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睁着眼睛问:“不叫老公叫什么,老婆吗?”
俞斯年忍无可忍道:“叫哥!”
那头瞬间沉默下来,俞斯年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郑殊双手捂着脸,手指头慢慢岔开,露出后面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莫名的兴奋和羞耻。
俞斯年在那目光下,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见郑殊低低地笑起来,然后双手放开脸颊,形成喇叭状凑在嘴边,压低声音仿佛见不得人似的,“那你喜欢在哪儿叫啊,床上?”
啪€€€€俞斯年把视频给关了。
他在桌上一扫,不顾形象地端起汤猛然灌了两口。
这小子,简直乱来!
突然手机重新震了震。
郑殊:[其实我早就吃饱了,这是我点的第二份下午餐,嘻嘻,叫你不好好吃饭!]
[兔斯基€€瑟.JPG]
俞斯年觉得幸好这小子得离开半个月,否则自己得头疼死。
*
游轮在午后准时起航,然后一路向南,朝着温暖的南海前进,一直到公海结束返程。
大白天的没什么活动,夜猫子都在养精蓄锐,郑殊揣着手机从餐厅出来,准备溜达着回自己房间睡个午觉。
然而刚转身,就碰到一个漂亮的青年被另一个拉着手从面前经过。
那张脸太记忆尤深了,相信谁见了都得惊艳一把。
“你别整天闷在房间里,我们去看看海,心情就会好一些,别担心,你的违约金我会想办法的。”男人小声哄着,青年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驳面子跟着一起去。
郑殊抬头看向对面,正好对上莫林的视线,后者显然也瞧见了这对准备去看海的小情侣。
还不等郑殊说话,莫林率先问了,“这小美人怎么也在船上?”
郑殊心里明白,傅若飞是被公司和男朋友联手坑过来的,但面上依旧得装傻充愣,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莫林思索着,“他是新世纪娱乐旗下的艺人,那皮条公司最喜欢这么干我理解,但他男朋友又是怎么上船的?”
废话,男朋友不用出海散心的名义行骗,傅若飞怎么会登船?
“哥们,你才是大管家。”郑殊提醒道。
“所以我才奇怪。”莫林说着回头找了负责人,像傅若飞男朋友这种家室,是根本没资格被邀请上船,除非有人带他。
*
夜幕降临,星星坠在空中,一簇一簇闪烁着,海鸥划过天际,留下鸣叫声应和着游轮带起的浪涛。
大海很静谧,然而游轮的灯火几近璀璨,音乐通过门窗和甲板传递到了海上,这是第一个狂欢的夜晚。
大厅一片金色闪闪,男男女女穿着得体的礼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妆容完美,举止优雅,所有的目的都藏在眼睛里,只有视线彼此交汇才会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这艘游轮本就带着明确的主题€€€€猎艳和邂逅。
只要彼此有意,在舞会结束,甚至未结束就能带走,半个月的时间,身边足够换上好几拨了。
但这显然不适合郑殊,以前玩得最开的郑少正坐在一旁对着手机使劲啪啪啪,偶尔趁着空隙嘬一口香槟,这位游戏上瘾的青年跟整个浪漫觥筹的会场显得格格不入。
但没人敢多说什么,要论资源和财富,在场能比得过他的……没有。
游轮虽然是莫林在忙乎,但是出钱的却是郑殊。
而这样的香馍馍,不是他坐在一旁打游戏就能避免骚扰的。
有自信的小年轻在收获了一圈火热的视线后,走向了郑殊。
他在旁边唤了两声,可惜沉浸其中的青年没搭理他,然后就直接弯腰伸手在屏幕前晃了晃,故作俏皮地问:“郑少,什么游戏这么好玩,能不能介绍给我,我也资深游戏玩家呢。”
刹那间,郑殊手上一顿,抬起头,目光死寂。
只见这么一个晃神的功夫,郑殊的英雄就壮烈在地上,死不瞑目,而对面四个残血顺利逃离,回头补一波状态,马上就抄了他们的大本营,这让给他创造机会收割而提前就义的队友分外憋屈,频道内飙了一串口口国粹。
伴随着defeat的声音,郑殊摘下无线耳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你干什么?”
“呃……”被他视线这么一盯,小年轻脚底板有点发凉,脸上维持不住笑容,“我,我只是想认识郑少……”
认识?装什么呢?
郑殊抬起手,将无名指怼到了来人的眼前,反问:“没看见我手上戴戒指了?”
小年轻被他怼得往后倒退一步,有那么点慌,立刻道歉,“不好意思郑少,我没注意到。”
没注意?
“我看你眼瞎。”郑殊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声,“你去了解一下,上一个想要撬我老婆墙角的人,他现在去哪儿了?”
林夕在圈子里已经查无此人。
“对不起……”小年轻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滚远点,别打搅我上分!” 郑殊说完,重新戴上耳机,准备再开一局。
小年轻灰溜溜地走了,旁边蠢蠢欲动的见他碰了一鼻子灰也心有戚戚,庆幸自己不够自信没上。
朱游看见这一幕,于是放下女伴,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上拿走一杯鸡尾,走到郑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兴趣地问:“你干嘛呢?”
郑殊没好气道:“上分,没看见?”
“上分有啥意思,还不如上人来得爽,这里就没入你眼的?”
郑殊头也不回,“我家斯年哥不在。”
“那不正好?”
郑殊很不想搭理这个人,但是又跟个金鱼屎甩不掉,只能没好气道:“你这种人吧,一辈子别结婚,谁跟你在一块儿谁倒霉,知道婚姻法吗?基本原则€€€€忠诚!大种马,闪远点!”
“得了吧你。”朱游一点也不当回事,想想以前的郑少,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忠诚值多少钱?
他凑过去说:“哎,我刚看到一个尤物,你肯定喜欢,稍微放松一下,别老是打游戏,眼睛都要坏了。”
“不去,除了我家斯年哥,天仙在我面前我也心如止水。”
“那你蹲这儿干嘛?”
这一不跳舞,二不猎艳,郑少爷哪儿不能打游戏,为什么非得跑这里来?
“干嘛?”郑殊笑了笑,回头冲他露出一口白牙,“盯着你们这帮禽兽呀,防止残害我家的小白菜!”
两人不对付许久,就算朱游被老爹流放去了国外,他撅起屁股郑殊都知道要放什么屁。
朱游啧了一声,“你不是放话了吗,又不是绝色,谁还盯着那几个青涩小孩不放?”
“你的脸皮要是扒下来贴船底,鱼雷来了都轰不穿,你自己怎么滚出国的,没底吗?”要不是犯了大事,如鱼得水的国内不呆跑国外?郑殊掸了掸肩膀,嫌弃道,“滚远点,找乐意的人去,我家的小孩都老实本分,嫌你脏。”
最后一个字落下,朱游就拉下脸来,“我脏?”他嗤笑一声,“瞧把你能耐的,你也不就是仗着俞斯年撑腰吗?跟自己的敌人摇尾巴,可怜不可怜?真以为他喜欢你啊,信不信等股份到手,早晚得踹了你!这种人,我告诉你,最阴险了!”
郑殊进了游戏排位,本不想跟这傻逼多谈,不过提到俞斯年,这就不能善了了,于是给队友发了一条公屏信息:[你们带飞,回头每人一个皮肤,随便挑。]
至尊VIP的账号,散发着浓烈的金钱香味,其余四名队友各个表示OK。
说完,郑殊明目张胆地挂了机,对着朱游鄙视道:“不对老婆摇尾巴对你摇吗,你算哪根葱啊?别说股份了,我现在恨不得就挂在他身上,他想要,命都给他信不信?对了,我寻思着你是不是妒忌啊?”
朱游气笑了,“我妒忌?”
“不然呢,我好端端地打游戏,碍你什么事了,这么爱找存在感?不就是因为我有能干的老婆你没有,眼红了呗,啧,真可怜。”
朱游鼻子都气歪了,“操,谁像你一样被管得跟孙子似的,连个小情人的手都不敢摸?”
“笑死,我都拥有了白月光,还稀罕啥白米饭,有本事,通通带走!”郑殊举起边上的香槟,抿了一口润润嗓子,看着朱游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皮,忽然恍然道,“噢,我知道你为啥来找茬了,不就是因为这些人宁愿看我的冷脸也不想接近你嘛,心里不爽?”
“放屁!你别得意,你不就仗着你老子留给你的……”
郑殊嗤了一声,“蠢货,用你丁点大的核桃脑仁想想,这就不是钱的事。”
“郑哥,那是什么事儿?”旁边凑过来的狗腿子捧了一下。
郑殊瞥了他一眼,抬手撩了一把额前刘海,“当然是因为我帅啊!又帅又有钱,老子甩他八条街,天生的,嫉妒没用。”他说着拍了拍朱游的肚子,“哥们,再看看你的肚子,哎哟我的妈诶,横向比纵向长,这得几个月了,啥时候生啊,满月酒办不办?别以为勒条皮带就看不出来了?话说谁本事那么大,能把你的肚子搞大,你这磕碜的模样居然也下得了嘴,厉害!”
“郑殊!”朱游脸色阴沉极了,愤怒道。
郑殊下巴一抬,“咋的了?生气了?想动手啊?我好怕怕哟,来啊,先撩者贱,你活该哦!”
别管是原主还是郑殊,从小就在众星拱月中长大,就没什么怕过,不就是打架嘛。
郑少爷游戏里杀不痛快,现实里揍头猪也可以,就得让人知道这船上谁才是老大!
这边的冲突立刻引起了大厅的注意,除了乐队秉着职业道德还在卖力地吹奏,不管是舞池里摇曳的男男女女,还是边上谈笑风生的都停下来,往这边望。
有位风度翩翩的帅哥收回在舞伴腰上的手,对着一旁等候的助理勾了勾手指,助理将手机送过来,就见他打开相机就擦咔拍了一张,没有犹豫地将照片发送给了某位合伙人,接着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被这样挑衅,朱游的拳头都捏起来了,眼露凶光,而郑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唯恐天下不乱地给了一个轻蔑的眼神。
他俩一见面就得碰撞点火花,两边的小团队非常有默契地迅速围过去。
特别是追随郑殊的,本以为郑少爷被家里按下,准备脱离纨绔大部队规矩起来,没想到郑少还是那个郑少,天不怕地不怕,谁惹他,他就让谁倒霉!
“干什么干什么,你俩究竟怎么回事,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
这时,莫林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沉着脸色向每个凑热闹的人瞪了一眼,最终头疼地看向这半斤八两的俩货。
莫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郑殊于是低下头看自己的游戏,好嘛,已经结束了,硕大的Victory占据屏幕,四位队友非常给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短短10分钟,不负所望地推掉了敌军大本营,现在都蹲在开房间里,头上顶着想要的皮肤等着至尊VIP号的垂青。
郑殊非常大方地一一满足,然后在刷屏的谢谢老板中愉快地退出房间,他重新坐下来,一边进入排位,一边说:“让他滚,至少离我十步远,老子好好的打游戏,就有人过来犯贱!”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
“哎哎哎,游子,等等。”莫林一把拦住要吃人的朱游,纳闷道,“你大美女不陪,跑这来撩已婚妇男,干嘛,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我看上他?”莫林这话让朱游犹如吃了一只苍蝇,差点吐出来,“你瞎了吗?”
莫林一摊手,“不然呢?”
人又没搭理你,也没泡你的人。
这话无法反驳,眼看着周围诡异的眼神瞄过来,朱游脸皮一抽,“晦气。”
他跟碰到了个脏东西一样,赶紧走了。
“废物,有本事……”这头郑殊还想要嘲讽一句,却被莫林一把捂住嘴。
他无语道:“祖宗,你给我消停一点。”
“喂,是他来招惹我的!”郑殊给自己辩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