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拍拍安珩抱着自己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安珩不太放心,“师兄头还晕吗?”
池瑜摇摇头,又怕安珩不相信,“我头不晕了,真的。”
片刻后,安珩才把他放下,期间双手护在他身体两侧,怕他再次倒下去。
池瑜站了一会儿,感觉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犯恶心了才继续打量房内的布置。
他的眼神中没有其他情绪,有的只是对陌生的环境的一种好奇。
黄羽没有说什么,任由他们观看自己的房间,侧身让了空位主动让他们进去。
池瑜跟安珩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最里面的房间,他们跟黄羽不是很熟,适当保持距离是对对方的尊重。
林啸则与他们不一样,他跟黄羽是熟人。
一旁的林霄把玩着手上的竹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没有多大的兴趣。
“林啸,他们是你的新朋友。”黄羽的口吻笃定,不是猜的。
林啸闻言转过身对黄羽笑道,“对,黄兄,我们准备去外地住一段时间,刚好经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黄羽说话的口吻是轻松的,但他的面色冰冷,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认识的人就会被他外表所骗,以为他必定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林啸笑了笑,“什么事情也瞒不过黄兄。”
黄羽的视线扫过他们几人,语气没有什么波澜的说道,“早睡早起。”
林啸等人没什么意见,毕竟明天还要赶路呢。
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他们只能打地铺睡。
黄羽不喜欢跟别人同睡在一起,便把床让了出来,“我睡地上,你们自己安排两个人睡床上。”
他的床不大,躺两个人只能说是刚刚好。
林啸不好意思道,“黄兄睡床上吧,我们明天就走了,将就一下就可以了。”
“你的朋友身体不舒服,地上凉,睡了会更加难受。”黄羽的视线落在池瑜身上,漆黑的瞳孔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池瑜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微怔,不过几秒他回过神来,感激道,“多谢黄大哥的好意,但我真的没事,打地铺没有问题的。”
“有,你会头晕,恶心,半夜爬起来呕吐,来得及的话可以吐在外面,赶不上的话只能吐在屋里。”黄羽认真地说道,好像那一幕场景就在他面前发生一样。
池瑜,“……”
他现在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人绝不简单。
黄羽看出他的疑惑,“他们叫我神医。”
池瑜眼睛一亮,“真的吗?”
“假的。”黄羽的视线扫过满脸阴霾的安珩,冰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几不可察。
池瑜眼角一抽,没想到黄羽这样外表冰冷的人还会开玩笑,这样的反差还挺有趣的。
“师兄在想什么呢?”安珩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咬牙道。
池瑜淡定回复,“在想我们今晚睡觉要贴近一点,这样子蚊子不敢咬我。”
安珩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手碰了碰池瑜的,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池瑜干咳一声,提醒安珩把那个心思收敛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安珩装听不懂,手指勾着他的手指,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掌心。
林啸打破了他们暧昧的气氛,“那床就留给池公子吧,身体最重要。”
池瑜犹豫片刻点点头,他再推脱就显得太不领情了。
安珩自然是跟着他一起睡的,池瑜为了防止他半夜不老实,小声告诉他,“今晚是特殊情况。”
言外之意是让他要老实睡觉,不准跟平常一样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
安珩胸膛震动,喉咙里发出笑声,“师兄,我是君子。”
池瑜面部肌肉一抽,“师弟,睡吧。”
“师兄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安珩捏捏他的脸颊,语气不容拒绝。
池瑜眼皮沉重,已经有了困意,“嗯,我会的。”
半夜时分,池瑜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安珩的手臂搭在他腹部上,有点沉但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令他身体不适的是飘到鼻端的异味。
像是脂粉味,又不太像,更像是糖水的甜味。
深更半夜的,谁会煮糖水?
池瑜想起身查看,身体却沉重无比,意识也开始变得混沌。
该不会是有人用迷香吧?
池瑜没来及细想,就陷入了昏睡中。
“池瑜,醒醒,快醒醒!”
池瑜眉头紧蹙,他的肩膀被人晃动着,耳边响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哇靠,池瑜快起来看看,发生怪事了!”
池瑜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翻了个白眼给近在咫尺的人,“秦风,你发什么疯?”
秦风没有怼回去,他眉峰拧了拧,双臂撑在池瑜肩膀两侧,脸上的表情跟幻彩灯一样变来变去的。
“快从我身上下去,我可不想被舍友误会我们两的关系。”池瑜脸色不悦。
秦风下了床铺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床铺旁提着他的内裤给池瑜看,表情古怪道,“你看看它。”
“你脑子有病别传染给我。”池瑜眼神嫌弃,坐起身盯着虚空发呆,他脑袋不舒服,连带着记忆也卡顿了,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我们宿舍里有会缝补衣服的高手吗?”
池瑜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疯子。
秦风感到不可思议,“我今天本来痛定思痛要把这破洞的内裤扔掉的。”
“结果我发现那洞口被缝好了,是不是很惊悚?”秦风的表情一言难尽,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到有好心人帮他缝补内裤的奇葩事,震惊之余是惊悚。€€
第77章 切不可纵欲过度
池瑜脑海里灵光一闪,卡顿的记忆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你怎么不说话?”
池瑜视线在周围一扫,安珩去哪里了?
秦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他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池瑜一直坐在床铺上没有动过,他知道梦终会醒的。
耳边响起安珩慌张的声音,“师兄!师兄!”
池瑜感觉到有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的眼皮上,眉头轻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安珩通红的眼眶,眼角湿润像是刚哭过的样子,他的心脏忽然被人大力攥紧般,痛得他脸色苍白,喘不过来气。
是心痛的感觉。
安珩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师兄,我怎么叫你也叫不醒,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池瑜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奈何双臂被他紧抓着,只好轻声安抚道,“我只是睡太沉了而已。”
“对了,其他人呢?”
“他们在外屋。”安珩语气冰冷,杀气不加掩藏。
池瑜眸光一转,正对着床的窗户紧闭着,但依然可以窥见外面的天色,有阳光透过窗缝隙挤进来,空气中的灰尘在他面前舞动着,告诉他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一觉到天亮啊。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池瑜只记得自己闻到了异味后就昏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梦,一个关于秦风内裤破洞的梦。
不过他只将闻到异味的事情告诉了安珩,关于梦境他不想说,说了也只会让安珩吃醋生气,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安珩沉默了会儿才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
昨晚安珩也闻到了那股味道,醒来后发现池瑜脸色潮红,额头滚烫,怎么叫也叫不醒,把他吓得六神无主。
冷静下来后,安珩把黄羽叫醒,让他为池瑜看病。
黄羽确实会医术,屋里藏着各种各样的药草,但不多。
安珩一心系在池瑜身上,一开始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股奇怪的味道上。
把脉后,黄羽为池瑜开了药方,没有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发烧。
安珩当时生怕他的师兄有什么好歹,拿了黄羽配好的药后就跑去煮药了。
他们的动静没有刻意隐瞒,林啸和林霄随后不久也醒了。
之后几人都围在床边,照顾着发烧的池瑜。
黄羽也是在这时告诉他们,昨晚他点了香炉,里面添加的是安神的香料,是他自制的,一般人不会有什么其他反应,只会睡得香甜,只有极个别会出现身体不舒服的症状。
而池瑜很不巧的是那极个别中的一个,所以他就遭了罪。
安珩听完后一怒之下差点一剑把人给杀了,被林啸拦住,这才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黄羽深感歉意,想好好补偿池瑜,但被安珩拒绝了,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真的把人给杀了。
池瑜听完整个事件过程后一脸震惊,“师弟,我们得找个时间去拜拜佛才行,保佑我以后当个运气王。”
“师兄是在强颜欢笑吗?”安珩眉眼染着戾气,板着脸说道。
池瑜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在生着黄羽的气,叹道,“师弟,我现在人已经没事了,而且黄大哥也是无意的。”
“不许为他说话。”安珩眼中有怒火,胸膛起起伏伏,呼吸粗重。
池瑜见状忙抓住他手臂,怕他干蠢事,“师弟不要冲动,其实我也很生气,但事情总要分个对错和轻重。”
安珩阖了阖眼皮,一语不发。
池瑜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劝道,“师弟,听师兄的,放下杀念,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正因如此我不能让你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