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在刷门卡。
柔顺浓黑的长发,白肤蓝眼,冷淡的口吻和表情让人联想到酒店的空调冷气。
咔哒。
门开了。
乘淮打算走了,准备道别,但很快听见身前的男生对他说:“你要进来吗。”
费凌撩起眼,鸦羽似的睫毛往上掀。
他的语气还是刚才那种平静。
乘淮盯着他,莞尔说:“你觉得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
费凌让他进来,自己关上门。
他把买的鲜花饼放下了,准备洗个手泡茶。再出来的时候,乘淮已经煮好水了,坐在桌边烫茶具,问他喝什么茶叶。
乘淮说:“我让助理送过来。”
说完就拨了电话。
费凌想了下:“随便吧。”
不多久就有助理来敲门送来东西。费凌认出来是之前那位见过的女助理,问她要不要进来,她惊诧地往房间里瞄着,惊诧地缩了回去,红着脸眼神躲闪嗫嚅说:“不打扰了。”
费凌不解:“好。”
乘淮瞄了眼门外,啧了声将门关上了,问:“费凌,你打算在西城待多久?”
“就这几天。”
“不多待一段时间?大学应该快放假了。”乘淮双手叠在脑后,往后倚着沙发,语气很遗憾,“我本来想和这几天你一起玩的。”
费凌没说话,正回着手机信息,一抬头发觉乘淮不知何时已经支着下颌,身体往前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莞尔说:“你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男人穿着短袖的灰色运动服,开襟款,拉链只拉到胸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锁骨和往下的麦色胸肌。
费凌与他对视,说:“是我一个人。”
从刚才到现在,乘淮一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
这种眼神让人觉得很有攻击性。
而且,从第一天见面就是这种状态了。
费凌不认识他,也不清楚对方的性格是否一直如此。
难道是什么时候有过矛盾?
【……他,呃,你要不要保持点
距离?】
系统欲言又止,乘淮看起来更像是对宿主有意思啊?
乘淮并没有在房间里待很久,一通电话将他叫走了。他放下手机时面露遗憾,托腮盯着费凌,眨眼睛说:“我得走了。”
男人站起身,压了压鸭舌帽,又忽地想到什么,俯下身问道:“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全然是“我就要来”。
“我明天出去玩,再说吧。”
“好啊,我到时候联系你。”
乘淮翘起一边嘴角说道。
他笑起来有股邪气劲。
费凌没说什么,目送他关上门离开。
……魏城的朋友都很奇怪。
七点半,离睡觉的时间还很早,值得五场赛季初双排。
费凌本是想叫上男高的,但想到蒋之野今天也出门玩,干脆叫了别人。
Suo:[宝宝终于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Suo:[宝宝这几天不在学校?我听说你出门玩了,去哪了?]
Ling:[进了,我走下路。]
费凌不打算和段英€€解释自己在哪旅游,反正这种事很快就会传到他耳边。
段英€€开了麦,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了,只说起近来首都的几场歌剧巡演:“你打算去看看吗?Y国的玛莎,我们之前在Y国没看成的那场。”
“下周?到时候看看。”
费凌有些兴趣。
原本是计划打到深夜,但晚上排位不顺利,队友群魔乱舞。费凌玩了两局就打算退了,开麦了和段英€€说:“我下了。”
“你考虑从宿舍搬出来吗?”
段英€€冷不丁说。
但是只要从宿舍搬出来,段申鹤就会建议他俩同住。
他的兄长一向认为住在一起更好。
费凌思忖着说:“过了这个学期再看。”
“其实你过来和我住一起也可以,我那里离你的学校不远……不过大哥估计会让你和他一起,最后应该是我们仨住一块,也行吧……虽然我不喜欢。”
费凌听到这里也觉得奇怪。
段英€€现在反而能接受三个人住一起?
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段英€€就不愿意费凌住在宅子里,尽管段申鹤大部分时候不在家,他也觉得三人不方便,想出去同居。
费凌想着我才不要,说:“下了,我去洗澡。”
夜里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熟人和同学发来的信息,关于下午那条新闻的,他干脆解释那并不是自己。
此时电视上恰好播了一个广告。
镜头导入平整公路和绿莹莹山林,拉近,一辆黑色汽车在路上疾驰,驾驶座的男人一头炫目金发,眉目深刻的脸,以一个锋利的眼神擦过镜头。
乘淮的代言广告。
直到现在,费凌也不清楚这人具体是演过什么,不是很感兴趣。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四号]。
段申鹤?
费凌想了下,也接了。
“我刚好出差在西城,回酒店了?”段申鹤的声音从耳麦里流入,混着些许机场的嘈杂声。
“嗯。”
“把酒店地址发给我。”
这是要过来看他。
费凌问他:“这么晚过来,哥哥不去休息?”
段申鹤那边沉默了几秒:“小凌不想见我吗?”
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到了跟我说。”费凌没有解释什么,“我去吹头发了。”
段申鹤说了句好。
费凌将电话挂断了,起身去找吹风机。
【你和大段的关系也很奇怪哦。】系统琢磨道,【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
不知道怎么解释。
八点多,费凌下楼去找段申鹤,推门的时候门把手上有东西落在地上。他低头看过去€€€€一束白百合。
娇嫩的白色花瓣,沾着水珠,像是刚刚摘下。
……傅司醒送的。
因为他之前买的百合丢在路边了。
这算什么?
【道歉吧~】
费凌看了看走廊,空无一人。
他将百合放到屋子里,这才下楼。
段申鹤的车子停在酒店前,车外站着黑衣的保镖们。
上了车,冷气扑面而来。
一缕黑发被撩起,拈在男人指间。
“头发没吹干。”
段申鹤说。
费凌疑惑,拽回了那撮长发自己摸了摸,说:“我刚才吹干了……还好吧,只是有一点湿。”
他低头仔细地顺着那缕长发,像是在玩芭比玩偶。
段申鹤看得出来,他心情还不错。
“这几天都在这边玩?”
“嗯。”
“有空闲的话可以去别的城市,南边天气都暖和,西城有些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