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错玉迷迷糊糊的刚睡醒,下意识的想要舒展身躯,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脚踝。
“什么东西?”他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来自苗疆的少年,而不远处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爬行动物,毒蛇、蜈蚣、蟾蜍等等,但这些生物似是对少年又畏惧又听从,只盘旋在不远处而不敢轻易靠近。
“小四嫂,我找到了你€€€€”
那少年清亮的嗓音带着撒娇般的甜腻,他抓着裴错玉的脚,像一条无骨的蛇缓缓向上攀爬,贪恋的划过裴错玉的眉眼、鼻子、唇,最后是脖颈。
银饰无意间划破了裴错玉的肌肤,鲜血溢了出来,他皱了皱眉想要站起来,但面前的少年却兴奋的一把将他按住,然后痴迷的低下头,鲜红的舌尖将那一滴鲜血卷了回去。
漂亮少年的脸颊有些激动的泛红,声音慢慢兴奋起来,他低喃着:“你的身上好香,每一寸,都很适合用来培养蛊虫。”
下一秒,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颌,阻止了他继续发疯。
裴错玉抬起少年那张漂亮的脸蛋,轻笑道:“让我瞧瞧,是从四皇子府上跑出来的小毒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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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公子!”反应过来的冉遗急忙想要上前,却被四周剧毒的爬虫们逼退,他抽出剑想要驱赶,毒蛇极有灵性的弓起躯体发出“嘶”的威胁声。
一时间,冉遗颇为忌惮,左右为难。
裴错玉看都没往外看一眼,冷静道:“冉遗,守在外面。”
“……是。”冉遗虽有担忧,却还是听话的等在马车外没有再贸然上前,只是一直警惕的盯着苗疆小毒物的背影,若对方有半分异样他一定拼死也要保护小公子。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冉遗,像是挑衅,他故意将脸颊贴在裴错玉的手上如狸奴般的撒娇,“小四嫂,方才可是我救了你,你还没准备谢礼呢。”
裴错玉似笑非笑道:“卯简白?”
“原著”对这个小毒物的描述不多,只说他是四皇子的表弟卯简白,背景神秘,擅长用蛊,来中原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
他将手抽了回去,慵懒的靠在马车上,指着马车外面的尸体故意逗他:“现在死无对证,连暗杀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是你自导自演,我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呢。”
“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卯简白朝他狡黠的眨眨眼,笑眯眯地说:“不过要小四嫂先准备谢礼,我才能告诉你。”
裴错玉轻笑,道:“那我如果对幕后主使没什么兴趣,是不是就不用准备谢礼了?”他说着,起身就要下马车。
缠着银饰的手扣住了裴错玉的手腕,伴随着怪异的笛声,他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紧接着便跌坐在马车上,而后那小毒物便如无骨之蛇缠了上来。
“小四嫂的逻辑不对……”他的脸颊如爬行动物般的冰冷,却亲昵的贴在了裴错玉的肌肤上,仍旧是甜腻如撒娇的口吻却显得异常危险:“我救了你,你舍不得给谢礼的话,我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冉遗想要冲上去,他却轻飘飘的一挥手,无数爬行动物瞬间将人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小公子€€€€!”
他眼睁睁看着那貌若好女的小毒物噙着笑容,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紧接着一条蛊虫缓慢的爬了出来。
裴错玉的手腕瓷白如雪,几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粗黑的蛊虫爬了上去,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明显,小毒物搂着他的腰,甜蜜的嗓音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雀跃,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恶,天真而残忍:“小四嫂……”
“小四嫂,你帮我养一养我刚培养出来的蛊虫吧,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他只需要一点点的血液滋养,就当作是我救你的谢礼。”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便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一张定身咒压在了他的额头。
.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挑起了那只蛊虫,而后用力一捏,鲜血四溅,染红了美人的手,卯简白瞬间呕出一口鲜血,气息都萎靡了几分。
他瞪大了眼睛,像一只被吓住的猫,定定的盯着裴错玉看,“你不是……!”他现在能说话,但脖子以下都不能动。
裴错玉擦了擦手指上的血渍,眉眼间一派波澜不惊,淡笑道:“即便我没有灵力,但也不代表我身上的保命法器不能用。”
裴错玉从车上跳下来,解救了被困住的冉遗,很快便了解清楚事件经过。
好在,他带来的人没有伤亡。他看了一眼地上或是被蛊虫撕咬或者被笛声所杀的尸体,的确是小毒物的杰作。
冉遗试图在这些尸体上面寻找线索,翻了一遍后最后只得出了一条结论:“这些都是会道术的刺客,但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派来的。”
“很正常,想要我死的势力太多了。”裴错玉平静道,“走吧,回京。”
这里的世界观比较复杂,他来的第一天就捋过一遍。大巍朝建国不过百年,但从二代开始便逐渐皇权旁落,如今各地势力盘踞,前有异姓赵王虎视眈眈,后有丞相把控朝政,内有四皇子一党密谋夺嫡,外有异国煽风点火,俨然一副乱世将来的前奏。
再有几年时间,就会迎来各地叛军自立为王,皇权土崩瓦解的局面。而现在这个时候,但凡惦记着皇位的都想杀死他,彻底瓦解裴氏一族与皇权之间的联系。
冉遗陪着小公子回到马车上,本想将这小毒物给扔下去,见裴错玉示意不允许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
裴错玉懒散的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若非他留有一手,早有被这小毒物当做是养蛊的器皿了。
不过卯简白对他没有防备也正常,毕竟所有人都认为灵根不能修炼,却不知道他与寻常人并不一样,虽然没有灵根,但体内却有着一股灵力可以驱动。
只不过他不像正常的修道者那样可以自主修炼出灵气,他的灵气就像需要充电宝的手机,需要将灵气从外界吸收进来。
想到对付厉鬼而灵气枯竭的身体,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指腹压在天珠眼睛上的一刹那,一股充盈的灵气顺着指尖溢进体内,但并未像上次那样完全溢满,天珠里的灵气便已抽空。
这天珠果然不是一次性的。
裴错玉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他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吊坠,天珠是如何吸收灵气呢?
冉遗正在警惕的观察着沿路的动向,还不忘问卯简白,“你之前说……你知道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是谁?”
卯简白根本不理会冉遗,他盯着裴错玉,幽幽的道:“小四嫂恩将仇报,真是令人伤心啊。”
裴错玉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谢礼?”他随手拿起匕首在指尖一划,浓稠的鲜血在雪白的之间溢了出来,带着一股浅浅的血腥味。
将染血的手指在那苗疆少年的唇边轻轻擦过,他低笑着,如逗弄宠物一般的态度,“这样的谢礼?”
卯简白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一口鲜血,本是受重伤而惨白的脸颊霎时间染上兴奋的潮红,“小四嫂……”他低喃着,嗓音一片暗哑,碎发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也遮住了里面淬毒的阴沉,如同喂不熟的毒蛇即将暴起反咬主人一口。
同一时间,裴错玉淡淡的道:“你若敢咬,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尝上一滴我的血。”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说到做到的威慑力。
“……”
片刻后,小毒物垂下头,柔顺的舔舐着指尖那一点点血渍,身上的狠毒与杀意收敛的干干净净。
指尖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很快便不再有血渍溢出。
裴错玉收回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奖励似的在他的耳垂边亲了亲,低笑着:“真乖,下次还给你奖励。”
未满足的小毒物鼓起包子脸,又是懊恼又是怨念的看着他,但最终还是乖巧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小四嫂可要……说到做到。”
抵达四皇子府时已是接近凌晨时分,被解咒的卯简白自行离去,冉遗陪着裴错玉回到后院休息,只是到了房间后他仍旧有些担心:
“小公子,那人对您居心不良,只怕一次不成日后还会再生祸端,您方才为何不直接除掉这个后患,还留他做什么?”
“杀了他有什么意思?”裴错玉轻笑一声,懒懒的道:“这小毒物可爱的很,只需要调/教几次就能用了,我身边正好缺这么一个人,他倒是会投怀送抱。”
“……啊!”冉遗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瞬间就懂了主子的意思,他的脸红了红,暗暗想道小公子是愈发会玩了,连四皇子的表弟都能收进房里……太好了,再多这么几个情夫,小公子肯定就顾不上理会四皇子那个榆木脑袋了!
冉遗立刻就看卯简白顺眼了。
待人走后,裴错玉躺到床上,他伸手又摸了摸脖颈上的吊坠,一股轻微的灵气顺着指尖传过来。果然,天珠又攒了一些灵气。
只是,积攒灵气的方式让裴错玉有些沉默。
好像他与实力强横的人亲近,天珠就会吸收灵气,而他与对方的亲近程度决定了天珠能一次吸收多少灵气。
“这玩意儿是用来双修的吗?”裴错玉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天珠的不正经,他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还是默默地收了起来。
罢了,再看看吧。
*
另一边,卯简白灵活的从墙上跳下来,迈着悠闲地步伐往自己的院子里走,正好和四皇子的幕僚打了个照面。
“表少爷!”
幕僚兴冲冲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神神秘秘的问他:“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可有见到四皇子妃回家的马车?”
卯简白把玩着小辫子的手一顿,若无其事道:“有看到,季先生的意思是?”
“你可有看到都有什么人从马车上下来?”
“没有。”
幕僚遗憾的叹了口气,又嘱咐他:“四皇子妃出去数日才回来,可能是去私会情郎了,殿下实在是为了大局付出太多,若是有看到什么,表少爷一定要立刻告诉殿下。”
“放心吧。”卯简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亲切的说:“我与表哥感情深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多加注意,帮表哥脱离苦海。”
“好好好,多谢表少爷。”
看着幕僚兴冲冲离开的背影,小毒物慢慢眯起眼睛,自言自语着:“为了避免表哥被外人戴了绿帽子,要不然我就辛苦辛苦自己,平时多缠着些小四嫂?嗯,对,这都是为了表哥好。”
他笑了笑,弯弯的眉像极了偷腥的猫,又坏又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坏消息:今天一觉醒来被通知小区封禁了,连忙囤了一些物资保住狗命,所以忙到现在才写了一章更新。
好消息:被封禁的我以后要24小时家里蹲了,明天万更补偿你们。
第31章
裴错玉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贵妃榻就在窗边,微风吹进来颇为凉爽,他随意的穿了一件外衣靠坐在榻上,翻阅着昨天没看完的道书,尝试着按照上面的步骤运用灵气。
比较令人惊喜的是,他能感觉到体内可储存的灵气阈值比之前要高上许多,这就意味着只要运用得当未来体内能储存的灵气会越来越多,而他未尝不能修炼。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手里的天珠。
“小公子,四皇子过来了。”
侍女的话打断了裴错玉的思索,他将天珠戴回去,再一抬头就见陆承大步汹汹的朝这边而来,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裴错玉,你我刚刚新婚,按照礼节新婚第二日应当入宫谢恩,但你不知礼数的跑出去胡闹,念及你是我的新婚妻子这件事我已经替你遮掩过去了。”
陆承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在门口,公事公办的态度通知道:“但下个月便是圣阳节,父皇七十寿辰干系重大,你最近收敛着点少出去惹是生非。”
“我作为皇子当以身作则提倡节俭,府上的一切开支都要削减。”他对旁边的管家吩咐道:“尤其是皇子妃这边,除了必要的生活费,其余一律费用不予支出。”
他话音刚落,冉遗就抱着长长的檀木盒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喜上眉梢的模样,“小公子,您之前说想要的鲛绡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盒子里放着一匹薄如蝉翼的鲛绡,比纱更轻,遇水更柔,美到晃花人眼的程度。传说西海有鲛人,擅纺织,所织鲛绡遇水不湿,还能让身披着在水中自由呼吸。
“鲛绡极为珍贵,连皇室都只保存了一件鲛衣,这这这……这整整一匹是怎么回事?”管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还下意识想去翻翻账本,看看有没有这一笔购买支出。
冉遗理所当然道:“你们皇子府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买这一匹的,削不削减开支有什么用,这当然是我们小公子从自己的私人银库里拿钱买的。”
裴错玉懒懒的靠在榻上,朝冉遗招招手,“拿过来我瞧瞧,做成衣服会不会好看。”
陆承的脸都抽搐了一瞬,似乎都能想到裴错玉穿上鲛绡招摇过市,而后朝堂以“奢侈“弹劾自己的画面,当即血气上涌:“裴错玉,这里不是你的大荒山,你既嫁了过来就代表着我的脸面,自然也不可再如此奢侈无度,即便是用你的私库也不行。”
“心灵丑恶只有贪欲的人,即便穿上再美的华服都不会好看。”
冉遗听他如此贬低自家小公子,当即恼怒的瞪了过去,哪知道,裴错玉听到这话略一沉吟,竟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把鲛绡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