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知道,徐耀祖最近两日居然开始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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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正在紫藤缠绕的亭下€€睡大觉,旁边羽毛色彩斑斓的鹦鹉也垂着眼皮昏昏欲睡似的,旁边的小厮正在拿竹扇扇风,惬意悠闲。
他梦里€€正在和柳玉竹亲热呢。
所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柳玉竹受伤了,他也做不出浴血奋战的事€€情,他秉持着攻心原则,并没有和他同房,两人现在的情况是,除了没进去,啥都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馋得厉害。
梦里€€正在紧要关头呢,被人吵醒了。
他皱眉睁开眼,便看见旁边小厮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脸,他沉下€€声来:“什么事€€儿€€。”
王武眼睛还€€闭着,日头已经没有正午时热了,带着丝丝凉意。
小厮道:“柳公子来了。”
柳玉竹自然就是柳玉竹了。
王武倏然睁开眸子,眼底的困顿消失,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谁来了。”
“柳玉竹公子。”
王武豁然一笑€€,他与柳玉竹也有四五天€€天€€没见了,想必伤势应该全然好了!
王武便起身往外走去,还€€未到门口,便看见端着一盅汤的柳玉竹,在丫环的身后不急不徐的朝他走来。
王武匆匆上前,作势便要抱他,柳玉竹连忙偏身躲过了他伸来的手,提醒道:“我手上还€€有汤。”
这€€话一说完,便有人从他手上接过那盅汤,王武便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去,丝毫不在意丫环们惊诧的目光。
柳玉竹起初还€€有些不习惯在那些仆人面€€前亲热,后来习惯了之后,也没什么顾及的了。
王武抱着他的腰,唇角带着一点笑€€道:“今日怎么得空来寻我了?想我了?”
柳玉竹攀住他的肩膀,对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瞳,如€€实说道:“婆母让我来找你的。”
王武脸上笑€€意不减,只是问:“那心肝想我没?”
柳玉竹睫毛颤抖了一瞬,嗓音清淡:“那倒没有。”
“爷不信。”王武大步流星往房里€€走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那笼子里€€的鹦鹉也折腾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鹦鹉学舌的说道:“心肝儿€€,心肝儿€€......”
鹦鹉的声音有些尖脆,无比清晰,让柳玉竹脸颊闪过一丝不自然。
王武笑€€了起来,“瞧瞧,那只小畜生都知道你是我的心肝了。”
柳玉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只能瞧见那双戏谑的眸子了。
门啪一声关上,因为太用力又反弹了一瞬,木门张开一条缝隙,从缝隙中窥见里€€面€€被抱上美人榻的美人。
没等柳玉竹说出半句话,王武便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伸手去褪他的衣物。
柳玉竹原本还€€想说什么,最后眨了眨眼,没推开他,而€€是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张嘴配合他深深的吻。
他上衣被撩开了,露出雪白消瘦的身体,挣扎间,连身上的骨骼轮廓都隐约可见。
王武终于舍得松开他的嘴,埋在他颈侧往下€€有些着急的亲着。
柳玉竹得了空闲的嘴,气息轻喘着,眼眸湿润,说一声含情脉脉也不为过的,他不急不慢的说道:“最多两刻钟,我便要走了。”
王武动作倏地一停,抬头看向柳玉竹,柳玉竹手还€€按在他脑袋上,见状,也缓缓看向他,眼波潋滟动情。
王武道:“你他娘的,真的想憋死我?”
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抱进怀里€€,蹭了两下€€,弄得柳玉竹更深的喘息两声,王武盯着他:“感觉到了吗?”
柳玉竹捏着他的耳垂,眸子轻飘飘看向他,被吻肿的唇瓣红嘟嘟的,瞧着由为可人。
“嗯。”柳玉竹哼了一声。
“他快憋死了,也快被你折磨死了。”王武在他下€€颌亲了两下€€,毫无心理负担的装着可怜,轻轻恳求着:“晚些走?”
柳玉竹却用最轻的话,说着最绝情的话:“不成€€,我就是来送汤的,待久了该被人怀疑了,哦,对了。”
王武颇为哀怨的看着他,顶着这€€么一张脸做出这€€种表情,莫名€€引人发笑€€。
“什么?”王武看着白皙若玉的脸庞,渐渐泛起红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埋进他耳畔亲着。
柳玉竹对于这€€种亲密的行为驾轻就熟,眯了眯狐狸眼,缓缓道:“这€€次送汤,是婆母让我和你说,村里€€的吴婶子想和你结亲......你若是有兴趣,便给一句准话给我,若是没有,我便也如€€实告知。”
“王武?”半晌没得到回应,柳玉竹便伸手捏住他的耳垂,轻轻掐了一下€€,这€€才让王武抬起来脸来,伸手掰开他的手,攥在手心里€€。
“什么?”王武根本没听着他说什么,就听见一句结亲,“谁和我结亲?我不是已经和阿竹结亲了?阿竹怎的还€€不和我圆房!”
柳玉竹望着他泛起汗珠的脸,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那怼人的话,便咽了下€€去,斟酌了一下€€说道:“是吴婶子,他女儿€€似乎对你有意......”
王武视线变得猝然一顿,视线描摹了一下€€柳玉竹的表情,唇角轻轻勾起:“哪个吴婶子......爷半点印象也没有,我只是阿竹的夫君而€€已。”
柳玉竹表情一顿,见着他不正经的笑€€,冷了一下€€脸,道:“说正经的。”
王武捧着他的脸,怼着他的唇啄了两下€€,道:“怎么不正经了,我不是吗?”
柳玉竹抿着唇,不给他亲,推他的肩膀。
王武便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就两刻钟,还€€要说这€€些琐碎的事€€情。那你替我回绝就好了,我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娘子不会出自安溪村。”
柳玉竹听到这€€话,便不挣扎了,眼眸闪烁一瞬,很快又变成€€往常的平静,静静望着王武的黑眸。
两人纷纷静默一瞬,王武抿了下€€唇,便重新来亲他了。
褪他衣服的时候,依旧在呢喃间叫着心肝儿€€。
柳玉竹眨了眨眼,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
耽搁了一些时间,王武把玩着他的手指,意犹未尽似的叹道:“真舍不得你走啊。”
柳玉竹抽回手,犹豫一瞬,小声说道:“上次你拿走的......底裤,你啥时候还€€给我。”
王武继续去捏着他的手指,无辜地看着他:“什么底裤?”
那是上次王武故意不让他穿的。
柳玉竹见他耍无赖,便也不纠结了,转身离开了王武家的宅子。
王武盯着他消失的背影,原本戏谑玩味的表情又变成€€了百无聊赖的模样,伸手将放在床头的白色底裤拿了出来,是最粗糙的麻木制的。
被他拿在手上把玩、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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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竹走在颇为熟悉的山间小道上,王家宅子在村头,因为占地面€€积大,旁边都没有住什么人家,他宅子的前面€€还€€铺着青色的石子路。
他手上还€€拿着王武给徐氏的礼盒,算是那碗汤的回礼。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那些上山或者下€€地的人都回到了家中,家家户户烟囱都冒着烟,炊烟袅袅,村里€€都蔓延着一股饭香。
柳玉竹脚步越发快了,他一心想要赶回去,没注意身后逐渐靠近的黑影,直到后脑勺被人狠狠砸了一下€€,才朦胧间看见一个身影。
他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
而€€自从见柳玉竹去王宅后,便埋伏在这€€边的花大腿,见他晕了过去,连忙将人拖进了自家院子里€€,把门一关。
他费劲地喘气,看着倒在地上的柳玉竹,目光扫过他泛红的唇以及清冷又出众的脸庞,狠狠呼了一口气,他一直都记恨着柳玉竹。
因着之前他曾经调戏过柳玉竹,后差点被他用石头砸断了腿,那次在山上捡柴,又瞧见柳玉竹和王武厮混在一起。
他便越发对柳玉竹不满了,甚至觉得他愿意和王武偷情,却不愿意和他亲近,都是因为打心底里€€瞧不上他。
今日被他逮到了机会,如€€何都要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他拖着柳玉竹,往屋里€€走去,他房子简陋,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直接将柳玉竹放在地上,解开了他的衣服,并且用腰带,将他的手腕绑了起来。
花大腿借着还€€未暗下€€去的光,贪婪又隐晦的目光扫视过去,在他身上狠狠捏了两下€€,随即狠狠啐了一口:“小贱货,装什么清高,瞧瞧都被王武那狗杂种弄得肿成€€什么样子了,还€€他娘的装呢!”
“娘的,这€€身皮肉可真白啊,比女人还€€白。”他感叹一声,伸手就想将柳玉竹身上的裤子也一同脱了。
但是下€€一瞬,敲门声响起,做贼心虚的花大腿吓得差点惊呼出声,门外传来杏桃轻柔软绵的声音:“花哥,是我。”
花大腿稳定了一下€€心跳,才佯装不耐烦地低声呵斥道:“干什么!”
门外的杏桃微微蹙眉,花大腿从来不会这€€么大声和她€€说话,她€€语气还€€是娇滴滴的:“花哥,我家篱笆坏了。”
花大腿望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柳玉竹,有些进退两难。他和杏桃勾搭已久,而€€且他打心底也是喜欢女人的,对她€€有几€€分感情在的,对于柳玉竹则是猎奇和自卑心理比较多。
杏桃对他也算是百依百顺......
他纠结一瞬,将柳玉竹的手绑得更紧了,用旁边一个大箩筐挡住他,将门闩反锁了,才出门去。
花大腿嘴上还€€骂骂咧咧的:“真是麻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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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迟暮,家家户户亮起了烛火,院子里€€还€€有小孩子嬉笑€€打闹,大人们低声交谈着,夜晚里€€显得烟火气十足。
王小柱正在往王宅里€€赶,他就住在徐耀祖家隔壁,他们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他都清清楚楚。
所以当他们骂骂咧咧说着柳玉竹还€€没回家做饭、饿死人的时候,他便心道不好,只以为王武玩过头了,将柳玉竹怎么样了。
王武刚刚洗浴出来,便看见急匆匆跑来的王小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个事€€儿€€?”
“武哥......你快让柳玉竹回去,徐家人都开始找人了。”王小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什么人啊?柳玉竹早回去了。”王武闻言也皱了皱眉。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柳玉竹不会给人说闲话的机会,肯定是回去了。
如€€果没回去,那大概率出了什么意外了。
“啊?没在您这€€儿€€?”王小柱呆了一下€€。
王武没和他过多纠缠,披着外袍往外面€€走去,“废话少€€说,先找人要紧。”
徐家没有将柳玉竹还€€未归家的消息传播出去,徐家也没有派人出去找。
因为没人能派,徐耀祖是个病秧子,徐大根是个瘸子,徐氏和徐春花都是女人,大晚上出去也不安全。
所以便在家中等着,若是明天€€还€€没回来,再出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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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先是在他宅子周边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影,他不可能这€€时候主动去山上。所以他排除了这€€个可能性,而€€若是人为地行凶,也不可能费劲将人带到山上去。
王武和王小柱分开找了,他扬着伪善的笑€€容,对着乡亲们说道:“我家鹦鹉飞出来了,好像落在你家屋檐上了,能让王某去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