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熄灭篝火,楚年便扶着江自流回去洗漱休息了。
至于外面的烧烤摊子,放着就放着吧,等明天白天再收拾也行。
洗漱完了,楚年爬到床上,几乎是刚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这入睡的速度之快,是江自流才跟楚年互道过晚安,就听到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的程度。
江自流不由地愣了一下。
是累坏了吧。
也是,在山里跑了一天,怎么可能不累坏了。
有点心疼,江自流伸手帮楚年把还没来得及掖好的被角掖好,又于昏暗中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听着这他无比心安的呼吸声,也闭上眼睛,随楚年一起进入了梦乡。
... ...
半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一只手臂突地横过来,压上了江自流的胸口。
江自流被惊醒了。
醒来,还没待思考是出了什么状况,腿上也压上来了重量。
紧随其后的是脖颈。
脖颈上倒不是重量,但比重量还重量,那是绵热的呼吸,带着点湿润,轻轻地喷打在江自流颈侧的皮肤上。
江自流一瞬间被激得完全清醒。
“阿年?”他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
可毫无作用。
楚年就跟完全听不见一样,仍是手脚并用,我行我素地向他贴来。
像小猫攀爬树枝一样,温热的柔软的,牢牢缠上来,又蹭在颈边,气息喷吐间如若幽兰,绵密又湿润......
江自流就是那树枝,树枝僵住了。
江自流想起曾经某一天夜里好像也是这样来着,接下来,小猫可能还会做更加过分的事情。
江自流:“......”
那天夜里,他抓住了小猫的爪子,把小猫抵在墙壁,好不容易才制止了折腾,这次也要这样吗?
江自流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犹豫地功夫里,楚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明明声若蚊吟,很低很轻,却像烟花一样在江自流耳边炸了开来。
顷刻之间,气流席卷而上,江自流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滚烫的气息灼烧得面红耳烫。
“阿年......”江自流压低着声音叫楚年的名字。
楚年这时又没有反应了。
独有江自流一个人在沉沉黑暗中起伏。
犹豫再三,江自流终于还是决定去抓楚年的手腕。
倒不是介意被楚年这样抱着了,而是楚年睡得这样沉,无知无觉地做着梦,总会让江自流有一种在单方面占楚年便宜的感觉......
可还没等攥上楚年的手腕,楚年贴得更近了。江自流脖颈侧的已经不再是气息,而是柔软如羽毛一般的唇瓣。
心脏狠狠一跳,江自流朝楚年手腕探去的手顿在了空中。
江自流知道不该再犹豫。
可还是犹豫了。
也就是这么短暂的犹豫时间,羽毛扫了上来,贴在脖颈上最脆弱的脉动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
脉动已如雷霆,突突直跳。
而接下来......
接下来雷霆所动之处陡然袭上剧痛!
江自流:“!!!”
江自流:“......”
江自流被羽毛给咬了。
江自流:“.........”
第64章 朋友 拥有朋友的维护
楚年一觉醒来, 天已经大亮,耀眼的阳光从窗户纸里照进来,发散成一缕缕金色光柱, 里面有毛绒绒的细小尘埃在翩翩飞舞。
楚年揉了揉眼睛, 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躺在床上。
这一觉给他睡得...挺累?
起来感觉身体沉沉的,不像休息好了时的轻盈感。
大概是跟做了个梦有关吧。
说到这个梦,楚年就觉得离谱!
楚年隐约记得梦的内容。
梦到自己出席了一场宴会,宴会上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好不热闹。
可他不喜欢这种宴会, 兴趣缺缺地只身离开了会场。
会场外面是一片辽阔的天地,蓝天白云, 无边无垠,一眼看去看不到边界。
楚年踩着脚下柔软的草地, 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走着走着,走到河边, 看到一个坐在河边垂钓的人。
这人和宴会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 乌黑的长发被同色发带随意挽起,鸦羽似的垂在背后。
楚年看到这个人, 不觉得奇怪, 也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亲切。
楚年向他走去, 想看看他正脸。
正巧赶上这人收杆, 杆子之下, 跳上来一条大鱼!
真的是大鱼,比整整一个人还要大的大鱼。
大鱼跳上来,啊呜一口,直接把钓鱼的白衫男人给吞了下去。
楚年:“???”
楚年:“!!!”
如此克系的一幕,把楚年给惊地定在了当场。
可哪有时间让楚年吃惊,大鱼吃了人,转瞬间就跳到河里要跑。
楚年急了,大喊一声:“把阿流还给我!”然后也一头扎进河里,追着大鱼要它还人。
大鱼跑,楚年追,大鱼使劲跑,楚年使劲追,越跑越追,插翅难飞。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楚年快要精疲力尽了,终于碰到了大鱼的尾巴。
楚年抓住大鱼的鱼尾往上爬,他骑到鱼的背上,一手紧紧抱着鱼鳍不让自己掉下来,另一手去掰扯鱼的嘴,想让它把人给吐出来。
“把人还回来!!”
一人一鱼就这样在河里展开了不合理的抢人争夺战。
可惜,河里是鱼的专场,作为人的楚年,即便已经很努力了,还是略败一筹。
大鱼左摇右摆,眼看就要下潜开溜。
一旦大鱼溜进深不见底的河底,就再也没办法把阿流抢救回来了。
楚年急了,不知道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啥也不管了,整个扑住大鱼,对着它的鱼鳍狠狠来了一口€€€€
“我交你把人给我还回来!!”
... ...
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这梦荒诞又离谱,楚年躺在床上,抬起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滑稽汗珠。
不过还是想分享给江自流。
“阿流,我给你说,我做了一个很离谱的梦。”
楚年侧过头去看江自流。
江自流阖着眼睛,好像还在睡。
睡得和平时不太一样,是侧卧睡的,朝着楚年的一方侧着。
如此一来,楚年在梦里没来得及看到的正脸,这会儿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江自流的睡颜完美无瑕,找不到半点缺陷,简直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还能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楚年在噩梦里的荒诞阴影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神清气爽,楚年心说这莫非就是噩梦后的福利?
不过玩笑归玩笑,这么晚了江自流还在睡,倒是挺少见的。而且还是侧着睡的,就更少见了。
从美色中清醒过来,楚年伸出手,想要把江自流裹在脖颈的被褥稍微拉开点。
这被子裹得这么严密,楚年都怕他会喘不过气来。
结果没拉开。
江自流拽着被子,护在脖颈周围。
楚年不禁抬眉。
难道是冷吗?
瞅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感受了一下温度,楚年也没觉得冷呀......
那该不会是发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