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闷哼一声,语气寡淡道:“所以,这三年来,你一直过的是他的生€€日,十二月十五日。”
“沈顾礼,你真的好爱他。”
景翊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再€€问道:“每年的二月二十六日,你都让我送你小白花,是因为你的那个初恋在这一天会送你,对吗?”
沈顾礼克制地€€咬着自己的牙,像是有些艰难一般。
景翊冷漠道:“你回答我的话。”
“是。”沈顾礼低声道。
景翊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幻想的替身吗?”
“在我身上,是哪里很像他吗?”
说完,景翊蓦然想起沈顾礼从€€前最爱吻他的眼睛,他笑得讽刺,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所以,是我这双眼睛最像他了。”
“还有吗?我身上还有其他地€€方跟他特别相似的吗?”
景翊垂眸,盯住沈顾礼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好像是带着明晃晃的刺眼。
他半跪在沈顾礼面€€前,伸出手,指腹触碰到沈顾礼的那颗泪痣,狠狠地€€用力去擦。
细腻白皙的皮肤被他的手擦出一大片受刺激的红。
景翊道:“你的这颗泪痣,根本不是为了奖励,是为了怀念他吧。”
“那你怎么不敢说出来,让我在相同的位置上也纹上一颗一模一样的泪痣呢?”他低声说道,“你骗骗我,我这么听€€话,让我去纹了这颗泪痣,不就更像你的初恋了吗?”
沈顾礼抿直唇线,唇色苍白,没有开口。
景翊轻声道:“让我猜猜还有什么?”
他垂下眉眼,目光冰冷:“还有橙子。”
“你喜欢橙子,喜欢橙汁,喜欢甜橙味的香水,喜欢带橙香的洗漱用品。”景翊猜测道,“你初恋的信息素,是甜橙味的,对吗?”
“我记得我们€€重逢的有一天,那天晚上,问过我一个问题。”景翊的记忆力真的很好,他重复道,“Alpha的腺体在这个位置,那Omega的腺体,也是在这个位置吗?”
景翊扣住沈顾礼的后脖颈,指腹擦过这个人根本不存在的腺体位置。
他几乎可€€以肯定:“沈顾礼,你的初恋是个Omega。”
景翊低声笑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是个Beta,你的初恋是个Omega,到头来你竟然还要找一个Alpha当替身?”
景翊道:“那你们€€在做的时候,是他在下面€€?还是你在下面€€?”
他站起来,伸手将人提起来,反手压在办公桌上。
沈顾礼实在是太瘦了,腰身纤细得景翊一个手掌就能覆盖住,背上的蝴蝶骨像脆弱易折的蝶翼。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顾礼肯定又没有好好地€€吃饭,又瘦了,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
四年前,沈顾礼这样的,他能打十个。
现€€在沈顾礼这样的,他特么能打二十个!
景翊胡思乱想着,任由沈顾礼强大的精神力化作利刃刀在他的身上,俯身贴近沈顾礼的后背,在他耳畔低声道:“沈顾礼,我也想试试,试试究竟你是下面€€的,还是在上面€€的。”
景翊神情淡漠又疯狂,轻声哄着沈顾礼:“不对,你的初恋那时候应该才分化没多€€久,像你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碰他。”
“你们€€没有做过!”
景翊问道:“那你跟其他人做过吗?”
“沈顾礼,你跟沈云雾做过吗?”
“你跟易南洲做过吗?”
“还是你跟那个叫魏泽的做过吗?”
“他们€€都是知道你身份的人。”
“我们€€都没有做过,你凭什么要去跟他们€€做?”
景翊手掌锢住手中那截腰身,轻轻地€€笑起来:“沈顾礼,你真是可€€笑,怀念Omega初恋,后来却找了一群Alpha的备胎。”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有一个Omega的室友。”景翊回想起过去在谢家孤岛上,从€€沈顾礼身上闻到的甜橙香水味道,“齐星言一定是你最喜欢的备胎,他是个Omega,还会为了你使用甜橙味的香水。”
景翊问道:“他那么喜欢你,你们€€做过吗?”
他几乎想要把所有人都拉出来问上一遍。
景翊的精神力跟这个人纠缠在一起,冰雪一般的气息覆落在沈顾礼浮躁的精神力之上,让沈顾礼勉强保持着些许的冷静。
沈顾礼从€€混乱的幻觉之中分出神来,平静地€€喊道:“景翊。”
景翊像是突然间来了兴致,手指带着血,弄脏了沈顾礼白衬衫的衣摆,将下衣摆抽了出来。
湿漉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纤薄的皮肤,景翊低声亲昵地€€问:“你觉得这样喊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然后停下来吗?”
“沈顾礼,你在做梦。”
景翊突然变得温柔,小心翼翼地€€出声道:“你放心,这次我很稳定,没有把信息素泄露出半点儿,反正你也感知不到。”
“现€€在在外面€€巡逻的人,他们€€也不会知道你办公室发生€€的所有事情。”
没有信息素外泄,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情绪。
除了沈顾礼。
沈顾礼闭上眼,从€€景翊指尖流下去的鲜血落在了他的腰间,温热到几近滚烫,好像重重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不必去看,就知道景翊现€€在一定满身都是血。
最终,沈顾礼沉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景翊像是发疯一样,失去了所有,逼问他:“你怎么把你的精神力收起来了?你这么恨我,来杀我啊?精神力可€€是你唯一的武器了。”
沈顾礼道:“我不恨你。”
景翊捏着他的下巴,问道:“你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除了精神力,你还有什么武力来反抗?”
“你整天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喝酒宿醉,你把你自己的身体弄得糟糕透顶,你还怎么反抗我?”
景翊语无伦次地€€出声:“看看现€€在谁还能救你?你把他们€€喊进€€来。”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看看谁还能救你?”景翊道,“沈云雾能救你吗?”
他自问自答:“不能。”
“连你自己都不救你自己了。”
景翊道:“沈顾礼,我才能救你。”
他低下声音:“你求求我,好不好?”
沈顾礼没有说话。
景翊低头贴近沈顾礼,将他抱在怀里,好似浅薄的纸片,随时都准备着灰飞烟灭一般。
他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抓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是自己想去死,想为那个初恋殉情。
景翊身上的血淌落下来,落在了沈顾礼后背,弄脏了他的衣服。
沈顾礼轻轻呼吸着,就连这点微弱的呼吸在景翊看来,也像是随时都要离开似的。
他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景翊闭上眼,回想起当年他见到的沈顾礼。
他站在楼梯上,望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年,漂亮干净,是具有生€€命力的。
“沈顾礼,只有我能救你。”
景翊自言自语道。
他慢慢放开了沈顾礼的身体,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手,鲜血从€€他指尖滑落到地€€面€€上,溅开一朵艳丽的血花。
沈顾礼沉默地€€站直身体来,将放在旁边的通讯器拿了过来,指尖轻颤地€€在屏幕上打着字。
三分钟后,小何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再€€次看见宛若仇杀现€€场的办公室,仍旧被吓了一跳。
他有些紧张看着沈顾礼,问道:“顾先生€€,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啊?”
沈顾礼冷静地€€出声道:“收拾一下这个人。”
小何瞥了眼景翊衣服上的血,觉得这次的情况好像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一些。
景翊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倒在沈顾礼身上,沈顾礼伸手接住人,沉默良久。
小何颇有眼力劲儿地€€出声道:“顾先生€€,要不我来?”
沈顾礼没有说话,最终把人亲自送到了行医室,转身离开了这里。
小何目送沈顾礼离开之后,才回过头来,然后看见景翊睁着眼,紧紧盯着门口沈顾礼离开的方向€€,眼眶通红。
小何难以置信地€€摇头道:“天啊,你可€€真……能抗。”
这都强挨硬撑,还没昏迷过去。
景翊平静道:“你和他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
小何闻言,有些心虚地€€摆摆手,开口道:“我先给你治疗伤势。”
“我看着你这次的伤势,比上次还要严重,估计得躺半个多€€月,甚至是一个月吧?”小何估摸着,想到这个人强大得有些变态的体力,改口道,“至少得十五天吧。”
“大爷啊,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吧。”
小何口苦婆心地€€劝说道。
现€€在,景翊每次和沈顾礼独处在办公室里,他就觉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哪天跑进€€去,就看见景翊这个大爷被他们€€顾先生€€给刀了。
景翊二次住进€€行医室病房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小何最近走€€在办公区,都听€€见其他兄弟在议论这件事情了。
没过几天,这个消息越传越离谱,传到沈云雾耳朵里的时候,他神情微怔了下。
下午的时候,他来到行医室门口,敲了敲门。
小何跑来开门,看见沈云雾,知道这个人才是顾先生€€真正礼遇的客人,微微点头,询问道:“沈先生€€,你这次来是为了……”
沈云雾示意着现€€在唯一住在病房里的景翊,语气温和地€€说:“我找他。”
小何眉头一跳,迟疑了下,脱口而出道:“要不要喊顾先生€€来镇场子?”
大老远的,景翊听€€见门口小何的话,气得头冒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