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来自远方 第126章

黑石监狱就坐落在驻军基地附近,换言之离边境线不远。法厄斯又是在驻军交接仪式上失踪的,如果他没死,一定会找个藏身地点,监狱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岑风只要想办法找到霍克,暗中观察对方的行动,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法厄斯。

完美。

狱警从没有见过许岑风这么平静的罪犯,对方进了监狱不哭也不闹,甚至有些乐见其成的样子。他领着许岑风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光形拱门,最后停在了入口处,用工作卡在旁边的仪器上扫了一下,面前巨大的加厚防爆门就从中间自动分开,露出了内部的监狱全貌。

这座监狱并没有许岑风想象中的那么荒凉破旧,恰恰相反,每一处角落都透着冰冷的科技感。上方的穹顶亮着无数盏灯,墙壁与地面都是白色,持枪的士兵在走廊来回巡逻,就像不知疲惫的机器人,处处都透着沉闷压抑。

许岑风莫名想起了医院,也是这么白净,白得有些刺目。

狱警解开许岑风手腕上的镣铐,一边带着他往里面走去,一边低声解释道:“这里是第三监区,一共关押着九千名囚犯,其中红牌重刑犯有六十四名,是所有监区里数量最少的。”

“他们平常睡觉的时候会待在各自的牢房,但吃饭和开采矿石的时候都是集体活动,这两个时间段最容易爆发冲突和斗殴,所以请您务必要小心。”

许岑风听的很认真:“如果囚犯打架了你们会管吗?”

狱警微微摇头:“小打小闹我们一般不会管,这里毕竟是监狱,很多势力盘根错节,大部分新囚犯进来后都会找一个靠山,否则很难生存下去。我叫西蒙,您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让旁边的狱警找我。”

许岑风闻言这才发现西蒙的肩章上有两颗星,属于队长级别。

监狱内部呈回字形建造,为了便于狱警观测罪犯的情况,房门都是栏杆样式,外面可以看见里面,里面同样可以看见外面。

当西蒙带着许岑风穿过走廊时,监狱内部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原本正在里面休息的囚犯都三三两两聚到了门边,一时间数不清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许岑风进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灰蓝色的囚服,右边贴着一块白色的胸牌。他神色平静地跟在西蒙身后,好似闲庭信步,清俊秀气的面容带来了一阵不小的视觉冲击感,后颈干干净净,没有虫纹,很明显是一只雄虫。

许岑风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偏头看了眼,却见里面关押的大部分都是北部雌虫,他们眸色各异,发色各异,肤色却都是和法厄斯差不多的古铜色。

这些雌虫的目光没有垂涎,也没有淫欲,只有冰冷的打量。

其中一只蓝发雌虫冷不丁拍响牢门,栏杆嗡嗡作响。他透过缝隙紧盯着许岑风,却是在对西蒙说话,声音毫无情绪:

“这只雄虫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他身上的胸牌是红色的,在这里多多少少算个老大。

西蒙闻言脚步一顿,然后抬手扶了扶军帽,皱眉道:“小偷小摸,无殴打虫崽前科,无虐待雌虫前科,关几天就放出去了。这边的监区你是老大,集体活动的时候你多照顾他一点。”

西蒙原本没必要解释这么详细,但如果是因为殴打虫崽或者虐打雌虫这种罪名被关进来的雄虫,通常会被囚犯折磨得很惨。

作者有话要说:

许岑风:(〃'€€'〃)老实巴交.jpg

第116章 打架

许岑风无论何时都很有礼貌,他闻言隔着铁栏对那些囚犯微微颔首,头顶灯光打落下来,墨色的发丝被照得发亮,看起来十分柔软顺滑:“以后请各位多多关照。”

他言行有礼,气质干净,与四周充满杀气的牢房格格不入。不知是哪只雌虫隔着牢门吹了一声口哨,语气轻佻道:“漂亮的小雄虫,来我们监牢吧,免得那些粗鲁的家伙欺负你。”

西蒙闻言用警棍敲了敲栏杆,皱眉警告道:“你们都老实点,他住单间。”

在黑石监狱只有两种虫才能住单间,第一种是比红牌重刑犯还要危险的特殊罪犯,第二种就是背后有势力的罪犯。

监狱消息一向闭塞,再加上耶尼亚是把许岑风秘密押送过来的,没有任何虫知道他的血液纯净度,就连狱警西蒙也不清楚许岑风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韦瑟上将特意叮嘱关照的虫,于是大家理所当然以为许岑风是后者。

最先问话的那只蓝发雌虫闻言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个关系户。”

但关系户怎么会因为小偷小摸这种事就被关进监狱?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关照他,让他自求多福。”

那名蓝发雌虫语罢转身离开栏杆,径直回到了房间里面。西蒙见状顿时一噎,然而其他几个有着红牌重刑犯的监牢也都是差不多的态度:

“这里是监狱,不是慈善机构。”

“我们每天采矿石已经很累了,没功夫去管一只雄虫。”

“让他待在房间里别惹事,否则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另外有几个牢房的囚犯倒是叫得欢,说他们可以好好关照许岑风,但西蒙理都没理,直接领着许岑风到了走廊尽头的单间。他一边刷卡开门,一边对许岑风解释道:“整个第三监区,只有2、5、9这三间房的囚犯能接触,他们虽然不会关照你,但起码不会主动伤害你,另外一些牢房关着的都是些卑鄙臭虫,您千万不要和他们挨得太近。”

许岑风若有所思:“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西蒙道:“他们之中有很多囚犯是因为雄虫才入狱的,要么是得罪了权贵雄虫,要么是杀了雄虫,对您有敌意是正常的。”

许岑风耳朵动了动,不免有些诧异:“杀了雄虫?”

西蒙却道:“阁下,这里是黑石监狱,没有什么罪名是不可能的,哪怕从拉古纳海域一直蔓延到遥远的西部,也不会有哪片土地的罪恶比这里还多。”

他语罢将许岑风送进房间,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关上门道:“等会儿到了晚饭时间会有狱警来带你们去食堂吃饭的,还剩十几分钟,您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许岑风点头:“谢谢。”

单间牢房的面积比多人间要稍小一些,里面摆放着一张折叠床,摸起来硬邦邦的,浴室里有马桶和洗手池,但是没有淋浴设备,听说囚犯洗澡的时候都是定时定点去大澡堂,如果错过了时间,就只能自己在牢房里用冷水洗。

但穷凶极恶的罪犯应该不太会在乎这种小问题。

许岑风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整理好,忽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扇窗户用来通风,只是外面焊了铁栏杆。

铁窗泪。

许岑风脑海里莫名其妙就蹦出了这个词,他拉开玻璃窗,伸手感知了一下外面的温度,试图在茫茫黑夜中辨别方向,心想霍斯堡现在估计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耶尼亚总是喜欢毁掉法厄斯所有在意的东西,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依旧是这样。归根结底,法厄斯留下的那队A级精锐暴露了太多“在意”,耶尼亚一定会察觉什么,到时候法厄斯如果带领军队攻入霍斯堡,他一定会拿自己当做威胁。

相比于待在霍斯堡内整天惶惶不安,陷入被动状态,许岑风还是更喜欢待在监狱里,起码这里的任何恶意都是明晃晃的,不会有谁暗地里捅刀子。

没过多久,巡逻队就过来开门带领囚犯去食堂吃饭了。许岑风走出牢房,只见回字形的走廊上站满了囚犯,他们以房间为单位,整齐排着队,然后在狱警的带领下依次下楼。

许岑风是单间,一个人就代表了一整间房,难免有些孤零零的。其中不少囚犯都在暗地里打量他,他却毫无反应,站在队伍最后静静等待,看起来老实巴交。

“一号房下楼!”

“二号房下楼!”

狱警按照顺序依次念下去,最后终于念到了许岑风这边,刻意看了他一眼:“六号房下楼,跟紧队伍!”

言外之意,让他跟紧前面的五号房囚犯。

许岑风依言跟上前面,五号房的囚犯却都异常高冷,瞥了他一眼就不屑收回视线,然后三三两两的懒散下楼。

2号监牢,5号监牢,9号监牢。

这三个房间都是西蒙刚才告诉许岑风可以接触的,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三个房间关押的都是红牌重刑犯,而且他们彼此仿佛都认识,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就连狱警也相当客气。

其余的房间则鱼龙混杂,看起来就像一群小喽€€,没什么威慑力。

食堂设立在一楼大厅,分东南西北四个区,大得一眼望不到头。狱警清点完囚犯数量后就散开队伍,退到了边角值守。

“解散用餐!”

狱警命令一下,刚才还安静的集体食堂瞬间嘈杂起来,如同沸水落入油锅。那些囚犯就如同解了禁言命令一样,骂骂咧咧地找窗口排队打饭,什么难听话都有。

“这群黑皮狗,等我有一天出去早晚要弄死他们!”

“那你恐怕得等到死了。”

“杂嘴那个家伙说今天新送进来了一批囚犯,里面有一只漂亮的雄虫,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应该把虫屎塞到他的嘴巴里,黑石监狱已经两年没有进过雄虫了,帝国怎么舍得把比金子还贵重的雄虫送到这个鬼地方。”

“我们监狱不是有十几只吗?”

“那些家伙的血液纯净度连20%都不够,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你就算被他们x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怀上虫崽子的!”

黑石监狱有规定,如果囚犯怀上虫崽的话可以获得特赦机会,故而雄虫在里面相当受欢迎。

就在那群囚犯掰着手指头费劲盘算着监狱里还剩几只雄虫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只见不远处的打饭窗口后不知何多了一只陌生雄虫,对方肤色白白净净,五官秀气又漂亮,在一片黑压压的糙汉堆里异常醒目。

他的存在让空气有了片刻寂静。

刚才爆粗口的囚犯见状不由得陷入了呆滞,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指着许岑风不可置信道:“杂……杂嘴说的那只雄虫该不会就是他吧?”

四周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看傻眼的囚犯,显然不敢相信监狱里会出现这么一只漂亮的雄虫,对方有这种姿色,只要勾搭一个高官使使手段就能出去了,何必待在这里?

就在他们目光饥渴的盯着许岑风的时候,许岑风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他们,试图在一片黑压压的食堂里找到法厄斯的身影,然而一无所获€€€€

法厄斯如果想在监狱藏身,势必会遮掩容貌,只怕没那么好找。

还是找霍克更方便。

许岑风思及此处,淡淡收回了视线,前面打饭的队伍刚好也轮到了他。他从旁边取了一个餐盘,正准备上前打饭,肩膀上却忽然多了一只手,耳畔响起了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喂,新来的小子,你是真的不懂规矩还是装不懂规矩?!”

许岑风回头一看,却见一只身形强壮的雌虫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正满脸不虞地盯着自己,顺着应了一声:“嗯,我今天刚进来,不太懂规矩。”

那只雌虫指了指队伍后面:“滚到后面去,白色胸牌只能排在最后面捡剩饭。”

监狱也有鄙视链,红色胸牌是不能惹的重刑罪犯,依次往下是黄牌的军役罪犯、绿牌的普通罪犯,白色胸牌则是食物链底层。

这意味着高等级罪犯可以随便插队,低等级罪犯只能在后面捡剩菜。

许岑风闻言看了眼队伍后面,果不其然发现有几名白色胸牌的囚犯站在队伍末尾,年纪一大把了,都是些老弱病残组合。

许岑风也不见生气:“好,你先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自觉排到了队伍后面,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难免让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其余囚犯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愈发认定许岑风是个软包子。

前方队伍不断有虫在插队,许岑风和那群白色胸牌的囚犯在后面排了许久才终于轮到他们。厨师用大勺在空荡荡的锅里刮了半天,最后只凑够了一勺菜,不耐烦问道:“饭有多的,菜只剩一勺,你们谁要?”

许岑风闻言看了眼排在自己身后一名头发花白的大爷,微微后退一步,侧身让出位置:“您先吧。”

他其实不怎么饿,加上食堂里的大锅饭煮得和糊糊一样,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吃不吃的也不要紧。

那名年老的雌虫闻言说了声谢谢,然后端着托盘颤颤巍巍走上前打饭,和另外一群白色胸牌的老囚犯挤坐在餐桌旁边。

食堂的桌子都是长条形,一张可以坐几十名囚犯,不允许空位,但总有特殊情况。最中间的一张蓝色长桌空空荡荡,只坐了四五只雌虫,他们面前的餐盘除了饭菜,另外还有好几包压缩肉干,这在监狱里已经是难得的美食了。

他们是第三监区势力最大的团伙头子,别的雌虫不敢入侵他们的地盘,四周相当安静,俨然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其中一名狱警巡逻经过他们桌子旁边,用警棍轻敲桌沿,压低声音道:“斐文,这几天管好你们手底下的虫,告诉他们不要打架惹事,尤其是那只新转进来的雄虫,离远一点。”

被称作斐文的雌虫闻言面无表情用牙撕开手里的肉干包装袋,然后将包装纸吐出来,他蓝色的头发看起来异常眼熟,赫然是关在许岑风隔壁牢房的那只重刑犯:“我说过,让他自求多福。”

对面坐着一只金瞳雌虫,头发是浅浅的金橘色,他懒洋洋坐在位置上,语气散漫:“管不了。”

其余的虫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我们又不需要怀虫崽子得到特赦机会,那只雄虫的死活和我们无关。”

“你与其警告我们,不如警告欧洛特那些家伙。”

狱警闻言下意识看向许岑风那边,却见第二监区以欧洛特为首的那些流氓不知何时端着餐盘走了过去,他们把许岑风团团围在桌边,很明显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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