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第105章

承安帝怔了怔,再想说话,却€€先吐出€€一口血来€€。

值守的太医被青龙卫直接拎了过来€€,看过承安帝的伤势之后却€€满脸惶恐为难,承安帝先是被毒伤了身体,还没养好又中了箭,这€€一箭的位置如此要紧,若是拔出€€来€€,恐怕他€€当即便会毙命,可若是不拔,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殿中气氛古怪,太医正斟酌着不敢说出€€实€€话,却€€忽然听到承安帝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毒蛇滑过一般,让他€€瞬时出€€了一身冷汗。

“治不好朕,你也€€跟着陪葬。”

太医哆嗦着应道:“臣……自当尽力。”

太医抖着手去解承安帝的衣裳,贺池却€€看着承安帝,平静地开口道:“你快死了。”

承安帝神情阴鸷地抬眼看向贺池,倏地笑了笑:“你果然是装的……别白费心思了,朕已经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晏王,你就算费尽心机进€€宫救驾又如何?你当不了皇帝。”

贺池看着他€€像是突然间好转起€€来€€的模样€€,淡淡反问道:“是吗?”

承安帝仍是笑着,眼里却€€全是恶意:“是,你永远都别想当皇帝!”

随后赶来€€的云清正好听到他€€的话,当即便道:“那陛下可知,晏王在愈州已经身死?如今剩下的皇子中,最€€有资格即位的便是殿下。”

“你说什么?!”大殿一侧,被贺池的人拦住没能走掉的沈时予原本正在寻找机会准备逃跑,却€€突然听他€€们说起€€贺澜的死讯,他€€当即便按捺不住地向云清大声质问,见云清不理,他€€便要冲去云清身旁,却€€被死死拦住。

承安帝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若云清所说为真,那他€€们便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插手了愈州的事,如此一来€€,他€€们出€€现在京城便十分合理,他€€也€€很清楚,云清没必要再在这€€种时候编瞎话骗他€€。

他€€怒视贺池,讥诮道:“弑兄篡位,朕倒要看你怎么堵住悠悠众口!程家满门忠义,却€€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不知你母妃和程将军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住口!你也€€配提起€€他€€们?”贺池原本平静的神情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爆发,将所有人都骇了一跳。

贺池神情狠戾,眼中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握着刀的左手青筋暴起€€,他€€浑身绷紧,仿佛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护在承安帝身前的青龙卫将刀举起€€防备地对着贺池,贺池的带进€€来€€的都是手下亲卫,此时见状也€€举刀对准了大殿中间的承安帝一行人,殿中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云清两步上前,伸手握住了贺池的手,看着贺池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他€€在年少时就失去了最€€亲的三个人,杀死他€€们的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该有多痛?而€€现在罪魁祸首还在若无其€€事地提起€€他€€们,企图用他€€们来€€刺激他€€,他€€怎能不恨?

承安帝被吼得一怔,他€€看着贺池的神情,倏然明白过来€€:“你知道 ……你竟然知道?!”

贺池在被云清握住手的时候就卸了手上的劲,以€€免手中的刀不小心划到云清,他€€回过头,看进€€云清眼底,满身暴戾的情绪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捧起€€来€€吹了吹,又轻轻抚平。

他€€把刀换到右手,左手回握住了云清的手,低声道:“放心,我不动手。”

云清认真看了看他€€的神情,才肯放下心来€€,承安帝纵然和贺池之间有着杀母之仇,可贺池若是真的亲手杀了他€€,不但会受天下人诟病,这€€件事或许也€€会成为他€€难以€€解开的心结。

他€€不想让贺池脏了手。

“朕早该杀了你!”

承安帝愤怒的吼声从前方传来€€,云清转头看去,看到了承安帝眼神中真切的后悔。

贺池冷冷道:“晚了,你没机会了。”他€€抬眼对上承安帝宛若癫狂的面容,“错信奸臣,残杀良将,你等着遗臭万年吧。”

承安帝猛地瞪大眼:“不……你不能……不能……”

话未说完,他€€口中突然涌出€€大量的鲜血,咳了两声后,便睁着眼倏然没了动静。

“陛下!”他€€身旁的青龙卫急声喊道,当即拽起€€正在硬着头皮往他€€伤口上撒药的太医衣领,责令太医给他€€诊脉。

太医见状,抖着手前去号脉,片刻后蓦地瘫跪下去。

“陛下……驾崩了……”

云清怔了怔,当即转过头看向贺池。

贺池眼神里有快意,更多的却€€是哀缅,承安帝死了,可他€€的母妃、外€€祖和舅舅也€€永远回不来€€了。

他€€回视云清,低声道:“结束了,清清,我带你回家。”

云清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点头应道:“好,我们回家。”

……

京城百官怎么也€€没想到,一夜过去,本该代理国事的恒王反了,远在宁州的瑞王殿下却€€突然出€€现在京中,率军进€€宫救驾,拦下了恒王,却€€没能救下中毒的陛下。

恒王逼宫被擒,现已被打入天牢,陛下驾崩,没有留下诏书,由谁来€€即位,便又成了一道难题。

一朝风云突变,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然而€€如今大敌当前,他€€们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反应,必须立即想办法稳住局势。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便只剩下瑞王和晏王两名成年的皇子可以€€即位,按照排行,晏王居长,再加上晏王这€€些年在外€€的名声,他€€自然更有优势,可晏王自请把守愈州,如今不在京中,便是失了先机。

众人不得不将目光投向神出€€鬼没的瑞王,瑞王既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京,这€€皇位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落入他€€的囊中。

可在京城百官心中,贺池的纨绔废物的形象仍没扭转过来€€,就算他€€有了救驾的功劳,大伙儿的心里却€€依然犯嘀咕,若瑞王登基,真的能带领大瑜战胜强敌延国吗?

众臣心思各异,晏王一脉的官员也€€蠢蠢欲动,就在这€€时,他€€们却€€突然接到消息,知道了愈州发生的事。

百官再次陷入震惊之中。

他€€们以€€为的废物王爷,竟然在不久前便孤身率军将一路战无不胜的延军尽数剿杀于愈阳!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大瑜的危机已经解了。

以€€少胜多,血战不退,不在人前邀功,却€€暗中将天下的重€€担接到肩上,这€€是怎样€€的风骨,又是怎样€€的骁勇?

朝廷众臣无不欣喜若狂,众人的口风瞬间扭转,纷纷称赞贺池不愧是程家血脉,天佑大瑜,才让战神降临,拯救大瑜于水火。

愈州的消息传开,即位的人选便再没有悬念。

晏王已死在和延国的战斗中,瑞王又有如此大功,即位之人,舍他€€其€€谁?

众臣纷纷准备奏请贺池登基,却€€突然发现身为百官之首的左相竟然不见踪影,此时派去请人的小厮也€€终于从郑府回来€€,却€€带来€€了郑相惨死府中的消息。

众人皆惊。

前脚宫中发生变乱,后脚郑相便惨死家中,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可眼前他€€们却€€也€€没有心思前去探究郑相的死因,有更重€€要的事摆在他€€们面前。

右相苏裕悯谋反被诛,左相也€€无缘无故惨死家中,百官群龙无首,最€€终找到了谢国公府上,请他€€前去奏请瑞王登基。

谢国公没想到前一日他€€还在和瑞王合作准备救醒陛下,今日便已是这€€番光景,知道了贺池在愈阳的事迹之后,他€€也€€对贺池即位再无异议,应下了众人的请求。

€€€€

瑞王府。

云清看着暗卫传回的消息,轻轻叹了口气。

昨晚一切结束后,他€€便将愈州之事和贺澜与他€€们的交易告诉了沈时予。

沈时予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看着手中的信,伸手轻轻摸了摸纸上的“救他€€”二字。

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将“救”字的一角洇湿,沈时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他€€露出€€慌张的神色,连忙抹掉眼泪,将水痕吹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纸叠好,收进€€了怀里。

抬头看向云清时,他€€的神情已经看不出€€异样€€。

并不算意料之外€€的,沈时予拒绝了让苏木救他€€:“不用浪费精力救我,换成让我亲手报仇就好,反正郑鸿熙你们也€€是要杀的。”

云清看着沈时予平静的神情,点头应了。

他€€让暗卫跟着沈时予,沈时予知道,却€€什么也€€没说,默认了他€€的监视。

他€€离开皇宫后便径直去了丞相府,将郑鸿熙虐杀在府中,天亮后他€€便出€€了城,往愈州的方向行去。

云清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却€€默许了他€€的离开,只让暗卫继续跟着他€€。

这€€两个人,一个人拼了命也€€要为对方求得一线生机,另一个人却€€是把他€€当作支柱,他€€死了,他€€又怎么能独活?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本来€€也€€有机会好好在一起€€的。

云清正看着手中的情报出€€神,正屋的门被人从外€€推开,贺池的声音随之响起€€。

“清清,谢国公来€€了,你和我一起€€去见他€€。”

云清回过神来€€,抬起€€头和他€€对视,倏地轻轻扬了扬嘴角:“好。”

世间的人和事都是易变的,眼前的人却€€从未变过,他€€说过会尊重€€他€€,便一直这€€样€€做了,未来€€的事他€€依旧不敢笃定,在这€€一刻,却€€很庆幸和他€€相爱。

贺池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情报看了看,然后放回桌上,牵起€€他€€的手,凑上前来€€亲他€€。

云清笑着推了推他€€:“快走吧,再晚谢国公该以€€为你在拿乔了。”

贺池见他€€眼里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便也€€不再逗他€€,伸手牵紧他€€的手,一同向前厅行去。

……

贺池登基之后,没有立刻办登基大典,而€€是先雷厉风行地将朝堂清扫了一番。

百官也€€是这€€时才知道,郑相竟是犯下了卖国的滔天大罪。

他€€们后知后觉地感€€到胆寒,有这€€样€€的蛀虫在朝中,若不是陛下睿智勇猛,他€€们大瑜焉能幸存?

同时也€€有人觉得疑惑,郑鸿熙已经做到了大瑜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就算延国吞下了大瑜,他€€的地位也€€不可能比之前更高了,他€€到底为何会做出€€卖国这€€等恶事?

同样€€的疑问自然也€€存在贺池和云清心中。

可惜连沈时予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隐隐猜到,郑鸿熙或许和前朝皇室有瓜葛,所以€€他€€知道宫中连承安帝都不知道的密道,所以€€他€€蛰伏近三十年,拼尽全力要将灭了前朝的大瑜毁掉。

事情的真相如今都已随着郑鸿熙的死被掩埋,不论他€€是为了什么,他€€出€€卖大瑜都是事实€€,他€€必然会被天下百姓唾骂,被史书记下,遗臭万年。

另一个让朝臣觉得震惊的消息却€€是晏王被郑贼威胁,曾将愈阳城拱手相让于骨索。

虽然之后晏王又幡然悔悟,杀了骨索,帮助陛下取得胜利,可他€€的功劳却€€不足以€€抵消他€€通敌卖国的罪行。

晏王已死,再重€€的刑罚都已无用,能做文章的只有身后之名,贺池看着朝臣递上来€€的折子:……褫夺晏王封号爵位,贬为庶民,从皇家玉牒除名……用朱笔批了准字。

晏王的灵柩被从愈阳运回了京城,只是他€€已不是亲王,他€€府中的夫人姬妾都已被遣散回了娘家,因为他€€的恶名,都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他€€的棺椁最€€后也€€被草草下葬于京郊。

堂堂亲王,却€€如此惨淡收场,令人唏嘘。

只是无人知晓,下葬的棺椁里只有贺澜的贴身衣物,贺澜的尸身,早已被沈时予带走。

沈时予带着他€€去了江南,回到了曾经的家乡。

他€€在那里置了一块墓地,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饰,将他€€埋进€€了墓中。

而€€他€€也€€换上了他€€们初见时穿的衣裳,自刎于墓前。

一直跟着沈时予的暗卫应了他€€的请求,将他€€和贺澜合葬在一处,然后才回京向云清复命。

云清对此早有猜测,最€€终也€€只剩下一声叹息。

至此,朝堂上下已被肃清。

朝中众臣正要奏请贺池举办登基大典,正式登上帝位,贺池却€€突然宣布,将监国大权交给云清,而€€他€€则会立刻整顿军队御驾亲征,收复失地。

举朝哗然,纷纷上书请陛下三思。

贺池却€€一意孤行,直接将传国玉玺交到了云清手中,云清在宁州为他€€造的火炮也€€被他€€下令走海路运到了渤州。

这€€一场出€€征,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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