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只希望陈柘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申请出国留学。
张承见他又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还是担忧,坐在他的对面€€说,“你最近到底在发生什么?我记得你说过郑武跟陈柘野是好朋友,要不我去打探。”
“别€€€€”朝殊怕他的事情会连累张承,不想让他掺和€€进去,只能找借口说,“最近是因为€€考试太多,没什么胃口。”
“真€€的,别用这个眼神€€怀疑我,我不骗你的。”
在朝殊再三保证下,张承这才相信了他一点点,旋即跟他说起最近发生的趣事,还有包括朝殊给他的一笔钱,已经投资进去,最近前期的势头很€€不错。
朝殊安静地倾听,直到张承突然€€想要拉着他去医院,“咳咳,这段时€€间€€肾使用过度,我怕出事,所以我想去检查检查,只不过我的朋友里面€€我只相信你,阿殊,你能不能陪我去。”
一听到医院,朝殊眼皮子一跳,霍成远的名字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当听到是去男科医院,朝殊的眼皮子瞬间€€不跳了,“行吧。”
张承喜笑颜开,带着朝殊去医院检查肾脏。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最后委婉地提了一句,“最好少同房,多养生。”
“我明白了医生。”张承在医生面€€前保证得很€€好,可是转头跟朝殊吐槽,“郑武的精力太好了,我其实每次都不愿意。”
“你说这话€€,能不能将脸上的炫耀收起来。”朝殊打破他看€€似苦恼,实则炫耀的表情。
在下楼期间€€,张承没想到会被€€朝殊揭穿,叹气地说,“你这种没有性生活的人,不懂我的乐趣。”
“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宣扬你来看€€男科的消息。”朝殊面€€无表情地说,随着他们这句话€€,张承闭嘴,两人也来到了停车场,朝殊上车系好安全带,张承坐在驾驶位上,不一会车就开出车库。
“对了,之前郑武跟我提过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妈妈。”
朝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原本安安静静地旁观周围的环境,闻言转过头,看€€到张承神€€神€€秘秘地说。
“我听郑武说,他妈妈最近回国了,好像嫁给了一个外€€国人,被€€他撞见。”
“我没有听陈柘野说过他的母亲,还以为€€不在人世间€€。”况且陈柘野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很€€敏感,每次朝殊试探地问他,陈柘野总是能巧妙地避开。
久而久之朝殊野没有再过问他这个话€€题,现在听张承一说,他倒是很€€好奇。
张承还以为€€朝殊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陈柘野跟你聊过他妈妈的事情,不过我听郑武说,他妈妈好像是抛弃了他。”
“抛弃€€€€”怎么会有人抛弃亲生儿子,而且陈柘野的父亲不是占有欲很€€强,怎么会放她离开。
张承点头,“我只是听郑武聊过,不过具体的郑武也并不清楚,这消息还是这段时€€间€€陈柘野跟父亲闹得太僵,他父亲有次喝酒,在宴会上吐露出来这个秘密。”
因为€€大家都很€€好奇陈柘野的母亲,陈堂这个人一生风流,养过无数女人,但没有一个人能成为€€陈家夫人,可陈柘野的母亲是个例外€€,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过陈柘野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去世,但没想到还能从陈堂本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
“那按照你的消息,陈柘野知道他的母亲回来了吗?”
“应该知道,毕竟北城的消息怎么能瞒得过陈家。”更何况还是现在当家的陈柘野。
朝殊倒也觉得确实,回去后,他发现陈柘野并没有表现任何异常,甚至在他洗完澡后,陈柘野主动亲密接触,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对劲。
“阿殊,你在想什么,是跟张承聊了什么吗?”陈柘野将下颌抵在朝殊的脖颈处,高大的男人做出这种动作€€只觉得违和€€,可在他温柔的皮囊下,一切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他们自从那次浴室失控发生关系后,两人的亲密接触也多了起来,偶尔陈柘野都是点到为€€止,只有几次陈柘野莫名其妙地回来后,会失控才会动他。
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
只是这次朝殊明显分€€神€€太久,久到陈柘野再度失控,等到朝殊反应过来,卧室里已经燥热得像六月伏天,热得他浑身出汗,汗流浃背,始作€€俑者依附在他耳边厮磨。
不同上辈子的陈柘野喜欢后背式,喜欢让他流汗,再一遍遍吻下去的举止。
这辈子的陈柘野更喜欢正面€€望着他,喜欢跟他接吻。
起初朝殊不太想跟他发生关系,不过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还是很€€容易发生,再说上辈子做过那么多次,大家都是男人,朝殊心里没多大厌恶,只是他还是不习惯正面€€。
因为€€这代表,陈柘野会全方面€€地认真€€观察他的情绪,无时€€无刻地不让他藏着任何表情。
这让朝殊有种连在这方面€€都要被€€陈柘野掌握的情感,让朝殊有时€€候觉得很€€憋屈。
就连这次也是,陈柘野轻易地察觉他的情绪,一步步将他带进失控的边缘,甚至还在他耳边锲而不舍地询问,“你在想什么?”
朝殊咬着牙,别过脸试图让陈柘野无法揣测,可这份举动却让朝殊突然€€死死攥紧黑色床单,双腿抽搐,眼眶雾气弥漫,“你太过分€€€€€€”
陈柘野轻笑,一遍遍吻他的手指,乐驰不倦,“阿殊,你第一次才知道我这么恶劣吗?”
这场汗水交织的活动进行到了后半夜,转而换到浴室。
浴室里朝殊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想到他刚刚过分€€的举动,一拳头砸过去,很€€快浴室传来水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朝殊不清楚什么时€€间€€结束,只是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身旁的陈柘野还死死抱着他。
他尝试推开他,可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力气。
无奈的他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准备去继续睡觉。
可是陈柘野却像是半夜惊醒,突然€€攥紧他,低声轻喃,“阿殊。”
朝殊还以为€€他醒了,结果发现他还闭着眼,“睡觉都喊我的名字。”他面€€无表情地瞪着陈柘野。
却发现睡着安静下来的陈柘野很€€像一只慵懒沉睡的缅因猫,而似乎察觉朝殊的不满,执着地将他抱得更紧。
“你快点松开,太紧了,我不舒服。”朝殊想让他松手,勒得太紧,而且他们又没有穿衣服,很€€容易出事。
可陈柘野却睡得很€€沉,不过像是听到朝殊的话€€,他不满地说。
“我不会放阿殊离开。”
睡觉都不放过他,朝殊觉得他对自己的执念也太深了。
“我会离开的。”朝殊故意趁他睡觉说这句话€€,来反驳他的笃定,原以为€€睡梦中的他会怒火中烧,会不承认,结果他只是说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可我只有阿殊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
高大温柔的男人像个不安的孩子,完全没有往日胜券在握,似笑非笑地模样€€。
“所以阿殊,你要是离开,就带我走。如果不带我走,那就杀了我,再把我的骨头拆下来,煮了吃掉好不好。”
第63章
霍成远要€€准备出院了。
这个消息还是陈柘野主动告诉他,想要€€试探他的表情,对待霍成远的态度。
那时候朝殊站在阳台上,十二月已经降临,清晨的树干被一层层霜覆盖,属于冬日€€的冷也€€展露出寒冷。
两人关系最近发展得很一般,不过朝殊现在很少跟他吵架,这让陈柘野的眼底晦暗深沉。
陈柘野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动,只是在今天提了一下€€霍成远的消息。
朝殊很明白陈柘野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但陈柘野知道他是在装,两人心知肚明。
却装得比谁都猜不出来彼此在想什么。
只不过这次陈柘野提议,“你要€€不要€€去€€送他一程。”
朝殊还以为他还在试探,摇摇头拒绝,可这次陈柘野牵着他的手,眼神诡谲得像黑夜里的汪洋大海,声音轻柔地说,“阿殊你别担心,这次我可以让你去€€送送他,毕竟这次他可是再€€也€€回不来。”
陈柘野一双桃花眼看似深情,实€€则里面的薄情让人难以分辨,“所以你真的不要€€去€€看他吗?也€€许这次见面后,你们€€就再€€也€€见不了面了。”
这句笃定的话让朝殊抿直唇角,心思€€浮动间,陈柘野修长的手指撩起他额头的碎发,直视他的琥珀色眼眸,“阿殊,如€€果不想去€€也€€可以,毕竟我很开心。”
两人走得很近,近到朝殊都能闻到白松香的味道,也€€能感受到这句话下€€的掌控意味。
可朝殊想去€€见见霍成远,最后一眼,总是要€€看看。
陈柘野对于他想要€€去€€看的想法,并不意外,只是含笑€€地陪着他一起,坐在车上,到了机场。
朝殊隔着人群中,一眼注意到霍成远,他变瘦了,脸色苍白,单薄的身躯站在检票站。
朝殊没有上前去€€看他,陈柘野站在他身边,高大的影子似乎能吞噬掉朝殊的影子。
陈柘野眉眼轻佻地看向朝殊,“你不去€€看看他吗?”
“不需要€€。”真去€€看的话,指不定陈柘野会做出什么动作,就这样挺好的。
朝殊眼睁睁地看着他进站后,这才将视线收回,对他说,“我们€€该回去€€了。”
也€€许是朝殊表现得太淡定,这让陈柘野心情愉悦,牵起他的手,轻笑€€地说,“好,我们€€回去€€。”
当朝殊转身的瞬间,一直垂着脑袋的霍成远终于抬起眼眸,往朝殊那个方向望过去€€。
朝殊穿着厚厚的浅灰色大衣,脖子还戴着格子围巾,被人牵着手。
由于是背面霍成远根本看不清朝殊的正面,但霍成远却并不失望,看了很久,才喃喃自语。
“学长,我想你。”
“可我注定拥有不了你。”霍成远摸了摸手腕的刺青,原本上面的名字,已经纹成别的图案。
陈柘野的占有欲极强,在他前几天可以出院前,就让人将他的手腕刺青换成别的图案,想要€€抹掉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甚至还带着朝殊一起来看他最后一程。
霍成远觉得陈柘野真是残忍,居然用这招打消他的念想,不过他还是很感谢朝殊来看他。
他当初根本没想到会再€€遇到朝殊,少年经历的种种被他尘封在心里。
当年他受伤送进医院进行€€了一年的治疗,后来被人揭发他是简柔的亲生儿子。
霍成远无法接受,而霍家将他带回北城,顺便抹掉他在南城的经历种种,让南城的人以为他死了。
毕竟霍家不想让人知道霍家的少爷有这一段经历,一段被亲生母亲送去€€南城,还用假名,“旺财”来羞辱的经历。
可是他早就被羞辱得失去€€自我,只剩下€€厌恶和复仇,特别是在国外查出自己的身体得了脑瘤,需要€€时间金钱治疗后,他放弃了,本身就没有活的希望,他也€€没必要€€去€€费时间治疗身体。
于是他回国,开始制定一系列的计划,只不过朝殊是计划之€€外的。
他听说陈家的继承人身边养了一个人,他想要€€故意引起陈柘野的反感,所以他找到了机会,而原本的说辞,却在注意到青年那张冷清的背影后,瞬间换了一套说辞。
“你好,我可以认识你吗?”
好久不见,学长。
……
事态朝着他预估的方向往前。
现在霍家已经破产,那个女人已经精神失常,霍家的人现在只能挤在五十平方的小€€房子里。
他应该高兴,然后去€€开一瓶红酒享受计划的胜利。
但,霍成远的脑海里想起少年时代,背着朝殊下€€楼梯的经历,那是少年们€€靠得最近的一次,那也€€是他们€€彼此接近心脏最近的一次。
“学长,我走了。”霍成远眼神落在远方,身后的工作人员提醒他,检票好了可以进去€€。
霍成远这才缓缓地转头,努力让自己走向一个没有朝殊的世€€界里。
€€€€肮脏,丑陋的老鼠,再€€也€€不能偷窥见到学长了。
可在进入安检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迫切地想要€€再€€看一眼身后,想看看朝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