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春来眼皮跳了跳,抓着他抚摸他脊背的手,将他两只手用自己的手抓住,放在跟前抱住,嘴角的笑意僵硬:“哈哈哈,不吃了不吃了,我真想吃饭了,肚子饿扁了。”
其实他说下午也是夸张的,现在才十二点半。
徐佑之咧嘴笑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肚子:“我摸摸看。”
曲春来吓了一跳,伸手去拦,在发现在他真的只是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时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曲春来的小肚皮软乎乎的,没啥赘肉也没有结实的肌肉,柔韧的腰线,虽然没有刻意锻炼过,线条却也很流畅。
“你快活了没有。”徐佑之对上他的眸子,两人躺在一起的距离是相当近的了,所以能看清楚对方眼底的每一丝情绪。
曲春来一开始不明所以,有些呆的问道:“啊?啥?”
“你舒服了没有?”徐佑之揉着他的小肚子,淡淡笑道:“你不是说工作很久没开荤吗?刚刚舒服到了吗?”
虽然徐佑之语气中带着打趣的揶揄,曲春来却愣了一下。他从他语言中分析出了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结论,所以他大早上将他吵醒,是因为他昨天说的话?
曲春来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还未沉淀下来,就听见徐佑之笑嘻嘻的说道:“你不会在想,我大早上起来和你好,是因为只是想满足你吧。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小曲啊。”
徐佑之脸上重现带上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笑,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脸上的带着淡淡嘲意:“当然是我自己爽啊,怎么随便动嘴皮子的话,就会自我感动呢,小曲?难怪会被骗呢。”
曲春来属实没想到徐佑之刚刚是在骗他,因为徐佑之刚刚的表情太认真温柔了,所以他当真了。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颊玩儿,垂下眸子认真反思,他确实很容易就相信别人。
否则不会因为徐归的一句我们认真试试,让他纠结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为了那句“认真试试。”,所以真的认真了。
但是徐归应该只是试试。
徐佑之见他眉眼间似沉郁了下来,便没心没肺的说道:“瞧瞧,这小脸皱的,真难看啊。”
曲春来掀起眼睫,瞪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还算干净,没有留下多少印记。
“生气了?”徐佑之躺在床上,从烟盒中抽了一根烟点燃了咬在嘴上。
曲春来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昨天的衣服根本没洗,现在应该还是湿漉漉的待在浴室的脏衣篓里。
他只能穿上昨天徐佑之给他拿的,并不合身的衣服。
曲春来露出思考人生大事的表情:“没生气。”
徐佑之只是心血来潮所以说了那两句话,也是见他实在单纯,才不由自主提醒,但是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便也看不顺眼。
“过来,给哥再亲两口。”徐佑之大敞着胸膛,靠在墙上,唇缝处白烟袅袅,模糊了他含着笑意的眸子,朦胧间他身上那股放浪形骸、不受束缚的气质越发抓人眼球了些。
曲春来正在穿长裤,闻言看了他一眼,对上他微微弯着的红唇,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接下来他又要投身没有尽头工作,又想到徐佑之那让人沉醉的吻技,咬着牙,腮帮子紧绷了一瞬。
“来了,亲死你。”曲春来朝着他扑过去,狐狸眼显得亮眼漂亮,不甘示弱的和他热吻。
徐佑之抱着他接吻的间隙,将手上的烟掐灭了,曲春来对上他游刃有余的眸子,浑身热得汗都出来了,却不服输的用力回吻他。
这次真的到了下午,曲春来才坐着徐佑之的车离开了待了一夜的别墅。
见过两次面的人,在彼此心中并没有留下太深的痕迹,浅淡能得被时间一一抹去,也许某天能偶然想起这两次的疯狂。
......
此后半年的时间,徐佑之和曲春来都没有遇见,他们都在忙着各自手上的事情,宛如两条永远不会再相交的平行线。
两人谁都不觉得一两次亲密的接触,能改变什么,徐佑之的生活依旧精彩潇洒,灯红酒绿,充斥着激情和刺激,日复一日的生活不曾改变。
曲春来却被压榨成了社畜,压在他身上的工作几乎将他的脊梁都压弯了。他好不容易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根本没有找徐佑之的心思,而是随便找个地儿放松一下,第二天又要忙得脚不沾地。
b市是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吸引了无数年轻人打拼工作,但是能真的能熬出头的年轻人如同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领略了大城市的风光和残忍之后选择了离开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似自带一种排外的情绪,让外省的务工人员产生一种在城市中毫无牵挂,孤立无援的感觉。
曲春来也会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会在忙完的间隙和别人约,从那项刺激的运动中,汲取片刻温暖和快感。
这座城市多的是徐佑之这样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的男人,旁人也许穷极一身都不能达到他的起跑线。
曲春来经历了徐归之后,更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也许人人生命平等,可是在其他地方并不平等,也不公平。
他出生在农村,父母对他很好,可是闭塞的小山村,对于他性取向的包容程度为0,所以他压抑了十几年,直到保送大学之后,才敢逐渐释放自己。
曲春来对于现在的工作觉得很疲惫,他觉得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每次和家人说起辞职的事,他们都会剧烈反对。
并且父母拿他们曾经年轻的时候多么累,现在他只要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是多么来之不易,来给他洗脑,让他继续接受压榨。
曲春来虽然在上大学之后,逐渐释放了自己的本性,但是又不能完全摆脱那个禁锢他的外壳,他从来不敢和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取向,而且对于他们说的话,会下意识的赞同。
直到最近一个外贸项目,是和朱氏集团合作,在谈合约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在徐佑之聚会上有一面之缘的朱阔。
曲春来能对他留下印象,还是因为当天他那副嘴脸太可恶,他才能记住他的样子,在经理办公室看见他的时候,他便觉得要完了。
果不其然,朱阔指定了让他来翻译,曲春来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跟着他到他们公司进行了解,然后拿资料进行翻译,还要与国外进行联系。
他待得公司虽然是私企,但是业务能力是一流的,工资也算丰厚。
可是朱阔他对他进行的骚扰和为难,让他不厌其烦,一开始他还能处理,游刃有余的拒绝他,后面他根本不听道理,直接上手的时候。
曲春来终于忍无可忍,甩了他一巴掌。
当时是在一个顶级餐厅的包厢里,有篮球场大的空间,二十几号人坐在一个圆桌前,桌上摆放着许多上好的食材,琳琅满目的海鲜食物。
曲春来正在喝着鸡汤,每一个人座位前,还有一盅准备好的鸡汤,他小口小口喝着汤,缓解胃里的灼烧感。
他这半年来,经受的社会的“毒打”多了,性子和脾气都温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点就炸,很多事情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那放在他腿上揉捏的大手,他实在是没法闭眼,当作感受不到,因为他在往更过分的地方探过去。
曲春来脸上带着笑,用力抓住坐在旁边朱阔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腿上掰开,他看着身材消瘦,手劲却不小。
“朱总,你手放错地儿了。”曲春来唇角微勾,礼貌的说道。
“曲翻译,还在坚持什么呢,跟着我,一个月我给你一年的工资怎么样。”朱阔穿着西装的样子,还人模狗样的,板正的寸头,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曲春来旁边的上司是一定能听得清楚的。
曲春来笑了一下,见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像是默认这一行为之后。他笑容更深了,他不想接受什么潜规则,但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不顾后果的和他对上,他尽量温和的说道:“我不接受包养,朱总,从我们认识第一天,你就应该知道,我曲春来不是那种人。”
朱阔和曲春来相遇其实是偶然,他寻思得还挺有缘分的,没想到工作上给的为难被他一一化解,他逐渐被他身上那股劲儿给吸引了。
现在是势在必得了。
“您如果是想拿工作威胁我,那我辞职就是。”曲春来客客气气地说道,心中翻涌起一股令他悸动颤抖的冲动。
“啧,我不明白,我差哪儿了?”朱阔长得也不差,但是曲春来就是瞧不上他。第一次的印象,让他打心底里讨厌他。
“不差哪儿,是我配不上朱总。”曲春来端起酒杯,将酒倒满了,他呼出一口气,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先对着他们公司的经理举了举杯,客客气气道:“李经理,首先谢谢公司对于我的栽培啊,这大半年我在公司学到的东西,比我二十多年学得都多。真的,很感激。但是这个项目,我能力有限,干不了了,您可以按流程扣钱。”
由于餐桌太大,对面那些人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伸头看着,目光探究。
李经理脸颊憋得通红,平时他在公司颐指气使,现在却缩头乌龟似的,半句话也不敢说。
曲春来带着笑的狐狸眼,水雾朦胧间带着一丝闪烁夺目的眸光,洁白的下颌高高扬起,他逐渐变成了那个在大学期间自信斐然的曲春来,而不是被职场打压、抨击,碌碌无为的曲春来。
朱阔眼神看呆了,直到曲春来狐狸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疏离冷淡的光,没将他放在眼里。
越是这样,朱阔越是心痒痒,想要将他抓在手里,往死里弄。
曲春来对着朱阔,只有一句话,“多谢朱总抬爱。”
说完之后,曲春来将酒杯的酒一口喝完,把酒杯倒扣在桌上,扔下一句:“离职申请,我明天去公司提交。”
朱阔望着那笔挺的背影,猩红舌尖舔了舔唇,也站起来,朝着曲春来的背影追去。
李经理旁边的女生,平时和曲春来关系挺好,见人被逼走了,又看见朱阔跟着去了,便忍不住担心的说道:“经理,朱总也去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李经理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女生,低声咒骂到:“曲春来家里穷,他有什么好横的!朱总指头缝漏出来的,都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你说他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真是一辈子的废物东西!”
女生瞬间不敢说话了,默默垂下眸子,手指拧在了一起。
指头缝漏出来的,她们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接着吗?
酒桌上其他人,就像是没有发现这事,停顿一瞬,仍在衣冠楚楚地喝酒。
第9章 9能耐了?
那些话说完之后,曲春来只觉得异常轻松,像是将自己牢牢绑住的重担卸下来了,他家里条件不好,供他读书不容易,这些他都知道。
他曾经也像父母说的一样,拼了命地挣钱,在他毕业干了七八个月之后,他存了十几万吧,一半给了父母,而另外一半他根本没时间花。
虽然他知道也许辞职之后,他会变成一塌糊涂的曲春来,可是没关系,再坏也不会比留在那儿更坏。
曲春来这人还是有些脾气的,他私生活不算干净,可他瞧不上的人,就是瞧不上,倒贴给他上,他都不干。
更何况是想搞他?
更加不可能。
他出了包厢之后,先去了一趟厕所,酒喝多了,憋得慌。
曲春来正在眉眼轻松,吹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把尿,便看见推门而入的朱阔。他动作比脑子快,飞快提起裤子,拉上拉链,扣好皮带,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
朱阔见状笑了,脸颊因为喝了酒,熏得醉红,像那种喝大了,随时即将失控家暴的男人。
“曲翻译,不是我说,你以为你辞职了,就能拒绝我?”朱阔身高比他高了一个头,肩膀上的腱子肉是曲春来胳膊上的两倍,怼在他前面,便气势十足。
这种酒店每个包厢都配有厕所,公共厕所一般都是餐厅员工在用,现在又是餐厅最忙的时候,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曲春来和朱阔。
曲春来站着没动,就算朱阔故作凶态,他也是半步不退。
他曲春来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虽然是个零,不代表力气就小。
他从小帮着家里做农活来着。
“朱总,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曲春来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眼底半点笑意也无,都是冷飕飕的眸光。
“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我只知道搞到我想要的就是有意思,其他的……哼,都是个屁。”朱阔往那一站,和大山似的。
“怎么?”曲春来声音和语调都微微扬起,眉梢颇为挑衅地看着他:“你还想玩强/奸那套?”
朱阔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便感觉酒精上头,血液逆流,血脉偾张。搞那种听话,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的弱鸡有什么意思,就要搞这种“宁死不屈”型,在床上才辣呢。
他舔了舔牙齿,眸光闪动,道:“如果你肯好好配合……”
“滚啊,要说多少遍,我看不上你。你才知道,我是真的嫌弃你啊,一根烂黄瓜,你小心染病啊你,叫你朱总,你还真成猪头三了吗?听不懂人话的傻逼……”曲春来十分不耐烦了。
他表情狰狞,左右已经撕破了脸,他拿出那泼妇骂街的气势,那吼声极大,像是要把这些天受的气全吼出来。
“操你妈……”任哪个男人被这说,也憋不住气了,朱阔一把抓住曲春来的手腕,就想把他往里头拽。
曲春来想也不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下手极重,是铆足了劲打的,手掌都抽红了。
那瞬间朱阔懵了一瞬,便怒了。
直接和曲春来殴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