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又打了两局，运气不错，对面的都很水，没什么压力就到了晋级赛。
蒋之野打游戏的时候，话其实不算太多，但今晚莫名地话痨。
“那个，Ling，你哥哥会不会对我印象太差？他们那代人，应该都不
喜欢这种染白头发、戴耳钉唇钉的小辈吧。”蒋之野的语气很纠结，“早知道会见到你哥，我就染个黑发……”
费凌不明白男高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为什么对网友哥哥的印象那么在乎？以后这两人大概率根本见不到面。
蒋之野这么关心陌生人对他的印象吗？
费凌不假思索：“我哥哥不算‘那代人’，二十多岁跟我俩差不了多少，不至于没见过彩色头发。而且，他不会在意你的头顶是绿色还是白色的。”
蒋之野啧了声：“不要用绿色头顶这种比方。”
“随便吧。”费凌准备下线，“你自己玩，我休息了。”
段英€€在一旁喝粥，听到他提到段申鹤，也好奇他和对面是在聊什么。
眼睛刚刚瞄过去，就和费凌的蓝眼睛对了个正着。
“看什么？”
……这语气不怎么高兴。
段英€€警铃大作。
费凌一旦发脾气，生气状态得持续很久很久。
段英€€与他恋爱的那段时间，隔三差五就得上门哄人，哄男朋友技能已经刻进DNA了。
他立刻说：“没看什么，就是听见你说起大哥。”
“嗯。”
“大哥今天来见你了？”
“他出差经过这里。”费凌起身坐到他对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拿勺子戳粥里的碎蘑菇，“看一眼就走了。你找他有事？”
一提到他俩共同的兄长，段英€€心里有些微妙。
兄弟俩有同一个男友……相当于古时候的共/妻。
段英€€可不愿和别人分享男朋友，一直想着怎么把段申鹤排除在外……
“没什么，我不知道他出差。”段英€€说到这里，若无其事提出了一个建议，“他应该挺忙的，小凌，你还是少见他吧？毕竟他从机场过来城区，又得回机场，来回多费事。”
费凌原本就打算和段申鹤减少接触了：“嗯，我知道。”
段英€€顿时展开了笑颜：“喝粥吧，放久就冷了。”
夜宵时间，两人闲聊了些琐事，气氛很和谐。
一句话，让气氛突变。
“我刚才在电话里的猜测
，都说中了是吗。”
费凌喝了一小口茶，口吻很平静。
他的唇贴着杯子，靛蓝的漂亮眼睛抬起盯着段英€€，一种审视的攻击眼神。
猫猫发脾气的前兆……
“我……也不是完全那么想，其实只是开玩笑。”
段英€€回想费凌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脸上一瞬烫得快要烧起来。
其实满脑子黄色……也很正常吧。
费凌睨着他，冷声问：“你就直接说，想了没有。”
“……”
“不吭声？考虑怎么搪塞我？”
“不是……”
“谎话还没编好吗。”
“……想了。”
段英€€这才承认。
他喉结微微滚了滚，接着挪开眼，难受地低下头，看着桌上白白热热的粥。
光是在费凌面前承认自己有那种想法……就已经太刺激了。
当初他俩谈恋爱，只拥抱接吻过而已。
段英€€过来西城，本意只是想见费，真不是为了过夜这样那样，但是在电话里，被费凌冷冷清清的声音一质问，他眼前就出现了很多白日不宜画面。
酒店，前任，单人房……
段英€€因为他那几句话，口干舌燥，放下手机之前就那样了。
刚才，费凌睡在他床上，穿着绸缎的黑睡衣，裤腿挽到了膝上。
皓白的身体，柔软又温热。
他浑然不觉打着游戏，不知道前男友正在盯着看他。
这样其实很危险，但费凌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做什么。
室内沉默了少顷。
费凌本是想折磨前男友的，但现在段英€€真的承认了，他心里又很生气。
他忽然联想到了原著的一些片段。
……前男友就是个变态涩情狂！
系统悄咪咪地为他播放了一个原著具象化片段€€€€段家大宅的深处，一个不着寸缕的年轻人，被段英€€搂着接吻，他墨黑的头发已经长到腰了，镜头下展露的半边面容苍白，睫毛仿佛颤抖的鸦羽。
【“放手……”费凌喘息着说。】
【但他如此微弱的反抗，根本无法撼动已经黑化
的前男友。】
‘……停，停。’
‘禁止播放原著片段。’
【就，很应景啊。】
系统委屈。
室内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很粘稠胶着。
段英€€轻轻叫了费凌的名字：“你……还在生气吗？”
一片死寂。
这种安静得让段英€€心里发痒。
费凌仍然坐在桌前。
没有拂袖而去，也不开口嘲讽。
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冷淡的脸上没有表情。
“你就是个骗子，装女孩骗我和你谈恋爱，整天肖想我……分了也不清净，脑子里全是黄色废物……你不知羞耻。”
他垂下眼，冷冷说道。
费凌的母语并不是通用语，而是遥远小国的语言，他的咬字仔细听是和别人不同的。
说“羞耻”这个词，音调念得更重。
段英€€盯着他说话时的脸，冷漠的表情，念“羞耻”时能见到他两排雪白的贝齿……简直像小猫发火，对着陌生人哈气。
段英€€整个人都麻了。
被前男友骂了，他头皮发麻，不是因为惭愧，是他更兴奋了。
骂他不知羞耻也好，骂他白痴也行，段英€€都飘飘欲仙。
费凌发脾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他已经被嘲讽得上头了……
但费凌一抛下这句话，就起身往外走。
段英€€回了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他：“你……”
“不要碰我。”
费凌回眸，很冷淡地觑了一眼。
以至于整个夜里，段英€€都回味着今晚的场景，每一句话和冷冰冰的眼神。
他一边忏悔，一边继续不知羞耻。
他的未婚妻，真是太可爱了。
……
【宿主好辛苦嗷~……】
系统一回到房间就开始安抚费凌，伸出不存在的双手摸摸他的头发。
叮€€€€
电梯门打开。
费凌垂着眼与系统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来人。
直到一双男人的手挡在他面前，右手撩起他散落在
肩上的长发，很亲近地走近了说：“怎么在发呆。”
是傅司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