?”
“啧,我跟他气场不和。”
“瞎说,唐哥就是太耿直了点,老板着脸,他外冷内热,人很好的。”
“你这评价真高。”
“真心话。”
“行了啊,夸一句就得了,还有完没完了?”楚天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晃了一下,“你不知道我会吃醋的吗?”
温良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还会吃醋?吃一个我看看。”
楚天指着自己的嘴巴,“你仔细闻闻,是不是一股酸味溢出来了?”
温良盯着那两片厚薄适中且颜色鲜艳的嘴唇看了半晌,喉咙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口水,“去去,你早上吃大蒜了吧?”
“早餐咱俩一起吃的,我吃没吃大蒜你不知道啊?”
两人刚走出校门,一辆跑车在校门口急速拐了个九十度的弯,堪堪停在两人面前半米远的地方。
楚天的目光一冷,死死盯着从跑车上下来的人。
温良是认识楚恒的,上辈子他进楚氏的时候楚恒还在公司当助理,他的起点比楚天高多了,当时内部都传着说他将来会是楚氏的接班人。
那会儿他有多风光后来就有多落魄,以楚天的性格,会把楚恒逼的那么惨,说明他把楚天得罪的不轻。
自作孽不可活,温良对他是一点同情都没有。
在楚恒走到楚天面前时,温良笑着说:“既然你有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约。”
楚天只是点个头,表情淡漠,仿佛两人只是半路偶遇的普通朋友。
温良走出一段路后才回头,看着楚天挂着大大的笑容和楚恒聊天,只是那笑容连温良看了都忍不住打个冷颤,这对兄弟都惯会演戏,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们的关系有多恶劣。
“你很久没回家了,爸爸都问过你好几次了。”楚恒长的也很出众,只是五官更柔和,不像楚天那么张扬。
“是么,我昨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倒是没提过这事,他说最近公司在谈一笔大生意,他几乎天天都睡在公司了。”
楚恒被拆穿也不羞恼,“我和我妈也很想你,听说你最近都没在宿舍住,我和妈妈都很担心。”
“嗤,行了,别装模作样了,这里就我俩,楚梁河又不在,没必要演兄弟情深。”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装啊,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是真心把你当哥哥的。”
“你不会想吐吗?”楚天伸出一根手指将他推开,然后把那根手指在裤子上擦了擦,“我上次就说过了,你被你妈养歪了,成天学女人装白莲花,恶不恶心?”
“你……”
“行了,我还有事,没空在这跟你打嘴仗。”两人就站在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全都往这看,楚天已经是全校名人了,在学校论坛首页置顶了快两个月,照片删了一张立马就能接上新的,反正不管怎么照,评论区都是一片鬼哭狼嚎,楚恒在经济学院内也小有名气,这样的两人站在一起,十足的吸引人。
楚恒脸上重新挂上笑容,“那就不打扰了,有空带女朋友回家,爸爸会很高兴的。”
楚天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了,沉下脸警告他:“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查探我的行踪,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