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来自远方 第77章

伽因隐隐走了另一个沉默的极端,他坦然承认原因,然后垂眸一颗一颗帮韩宴整理纽扣,那双红色的眼眸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您是不是该上班了?”

韩宴嗯了一声,正准备离开,伽因却忽然伸手拉住他,片刻后才缓缓松开:“雄主……”

韩宴回头,静等着他的话。

伽因低声道:“我们的新家已经装修好了,很快就可以搬进去了。”

等搬进去了,就再没有虫能打扰他们了。

韩宴道:“你安排吧,我还要开会。”

他语罢看了眼时间,这才转身出门上班,却忽略了伽因欲言又止的神情。

桌角静静搁着一张请帖,摆在极显眼的位置,但韩宴今天早上明显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但凡他看一看星网新闻,就会发现今天是七殿下尤斯图的婚礼。

伽因把那张请帖拿起来,静默塞入军服口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房间。毕竟是他亲生兄长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该去一趟,尽管他并不习惯和尤斯图出现在同一场合。雄虫忙于公事,本就很少理会这种活动,今天还要开会,只怕更不会去了。

韩宴今天有些忙碌,那些杂乱的事物短暂控制住了他发散的思维。下午的会议上,巴佩亲王也在场,他不着痕迹试探了一下对方对于开发一个新的短视频平台是否有兴趣,引得巴佩亲王有些意动。

巴佩亲王出于多年经商的习惯,最先考虑的并不是利润,而是风险:“现在的群众都习惯性在星网上浏览视频,如果单独成立一个视频软件,会不会令他们感觉不太方便?”

韩宴道:“星网上的视频内容虽然多,但并不能很好的分门别类,而且根据打赏数量来进行排名推荐,导致底下有许多小主播都冒不了头,弊端太多。”

他语罢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操控光脑,直接将内容投放到了前方大屏上:“这是我筛选出来的几十名新星小主播,潜力不错,就是没有曝光机会,后期平台成立的时候我打算直接把他们签下来。”

巴佩亲王看了韩宴一眼,略有些诧异的问道:“阁下,您的事业跨度会不会有些太大了?”

对方刚刚才开发完外卖软件没多久,转头就要去涉足娱乐界,哪怕是巴佩亲王也觉得不太稳妥。

韩宴觉得并不会,因为虫族的软件市场实在缺乏竞争力,只要涉足开发基本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这是一块无人瓜分的蛋糕:“其实无论是开发软件还是签约主播,最后的结果都是要面向网络大众的,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软件推广,背后也少不了这些主播的帮助。”

巴佩亲王浏览着大屏上的资料内容,因为看得有些入神,连有虫帮他倒茶都没发现,结果侧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滚烫的茶水直接泼了满身。

“您没事吧?!”

乔尼一直坐在韩宴身侧,见状下意识从位置上站起了身。他拿过桌上的纸巾快步走上前,半蹲在巴佩亲王腿边用纸巾拂去对方身上滚烫的果茶残渣,语气急匆匆道:“公司有备用药箱,我带您去用凉水冲洗一下吧,烫伤就不好了。”

巴佩亲王没想到乔尼会冲过来,当着韩宴的面,难免有些尴尬:“阁下,没关系,只是泼到了一点,没什么大事。”

他年轻的时候上战场服过役,体质并没有亚雌那么柔弱,别说没有被烫伤,就算真的被烫伤也对皮肤造不成什么损害。

乔尼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终于成熟了许多,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他闻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在公开场合,慢半拍收回了手,将纸巾放在巴佩亲王手边,同时让一旁的员工去寻找备用药箱,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了个借口:“抱歉,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不小心烫伤了您,等会儿还是去休息室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语罢重新退到了韩宴身旁坐着,进退有度,条理清晰,俨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巴佩亲王不由得恍了一瞬神,他见自己袖口和膝盖都被打湿,想起等会儿还要参加七殿下的婚礼,到底还是起身离开去休息室处理衣服了。

韩宴只得暂停会议,趁着休息的时候喝了口茶,他目光落在光脑上,不经意发现星网新闻正在报道七殿下尤斯图与一只雄虫阁下的婚礼,微不可察顿了顿。

韩宴问乔尼:“今天七殿下尤斯图结婚?”

乔尼想了想,然后点头:“现在估计已经快开始了,你不知道吗?”

韩宴没说话,他在思考这么大的事,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到请柬,总不可能是皇室遗漏了:“巴佩亲王怎么没去?”

乔尼:“他是长辈,可以晚到。上次你和伽因结婚的时候,酒宴开席的时候他才到。”

韩宴灰蓝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不知夹杂着怎样的情绪:“你记得倒是清楚。”

乔尼自知失言,立刻低头不吭声了。

韩宴思来想去,最后也想不明白那张请柬落在了谁的手里,而伽因又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最后直接拉开椅子起身,终止了这场会议,淡淡出声:“我有点事先走了,等会儿巴佩亲王出来的时候,你记得代我致歉赔礼。”

乔尼闻言有些诧异:“会议还没开完呢,你要到哪儿去?”

韩宴这个工作狂,除了工作上的事还有别的要紧事吗?难道说他也要去参加婚礼?

乔尼糊涂的脑子终于灵光了一次。

韩宴离开公司后,在附近的商场打包了一份礼物,径直乘坐飞行器赶往了婚礼现场。他一路掐算着时间,发现婚礼最多才刚刚开始而已,结果当他抵达宴会厅门口时,就见伽因已经一瘸一拐地从里面走出来,安静离开了宴席。

伽因还是那么不喜欢热闹。

因为越热闹的环境,就会将他衬得越可怜,就像一只没人要的野狗。

他在偏僻的角落独自坐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礼物就离开了。

韩宴把手缓缓插进口袋,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伽因,心想他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次却无关欲望,他只是觉得那只雌虫有些可怜。

第76章 你是我的雌君

上辈子,在无数个华灯初上的夜晚,韩宴曾经坐着他的银顶轿车在最繁华的城市里穿梭游走,他偶尔心血来潮降下车窗,街头永远都有那么几只四处觅食的野狗。

什么叫野狗呢?

在老一辈人眼里,无家可归的狗就叫野狗。

就像无人看管的孩子叫野孩子。

伽因孤身游荡的样子实在像极了那种动物,可韩宴觉得不应如此,明明这只雌虫结了婚,有一栋漂亮的房子,有一个雄父、两个雌父,还有一个惹人厌的弟弟。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伴侣。

伽因没有理由、也不该如此狼狈。

短短几秒钟,韩宴脑子里想了很多,但那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不喜欢看见伽因这副模样。

伽因显然没想到韩宴会出现在这里,看见他的时候,神色明显怔愣了一瞬,连带着脚步也慢慢停了下来:“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韩宴只好迈步走向伽因。他永远都是一身西装革履,哪怕今天没有刻意准备,刚才从公司匆匆赶来,在这样盛大的场合亦不显得失礼:“那你呢?”

伽因顿了顿:“今天是我兄长的婚礼。”

韩宴意味不明问道:“所以你自己来了?”

伽因垂眸,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抱歉,我昨天把请柬放在桌子上,我以为您看见了。”

韩宴淡淡嗯了一声:“我没看见。”

伽因又是一顿:“抱歉。”

除了这两个字,他仿佛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韩宴注意到里面的婚礼还在继续,他对这种场合其实没什么兴趣,无非就是饮酒作乐,但还是牵住伽因冰凉的手,将他一起带了进去,顺便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吧,进去看看。”

来都来了,看看热闹也不错。

韩宴并没有如伽因之前那样随意找个僻静的位置,而是在侍者的引导下在第一排落座,彼时七殿下尤斯图和那只名叫路远的雄虫已经完成了结婚仪式,正在席间敬酒,很快就轮到他们这里了。

韩宴静静注视着那只黑发黑眸的雄虫,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收回视线。他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酒,心想自己留在虫族是因为有所图谋,那只雄虫明显无意钱权,和尤斯图结婚又是为了什么?

爱吗?

韩宴笑了笑,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他漫不经心偏头,却发现伽因也在注视着那一对新人,似有出神。

“很羡慕?”

韩宴低沉的声音陡然在耳畔响起,将伽因惊回了神。他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韩宴正垂眸把玩着自己冰凉的指尖,翻来覆去地揉捏,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硬生生看出了几分属于情yu的暧昧。

伽因睫毛颤动了一瞬:“您喝醉了。”

“是吗?”

韩宴不置可否。

就在他们说话间,尤斯图和路远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皇室的几位殿下面容都稍有相似,但细看并不一样。例如这位七殿下,性格骄矜,如太阳般刺目,相比之下伽因身上的气质更为阴郁些。

但再骄矜的太阳在婚礼这天,周身的光芒也会柔和下来。尤斯图看见伽因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显然非常高兴,与他碰杯时低声说了一句话:“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刚才交换完戒指,看见伽因坐在角落,没多久就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伽因确实已经打算走了,只是没想到半路遇到韩宴,又被拉了进来,闻言正欲说些什么,韩宴却已经起身将他揽到了怀里,抬手与尤斯图轻轻碰杯:“抱歉,伽因刚才出去接我了,我今天有些事情抽不开身,来迟了十几分钟。”

他是雄虫,别说是因为无意迟到,就算故意迟到,尤斯图也无权责怪什么:“您客气了。”

路远站在一旁,好奇看了韩宴两眼,说不清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只雄虫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说不清楚。

蓝发,蓝眸,高鼻深目,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对方。

韩宴注意到路远的目光,对他颔首浅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阁下,好久不见,祝您新婚愉快。”

杯盏相碰,却只有一个人能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路远没有多想,回礼碰杯,说了一句“谢谢”。

韩宴并没有和他深交相认的打算,只是如普通宾客一般简单寒暄两句,然后就带着伽因重新落座了。刚好临近晚饭时间,他们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吃了一顿酒席,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终于告辞离开。

期间巴佩亲王一直没有出现。

他算是皇室宗亲里较得宠信的一位,按理说这种场合不该缺席才对。

韩宴坐上飞行器,因为席间喝多了酒,那双清冷的眼眸便多了几分醉意。他摘下眼镜,闭目捏了捏鼻梁,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淡淡吐出了一句话:“回家吧。”

伽因在他身旁落座,关上舱门,闻言直接启动了飞行器。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算不上太远,但也算不上太近。

韩宴指尖轻动,莫名觉得怀里有些空,他缓缓睁开双眼,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模糊不清:“过来。”

伽因没动,他记得这只雄虫昨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碰自己,闻言垂下眼眸,不仅没有过去,反而不动声色挪远了一些。

韩宴:“……”

韩宴将眼镜重新戴上,试图看清伽因的神色,然而那只雌虫陷入角落阴影处,神情晦暗不明,除了抗拒还是抗拒,除了孤僻还是孤僻。

他破天荒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伽因依旧无动于衷,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惹怒韩宴,眼眸平静睨着舷窗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不知在想些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落入了一个带着酒意的怀抱,被雄虫从身后抵在了冰凉的舷窗上。

伽因瞳孔微缩,下意识就想挣扎,却反被按得愈紧。

“嘘€€€€”

韩宴的力气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文弱,他微凉的唇紧贴着伽因的耳畔,带有棱角的镜框轻轻擦过皮肤,引起一阵悸动的痒意,漫不经心问道:“生气了?”

伽因身形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不敢。”

韩宴低声吐出了两个字:“撒谎。”

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而是将伽因抵在窗户上,舔吻着雌虫后颈最为敏感的虫纹,一层一层拨开了对方的衣服。就像一朵尚未绽开的花苞,被强行拨开了花瓣。

伽因完全可以推开他,但雌虫与雄虫的力量太过悬殊,如果强行反抗,势必会伤到韩宴,于是瞻前顾后,进退两难,连挣扎都显得如此无力。

伽因感觉有一只手在黑暗中脱掉了自己的裤子,腿间一凉,浑身都打了个哆嗦,闭目难堪道:“我们在飞行器上……”

韩宴闻言将伽因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指尖修长白净,上面戴着一枚银色的婚戒,早已融入体温:“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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