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第48章

这些事天下人不知,贺池之前€€特意让人查过云清的消息,自然是知道€€的,因此程樾收到朝中密报之后,第一时间便来找了云清。

云清凝了凝神:“师兄性情高€€洁,一心为民,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有人陷害?”

程樾道€€:“虽然还没€€有查到确切的消息,但是接替白大人的,极大可能是户部郎中柳于智,是晏王的人。”

云清冷冷道€€:“又是他。”

“已经判罚了吗?怎么这么快?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程樾道€€:“罪证确凿,大理寺只用€€了三天便结案呈到御前€€,京城的消息传过来需要€€时间,估计现在白大人一家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

云清皱紧眉,三千里流放之路,师兄一介文€€弱读书人,怎么受得了……他思索道€€:“可有办法将师兄一家救出€€来?”

程樾显然已经想过法子,听云清询问便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可用€€替身,然后白大人一家以后改名换姓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居住即可。晏王目的达成,也不会再盯着他们。”

云清道€€:“可会牵扯到王府?”

程樾笑了笑:“王妃放心,我会让人小心的。”

云清点头€€道€€:“我书信一封,劳烦你帮我交给师兄,若他看完后愿意来宁州,你们便带他过来。”

程樾点点头€€,云清回到书案边,展开宣纸,略一思索便下笔,很€€快写好书信,吹干后装进信封,交给程樾。

程樾走后,云清蹙着眉头€€,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他到宁州后师父和两位师兄都曾给他写过信送过东西,他从原主的记忆中也能得知,师父和两位师兄都是待他极好的,是除了黎家人外,对€€他最好的人。

他和白师兄的关系虽然不为常人所知,但是仔细查却还是能查到的。

贺澜心机深沉,不然也不会以这么差的身世爬上现在的位置,他有些怀疑,白师兄被贺澜针对€€会不会有他的原因在。

贺源借着过年€€的契机在去年€€底就被解除禁足了,贺澜这半年€€来极速扩张势力,已经呈现出€€了和贺源分庭抗礼之势。

他这一步棋不知布了有多久,恐怕是怕贺源回过神来反扑,便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快准狠地把白师兄拉下马,换上自己人。

愈州是北边延国南下入京的最后一个€€屏障,重要€€性可想而知。云清心中微沉,贺澜的手已经慢慢伸向了北边,这也意味着他对€€大瑜的兵力排布情况掌握得越来越多……

贺池安排完营里的事回到王府时,在书房找到了皱眉沉思的云清。

云清少有这幅模样,他连忙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清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贺池,贺池却道€€:“王妃不用€€自责,晏王此举多半还是为了拿下愈州,他找了钱佑才监督我们,不会对€€我们防范过多。况且若真要€€说起来,你嫁给我也是被算计的,你们都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便是……”

云清一把捂住他的嘴,“在自己家里能说,若口无遮拦惯了在外面也说出€€来怎么办?”

贺池乖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闭嘴。

云清便松开了手,他觉得自己被带偏了,竟然觉得贺池的强盗逻辑很€€有道€€理,他宽下心来,不管怎样,先把师兄救下来再说。

两人用€€过膳,云清想去书房接着忙碌,贺池却拦住他:“阿舒跟本€€王说了,你过年€€这些时日没€€休息过一天,今天别忙了,本€€王带你出€€去玩。”

云清好奇道€€:“王爷要€€带我去哪里玩?”

贺池却没€€回答:“王妃跟我来就知道€€了。”

阿舒欣慰地看着王爷领着他家少爷骑马出€€城,圆脸上展露出€€一抹和他年€€龄极为不符的笑容,宛若一位老父亲。

元福公公本€€就是人精,看到两人今日的互动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在心里感慨,当时两人被强行凑成一对€€时他家王爷还极为不愿,和今日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他早就看出€€王爷对€€王妃有意,如今两人终于走到一起,他也为他家王爷高€€兴。

€€€€

云清跟着贺池出€€了城,两人往宁州大营的方向行去。

云清甚至已经开始以为贺池当真要€€带他去大营的时候,贺池却绕进了一条小路。

再往里面走了一会儿,小路也没€€了,两人下了马,云清跟着贺池继续往里走。

曲曲折折地又绕了快一刻钟,最后转过一块巨石,一个€€漂亮的山谷出€€现在两人眼前€€。

冬天草木荒芜,山谷里却开满了蓝色小花,一条清溪蜿蜒流过,在谷底积攒出€€一小片碧绿的湖泊,美€€得让人忘忧。

云清有些惊喜地道€€:“王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贺池见他喜欢,眼里多了一点得意的笑,他带着云清绕过一个€€小水洼:“有时心情烦闷便会独自出€€来透气,无意间寻到的。”

云清转过头€€看他:“是上个€€月吗?”

贺池早知他敏锐,便坦荡地点了点头€€,那时他知道€€了云清的拒绝,不想为难云清,自然只能为难自己。

云清停住脚步,贺池正要€€问他怎么了,云清转身仰了仰头€€,一个€€吻轻轻落在了贺池下巴上。

“这个€€做补偿可以吗?”

第54章 林邑稻

山谷里的蓝色小花叫做青蓝草, 开在€€冬春的山林里,茎叶含有微毒,不可食用, 因此这一整片青蓝草才得以保留下来。

云清晒着太阳, 听着水声叮咚, 看€€着随风轻轻摆动€€的花草,心底也生出一种惬意来。

云清仰躺在€€贺池腿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贺池微红的耳尖和€€绷紧的下颌。

云清从小到大一直跳级,他本身就长得顶好看€€,再加上天才光环,去到哪里都是€€人群瞩目的焦点, 他收到过各式各样的情€€书告白,却从没有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产生过青春悸动€€。

他从没动€€过心,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谁在€€一起,他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人的,直到遇见贺池。

在€€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里,和€€贺池相识以来的每一幕都那€€么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试图分析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贺池动€€心的, 却一无€€所获。

他恍然大悟, 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有迹可循的。

没有公式,没有标准答案,所以才最是€€让人苦恼,因为它很€€可能在€€某一天忽然消失,徒留还沉浸其€€中的人伤心难过。

云清彷徨过, 放弃过, 最终却还是€€遵从自己的心选择捧起贺池的这一颗真心。

他开始庆幸自己的选择,不然他也看€€不见这样美的山谷, 看€€不到冷酷又嚣张的瑞王纯情€€可爱的这一面。

贺池被他盯得受不了,伸手捂住了云清的眼睛。

云清弯了弯眼睛,不再逗他,转而说起别€€的话题。

“王爷此次意外得到白马寨的铁矿,可有什么打算?”

贺池不妨他突然说起这么正经的话题,愣了愣才拿开盖在€€云清脸上的手,云清的眼神里没有戏谑,贺池便也将乱成一团的思绪拽了回来,脸上转变为认真的神情€€。

大瑜的铁器从生产到铸造再到运输储存全部官营,京城设有少府,统管手工及军器制造,地€€方州县设大铁官,负责冶铁和€€铸造,隶属少府。

宁州不产铁,只设置了小铁官,宁州需要的铁器多由隔壁产铁的沃州运来,小铁官只负责铸造,隶属州县。

宁州大营所需的武器自然由铁官负责,但若是€€他们需要的铁器数量突然增多,沃州的大铁官便会上报到少府,到时候定然会引起朝中怀疑。

因此这个铁矿对他们来说称得上至关€€重要,贺池要蓄养私兵,自然需要兵器和€€铁器。

就算他们暂时用不到这么多铁器,他也没有拿去私下贩卖的想法,需要通过不正规的渠道买铁器的,十有八九都不是€€用作常规的用途。

贺池应道:“外公和€€舅舅在€€和€€延军对战的这些年中发明出了一种新的铁甲,只是€€朝廷中能拨给边关€€的铁不多,只够配给精锐部队,那€€种铁甲比现在€€军中常用的战甲要好得多,本王打算让人试试能不能做出来,还有一些别€€的兵器,都是€€外公舅舅设想出来兵部却没做的。”

云清默了默,程家父子戍守边关€€抵御延军十数年,朝中却连他们需要的兵器都不愿意提供……

贺池也沉默了一瞬,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看€€着不远处的湖泊低声道:“本王那€€时还小,因为听说兵部的老头子诋毁外公生了好大一场气,后来外公在€€假山的山洞里找到我。”

程将军把小团子贺池从山洞里抓出来,一把揽进怀里,硬邦邦的,撞得贺池鼻子酸了半天。

程将军爽朗道:“外公不在€€乎这些,只在€€乎仗能不能打赢,圆圆别€€气了,要是€€把我们圆圆气坏了,我就去把那€€个老匹夫的孙子也揍一顿,圆圆说好不好?”

见贺池依然皱着小眉头不说话,程将军叹了口€€气,这个外孙实在€€早慧,已经不能用哄小孩子的方法哄回来了。

他换上认真的神情€€,对小团子贺池说道:“圆圆,你记住了,程家人保家卫国,保的不是€€贺家的朝堂和€€江山,而是€€大瑜的万千百姓。比起这个,别€€的都可以不在€€乎。”

贺池轻声道:“这句话本王一直记得,记了十二年。”

云清眸光震动€€,他看€€着贺池,程家的一身风骨,完整地€€在€€贺池身上得到了延续。

云清想到漫天风雪里那€€双绝望的眼睛,心中抽疼。

他抬手摸了摸贺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爷保护百姓,我保护你。”

贺池一怔,低头看€€着云清,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笑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心疼和€€认真,他的心里倏然爆发了洪流。

贺池弯腰轻轻吻住了云清的眼睛。

云清的声音带着湿润的吐息传进他的耳朵:“我有一个能将兵器铸造得更坚硬的法子。”

……

到了申时,太阳被云层遮住,山谷里的温度倏然变低,两人便起身打道回府了。

快到城门口€€时,却发现城门前罕见地€€排了很€€长的队。

排在€€后面的百姓们都探着身子伸长脖子往前看€€,两人骑马从队伍边上经过,径直去了前面。

堵在€€前面的是€€一个大商队,后面的马车上装满了货物,商队里也都是€€人高马大的护院,云清心里便有数了。

多半是€€守卫对商队的人不熟悉,需要严加盘查。

守卫余光瞟到了贺池和€€云清的身影,连忙丢下面前的人过来行礼,紧接着立马吩咐手下和€€那€€队商人让路:“快让你们的人靠边!”

刚才正在€€和€€守卫交涉的人转过身来,和€€云清打了个照面,两边都是€€一惊。

“舅舅!”

“阿清?”

黎月朗很€€快回过神,便要行礼,云清动€€作利落地€€下了马,一把托住他,“多日不见,舅舅怎么跟我这般生分了?”

黎月朗站直身道:“今时不同往日,是€€该行礼的。”

他脸上带笑,上下看€€了云清一眼,这么久以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天知道他们得知去考状元的云清被赐婚给瑞王爷时的晴天霹雳,虽然云清在€€信里给他们报过平安,但这孩子心思重,向来报喜不报忧,他们还是€€提着心。

现在€€看€€云清气色很€€好,便知他应当€€确实过得不错。

贺池看€€着舅甥两人,黎月朗是€€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不像个商人,更像是€€读书人。

他的脸型和€€云清有些相似,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此时他的眼里写满了关€€切,贺池便知道,黎家人是€€真的很€€疼云清。

黎月朗目光一移,看€€到贺池时怔了怔,年轻英俊,一身贵气,怕是€€除了瑞王爷之外不做他想。

刚才他整副心思都在€€云清身上,看€€这人跟在€€云清身后没多在€€意,现在€€才觉唐突,黎月朗一屈身便要跪下行礼,却被贺池扶住了。

“舅舅免礼,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

察觉到云清的目光有些惊奇地€€掠过来,贺池绷着脸,若无€€其€€事地€€看€€过去。

云清眼里的惊奇迅速转换为笑意,他却没说什么,转过头对黎月朗道:“我们先回府吧,怎么不见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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