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便见曲春来抬头看着他,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曲春来头发染成了白金色,耳朵上还带着一个耳钉,脸蛋白皙,身上穿着一件睡衣,将手上的一件小物件朝着他扔了过去:“刚刚快递驿站给我打电话,说又来了一叉车,你到底买了多少?”
徐佑之接住扔来的东西,从旁边的缝隙挤进房间,他坦白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扔掉吗?”曲春来满脸的肉疼,最后还是叹气道:“还是退掉吧,别浪费钱。”
徐佑之打算的是叫人来把这些东西扔掉的,他寻思着一个一个退,这也太麻烦了。
“都行。”徐佑之手落在他柔顺的小金毛上,打量了一眼:“小金毛还挺好看的。”
曲春来放下手上的动作,撩了撩自己头发,难得腼腆地笑了笑:“还可以哈。”
徐佑之这才发现曲春来变化有多大,之前他只觉得他是一个漂亮的社畜,浑身都是被资本主义压榨的丧气和压抑,就算好不容易的放纵,曲春来浑身也透着一股沉郁的气质。
现在的曲春来,脸蛋皮肤好得和电视里明星磨皮之后的状态差不多,狐狸眼亮晶晶的,越发剔透干净,黑白分明,浑身都是自信慵懒的光芒。
徐佑之一把捏住他的脸蛋,摩挲了两下:“这小脸怎么这么白啊,你抹粉了?”
曲春来被捏疼了,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手往他脖子上一勾,踮脚对上他的眼睛。
空气安静了一瞬,曲春来视线在徐佑之脸上暧昧地游荡了一下,贴了贴他的唇,低声道:“没抹粉,涂了点唇釉,你尝尝?”
徐佑之眯了眯眼,含笑说了一句:“德性。”
双手抱着曲春来的腰,将人直接从地上抱离,低头吻在他唇上,辗转吻了一顿,松开他之后,徐佑之咬着他唇,居然真的像是嚼东西似的咬了咬,疑惑地看着他:“涂了吗?”
曲春来抓着他的手臂,让自己双脚落地,喘着气回答他:“涂个屁。”
徐佑之松开抱住他腰的手:“小猫呢。”
“关在房间里,我怕它一个不注意就跑出去了。”曲春来又蹲下来,拿起一个快递看了起来。
“哦。”徐佑之也跟着他,一起分快递。
中途两个人点了一个外卖。
最后留下的东西,都堆在一个角落里,大部分东西都是很鸡肋的,他房子太小了,只能含泪舍弃,徐佑之让人来将东西清理走了。
两人吃上饭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
两人一猫沉默地吃饭,时不时有刷视频的声音,吃完饭曲春来看了一会电视,徐佑之抓着猫玩了一会。
小猫还是不待见他,只是曲春来把他爪子修了,挠起人来也不疼。
曲春来洗完澡之后,换上了自己新买的裙子,是一套黑色的女仆装,完全贴合了他的曲线,胸前还有一个空心的爱心,露出白皙的肌肤。
裙子包着臀,并不是那种露到大腿根部的情趣衣服,在大腿三分之二的位置,腿型笔直,白嫩嫩地立着。
徐佑之从他腿上一路看到他胸前。
曲春来正在摆弄着那个女仆发箍。
徐佑之对着他吹了一声口哨,露出登徒浪子的表情,凑上前对着他臀捏了一下,被曲春来用手肘怼开了,发箍弄不好,他一脸烦躁:“走开,先去洗澡。”
徐佑之手上的位置一分没动,吊儿郎当地说:“老婆,我洗了就没衣服穿了。”
曲春来夹好发箍,抓着他打算掀开他裙子的手,带着他往房间走去,床上摆放着他上次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洗干净了的。
徐佑之撇了撇嘴,认命地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徐佑之打开浴室门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曲春来坐在沙发上给他白得发光的脚涂指甲油,因为穿的是裙子,涂指甲油的姿势将他下面穿的黑色蕾丝边的性感内裤露得干干净净。
但是呢,那性感内裤遮挡得若隐若现,像是露了,又像是什么都没露。
曲春来见他来了,抬头朝着他笑了笑,狐狸眼弯弯:“徐总,帮我涂一下指甲油?”
徐佑之擦着头发,胸腔中身为男人的本能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他坐在曲春来旁边,没接那个刷子,而是按着曲春来的脑袋,掐着他下巴,狠狠亲了几口:“曲春来,你他妈是真吊我啊。”
曲春来狐狸眼弯成了月牙状,贴着他的唇角舔了一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徐总说什么呢,我真的只是在涂指甲油。”
徐佑之捏了一下他的后颈,伸手接过他的涂指甲油的刷子,颜色是透透的粉色,一手捏着他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
曲春来凑过去,指了一下:“这边两个是涂了的,那边的没涂。”
徐佑之先捏了捏他的脚掌,才开始涂,他的手很稳,一点也不抖,虽然动作生疏,但是很认真,小刷子一点点覆盖他的指甲。
曲春来原本是不害羞的,但是见他这么认真的盯着他的脚,心底颤颤,脚趾缩了一下,被徐佑之抬眼撩了一眼,对上他闪躲眼神,表情玩味:“出息点,别动。”
曲春来抿唇,故意踩了踩他的掌心。
他勾唇笑了一下,涂完一个指甲,便时不时扫一眼他的裙子,他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得光明正大。
曲春来的脚也生得好看,相比他这个身高的男人来说,并不算大的,脚趾头不短也不长,指甲盖都透着粉色。不是那种女生圆润可爱的样子,而是纤瘦又白皙,筋骨分明的那种。
徐佑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项“工程”完成,然后曲春来没能将那自己的双脚收回去,原本粉白的脚心,出现了道道深红的痕迹。
别问,问就是搓背了。
第14章 14“小叔,我不是聋子。”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过去,徐佑之这几天才发现他和曲春来认识居然有一两年了,最为神奇的事情是,这两年里,他们联系从来没断过。
就像他当初那个记忆犹新的梦一般,只是他并没有爱上曲春来,曲春来也没有爱上他。
这对于徐佑之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他对情人或者炮友只有三分钟热度。
经历得多了之后,发现男同就那几个样子,所以他需要不断认识新人来增加自己的新鲜感,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但是曲春来是第一个和他睡了这么久,他还没有被踹开的人。
当然这不能只归功于曲春来一个人,还要归结于曲春来的猫和他的猫生了一窝小猫崽崽。
这件事要追溯到一年前,他给曲春来的猫买了很多东西,包括猫粮、猫砂、鱼罐头等等,总之很多。
徐佑之想着这下那小东西总该待见他了吧,没想到猫猫很硬气,态度半点不见软化,然后咱们徐总看着曲春来抱着猫猫故意在他面前贴贴。
一气之下,直接跑去宠物店买了一只白色银渐层,曲春来拦都拦不住。
谁知道那只银渐层是只母的,一看见曲春来养的金吉拉就走不动道。眼里根本没有这个爸爸,蹭到曲春来父子两脚边蹭着,拿尾巴撩着金吉拉的尾巴。
当时气得徐佑之差点将他新买的女儿扔出去。
虽然女儿是个漏风的小棉袄,但是身为老父亲的徐佑之还是舍不得它,因为没时间养,就把它放在曲春来家里一起养着。
一个不留神生了三只小崽子。
还好最近曲春来做自媒体有了一些起色,换了一间大一点的房子,不然还真不够那几只猫闹的。
徐佑之和曲春来的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亲密,两人约的频率大概是两三星期一次。
一次抵得过二三四五六次的那种。
谁都不曾谈及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那是两人都不能触及的安全区域和隐秘。
在床上时,他们越来越合拍,不用言语多说,都知道挺满意的,不然追求刺激感和新鲜感的两个浪荡子,不会厮混这么久。
正好周末,夏日午后的阳光多少有点凶残了,街道上行人零丁几个,纷纷形色匆匆,人们视线内的柏油路似乎烘烤得变了形状,冒着股股热气似的,旁边绿茵树上停着几只小鸟。
徐佑之将车停在曲春来新租房子的地下车库里,地下车库昏暗清凉,带着一丝微风,还有丝丝下水道的臭气。
他微微蹙眉捂着鼻子,当时他让曲春来住他家的小区里,但是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原因是租金太高。
威逼利诱无果后,曲春来还是选择了这个不算高档的小区。
他坐着电梯到了十五层,直接输了密码,走了进去,客厅内空无一人。
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但房间内十分安静。
大概率曲春来还没起来,他原本昨天就要过来的,但是曲春来说他晚上有个工作,需要去给艺人化妆。
他也不懂这些化妆技术什么的,但是曲春来肉眼可见比前两年更漂亮了,应该还是有些能力的。
徐佑之推开宠物房,里面两只成年的猫,还有三只小奶猫。
五只猫依偎在一起,似乎正在睡觉,只有那只白灰的银渐层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无事发生地靠在它老公肚子上。
徐佑之没去打扰这一家五口,而径直去了曲春来的房间,里面窗帘紧闭,恍若依旧沉浸在黑夜中,他没关门,靠着门外的光线看见了床上被子里隆起的那一坨。
房间内的中央空调是开着的,相比客厅的闷热窒息,仿佛两个完全不同的季节,他找到了人便将门关上,朝着刚刚确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十多分钟之后,徐佑之吧嗒一声,将房间内的壁灯打开了,原本有些躁动的心缓了一瞬,表情也出现一丝愕然,因为他看见曲春来的后颈上有一排明显的草莓印。
印记很深,大概率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曲春来眯着眼,睡眼惺忪,脑袋里两个意识在打架,吵得他脑仁疼,直到后颈传来清晰的痛感,他才睁开眸子,贴在徐佑之怀里。
徐佑之抱着他的腰,将人抵在床头,嘴叼住后颈的暧昧印记,在他耳边低缓着声音问着:“哪条野狗做的标记,嗯?”
那声音曲春来感受到了一丝暗哑危险的气息,却不觉得害怕,而是因为他这一句话更加兴奋了,脸颊浮现起酡红,配合他说道:“对不起,老公,我错了......”
两人老公老婆地叫了一两年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更刺激的称呼也叫过。只是在这种特定情景下,显得有些微妙了。
徐佑之黑眸微微一沉,做为男人的占有欲在胸腔中发酵,叫嚣着将曲春来碾碎在怀里,让他再也不能去找别人鬼混,将他身上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痕迹和气味,标记他。
但是呢,徐佑之比任何人都花心浪荡,可是也比任何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绪,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责怪曲春来任何,因为两人没有半点明确真实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从来都是见光死的。
徐佑之也没有资格说教曲春来什么,因为就在昨晚,曲春来拒绝他之后,他便找了其他人。
尽管徐佑之再如何如何冷静,在看见那一圈痕迹的时候,还是不可控制地觉得情绪受到了影响,有些像动物世界里面,雄狮的地位受到了外来入侵者的挑衅。
徐佑之顺着曲春来的话,一手掐住了下颌,微微用力,将他的脸颊都掐得变形了,凑近曲春来耳边低声说道:“贱人。”
曲春来全身一颤,半点不挣扎,他抓着徐佑之的手腕,眼泪又开始晃动了,他求饶道:“对不起,老公嗯......老公,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他像是一个出轨妻子一般求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逐渐被唤醒的欲望交织着,不像是求饶,更像是某种邀请函一般。
徐佑之轻笑一声,脸上却半点笑意也无,将他的脑袋按了下去,不再以温柔的姿势拥抱他了。
......
徐佑之散落在床上的衣物里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他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想到什么,停下来,给濒死的曲春来一些喘息的机会。
曲春来挣开被领带死死勒住的喉咙,大口地喘着气,控制不住地轻咳着,从那种飞上云霄的失重感和窒息感中恢复过来,他捂着脖子,眼泪婆娑。
他看着拿着手机又要凑过来拥抱他的徐佑之,伸手狠狠推了他一下,徐佑之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对着他摇了摇手机:“徐归。”
曲春来顿时不动,愣神看着他的手机,就在这个间隙,徐佑之重新抱住了他,他半点不在意那个还在叮铃作响的手机。
曲春来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适,手抵在徐佑之胸口,徐佑之一手摸着他的背,将腿搭在自己腰上,人压向自己的怀抱,一手滑动了接听键。
那对于曲春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旧如往昔般清朗悦耳:“小叔?”
徐佑之亲了亲曲春来的眉眼,随意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