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首辅科举文里重生了 第49章

然后才朝李承巍露出微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礼乃人之本,不可废也,殿下宽待是殿下仁心,但祖宗家训,甄氏却不能破。”

“可此处非内宫,族公乃我长辈,应当我拜您才是。”

李承巍对自己外家族老们的固执很无奈,当即也行了一个拜长辈的大礼。

甄公见他行礼姿势标准,浑然天成没有半分生涩,显然平时并非疏于练习礼节,心中甚是满意。

到底是他们甄氏的后人,一言一行都是刻进骨子里的名士之风。

两人简单寒暄后,便直接将话题切入了正轨。

李承巍有些急切询问,“族公,您来信说有了小弟的消息,此话当真?”

其实,此次他们前来州府,表面上是父皇希望他们几位皇子求学上进,体会民间疾苦,但实际上,却是以此遮掩,方便他暗中寻找弟弟的消息。

他母父至今为止,只孕有他和弟弟两个孩子。

弟弟是个哥儿,生在皇家本没有什么危险,但奈何出生时辰不好,被有心人利用,遭逢大难,性命堪忧。

父皇母后不愿弟弟丢掉性命,便安排心腹将弟弟偷偷送出宫,想要藏到外公家养育,谁知中间出了意外……

多年来,父皇一直派人暗中寻找,可惜始终没有结果,连弟弟生死都不知晓。

直到前些时候甄公秘密传回消息,这才有了他们三位皇子苍山府求学之行。

只是弟弟之事不能大肆炫耀,弟弟还活着的消息更加不能透露出去,因此,甄公在信中用的是暗语,具体什么情况,只有亲自来了才能知道。

“殿下莫急,六皇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的。”

甄公安慰了一句,便不再耽误时间,起身从书桌下面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金镶玉手镯。

甄公细细解释,

“根据当年的线索,护送六皇哥的那批侍卫宫女,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宫女,名叫月桂,陛下调查月桂的生平后,将所有能够证明月桂身份的物品,全部作画罗列了出来让我们记住……”

“而就在前些日子,我家夫人生辰收到的贺礼之中,便出现了这个金镶玉的手镯,我仔细对比,发现这应该就是当年宫女月桂之物。”

“我让人去打探了这个手镯的来历,辗转之下最终确定,手镯是从府城一家老字号的当铺所出,典当年限正是六皇哥失踪后的几个月。”

“据当铺掌柜回忆,当初去典当东西的人,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丈夫口音是苍山府这边的,女子则说的是官话,再加上这玉镯是那段时间当铺里面价值最高的东西,因此当铺掌柜记得格外清楚……”

“如果没有意外,月桂应该是带着六皇哥,在这边找了个男人下嫁,隐藏身份生活在苍山府这一片地界之中。”

李承巍听得又喜又愁,“可苍山府这么大,多年过去,月桂容貌怕也有了变化,单靠这点消息,如何寻得着呢?”

“月桂不好找,那就从六皇哥这里下手。将整个苍山府同龄的哥儿全部找出来,一个一个调查排除,总能有个结果,总归已经找了多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当初六皇哥被抱走的时候,陛下和后君不是给了孩子一块玉佩吗?月桂既然保住了六皇哥的性命,定然也会将那玉佩保管好,凭此证就好寻找确认多了。”

甄公沉吟提议。

李承巍想了想点头,叹气,“如今也只能这般了,还好这次前来州府,是用的求学借口,我在这边待上两三年也不会引人怀疑,就是又要让母父失望了。出发前,母父很是欢喜期待……”

“好事多磨,六皇哥晚点找到也好,省得消息传出去。”

甄公拍拍他肩膀安抚,然后询问,“我听说你们今日进府城的时候,在街上惊了马,差点闹出人命,这是怎么回事?真是意外,还是巧合?”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依我之见,应该是意外,当时出手救我的,是个已经成亲的小夫郎,我观他眼神清正,应当不是有心之人。”

说起今日惊马,李承巍就想起出手相救的乔楠,尽管当时只匆匆一面,但他对乔楠很有好感,不觉得对方是有其他心思的。

毕竟谁安排英雄救美的戏码,会安排个已婚夫郎啊?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利于细作勾引接近目标!

甄公想罢点头,“殿下说得有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族公安心,我晓得。说起今日救我的那夫郎,的确有些奇异之处,竟是个天生神力的小哥儿,真是罕见。”

“当真如此?老夫平生见过力气最大之人,就是太宗陛下,当年太宗能够单手举百斤之重,已令我等惊骇不已,却也不能称之神力,都是常年练武练出来的,这一个小哥儿究竟如何,才能有此称谓?”

甄公闻言很是感兴趣,他虽是文人,却是战乱中活过来的,因而对孔武有力之人格外喜欢,看着就心安。

李承巍笑道,“那小夫郎能举多少斤我不清楚,但今日他不仅单手将我马车厢给扶住,同时还单手拽住了马腿,硬生生将发狂的马腿给折断了,稳住乱局……”

“最重要的是,那小夫郎长得一点儿都不孔武,反而清瘦得很,细胳膊细腿儿,族公觉得他这是神力不?”

那样的身材可不是能够把力气练出来的样子,除非天生,不能解释。

甄公笑赞,“那确实天生神力了!殿下可问过他是哪家夫郎?老夫还未曾听说过府城有这等异士。”

“那小夫郎不愿透露姓名夫家,想来是家中管得极严吧……”

李承巍有些可惜,他虽也是男人,但对那些明明自己夫郎娘子有着大本事,却还把人关在家里不许出来的男子,很是叹气。

父皇说过,如今景国看似安稳,实则依旧内忧外患,朝廷需要人才,多多的人才。

若是真碰到可用之人,便是女子小哥儿又如何?

须知当年战乱时,提刀上战场的女子小哥儿也不少。

两人聊着,话题又渐渐转到别处。

……

同一时间。

府城某处客栈中。

乔旭好不容易才跟衙门解释好当街闹事的缘由脱身,疲惫的回到客栈。

一回去,就又看见赵家人点了大桌的好菜胡吃海喝,见他回来,看了他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就又埋头开吃,像是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饿死鬼。

好吧,赵家人以前穷得很,的确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这是逮着机会就吃他这个大户呢!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敢不给他好脸色。

前世,他就知道赵家这群人极品得很,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他堂哥与这些人斗智斗勇,因此重生后嫁入赵家,他就做好了应付恶婆婆、恶小叔子、小姑子的准备。

但他还是低估了赵家人的无耻程度,以及春荷在旁边煽风点火的作用。

这些人不仅想吃他的,喝他的,连衣服首饰都想让他买,觉得他有金山银山。

他不同意,这群人就见天的给他没脸,说他没良心,只顾自己享受不管孝顺婆婆,照顾小姑子,他们要跟赵立轩告状休了他等等……撒泼之言。

看在赵立轩的面子上,他一退再退,才让这些人跟着来了府城,结果这些人还不满意,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乔旭心情本就不好,被赵家人这般态度刺激,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就算赵立轩不高兴,他今儿也得将火气发出来。

俞州和堂哥他惹不起,赵家这群人又是什么东西?

靠人吃饭就要有靠人吃饭的自觉,真把他当冤大头了!

-

接二连三遭遇不顺的乔旭怒火中烧。

直接气得当场吩咐自己下人,“把门关上,给我狠狠教训他们,嘴堵上,不要伤脸,不要留下痕迹,教训得好,本公子重重赏!”

乔旭本就不是什么善茬,重生前又是在后宅挣扎的人,收拾人的手段多得是。

他连自己亲爹娘下手都不软,岂会对赵家人手下留情?

赵家人完全没想到乔旭这个儿媳,竟然敢胆大包天的让下人揍她们,一时间都懵了,被打得哇哇大叫。

“你竟然敢打婆婆,我,我要告诉我儿子,让他休了你,呜呜……”

赵婆子捂着肚子又痛又气,赵家众人怒目而视。

这个儿媳妇真是太不像话了,竟敢对长辈动手!

可乔旭也是被他们气狠了,冷笑道,

“去说啊,死老太婆,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你要是敢让赵立轩休了我,我就把赵立轩的功名给弄掉,让你们全家老小回村喝西北风!”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我堂哥,他要为他两个弟弟名声考虑,我连我亲爹娘都收拾了,还怕再收拾你们坏名声?”

“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跟我呛声,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今天给你们涨个教训,以后再敢给我找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完赵家众人,乔旭这才看向这段时间不断怂恿赵家人的春荷,目光狠毒。

他走过去,一巴掌扇在春荷脸上,声音沉沉,

“你这个背主的贱人!当初本公子放你一马,你不珍惜,听我堂哥两句话,就敢来找我麻烦,愚蠢之极!你真当我堂哥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不过就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你到是真敢来掺和。”

“你,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可是你嫂子,你,你敢欺负我……相公救我。”

春荷被他阴沉沉的眼神吓到了,哆哆嗦嗦往赵二哥那边躲,想要赵二哥替自己出头。

赵二哥倒是想给她出头,毕竟娶个漂亮媳妇不容易。

但乔旭一个阴沉眼神过去,他就不敢动了,刚刚被乔旭让人揍的痛楚他还记忆犹新!

没有人帮忙,春荷就被旁边的壮实婆子抓住,捂住嘴带了下去。

乔旭阴冷的视线扫过赵家众人。

抽出头冠上的簪子,就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血口子,满含威胁道,

“春荷贪慕虚荣,嫌弃二哥残废,勾搭上府城一个路过的行商跑了,我阻拦她,她还对我动手,伤到了我……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这是明目张胆指鹿为马呢!

赵家众人气愤不已,但在周围壮实婆子和壮汉下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身体愣是半点都不敢动,也被乔旭连自己都能下狠手的行为,给吓住了。

“你们要是老实点,以后我就让你们好过点,不老实,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乔旭冷哼一声,便示意旁边的婆子和壮仆留下,继续狠狠教训给他出气。

他现在总算明白,前世堂哥出嫁的时候,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粗壮的婆子小厮了,这赵家人,真他娘的不是群东西,不抽不行!

等收拾完赵家人后,等晚上赵立轩回来,他又率先颠倒黑白告状,柔柔弱弱的模样,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将赵家人差点没气死。

赵婆子顿时就有些后悔当初的退婚换亲了,她真没想到乔旭竟是个这样会做戏,也这样胆大歹毒,连婆婆都敢打的泼辣之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儿子娶乔楠呢,就算乔楠不能生,但温柔贤惠啊,而且同样是乔家哥儿,乔楠的嫁妆也比乔旭多了好几倍!

赵婆子有种自家被骗婚了的感觉……

而这边。

乔旭在向赵立轩告赵家人的黑状时,同样也有种自己被骗婚的想法。

他跟赵立轩说春荷跟人跑了,还伤了他,希望赵立轩能心疼自己,拉拢夫夫关系。

结果赵立轩的关注点是,“当初我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安分的,嫁给二哥后整天就知道打扮,也不帮二哥料理家事,还挑拨家里安宁,跑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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