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首辅科举文里重生了 第155章

他们两方的关系现在还不宜暴出来,此事俞州和乔楠自己就能解决,实在没必要浪费李承巍和文德帝的力量,如此王牌两人想用在刀刃上,廖家还不够格他们砸底牌。

结果证明,他们的选择没错,恰好躲过了廖尚书的试探。

廖尚书越想越觉得乔家有蹊跷,沉吟道,“不行,这乔家有问题,得想办法再试探一番。”

“相公打算如何?这乔家竟然敢嫌弃我们儿子,这次下手绝不能轻,必须要让他们好生吃个教训。”

廖夫人没有反驳丈夫的决定,生气的想下狠手。

夫妻俩就此准备商议起来。

但他们已经没机会再找乔家麻烦了,因为乔楠已经出手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一个下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廖尚书见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何事如此慌张?”

然后下一刻,夫妻两人就齐齐变了脸。

下人气喘吁吁道,

“衙门,衙门有好多人敲鼓鸣冤,全部都是状告二少爷的,还,还写了血书,好多百姓都在围观,消息全都传出去了……”

自己儿子做过什么事情,没有人比廖尚书夫妻自己更清楚。

两人几乎是瞬间眼前就有点发黑。

廖夫人抓住丈夫的手着急不已,

“相公,现在怎么办?当初文才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说尾巴都处理干净了吗?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状告文才,相公你快想个办法啊,文才可是我们的儿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呜呜……”

刚才还摆着贵妇威风的廖夫人,直接给急哭了。

廖尚书更是头脑阵阵发昏。

他一共就两个儿子,嫡次子再不成器,他也是喜欢想救的,可问题是就他儿子做的那些事情,一旦曝光,别说让他儿子活命,整个廖家不被连累就是走大运了!

廖家一片兵荒马乱,再也顾不得去算计什么了。

€€

而外头衙门口也是人群涌动。

因为今日来敲伸冤鼓的人,比上回苏家状告老齐南伯动静还要大。

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满脸悲愤拿着血书跪在衙门口,嘴里不停地喊着“廖文才人面兽心,杀人偿命!”

声音震天,字字泣血,声声悲鸣。

哪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着这群人的模样,听着他们的喊声,周围百姓就忍不住生出同情和愤慨。

这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多少的孽,才能让这么多人一起带着血书来伸冤啊,真是夭寿。

一群人动静太大了。

京城府尹不敢怠慢,又只能一边忧愁暗骂那些权贵整天搞事情,一边升堂审案。

这就是住在皇城天子脚下的利弊,容易惹到达官贵人被欺负,可只要敢豁出去,也有伸冤的机会。

或许最终不一定能够伸冤成功,但比起那些天高皇帝远,连个敲鼓机会都没有的好。

每次衙门鼓响,就代表案子不小。

这次也不例外,待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状告者诉说完自己的冤情后,京城府尹和门口围观的百姓,都足足哑然了好半晌。

“大人,我是京城东郊王家村的人,两年前我妹妹在街上被廖文才那个禽兽看中,他想纳我妹妹做妾,我们家不愿意,他就生生将我妹妹抢走,还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烧死了我爹娘,求大人为我家做主……”

“大人,我是乌昌省人士,一年前我与母亲上京投亲,碰到廖文才和他几个狐朋狗友在外秋猎,他们瞧我有几分姿色,竟二话不说就把我带走玷污,事后还将我卖到了青楼去,求大人为我做主……”

“大人,我叫蒋二,原本是个货郎,有个恩爱的夫郎和孩子,奈何廖文才那禽兽瞧上了我夫郎……”

“大人,我是……”

“大人,大人……”

众人挨个上前诉说自己经历,有受害者本人,也有受害者家属,一个个说起廖文才真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剐了。

廖文才仗着自己是尚书家的少爷,平日里不敢随便招惹那些达官显贵,但欺负起百姓来却是肆无忌惮。

因着贪花好色的本性,很是害了不少姑娘哥儿,以及这些姑娘哥儿的家里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虽然当初廖尚书命人把事情扫了尾,但由于前去办事的人,不太重视这些百姓,觉得这些没钱又没事的百姓能掀起什么风浪?

因此疏忽大意,便出现了这么多的漏网之鱼。

一声声的悲戚控诉,听得周围百姓满脸愤怒,握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怒气不断上涌。

偏偏人群中还有人在嘀咕,

“诶,这些人拿着血书来告又有什么用,那廖文才可是尚书家的少爷,还是户部尚书,实权在手的三品大员,到时候随随便便找个替罪羊,还不是就轻松把事情给了了,告是白告了,人也是白死了……”

“轰!”

周围百姓听到这般嘀咕,愤怒直冲脑门,顿时炸开更气愤了。

第93章 初露锋芒16

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初文德帝身为天子,都能被民怨逼得不能不“牺牲”掉自己的亲儿子,何况区区一个尚书府?

廖文才以为自己不去招惹京中的达官权贵,就欺负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没关系,他爹能够给他善后,一直肆无忌惮。

现在他那些龌龊事情一笔笔爆出来,再加上乔楠让人暗中煽动,这下可算是捅掉马蜂窝了。

百姓们群情激奋,京城府尹根本不敢办这种大案子,当即就向上面递交了奏折,想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廖尚书又不是文德帝的心腹,就算他是文德帝的心腹,其子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文德帝也不可能轻饶。

于是状告当天。

案子就被直接交到了刑部手上,廖文才被抓起来关押等待审案。

刑部尚书和廖尚书分属不同阵营,往日又有旧怨,关系非常不好,此刻廖文才到了刑部,别说那些血案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刑部尚书也会动手脚,借此狠狠打击廖尚书。

所以,听到案子被刑部接手后,廖尚书就知道事情不仅没有转圜余地了,他自己也可能危险了。

廖尚书再心疼儿子,却也更加重视自己。

毕竟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他自己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意识到不妙后,廖尚书当机立断不再管牢房中的儿子,脱去官服,背着荆条,大张旗鼓的找到十几个状告的苦主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悲痛模样负荆请罪。

哭得涕泪横流,真是好一个被儿子坑惨的“无辜”老父亲。

廖尚书能做到品大员,足以证明对方的手段和脑子,根本不是当初府城那轻松就被乔楠和俞州搞死的小小知府可以比拟。

有了这番苦肉计的表演,再加上他平日很会维护形象,至少表面上找不出什么错处把柄。

因此,单纯的百姓很容易就被对方骗到,减少了对他的怒气,所有的仇恨值都放到了廖文才身上。

廖尚书也是个狠人,当即就上奏请朝廷严惩他儿子,塑造了个大义灭亲的形象。

再加上背后主子周旋,成功把自己洗白,从儿子的漩涡之中抽身……

让想趁此将他干掉的刑部尚书很是恼火。

刑部尚书不停得在家中大骂,

“这个老狐狸也当真是够狠的,自己疼宠了多年的亲儿子,说放弃就放弃,愣是半点都不带挣扎,真是没良心!”朝中其他官员也是如此想的。

尽管他们若是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很多人也会这般选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鄙视嘲笑廖尚书。

不过,相比起外人看热闹,廖夫人和廖老夫人就在家里伤心了。

但一家人并没有反省是他们把儿子宠坏导致的结果,反而是责怪那些去状告的苦主,以及揭发这件事情的人。

廖夫人哭着恨恨道,

“肯定是乔家,那些苦主肯定是乔家找来的,不然事情哪有这么巧?我们刚逼迫乔家,文才的事情就暴露了。”

“乔家竟然如此害我儿,相公,我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依仗,我要他们给我儿子偿命,要他们全家都偿命!”

大多数人就是这样,事情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时,从来都不知道痛。

廖夫人不觉得自己儿子害了那么多百姓有什么错,那些楼蚁贱民怎能跟她儿子相比?

廖尚书当然也怨恨乔家,但他清楚,比起对付乔家,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够了,乔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那些苦主,我们却根本查不到是谁在背后帮他们,这足以证明乔家水深。”

“情况未明,乔家的事情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先应付那些趁机落井下石的人,你给我打起精神,千万别让家里再出事,让我后院起火了……”

他虽然果断大义灭亲,断尾求生,保住了头顶的官帽,但这只是暂时的。

文德帝勒令他停职回家反省半年,看似一个轻飘飘的惩罚,实则却是杀人不见血,

因为朝廷官位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让他回家反省,这段时间他若真的在家中什么都不做,等反省时间结束,尚书之位还是不是他的,可就说不定了。

他的官位都要不保了,哪里还有时间继续找乔家的麻烦?

廖夫人很是不甘心,但也知道她家现在的处境,确实没有功夫去报复乔家,最终也只能暂时将恨意按耐住。

想着等家中危机解除后,她定要将乔家人碎尸万段,给她儿子陪葬!

至于罪魁祸首廖文才,他自己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大功劳,犯下如此多斑斑劣迹,廖家放弃他,他也就只有等死了。

……

而得知廖家焦头烂额的情况后。

乔家这边就是大大松口气了,尽管威胁并没有完全解除,但只要短时间内廖家不能找他们麻烦,这就是好事。

接下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想办法收拾对方。

就是听到外面的百姓在怒骂廖文才禽兽的同时,还有不少人被廖尚书忽悠住,同情对方是个被儿子坑惨的可怜老父亲。

乔家人心中都不免嗤之以鼻,忍不住在家中大骂狡猾。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廖文才的确非常可恶,但廖尚书责任也不小。

若是对方在自己儿子最开始作恶之时,就好生管教,而不是包庇帮着扫尾纵容,廖文才哪能长的这么歪?

说到底,就是这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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