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身体不好,一直在玉茗院里不出门。”
“侯爷最近忙什么?侯爷没说过,应该是陛下交代的差事,侯爷每天都会去看望陛下。”
莫一简直是个大喇叭一样,他知道的事情一点隐瞒都没有的全都漏给了翟连。
最后都说到口干舌燥,翟连都不耐烦了,还是不见杜北回来。
莫一没法子,只能送他离开了。
翟连回到家里,抱着汤婆子不撒手,脑袋里回想着莫一说的话,把重要的消息记录下来。
但他拿起笔才发现,哪有什么重要消息?全都是他已经知道的事,这些东西他真的写了,拿去给燕王,半点用处都没有。
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翟连气的晚饭都吃不下去。
而杜北,卡着时间回到府里。
“主子,翟三公子今天来府上了,等了主子许久,刚刚才离开。”莫一揉了揉鼻子,语调有些闷闷的。
“怎么不叫人来通知本侯?”杜北很是不高兴的问责。
莫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阿秋€€€€”
“主子恕罪,奴下午一直招待翟三公子,实在腾不开手,只好让郭宇去问侯爷何时回府...”
“够了!”杜北不耐的打断他。
莫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下来,“主子。”
“既然你病还没好,就先别来书房伺候了,病好了再说。”杜北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莫一想要求他,一张嘴又是一个喷嚏。
这会儿已经进入了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晚上的风全是冷风,前几日他又淋了一场大雨,淋完雨的第二日便染上了风寒,只是不太严重。
找大夫开了药,他以为自己肯定能扛过去,结果看样子是没好,反而有些严重了。
杜北直奔玉茗院,想让人别出声惊扰了翟青,结果玉茗院的下人太过机灵,远远的看见他就去通知了小竹。
等他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翟青都已经站在正厅的门口等他了。
“咳,今日可好了些?”
杜北看他穿的单薄,阻止了他的行礼,拉着他走进屋里,在他挣动之下松了手,左右看看,询问了一句。
被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他夫人的手和他的完全不一样,太细滑了,仿佛用点力气就会碎了。
“多谢侯爷关系,我今日感觉好多了。”翟青垂着手,袖子遮到指尖,有些想要缩起来,却强撑着不露出半点怪异的表情。
杜北看着他的眉眼,多看了两眼,才回过神似的,“坐。”
“侯爷也坐,小竹,去沏壶茶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8章 架空古代的乱臣贼子(8) 胡说,我只是眼瞎而已
“侯爷, 长丰回来了。”
杜北正在画画,放下笔,看向长丰。
几日不见, 长丰像是苍老了十岁,身上的衣服虽然换过了,但依然能感觉的到他的疲惫。
“主子。”长丰抱拳,单膝而跪,“长丰幸不辱命。”
“找到了?”
“找到了。”长丰虎口处有一个刀口, 不算很深。
杜北看见了,默默的叹了口气, “找到就好, 辛苦你了。”
长丰摇头,内心倒是酸的厉害。
从前,他追随长留侯, 是因为钦佩长留侯的本事, 他以前是兵,打倭寇的时候被分到了杜北麾下。
他以为杜北是来蹭功劳的, 估计是个胆小鬼,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
但杜北杀敌非常勇猛,除了第一天看到残肢断臂吐了一回, 其余时候简直冷漠的不像是个新兵。
而且他对倭寇的敌意极大, 就连云大帅都决定退兵不追了, 他却带着他们两百人硬生生把倭寇的残余部队歼灭,一个活口都没留。
长丰现在都还记得主子当时的话, 他说, “此等弹丸小国之贼, 阴险狡诈又疯狂, 如吸血的蚂蟥,若是不能将其诛尽,以后苦的就是百姓。”
确实如此,倭寇几乎年年来犯,年年被打退,云将军等守边的老将早已不把倭寇放在眼里,只是像完成日常任务一样击退就行。
但杜北不是,杜北在打倭寇的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觉得倭寇一定是刨了他祖坟、杀了他全家一样有着血海深仇。
他简直是杀红了眼,云将军都说不再追击倭寇残余部队了,他却不依不饶的自己请命带着两百人就杀出去了,将这次上岸的倭贼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死。
要不是云将军拦的快,他差点带着人乘坐着倭贼的船去入侵倭岛了。
这样有勇有谋,有本事还心怀百姓的人,长丰自然愿意追随,不独他一个,逐风、追云等等都是一样。
回到京城之后,侯爷被封了侯,性子却也越来越怪异,甚至有些嗜杀成性。
但长丰等人既然已经追随了侯爷,自然会一直忠诚下去。
只是,这次差事办完了,长丰对杜北之前的弑杀行为有了不一样的猜测,事实真的就是他看到的那样吗?
侯爷弑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
“人怎么样了?”
“皇、小公子现在已经考取了童生,他的养母说他很聪明,像那位殿下。”长丰以前只是个小兵,只能凭着杜北交给他的画像来确认,那少年的眉眼确实和曾经的殿下。
“很好,长丰,安排人将他们接进侯府...等等,你先派人暗地里保护他们,一定要保证小少爷的安全,那可是太子爷的血脉。”
杜北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怀念,“若不是太子爷过于仁慈,也不会...”
长丰开始猜,太子莫非不是病故?
“当然不是病故!”杜北愤怒的拍桌子,“若是病故,怎么会那么巧,太子才走几日,东宫就走水,一场大火将整个东宫烧的干干净净!”不是,还真就是太子一家倒霉,太子是自己夜里发愁和父皇的关系渐渐僵硬而病的。
东宫则是因为守灵人晚上打盹不小心打翻了火烛,点燃了白色的灵幡,导致整个东宫都被烧了起来。
当时不是没有宫人跑出来,太子一家都因为悲伤过度用了安神香,结果就...幸好还是有忠心的奴仆把当时太子的两个幼子带出来。
只是宫内的人都不相信巧合,那些人连夜趁乱离开了东宫,一个想法子带着小孩出了宫,一个则是投靠了一个不受宠的采女。
在宫外的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原本的剧情线里,这个小孩是有出现过的,原主早就知道有这个孩子,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对孩子动手。
唯独宫内的那个孩子真的叫杜北感到意外。
太子已经去世五年,当年的事是不是巧合现在都无从查起,所以杜北说是阴谋,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另一件差事办的如何?可有人不服?”
“主子猜的不错,确实有人已经投靠了燕王,属下已经将情况告知京畿大营的统帅,其中有四名百夫长已经伏诛。”
“干的很好。”杜北这下可算是放心了。
长丰也觉得这次的事情惊险,要不是众人皆以为京畿大营的另一半兵符在杜北手里,他还真没办法和杨统帅说他的军中出了问题。
这也是老皇帝做的好事,既想要杜北能制约住燕王,又怕他真的得到了兵权之后成为更大的祸害。
所以在朝上把兵符给了杜北,让他随时去调动兵马,但其实私底下又收了回去。此时的兵符是一分为二的,一半在领军的统帅手里,另一半在皇帝手里。
若是需要派兵出征时,皇帝才会将所拥有的一半兵符交给统帅合二为一,进而调动兵马。
老皇帝这一手玩的巧妙,燕王等人忌惮杜北有兵权不敢轻举妄动,他呢,又悄悄把兵符收了回来,等于是一点风险都没有承担。
但杜北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一样竖了起来,而且生怕别人看的不够清楚,不但给他权利,还要强调他也是皇家子弟,他是老皇帝的亲哥哥的儿子,等同于老皇帝自己的孩子。
暗示的含义,傻子都能听的出来。
杜北想了一下,去了玉茗院。
“夫人,本侯有要事相商,可否单独谈谈?”
两人面对面的对坐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杜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们都下去吧。”翟青立刻让小竹他们都退出去,然后很是郑重的询问,“侯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嗯,是有件事希望你能帮我。”杜北的心跳的飞快,他不敢看翟青的脸,只能假装喝茶,掩饰过去。
翟青看他茶杯里空了,便主动帮他添上,倒茶时两人的距离第一次近在一臂之内,杜北甚至能闻到翟青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气。
“你喜欢山茶?”
翟青点点头,“确实喜欢,因此住在这里,能有一株这么茂盛的山茶树,我很开心。”
“喜欢就好,玉茗院是侯府里唯一有山茶树的院子,就是小了点,委屈你了。”
“侯爷何出此言?我觉得这里很好,而且管家都已经叫人来翻修过,屋顶也重新换了瓦片。”
翟青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住在这里还能每天看到山茶树,日子也平静,他就很满足了。
杜北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有些心虚,人都住进来三个月了,他才说这里小,确实虚伪。
“你现在两个小厮配满,平日里若是想出门,叫人去套车便是。”
“我可以随意出门?”翟青十分诧异,前三个月他出了去过两次翟府,其余时候连玉茗院都没出过。
杜北顿了一下,移开视线,“暂时还不行,最近太过危险,你要出门的话,至少要带上是个侍卫。”
“不是不能出门,只是要带上侍卫?”翟青不由的追问,想要确定这是不是现实。
“嗯。”杜北察觉到他的视线,不自在的转动了一下,“咳,说回正事,你娘那边,我是指你生母那边可还有什么亲戚,最好是远方亲戚。”
“我生母?这个倒是没有听说,如果要问的话,可能要找我母亲问一问。”翟青解释了一句,“我的生母是母亲的庶妹,当年作为媵人跟着母亲一起嫁到翟家,但我生母生性冷淡,并不得我父亲的喜爱,且早早病故...”
杜北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垂头丧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抱歉,是我不该问的。”
翟青笑了一下,“侯爷不必如此,我生母去的早,我从未见过她,倒也谈不上多伤怀,只是有时候会想,她要是活着该多好。”
杜北嘴巴张开又合上,暗自怪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的耳朵都变红了一些,“郭宇!”
郭宇立刻推门进来,“主子。”
他蹭蹭蹭的走过去和郭宇交代了几句,转过头来又干巴巴的说了句,“你等着。”
听着像是在威胁人似的,只是配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翟青莫名的想笑。
“侯爷,我又不吃人,侯爷堂堂御林军统领,何必如此紧张,来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