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第92章

云清和贺池在€€府中也没闲着,两人一边下令安排调动宁州的事务,一边让人紧盯住郑鸿熙的下一步动作。

贺澜身€€边暗卫众多,身€€手也高,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不能€€盯得太紧,因此主要的焦点还是放在€€了郑鸿熙身€€上。

初七这日,恒王府办满月宴,贺池和云清让元福备了礼物送去,人却€€是称病没去。

晚间,两人正打算睡下,暗卫突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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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王府,贺澜平日里温和的俊脸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救不活他,你们也别活了。”

沈时予胸口插着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几€€名府医瑟瑟发抖,却€€迟迟不敢动手。

箭头有倒刺,且位置离脏器极近,他们实在€€没有把握,拔出箭后€€他还能€€活。

“王爷,太医请来了。”

贺澜转过头,对为首的院判和他身€€后€€的几€€名太医道:“劳烦诸位了。”

几€€名府医宛若迎来救兵,连忙让开。

院判仔细查看过伤口和贺澜让人带回来的其它箭头,低声和几€€名太医商量了几€€句,然后€€便起身€€对贺澜道:“我们做一下准备,便给沈大人取箭。”

贺澜抬手招来王府管家€€,对几€€人道:“需要什么药材便让管家€€去找,若实在€€没有,便告诉本王,本王进宫去求,沈大人救了本王的命,便拜托诸位将他救回了。”

他面色肃穆,说完后€€甚至拱手行了一礼,几€€名太医都€€有些动容。

张院判回过神来连忙让开这一礼:“王爷不必如此,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他不再耽搁,当即吩咐管家€€下去熬药,又让太医们准备器具。

贺澜转身€€回到床边,他看着床上的人,眼€€神里的狠戾和沉肃全部褪去,变为惶急心痛。

明明昨日才决绝地跟他说要划清界限,今日遇到危险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想到失去他的可能€€,贺澜只觉得整颗心都€€像被剜去一般,连呼吸都€€泛着痛意。

他从€€母亲去世起,心里便只有要爬到最高处将所有曾欺辱他的人全部踩在€€脚底的想法,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谁。

他也曾为了不想让自己有软肋推开他、伤害他,可现在€€他才知道,若是没有沈时予,就算他能€€登上高位,他的余生也只剩痛苦和悔恨。

贺澜颤抖着手去给他擦脸上的血,轻声唤他:“阿岚,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沈时予安静地躺在€€那里,胸口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第92章 刺杀

云清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幔, 凝神€€思索。

刺杀贺澜一事,如果€€得手的话€€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贺源,贺源再蠢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同理也可以排除贺泓的嫌疑, 皇帝此时并没透露出对他的属意€€, 他这么做也只是在€€帮贺源扫清障碍。

若说是栽赃陷害却也不像,根据暗卫传回€€来的消息,除了€€在€€远处放冷箭射中沈时予的人逃脱之外,其余刺客均已当场毙命,衣服武器上也没有明显的标识。

至于别的人……除非是寻仇,不然的话€€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

想到贺澜的性€€子, 若是沈时予真出了€€事,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眼前突然一黑,从窗棂洒进来的淡淡月光也被遮住了€€。

云清下意€€识眨了€€眨眼,在€€黑暗中听€€到了€€睫毛摩擦皮肤的轻微声响。

下一瞬,贺池把手从他的眼睛上拿开,凑过来贴了€€贴他的脸:“怎么这么凉?”

云清想事情入神€€忘记收回€€被窝的手也被贺池握住拉了€€回€€去,一眨眼间, 两€€人就变成了€€紧密相贴的姿势。

贺池把云清冰凉的脸按到自己脖颈间帮他暖着, 把他的手也放到了€€自己温暖的腰腹,低声道:“明日还是让元福点几个炭盆吧。”

云清手下是紧实光滑的肌肉,脸侧是贺池说话€€时微微震动的喉结,脑中的其它思绪顿时散了€€干净。

冰凉的脸颊贴在€€贺池温热的肌肤上,他舒服地蹭了€€蹭:“不用, 炭盆燃起来太干了€€不舒服, 再说我也不冷。”

不待贺池反驳,他抽了€€抽鼻子, 嗓音里带着笑:“是不是有人悄悄用了€€我的新香皂?”

贺池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

云清又嗅了€€嗅,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不爱用,是之前没找到喜欢的味道。”

他用手指扣了€€扣贺池的腹肌,慷慨道:“这块新的就送给€€你了€€。”

眼见再不解释就要说不清了€€,贺池故作镇定:“清清不是喜欢这种香味吗?”

云清充满疑惑地问道:“我有说过吗?”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可疑的沉默,黑暗中看不清贺池的脸色,云清却觉得自己脸侧贴着的皮肤热度越来越高。

片刻后€€,云清突然笑出声,他偏过头亲了€€亲贺池的脖子,啵的一声:“我们圆圆就是最香的,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贺池反应过来云清又是在€€逗他玩,恼羞成怒地低头要去咬他,云清笑着往后€€躲,又被揽住后€€腰拉了€€回€€来。

昨日苏木到院子里来找云清,云清闻到苏木身上新制的腊梅香淡雅好闻,夸了€€一句,没想到被小心眼的某人记在€€了€€心底。

贺池吃醋的方式几年来没有一点长进,一如既往的又傻又可爱。

两€€人闹了€€一会€€儿,被窝里的热气都要散尽了€€,贺池才把他抱紧,被角掖严实:“不许闹了€€,一会€€儿着凉了€€。”

闹了€€一会€€儿,心底发沉的感觉散去不少,云清手脚都被箍着动弹不得,源源不断的热度从贺池身上传来,蒸腾起困意€€,贺池凑近亲了€€亲他:“睡吧,有消息我叫你。”

云清应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稳。

子夜时分,门外传来响动,贺池轻手轻脚地起身去看,回€€来时却见云清已经坐起身来:“怎么样了€€?”

“命应当是保住了€€,后€€续还要再看。”

云清缓缓出了€€口气:“那便好。”

贺池上床把他裹进被子,深夜的温度越发寒凉,他不过是出去了€€片刻,身上便吹透了€€。

贺池不想冻到云清,刻意€€没有靠近,云清却凑过来抱住他。

暖意€€瞬间将他包裹住,被子里的暖香淡淡的,是云清身上的味道。

云清嗓音低低的:“睡吧,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贺池犹豫了€€几息,松开了€€握住云清肩膀的手,轻轻揽住他,闭上了€€眼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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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初八,假期结束,开印上朝。

当朝王爷在€€京城被人刺杀,一夜之间,朝中众臣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朝会€€上,皇帝让大理寺严查此事,又赞沈时予忠义,对其大肆奖赏,下令让太医院全力救人。

群臣看着行礼代为€€谢恩的贺澜,暗中琢磨。

谁都知道沈时予是左相的弟子,难道左相也已经偏向晏王了€€吗?

散朝后€€,贺源皮笑肉不笑地对贺澜道:“四皇弟真是好福气,能让人舍身拼死相救。”

往日里惯会€€做样子的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应了€€一声,便绕过他径直出了€€宫。

贺澜回€€到王府,直接去了€€客院。

客院被他派人围了€€起来,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

太医昨晚便离开了€€,王府的府医一直小心伺候着,见贺澜进来,极有眼色地上前禀明情况。

昨晚院判带人将箭头顺利取出,只是创口不小,恐引起毒邪入体,仍需要密切注意€€。

目前一切情况都还算平稳,伤口没有出现红肿溃烂的症状,他们也跟着松了€€口气,照昨晚贺澜的表现,若是沈大人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贺澜走进屋,拨来院里伺候的婢女正在€€给€€沈时予喂药,沈时予还没醒过来,喂一勺药进去要吐出来大半,婢女耐性€€好,准备了€€两€€份药,一边喂一边擦。

贺澜床上看着连药都难以吞咽的人,心里一痛,沉声伸手道:“把药给€€本王,你下去吧。”

婢女训练有素地站起身,将药碗交给€€他,行礼退下了€€。

贺澜坐到床边,先是抵了€€抵沈时予的额头,发现和自己温度无€€异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试了€€试药汤的温度,发现正好适宜入口,便将药喝下,低头以口相对,慢慢哺进沈时予嘴里。

一口一口,就这样把药喂完,他才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躺下,动作间仿佛怀里人是一尊易碎的瓷器,碰一碰都生怕他疼。

刚被喂完药,沈时予苍白的唇色也被浸润出一点红,看着总算有了€€点生气。

贺澜握着他的手,伸手捋了€€捋他的额发,语气温柔,眼底却压抑着不顾一切的疯狂:“阿岚,你一定要好起来。”

“王爷,宫中派来的太医到了€€。”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贺澜轻轻将沈时予的手放进被子,站起身时又恢复了€€平日威严的模样:“请他们进来吧。”

……

有了€€皇上的口谕,太医院每日都派人前来给€€沈时予诊治,赏赐的珍稀药材也流水般地送到王府,沈时予终于安然度过了€€最凶险的几日,气氛低沉了€€好几日的晏王府也终于缓过劲来。

大理寺也将逃脱的那人捉拿归案,审出了€€事情的原委。

前几年南方突然兴起一个叫做“忘忧教”的邪|教,发展得很快,贺澜领命前去铲除邪|教,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揪出背后€€的教主,将邪|教剿灭。

而这些人,正是忘忧教的漏网之鱼,他们觉得是贺澜斩断了€€他们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道,对贺澜恨之入骨,筹谋了€€这么久,便是为€€了€€杀死他报仇。

来龙去脉都已清楚,口供也无€€疑点,等待这名邪|教徒的便只有极刑。

因此当苦主贺澜提出想去牢里看看他时,大理寺的人并未多加阻拦。

左右这人便是个死,借此机会€€还能卖晏王一个好,何乐而不为€€?

大理寺狱深处,€€人的惨叫声接连传来。

狱卒们装作没有听€€见,犯人们则是瑟瑟发抖满眼恐惧地看向牢房深处。

惨叫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贺澜才风轻云淡地带着手下走出来,他又恢复了€€之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对狱卒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

两€€名狱卒连忙摆手:“王爷折煞小的们了€€,这是小的分内之事。”

贺澜道:“替本王谢过你们大人。”

两€€名狱卒连连应是,恭恭敬敬地将这尊大神€€送了€€出去。

两€€人回€€到最深处的刑房准备善后€€,在€€刑房外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时两€€人便做好了€€准备,推开门的一瞬间却还是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年纪轻些的狱卒捂着嘴要吐不吐的模样,另一名经验丰富些的却也是脸色苍白。

刑架上挂着的那人甚至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了€€,四肢的骨头扭曲着,身上的肉也被剃下了€€许多,可那人却还没死,被猛药吊着命,胸口起伏着,嘴里也在€€模糊地□□着。

这幅模样,若说是地下爬出的恶鬼,只怕也没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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