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更高兴了:“我都不会跳舞,下次你有机会教教我,我刚才看你在楼下和纳兰多跳得可好了。”
游阙闻言身形一僵,白兰德已经眼疾手快把阿绥拉了回去,压低声音尴尬道:“回去我教你,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劳烦游阙冕下了。”
桑亚还在旁边呢,阿绥当着他的面说游阙和纳兰多跳舞,这不是故意拱火吗。
阿绥挠头应了一声:“好吧。”
桑亚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和他们挥手告别:“时间不早,我们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游阙原本还担心桑亚吃醋,不过看这情形还算正常,也就暂时放下心和对方一起开车回了家。
拉塞尔和克罗尼议长不知道今天的事,早就睡下了。桑亚轻手轻脚把莱米莱星抱到了房间休息,这才和游阙一起回房。
游阙穿了一天西装,只觉得紧绷难受,他进屋后就脱了外套,却见地板上有一条长长的银色马尾辫,赫然是桑亚剪下来的那条。
游阙走过去俯身捡起来,在手上绕了几圈:“你的辫子好不容易留了这么长,怎么剪了?”
桑亚直接从后面趴到了游阙背上,差点把他弄个趔趄,温热的唇贴着耳畔,故意咬了两下:
“太长了不方便伪装,你喜欢?下次我不剪了。”
游阙把头发拾起放到沙发上,然后一手勾住桑亚的腿弯,一手撑地,借力把他从地上背了起来:“知道我喜欢你还剪?”
桑亚心想游阙不就是喜欢揪自己的小辫子吗,他用双腿勾住游阙的腰,缓慢轻蹭两下,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的雌虫缠你,还不是和马伦家的那只亚雌跳了舞?”
游阙笑了笑,心想这只雌虫原来不是不吃醋,只是秋后算账。他掰开脖子上的手,直接把桑亚扔到了床上,然后攥住雌虫纤细骨感的脚踝用力拖到床沿:“怎么,你也喜欢跳舞?”
桑亚干脆利落道:“不喜欢。”
他确实不喜欢。
宴会跳舞的时候必须邀请异性,桑亚不爱和那些雄虫面对面贴着,遇上这种情况都是能躲则躲,当初在军校里学的那些舞蹈知识早就忘光了。
游阙搂着他的腰,声音刻意压低,在黑暗中很是性感:“和我跳也不喜欢?”
桑亚闻到了游阙身上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信息素味道,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这可比纳兰多下的催qing药还要猛烈十倍。他低低呜咽一声,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极力往雄虫身上贴:“我难受……”
游阙不慌不忙拨开他眼前的碎发:“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桑亚毫无章法吮吻着游阙的喉结,然而无济于事。他到底是军雌,一个翻身就把雄虫压在了身下,动作十分大胆且一点也不矜持。
游阙双手枕在脑后,没有半点想要挣扎的意思,似笑非笑问道:“你就是这样对雄主的?”
桑亚眼尾红红地伏在他肩头,小声咬耳朵:“帮您省力气,不好吗?”
他在黑暗中抚摸着游阙的脸颊,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出现了一枚亮晶晶的碎片,悄无声息塞到了游阙的指缝里:“送给你。”
游阙抬手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我的翅翼碎片,”桑亚得意勾唇,用微凉的鼻尖轻蹭游阙脸颊,“我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摘下来的。”
南部以前就有规矩,雌虫如果遇到了命定的伴侣,就要赠送翅翼碎片定情。桑亚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送游阙这个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又找了回来……
第201章 戒指
人多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虫也是如此。昨天数十辆警车出入马伦公馆的消息翌日清早就不胫而走,并且在短短三天内就传遍了整个音察邰特。
之前桑亚出事的时候,那些家族原本是旁观的看客,但自从警方在马伦家搜出了四对翅翼以及那些数不清的藏品时,他们下一秒就变成了局内者。
“马伦阁下,已经三天了,您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说吗?”
因为马伦身份特殊,再加上这起案件性质恶劣,所以由哈灵顿首领亲自负责审讯:“地下室里的那些翅翼我们已经和佳西佩亚他们比对过血液样本了,证实都是从雌虫身上摘下来的,只不过那四名受害者除了桑亚,剩下的都杳无音信,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都死在了贝欧文手上……或者是你的手上。”
贝欧文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真遇到了什么事,必须借助家族的力量清理尾巴,如果说这些事情马伦没有插手,哈灵顿首领是万万不信的。
马伦在审讯室枯坐了三天,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他睁着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睛看向哈灵顿首领,仍是狡猾得抓不住把柄:“哈灵顿首领,密室里的那些藏品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贝欧文背着我偷偷建造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私下做这种事……”
贝欧文已经死了,相比死者,当然是先保住活着的虫更重要。
马伦说着抹了把眼泪:“我一直奉公守法,怎么会害他们的性命,都怪我没有管教好贝欧文,才让他做下这么多错事。”
哈灵顿首领平静问道:“也就是说你从来没进过最底下的那间密室,也从来不知道那些翅翼的存在对吗?”
马伦厚颜无耻道:“当然。”
哈灵顿首领闻言打开一份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了几张指纹鉴定报告:“但是我们从那些封存翅翼的箱子里提取到了你的指纹,如果你从来没进过那些密室,也不知道翅翼的存在,请问上面为什么会有您的指纹?”
那个箱子上还有桑亚和游阙的指纹,不过他们私下里已经找哈灵顿首领坦白了事情经过,出于对莱米莱星的名声考虑,就暂时压了下来没有对外公布。
马伦闻言眼皮子跳了一瞬,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收紧,他心中权衡利弊后,短短几秒内又改了口风:“大首领,我毕竟是一名父亲……贝欧文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也是在他死后才发现那些东西的存在……请您原谅我的隐瞒不报……”
哈灵顿首领冷冷出声,很不满意他的避重就轻:“您的罪名可不止是隐瞒不报。”
“马伦阁下,您在审讯室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无非是想让您的伴侣弗兰克中将想办法救您出去,不过我可以负责的说,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
马伦闻言终于变了脸色,倏地抬头看向哈灵顿首领,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狠:“你什么意思?!”
哈灵顿首领微微一笑,逐步击垮马伦的心理防线:“他因为涉嫌公权私用、买凶谋杀,昨天就被保卫部带走调查了,底下的十几个同僚联名举报他,罪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语罢看了马伦一眼:“你和弗兰克中将的嘴巴确实严,但底下的那些虫可就没你们那么守口如瓶了,尤其是你们家的旁系亲戚、管家仆役,经过这几天的审讯,该吐的不该吐的都交代得干干净净,收集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马伦一直关在审讯室里,不知道南部已经因为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数不清的雌虫在星网上联名要求严惩马伦,警局外面聚满了一堆又一堆群情激愤的市民,现在还没撵干净。
哈灵顿首领语罢拉开椅子起身,抬手理了理领带:“原本想给您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的,不过马伦阁下不配合就算了,请您静等调查结果吧。”
马伦家嘴硬的就那么几个,其余的还没受刑就把事情吐得干干净净。警方按照他们交代的犯罪经过前往埋尸地点,挖出了至少七八具尸体,其中就有佳西佩亚家失踪已久的幼子。
没过多久,贵族院就召开了一次全面会议,马伦毕竟是贵族出身,最终的审判结果需要由贵族院进行内部讨论。
院长坐在会议桌前愁眉不展,只感觉这件事情相当棘手:“马伦一家罪证确凿,大大小小三十六项罪名都已经坐实,雌虫也就算了,马伦是雄虫,总不能判死刑,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判。”
克罗尼议长阖目坐在下首,闻言终于睁开了双眼:“这件事已经在南部闹得沸沸扬扬,不严惩根本无法平息市民的愤怒,南部律法早就明文规定不许摘除雌虫翅翼,那些雄虫却根本没放在眼里,用马伦家的事给他们敲个警钟也不错。南部是没有给雄虫判死刑的例子,但凡事都有先河。”
克罗尼议长与马伦积怨已久,此刻无论如何也要狠狠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是双亲疼爱长大的,难道只有贝欧文是宝贝,别家的虫崽都是石头吗?
他的桑亚被活生生摘掉翅翼,大好前途也毁于一旦,没道理就那么轻飘飘放过马伦一家。
另外一名议长道:“给雄虫判死罪始终不好,难免引起恐慌,而且这么大的事必然要报告给虫帝审批,中心城只怕不会同意。我们不如讨论一下受害家庭的弥补方案,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弥补?”克罗尼议长闻言嘲讽出声,“怎么弥补?让他们家的虫崽死而复生,还是把摘下来的翅翼再重新装上去?”
现在谁都知道克罗尼议长的长子找了只纯血冕下当伴侣,那名议长被呛了也不敢回嘴,委婉表示道:“桑亚当初因为这件案子被罢免了军衔,不如这样,我们向军部提交建议方案,让桑亚官复原职……或者再升一级中将转文职,情报部一直缺个领头的,让他过去也不错。”
克罗尼议长不虞出声:“所以你的意思是马伦不用接受任何惩罚?”
那名议长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不赞成死刑而已。如果按照罪名论处,七年叠七年,就算马伦因为雄虫保护法不用受皮肉之苦,那三十六条罪名也够他关押252年了……但您知道的,雄虫的寿命往往没有那么长,将他一直关在里面也不现实,雄虫保护协会一定会出来反对。”
克罗尼议长也知道给马伦判死刑没那么容易,终于退而求其次道:“不管怎么样,这种虫绝不能再继续留在南部,我建议查封他所有的家族产业,流放到三等星去完成刑期,就算他的雌君把所有罪名都顶下来,马伦至少也要判五十年。”
“那边有驻扎军队,抑制剂昂贵稀缺,偶尔用他犒劳一下辛苦的士兵也不错,也算为帝国繁衍做贡献了。”
余者闻言纷纷一噎,心想这种惩罚还不如杀了马伦呢。他们家在南部猖狂多年,又养尊处优,查封家族产业就相当于抄家,还流放到三等星那种地方,相当于把根基都拔了。
马伦虽然年纪大了,但在三等星驻扎的可都是一群最下等的兵痞子,荤素不忌,马伦那个老家伙去了还能活?
但克罗尼议长打着为帝国繁衍的幌子,谁还能拒绝什么?
这场会议开了整整一天,其中不乏军方长官和警方代表,临近天黑的时候克罗尼议长才终于拿着一份还算满意的审判结果下班回家。
桑亚这几天一直在配合警方调查取证,案件结束后,终于领回了自己的翅翼。他从警局回来,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银色箱子上楼,推门就见游阙正坐在书桌旁边写着什么。
游阙听见动静,往门外看了眼,见是桑亚回来,拉开椅子起身走过去道:“回来了,翅翼拿回来了吗?”
游阙今天被哈灵顿首领叫走了,就没有陪桑亚一起去警局。
桑亚把手里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拿回来了,你在写什么?”
游阙带着他走到桌边:“没什么,一份更改法令的申请。以前南部对于雄虫摘除雌虫翅翼的惩罚太轻了,哈灵顿想向虫帝申请改为无期徒刑或者流放,不过他担心虫帝不会批准,所以想以我的名义提交。”
桌上放着一份誊抄大半的申请,笔迹端端正正,桑亚正准备伸手拿起来看看,忽然发现旁边还放着一本厚厚的金册:“这是什么?”
游阙不答,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眼中隐有笑意:“你自己看?”
桑亚半靠在桌边,转而拿起了那本沉甸甸的金册,封面上一柄长剑与权杖托举太阳,赫然是皇室图腾。他疑惑翻开一看,这才发现里面是一张由虫帝亲笔书写的赐封公函,诧异出声道:“你被陛下加封为侯爵了?”
游阙点头:“今天刚刚收到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桑亚将那本金册缓缓合上,心中也替游阙感到高兴,他银灰色的碎发落在眼前,鼻梁在光影下愈发显得高挺,唇边出现了一抹弧度:“那我是不是该恭喜您了,侯爵冕下?”
游阙伸手将桑亚拉到怀里,让雌虫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饶有兴趣问道:“你想怎么恭喜?”
桑亚不安动了动屁股,心想还能怎么恭喜,他指着地板上的银箱子道:“看见了没,我刚从警察局领回来的翅翼,送给你当贺礼怎么样?”
游阙不语。
桑亚低声意味不明道:“这可是A级雌虫的翅翼,整个南部都难找到第二对了。”
游阙心想南部的A级雌虫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怎么就桑亚这么一个倒霉蛋被摘了翅翼,一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就这么送给我了?”
桑亚嗯了一声:“归你了,好好保管,不许乱放。”
他喜欢面前这只雄虫,比自己的翅翼还要喜欢。语罢搂住游阙用力亲了一下,这才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叠好的委命状:“你说巧不巧,今天我们两个都升职了。”
游阙从桑亚手里抽出来一看,发现是军部盖章的委命状,他粗略扫了眼内容,敏锐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眼:“中将?情报处?你要重新回军部?”
游阙皱眉:“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桑亚用指尖轻描游阙的眉眼,靠过去在对方脸侧落下一片蜻蜓点水似的吻,言语模糊不清,却难掩认真:“游阙,一位纯血冕下的雌君不能是平民……”
起码不能是一无所有的平民。
桑亚确实没办法再上战场,但他能做的事还有许多,情报也好,指挥也好,他会努力往上爬,攥紧那份权势,庇护自己的一切。
桑亚其实并不在意能不能回军部了,但往后余生那么长,他总要为家族考虑、为游阙考虑。
在南部,没有权势是很难活下去的。
游阙闻言悄无声息收紧手臂,将桑亚死死锢进了怀里。雌虫吃痛闷哼一声,却并没有挣扎,而是在暖融融的灯光下低头,用牙齿一颗一颗咬开了雄虫的衬衫扣子,湿濡的舌尖偶尔掠过皮肤,引来一阵湿痒。
桑亚在游阙怀里红着眼尾抬头,瞳仁在灯光下隐隐有些反蓝,他气息微乱,就像一个引人堕落的尤物,声音沙哑性感:“雄主……”
他的身形缓缓下滑,懒洋洋伏在游阙膝盖上,吐出了那句大部分雌虫在房中都会说的话:“请您享用……”
游阙闻言喉结一紧,“哗啦”一声拉开椅子将桑亚捞到了怀里,他修长的指尖抚摸着雌虫的后背,感受着对方细微的颤抖,最后上移至后颈发烫的虫纹处,心中闪过一抹了然。
游阙低头轻嗅了一下雌虫颈间的气息,忽然出声问道:“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到了?”
桑亚一顿:“……”
他迎着游阙打量的视线,只感觉自己好像扒光了站在对方面前,身躯敏感得颤抖不止。
桑亚伸手圈住游阙的脖颈,指甲像猫科动物一样挠过雄虫宽厚的背部,无意识咬唇:“你猜?”
游阙不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