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无奈:“真的没有。”
尤斯图再三确定路远真的没生气,这才安心躺下来睡觉,同时心中难免郁卒,早知道以前上课就好好听讲了,路远对这种事一窍不通,自己也是一窍不通,除了抓瞎还能有第二种结果吗?
夜色深深,长且无尽。
尤斯图临睡前,最后翻了翻论坛帖子,看见那些评论都在嫉妒自己找了一只好雄虫,无意识在路远怀里蹭了蹭,觉得他们说的话也有道理。
尤斯图把终端塞到枕头底下,亲了亲路远的喉结,然后眼巴巴看着他道:“晚安。”
男人亲了亲他的额头,又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晚安。”
他们两个都躺下睡觉了,只是凌晨后半夜的时候,路远忽然睁开双眼,从枕头底下悄悄拿出终端,无声进行着什么操作,眉头紧皱,隐隐透着烦躁。
怎么找不到了?
路远飞快翻找着学院的选课表,他明明记得选修课有一门《性与繁衍教学》的,怎么不见了?早知道当初换课的时候他就不应该退,搞得现在连床都不会上。
路远一边搜索课表,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他妈的,这么重要的课不应该是必修吗?!为什么会是选修?!
作者有话要说:
路远:(€€ヘ€€#)生气!生气!吃了没文化的亏!
第44章 假学霸与真学渣
巴德莱尔作为萨利兰法帝国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军事学院,对学生的日常管理相当严格,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每天早上雷打不动都要进行军训跑操。
当小胖子瑞德结束一天的晨练,气喘吁吁回到宿舍,正准备开门进去换身衣服时,他的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紧接着耳畔响起了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你去哪儿?”
“!!!”
瑞德吓得一哆嗦,惊慌回头,却见一名身形高大的虫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对方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戴着同色系的口罩和棒球帽,捂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就差把“我不是好虫”五个字写在身上了。
瑞德直觉来者不善,扭头就想跑,结果对方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拽了回来:“你往哪儿跑?”
瑞德眼见他把自己堵在走廊,吓得双腿发软,还以为遇上了变态,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是谁?!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军事学院,只要我喊一声警卫立刻就冲过来了,你插翅也难飞!”
那只虫闻言很明显愣了一瞬,皱眉摘下口罩问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赫然是路远。
瑞德见状一呆,慢半拍眨巴了一下眼睛,声音惊奇道:“路远?你不是生病请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路远额头青筋直跳:“我病好了当然回来了,难道一辈子住在医院吗?”
瑞德心想也是,他好奇打量着路远这一身装扮,挠头不解问道:“那你穿成这样干什么?我刚才都没认出来你。”
路远心想认不出来就对了,被认出来那才叫麻烦呢:“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上课?上什么课?”
瑞德闻言低头看了眼终端:“哦,瘦身瑜伽、插花,还有性与繁衍教学……”
路远听见最后几个字,耳朵动了动,心里不知在打什么小算盘:“这么多课你来得及上吗?累不累?”
瑞德下意识道:“还好,习惯了。”
他话音未落,肩头就是一紧,冷不丁被路远攥住了肩膀,只听对方循循善诱道:“怎么可能,你上那么多课一定会累的,累了就该回寝室休息,如果休息不好怎么有力气减肥?”
所以……
路远面不改色对瑞德伸出了手:“最后一节《性与繁衍教学》我帮你上,来,把书给我。”
瑞德闻言面色震惊地看向路远,一度怀疑他被鬼上身了:“你之前不是说这种课程很变态吗?打死你都不会上的!”
路远皱眉,不赞同地摇头道:“以前是我太狭隘了,这种课程其实有助于拓宽我们的知识面,丰富业余生活,每个学生都应该认真研究。”
瑞德还是觉得不太好:“可我们两个长得根本不一样,到时候老师点名发现了怎么办?”
路远心想这有多难,直接当着瑞德的面摘下了头上的棒球帽,只见他原本纯正的黑发不知何时被染成了红色,和瑞德的发色一模一样:“我刚才无聊去学院理发店染了个一次性的头发,颜色洗完就掉,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直接戴口罩,老师认不出来的。”
#他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瑞德:“!!!”
瑞德:“你为了帮我上课居然特意去染了个头发?!!”
路远冷嗖嗖看了他一眼:“我是无聊才染的,顺便帮你上个课,听懂了吗?”
瑞德费解挠头,指了指路远的身材,又指了指自己的身材:“我们两个体型相差这么多,老师又不瞎,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路远嫌瑞德废话太多,皱眉催促道:“老师只会觉得你减肥成功了,快点,把书拿给我。”
瑞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最后到底没胆子和路远这个大魔王对着干,犹犹豫豫转身回宿舍把课本拿了出来,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千万要小心,别被老师发现了,下午第一节 课,军事大楼36182教室。”
路远眼见东西到手,随便翻看了几页,哥俩好地拍了拍瑞德的肩膀道:“我办事,你放心。”
他语罢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对瑞德道:“对了,瘦身瑜伽你最好还是别练了,那种课程都是骗虫的。”
瑞德练了这么久看着不仅没瘦,好像还胖了两斤。
瑞德:“……”
《性与繁衍教学》是所有雌虫的必修课,虽然偶尔也有雄虫选修,但并不多见,瑞德因为过于圆顿的身躯,在班上还算显眼,再加上他平常没事就喜欢搭讪雌虫,一起上课的学生或多或少都认识他。
下午上课的时候,路远来的比较早,教室里只到了几个学生,他径直走到最后排的角落位置占了个座,打算等会儿好好听讲,下次和尤斯图滚床单的时候一雪前耻。
殊不知坐在前面的几名军雌都在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他,低声讨论着什么:
“那只虫是我们班的吗?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他,难道是插班过来的新生?”
“怎么可能,选课早就结束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插班过来。”
其中一名军雌好奇打量着路远,目光落在他极为显眼的红发上,不知想起什么,面色顿时古怪起来:“他该不会是瑞德阁下吧?”
这个认知让他的同伴险些惊掉了下巴,压低声音反驳道:“你眼睛瞎了吗?那只虫长得哪里像瑞德?!”
路远虽然戴着口罩没露脸,但只看眉眼和身形就能猜到是个帅哥,否则那几名军雌也不会频频回头看向他,瑞德平常傻兮兮的,哪里和面前这只雄虫有半分相似?!
说话的军雌也觉得不太可能,犹犹豫豫道:“但我们班上除了瑞德阁下,没有别的虫是红头发啊。”
他的同伴闻言齐齐陷入了静默:对啊,他们班上好像只有瑞德是红头发来着。
伴随着上课铃打响,有不少学生都陆陆续续走进了教室,很快就坐满了大半位置。路远正低头研究着那本《性与繁衍教学》的书,因为太过专注,以至于错过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约里加和尤斯图踩着铃声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恰好和路远就隔着一条过道的距离,只是因为学生太杂,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对方。
约里加觉得尤斯图一定是吃错药了,下午不去带着风纪巡查,偏偏拽着自己来上课,还是他最讨厌的《性与繁衍教学》,神色抽搐道:“尤斯图,你如果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好吗,这门课可治不了你的病,和一群新生一起上课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尤斯图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听见他的话又回过了神,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想和新生一起上课你就应该努力考及格才对,怎么年年都和我一起重修?现在才意识到丢脸是不是太晚了?”
大多数军雌都不太擅长讨雄虫欢心,与亚雌相比,他们这方面好像天生就缺根筋,《性与繁衍教学》这门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军雌开设的,以免他们将来结婚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伺候雄主,然而年年还是有大批学生不及格。
尤斯图和约里加每次重修都在浑水摸鱼,能躲则躲,请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前者今天却一反常态,执意要来上课,让约里加一度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约里加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老实交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斯图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性生活不和谐的事,语气敷衍道:“我只是不想期末的时候成绩太难看,仅此而已,你要是不想听课就走吧,明年再回来继续重修,不过到那个时候我可不会陪你一起了。”
约里加趴在桌子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虫神啊,杀了我吧!”
就在他们说话间,负责上课的威尔逊教授已经走了进来,和令人脸红尴尬的课程内容不同,他的面容古板而又严肃,颇有镇守一方的将领气势。
路远看见威尔逊教授进来,立刻打起精神准备认真听讲,顺便翻开了笔记本,要知道他当年考试作弊都没这么认真过。
路远很幸运,今天的课程内容刚好和“繁衍”有关。只见威尔逊教授清了清嗓子,在白板上投放了一张有关雌虫身体的构造图,开始给学生们讲解内容:“众所周知,雌虫的身体十分强大,在感知到外界危险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会自动进入防御状态,而上过战场的军雌对于这一方面则更加敏锐,以前就曾经出现过不少雄虫与雌虫行房结果被误伤的案例。”
路远心想怪不得尤斯图昨天浑身紧绷绷的,差点没把自己掀下床,原来是因为上过战场条件反射的原因。
威尔逊教授用教鞭指了指白板,语重心长道:“通常在这种时候,雄虫必须用信息素诱导雌虫发qing,这样可以令他们放松戒备,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准备工作。”
尤斯图坐在讲台下面,闻言神色古怪,心想原来是路远的问题,对方昨天根本没有对自己释放信息素。
路远则在笔记本上记下了重点内容,心想怪不得昨天没成功,原来都是尤斯图的问题。他就说嘛,自己的技术再烂也不至于烂到那种地步,原来是因为雌虫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繁衍后代的时候必须要用信息素。
嘶,不过自己有信息素这个玩意儿吗?
路远思及此处,无意识伸手摸了摸后颈,觉得自己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
威尔逊教授还在讲台上继续科普知识,只是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少儿不宜了,底下不少雌虫都听得面红耳赤:“雌虫用来繁衍后代的宫腔就在腹部偏下一点,也是雄虫想要进行深度标记必须触碰到的位置,如果你们将来的雄主尺寸太【哔€€€€】,那么不仅无法完成标记,很可能连孕育后代都困难。”
“雄虫深度标记的过程会让雌虫感到痛苦,并且标记完毕后雌虫会有长达好几天的虚弱期,就连后颈的虫纹颜色也会产生变化,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们最好不要随随便便让雄虫标记。”
有雌虫大着胆子举手提问:“教授,会有多痛苦呢?”
威尔逊教授却道:“雌虫的痛苦程度往往取决于雄虫,假使雄虫在过程中足够温柔,你们是不会感到太多痛苦的,但假如雄虫举动粗暴,那就不好说了。”
他语罢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对下面这些学生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将来找雄虫一定要擦亮眼睛,否则……”
他言语未尽,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否则后半辈子的性福生活大概率堪忧。
课堂上的雌虫闻言顿时笑倒一片,他们你推我,我推你,都下意识看向了班上为数不多的几名雄虫,然后红着脸收回视线,在内心暗暗猜测着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尤斯图的思维难免有些发散,他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又尴尬放了下去,觉得自己应该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路远毫无所觉,低头认真记着笔记,在一群笑得东倒西歪的学生堆里显得异常突兀。威尔逊教授见状扶了扶眼镜,还以为路远在开小差,直接从讲台上面走了下来,结果发现他居然在记笔记,疑惑出声问道:“咦,你是我们班的学生吗?”
他感觉路远看起来非常眼生。
路远闻言记笔记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被教授逮了个正着,幸好他是一名心理素质过硬的学渣,面不改色点了点头:“是。”
教授闻言更纳闷了:“我怎么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路远戴着口罩,淡定出声道:“瑞德。”
学生的目光往往都跟随者老师移动,早在威尔逊教授步下讲台的时候就有不少虫看了过来,当得知那名身形精壮修长的红发雄虫就是小胖子瑞德时,他们不由得齐齐惊掉了下巴。
那只雄虫就是瑞德?!怎么可能?!
就连教授也吃惊瞪大了眼睛:“瑞德?一个星期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路远硬着头皮道:“我最近在锻炼减肥。”
教授还是觉得不可能,眼见路远戴着口罩,下意识就想伸手摘下来,却被路远不着痕迹躲了过去:“抱歉,我最近有点过敏,不能吹风。”
雄虫在某些时候拥有一定特权,教授也不能强求,他皱眉狐疑看了路远好几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暂时放弃让路远摘下口罩的想法,重新回到讲台上继续授课。
尤斯图身为风纪会长,对于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见状轻笑一声,微微勾唇道:“又是一个浑水摸鱼帮忙点名喊到的,威尔逊教授实在是老眼昏花了,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
约里加不甚在意:“雄虫总是有特权的,只要他们不闹事,管那么多做什么。”
尤斯图语气凉凉道:“等他们闹事的时候再想管可就来不及了。”
他语罢漫不经心偏头看向身侧,想看清那名红发雄虫到底是哪个班的学生,这么“大公无私”跑来帮别的虫上课,结果一扭头好巧不巧和路远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身形顿时一僵:“……”
路远虽然染了一头红毛,脸上还戴着口罩,但眉眼没有任何变化,尤斯图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惊得下意识坐直了身形:“你怎么在这里?!”
路远也万分震惊:“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