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朝殊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掌控欲极强的陈柘野松手。
这€€变化让朝殊发觉,自己好像碰到了陈柘野的软肋,也让他有了其他主意。
*
而朝殊回到学校后,刘助理拨通了陈柘野的电话,惴惴不安地说。
“先生,朝先生已经被我们送回学校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殊他回去€€,表情怎么€€样?”
“很冷静。”
陈柘野缄默,空气陷入僵局。
“帮我调查阿殊读的幼儿园,重点“关注”幼儿园出现过蛇中毒的事件。”陈柘野的声音很冷,淬着几分戾气,让刘助理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好。”
“还有,将我豢养的蛇,全部放回原先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刘助理惊呆了,“先生,你€€不是很喜欢那些蛇吗?”
陈柘野露出轻笑,可€€眼神没有任何€€笑意,“它€€们已经没有价值。”
“对了,找人来清理地下€€室。”
他说完这€€些话,挂断了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掌,瞥到已经扎进皮肉的玻璃碎片。
可€€他丝毫痛感都€€没有,脑海里只是想到,刚刚因为自己的暴怒被砸碎玻璃箱,有好几条蛇蠢蠢欲动地爬出来的一幕。
他神色像恶鬼一样,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回到楼上,不过他这€€一副满手是血的可€€怕模样让收到消息的家庭医生脸色骤变,惶恐不安,可€€当€€陈柘野瞥过去€€一个眼神,家庭医生还是先打开药箱,给他包扎伤口。
医生先是用镊子取出碎片,再€€一步步用棉签涂上消毒水,细心处理。
可€€是医生看着手掌狰狞的血肉,心惊肉跳,也不知道是谁伤了陈柘野。
这€€伤势也太吓人了。
殊不知,这€€是陈柘野自己造成的,是他无€€法控制的暴戾,在朝殊离开,一拳砸碎玻璃箱,造成的后果。
陈柘野在处理伤口完成后,阖眼,低声询问,“很奇怪,很奇怪。”喃喃自语的口吻让家庭医生不敢说话。
后来医生离开,陈柘野独自回到空荡荡的别墅,管家注意到陈柘野的左手被包扎的伤口,担心地询问,“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你€€通知刘助理等下€€过来。”陈柘野撂下€€这€€句话,独自上楼回到书房。
不久刘助理赶了过来,赶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堆资料,匆匆忙忙的上楼。
管家在一楼安排佣人干活,没一会,管家看到刘助理满头大汗,一脸惧怕地下€€楼,向他跑过来。
“管家,你€€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先生他的左手伤口又崩裂了。”
管家惊讶,立马拨通电话,打完后,他不安地问刘助理。
“先生,他怎么€€了?”
刘助理用纸巾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滴,声音紧张地说,“先生他在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生自己的气?”管家完全不理解,可€€刘助理闭嘴不谈。
第30章
朝殊打算从北城回€€到南城的那一天,跟金老师打了一通电话,确认留学的手续都处理好后,朝殊挂断了电话,再€€顺便去报名下个月的frm考试。
他处理完后,这才发现陈柘野已€€经三天没有€€找自己,不过每次他去兼职,学校不远处的街道€€停车的位置,停靠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朝殊猜测车里是陈柘野安排的人,还是陈柘野就坐在里面,但他也€€没有€€去探寻,只是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等到放假那天,朝殊一大早就起床,收拾东西,确认牙刷换洗衣物全部€€带好后,提着行李箱出校门,没想到这次,那辆一动不动的车,停靠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朝殊瞥了一眼€€。
陈柘野面无血色,眉眼€€却柔和得不可思€€议,唇角弯起,“阿殊,我送你去机场。”
朝殊一言不发,两人对峙几分钟,这次陈柘野败下阵来,叹气地说,“这次,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送你。”
“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开定€€位给朋友,录音都可以。”陈柘野言语认真,望向他的眼€€神含着真诚。
朝殊想起自己窥探到的一些东西,心思€€浮动,勉勉强强同意下来,车门被拉开,朝殊上了车,才发现他的左手被缠上绷带。
他蹙眉,但也€€没有€€询问,一路上,陈柘野也€€没有€€开口,两人沉默得像被人拉住的拉链,一点话都说不出来,可就在他们快要到了目的地。
陈柘野绷紧下颌,缓缓开口,“阿殊,上次,对不起。”
这是陈柘野第一次向人低头道€€歉,朝殊只是冷漠地看向窗外说:“嗯。”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
陈柘野:“我后面都不会再€€养蛇。”
“没关€€系,我会尽量让自己不怕蛇。”朝殊声音很淡漠,可就是这种态度,让陈柘野抿紧唇。
他以为朝殊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阿殊,我调查过你幼儿园的过往,那些……”说实话,当刘助理将资料收集给他,他这才知道€€朝殊说的那些话,只是冰山一角。
朝殊在幼儿园里受到的欺辱不止是这一点,那些带头欺负他的孩子不止一次用蛇吓他,还在朝殊睡觉期间,让蛇爬到他身上,咬了他一口。
甚至,还在他的饭里吐口水。
朝殊告诉过老师,可老师们碍于那些孩子家长的势力,不敢责罚那些孩子,朝殊也€€在这种欺凌下,愈发沉默寡言。
所€€以朝殊怕的不止是蛇的本身,还有€€大部€€分童年€€里的噩梦阴影。
而且这一系列的事情还持续在小学,初中。
这也€€就导致,陈柘野看到这些消息后,失控地一拳砸在书桌上,包扎好的伤口血淋淋流出来。
可他毫无痛感,因为一种更€€为奇怪的情绪,席卷他的全身,让他无法抑制。
朝殊听闻后,却没有€€任何感觉,视线落在一排排的梧桐树上,看着树叶被风吹得摇曳身姿,却还顽固地生长。
“陈先€€生,你没有€€必要多想,那天是我说的话太刺耳,你生气也€€很正常,下次我不会再€€说这种话。”
朝殊面无表情地说,陈柘野双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因为听到这句话,蜷缩握紧,看起来在克制什么。
空气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很快,目的地到达,朝殊跟陈柘野打了一声招呼,提着行李箱下车,结果没想到刘助理跟着他一起下车,非常热情地帮他提行李。
朝殊眼€€神狐疑地看向刘助理,刘助理露出恳求的眼€€神,然后一把拎起他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往机场方向走,然后他的视线落在坐在车内的陈柘野。
陈柘野:“刘助理本身就很热情。”
骗谁,这肯定€€是你的主意。
朝殊心知肚明€€,算了,只是提个行李箱,朝殊态度疏离,把他当成陌生人,打完招呼就离开。
陈柘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手指敲击膝盖,眼€€神一直没有€€移开,终于等人彻底消失眼€€底,他这才收敛自己的笑容,过了一会,刘助理毕恭毕敬地回€€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先€€生,朝先€€生已€€经登机。”
“嗯。”陈柘野揉了揉自己的眉眼€€,眼€€底下有€€着很明€€显的乌青,显然这几天他没有€€睡好。
“之前在伤害过阿殊的人,你找到人没?”
“找到了一些人,带头欺负朝先€€生最严重的几个人里,其中有€€一个还在戒毒所€€,刚被家里人捞出来,另一个在上大学,一直交女€€朋友,风流成性,养着好几个女€€人,今天他有€€个其中女€€朋友去打胎。”
“一个让他回€€戒毒所€€,另一个,通知他们家里人,恭喜他们有€€孙子了,并且将这件事闹大,然后给那个女€€人一笔钱,去缠上他们家,给我闹得厉害点。”陈柘野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眼€€神里的戾气像是暴风雨开始之前。
“至于其他的人,你给我处理好,再€€好好调查一下。”
陈柘野说完后,笑意不达眼€€底,很快他又是人前温尔尔雅的陈氏集团的继承人。
“好的,先€€生。”刘助理安静地点头。
*
朝殊回€€到南城,先€€给顾城离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打车,回€€到之前跟妈妈在南城居住的房子
等朝殊一进去,发现这个小区已€€经老化€€了很多,都没有€€什么居民,只有€€几个老人坐在小区门口聊天。
朝殊顺着记忆里的方向,从楼梯走到三楼,生锈的铁门,斑斓陈旧,充满岁月痕迹,他拿着钥匙打开,一推门,里面的灰尘往他身上席来,可他还不知觉,走了进去后。
这间房子是个两居室,一个客厅两个房间,不大不小,七十平方面积。
他回€€来后,去下面的商店买了一些清洁的物品,将屋子里简单打扫了一遍,重新将屋子里的摆设摆回€€原先€€的位置,等他处理好全部€€,天都差不多黑了。
这时候,朝殊才发现顾城离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但他都没有€€接。
朝殊回€€拨回€€去,“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忙,没时间看手机。”
对面的顾城离憨憨一笑,“没事,我今天刚好下课,你现在有€€时间吗?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南城,我请你吃饭。”
“好。”朝殊同意。
到了晚上,朝殊赶到了顾城离所€€说的餐厅,说是餐厅其实是大排档,顾城离穿着T恤大裤衩,脚上还穿着拖鞋,邋里邋遢,唯独那张脸长的人模狗样,见到朝殊,立马站起身,伸出手向他打招呼,“在这里。”
“好。”朝殊走了过去。
顾城离:“嘿嘿。”一笑,指着他点好的烧烤和啤酒说,“这些都是我刚点的,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我让老板去做。”
“没事,这些我都喜欢。”朝殊坐在顾城离身边,刚好顾城离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大咧咧地说,“咱们好久没见面,干一杯。”
“嗯。”
玻璃杯碰触,发出啷当声,啤酒也€€差点溢出来。
朝殊难得跟人在这么有€€烟火气息的地方吃饭,所€€以也€€就跟顾城离小酌了几杯啤酒。
饭桌上,顾城离侃侃而谈,聊起他们曾经高中发生的趣事。
朝殊安静倾听,后来顾城离问他,“对了,这几年€€,你在北城过得好吗?还有€€你在大学读什么专业?”
“我过得挺好的,我读的金融专业,不过你读的什么专业?”朝殊看着他这副潇洒不拘一格的模样,而顾城离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我读的是体育系。”
“我记得你那时候不是想当老师吗?”朝殊好奇问他,他可记得在高中,老师让他们填写一篇人生理想,他填了老师。
“这还不是因为我跟家里人吵架,一气之下报考了体育,不过体育也€€没啥不好,我到时候可以进学校去当个体育老师。”聊起自己的未来,顾城离眼€€神充满了亮光。
“对了,我上次去北城,看起来你交了不少朋友,还有€€那个陈柘野,不过那个陈柘野让我感觉怪怪的。”
哪有€€人在饭桌上谈自己的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