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京城伯府来认亲,肯定高兴的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哪里会在乎是管家来接人这般轻视的举动呢。
……
既然府中主子都是轻视的态度,那么,齐南伯府的管家来到乔家后,态度自然也不会太恭敬。
管家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对乔楠道,
“虽然俞州少爷只是丫鬟生的庶子,但像我们伯府这种高门大户,最是注重血脉的,断然不能让家中子嗣流落在外。”
“所以,老夫人和伯爷特此派我前来,接少爷回家,我家少爷在哪里?你快让我家少爷出来,老夫人和伯爷还在京城等着见人,我们不能耽搁时辰。”
管家的态度很是不客气,根本没有把乔楠当做少夫人对待,毕竟一个县城的小商户子,岂能给他们伯府的少爷做正夫郎,哪怕只是他们府中的一个庶子。
如果没有意外,等少爷被接回去,现在的夫郎不是被休掉,就是被贬为妾室的下场,他自然不会将人放在眼里。
乔楠闻言不由气笑。
先不说伯府如此贸然上门认亲,一看就不对劲儿,就伯府派一个管家过来,管家还如此态度做派,但凡有点脾气的人,都不会轻易跟对方走。
听完对方认亲的解释和来意后,乔楠直接就让下人把伯府众人给轰出了家门。
乔楠冷冷道,
“不管你们是齐南伯府还是东南伯府,我根本没听我夫君说过他有什么富贵亲爹,你们无凭无据的就上门认亲,莫不是当我傻子?”
“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骗子,上门骗人也不打听清楚,现在恩科考试,我夫君是青山书院的学子,自然是去参加科考不在家的,你们来认亲,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夫君的情况,如此拙劣的骗术,竟好意思骗到我头上来,真是不知所谓。”
乔楠其实已经相信了这群人的话,毕竟这些人真的太理直气壮了,眼中高高在上的神情也不似作假,他夫君恐怕还真是这伯府流落在外的子嗣。
但管家如此态度,可见齐南伯府中人对他夫君又是个怎样的心态,既不受重视,还是一个庶子,这什么伯府少爷不当也罢。
管家没想到乔楠听到伯府威名,不仅不惶恐下跪,竟还敢把他当成骗子粗鲁对待,不由气愤生气。
管家怒道,“你这商户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伯府不敬,我们到底是不是骗子,身份令牌皆可作证!你竟敢阻挠我家少爷认亲,待我见到少爷,定让少爷把你休掉,让你变成弃夫,连妾氏都做不成!”
这个时代妾氏虽被人瞧不起,但被休掉的姑娘哥儿更加不受人待见。
所以,很多姑娘哥儿在丈夫发达要抛弃自己时,大多都会选择接受贬弃妻为妾,而不是直接被休掉。
如此威胁对一般人来说不可谓不严重,但偏偏乔楠不是一般人。
乔楠刚刚就看这傲气的管家很不顺眼了,现在管家还敢说这种话,真是在火上浇油,明明白白刺激挑衅他的脾气。
反正也不打算好好相处,乔楠直接上去一巴掌,不客气地将管家脸给抽肿,继续嗤笑,
“果然是骗子!我刚刚就说了,你们出来骗人也不打听清楚,俞洲可是我的赘婿,这天下只有我休他的份,哪里来他休我的理?”
“俞州现在是我乔家的人,就算你们真是他的亲人,他认不认这门亲,也是我说了算。”
“骗人骗到我头上来,还这么嚣张,真是胆大包天,来人,把他们给我狠狠揍一顿,再扔远点!”
乔楠直接把齐南伯府等人当成骗子,给狠狠揍了一顿赶走。
反正现在府城中的人都觉得他驭夫有道,是个悍夫,他也不怕毁形象,就是得这般让别人知道他的厉害,才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给他添堵。
钱保保等人不知内情,还真以为管家等人是骗子,对管家等人嘲笑又鄙夷,这年头骗子出来骗人,竟然都不打听清楚了再行动,真是一群蠢蛋。
而如果真是来认亲的,那这种态度就更应该把人打出去了!
“你们,你们……果真是一群无知又粗略的乡下夫郎!你们竟阻拦我家少爷认亲,等我家少爷回来了,我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全部禀报给我家少爷听!”
管家被打得鼻青脸肿,气愤不已,但他带来的人手不够,根本没法还手,最后只能放下狠话,暂时灰溜溜走人。
因为他们这群来认亲的人,什么证据都没有,态度还如此恶劣,简直太像是骗子,乔家周围的邻居就都没将此当回事,所以这场闹剧便没有闹出什么大风波。
只有李承巍在听说消息后觉得不对,让素清去调查,发现管家等人还真是齐南伯府的人后,冲冲跑过来提醒乔楠。
李承巍皱起眉头道,
“楠哥儿,我让人帮你去查了,那天来找你们认亲的管家,的确是京城齐南伯府的人,俞兄恐怕还真是伯府的庶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俞州可就真麻烦了,这齐南伯府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拖油瓶,有这样的亲爹一家,对俞州的仕途很不利。
乔楠知道李承巍的身份,对自己亲哥哥也便没什么顾虑,直接点头道,
“我就是相信那群人的身份,才把那群人赶走的,他们如此态度显然不是真心来认亲,必定有所图谋,这门亲我们不能认。”
李承巍摇头,“若俞兄真是齐南伯府的庶子,你们不想认亲,恐怕不太容易,我猜测伯府此次前来认亲,很可能和俞兄得到了嘉奖令有关……”
古代重视孝道,对于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而言,不管父母对儿女做出了多么恶劣的事情,只要父母表现出诚恳的认错态度,大家就觉得可以原谅。
反之,如果儿女对父母做出了一点忤逆的事情,那么就是罪不可恕。
这种限制对于普通平民和商户而言,如果真豁出去了,不怕道德和宗族的压迫,其实想摆脱极品长辈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对于读书人和官员、权贵等等这些人来说,如果敢不认父母,忤逆父母,那就是致命的把柄,不想自己前途尽失,就只能把爹娘当祖宗供着。
若俞州真的是齐南伯府伯府流落在外的庶子,伯府想认他回去,是天经地义,是得到所有人支持的事情。
俞州不回伯府,不认亲爹,就是不孝,就是不知好歹,必定会对他将来的仕途有巨大影响。
而此次,如果齐南伯府来认亲,真的是因为俞州得到嘉奖令的缘故,那么对方肯定,无论如何都是要把俞洲接回去的。
因为齐南伯府现在,实在太需要如此荣耀来光耀门门楣了……
李承巍把齐南伯府内部乌烟胀气的情况,仔细跟乔楠说了一遍。
“齐南伯府如今在京城的地位是一天比一天差,俞兄如此出息,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利用俞兄的机会。”
乔楠听完后沉吟,“如此的话,这门亲就更加不能轻易认了,即便逼不得已,也不能如此轻松的回去。”
“是极。齐南伯母子就是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的东西,你们若真回去了,必须要硬气些,否则,将来少不得受气麻烦。”
李承巍心情也不好。
因为当年的事情牵涉太广,其他势力又都虎视耽耽,随时准备抓他和父皇的把柄攻击,弟弟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布。
所以,他们对弟弟很多的帮助都不能放到明面上,齐南伯府若仗着婆家关系欺负人,弟弟少不得在面上受些委屈。
不过,俞州竟然有这样的身世,也是让他和父皇没有想到的。
李承巍有些懊恼,当初找到弟弟时太高兴,只顾着调查弟弟这边的事情,对于俞州那边的调查,倒是大意忽略了。
“此事等子€€回来再说,先晾着那群人。若事情真的无法避免,那到时候我便叫那些人明白,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乔楠眼中划过一丝戾气。
齐南伯府想利用他夫君也就罢了,竟还想拆散他和夫君,当真可恶至极。
子€€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谁都不准把人抢走。
李承巍注意到乔楠眼神的变化,心中不由再次发酸。
看来不止俞州对弟弟痴迷得很,弟弟对俞州也是有些不可自拔了啊,他如此乖乖软软的弟弟,真是太便宜俞州那小子了!
不过酸归酸,李承巍现在也掌握到了与弟弟拉进关系的好办法。
那就是……
李承巍熟练开始夸,“楠哥儿你放心,俞兄对你情深义重,定不会因为身份变化,就学那等负心薄情之人,抛弃糟糠之夫的。”
“嗯,我知道,子€€说过,这辈子他心中只会有我。”
乔楠闻言,眼中的戾气果然消失,重新露出温润€€丽的笑容。
第60章 金榜题名3
因为齐南伯府派来认亲的管家,态度实在高高在上,乔楠特别看不顺眼对方,所以,即便知道将来多半要去伯府走一遭,现在却也没打算给好脸。
他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这辈子如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齐南伯府这个样子,还是晾着再说吧。
另一边。
俞州还不知道他的便宜亲爹已经派人找上门来了,他现在和贺元柏几人也挺郁闷的,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无语才对。
原因很简单,之前在赶考路上,和他们起矛盾的那几个南山书院学子,到达荆州省城后,也选择了单独租住宅院不说,还又凑巧的租到了他们隔壁!
说是凑巧,但看对面几人满脸愤恨和挑衅的表情,俞州几人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
南山书院这几个人,多半是跟牙行打听了他们租住消息,专门来给他们当邻居的。
而对客户资料保密这种事情,就算是有法律约束的现代,都不起什么大作用,更别说律法更不健全的古代了。
只要银子足够,牙行那边卖消息都爽快得很。
“几位兄台,真是好巧,咱们又见面了,以后多多指教啊。”
南山书院几个学子还装模作样的过来打了个招呼,身边还带着之前路上碰见的那群姑娘哥儿,眼神和语气都充满挑衅味道。
显然是打算把俞州几人膈应到底,以报之前路上的痒痒粉之仇。
俞州几人也确实很快就被再膈应到了。
许是看出来他们几个都是比较洁身自好,对外面的姑娘哥儿避之不及,南山书院几个学子就专门在这地方找茬。
为了泄愤报复,这几个学子住进宅院后,每天就盯着俞州几人的作息时间,故意对着干。
俞州几人看书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寻欢作乐;
俞州几人睡觉的时候,他们还是寻欢作乐;
俞州几人出门的时候,他们就抓紧时间休息看书;
总之,他们就是要吵得俞州几人没办法好好复习背书,想让几人被膈应的同时,更没办法好好参加科举。
至于他们自己玩乐太过,会不会耽误考试……几人都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因为考试成绩主要靠的还是平时积累,临时抱佛脚更大的作用还是安慰。
其实,每年大多数学子,提前到达考试地方后,多数时间都是到处参加文会诗会,结交朋友展露名气,考前并不会看太多的书。
像俞州几人一直呆在宅子里看书,没有去参加文会诗会,纯粹是他们担心以自己的能力,若到时候表现太好,被人嫉妒下黑手,为了安全考虑才会低调行事。
但南山书院几个学子不知道啊,见俞州几人考前还这么努力的背书,便以为几人就是平日没学好,又或者心态不足太紧张。
所以,对自己考试很有信心的他们,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来故意膈应影响人……
而他们的行为也很成功,俞州几人确实有点被影响到了。
每次看书思路被打断,睡觉睡得正香被吵醒,真是让人不能忍。
又听见隔壁传来的丝竹声乐,岑明辉把将手上的书给砸到桌上,生气怒骂,“这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心胸狭窄是我之平生仅见!”贺元柏也愤愤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