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哥哥上楼,他这才回身开了卧室门。
傅司醒闻声回眸看向他。
在那之前,傅司醒背手望着架子上挂着的背心短裤,乍一看很悠闲舒适。
傅司醒问他:“该走了?”
“嗯。”
但怎么把傅司醒送走又是个问题。
白猫慢悠悠地坐到了他腿上。
费凌摸了摸猫头。
总不能让傅司醒跳窗离开。三层,太高了。
在窗户那儿往下看,费凌就已经觉得很可怖。
【嗯……要不,还是把小傅塞在床底下?】
‘太麻烦了。’
“等晚一点我开后门让你出去。”费凌忖量道,“现在妈妈还在楼下,不能让他见到你。”
傅司醒没有意见。
准确地说,他是没有回答。
但费凌也不需要他有意见。
“坐吧。”
得了允许,傅司醒方才垂首坐到沙发的另一端,他的脸正对着摆玩偶的桌面,但视线转着看向卧室的主人。
美少年穿棉白睡衣,抱着猫,很安静的一幕,只垂着眼不知道在回谁的信息。
有那么点像在宿舍里,但对傅司醒而言又不太相似……这地方是费凌的卧室,每个细节都是他的气息。
傅司醒的视线绕过衣架上的白色背心、小短裤,往下挪,又回到了费凌脸上。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没有冷着脸,一只手托着腮看屏幕,可能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良久,他忽然开口问:
“现在的男高中生喜欢什么礼物?我说的是大众的男高中生。”
室内的气氛,因这句话稍微凝固了些许。
傅司醒知道,他必然是为了那个白发男高中生才这么发问。
……
【送男高的礼物?】
‘刚刚看到蒋之野发朋友圈,说快生日了。’
【噢~那是该送点什么意思一下~】
费凌打开刚才刷出来的新状态。
刚刚
[在外面的儿子们请互相通知,记得这周末来首都找我聚会。(玫瑰)(撒花)]
评论/蒋之野:[!!你们不会忘了吧,周
六是我的生日._.~]
费凌给他点了个赞。
蒋之野的喜好,应该在男高里算比较普遍的?
开机车不算普通爱好,但他喜好打游戏、聊天、打篮球和运动,这都是大众男高爱好。
现在该送男高礼物了,费凌反倒不太清楚该送什么。
他以前读的是艺术高中,同学都是艺术生,与蒋之野那种情况也不一样。
总不能送他小提琴?
“既然是男高中生,得以学业为重,送套图书、文具之类的。”
傅司醒说。
他不希望费凌送那个男高中生特别的礼物,于是说了个无趣版的回答。
“他应该不是很喜欢读书。”
虽然不太礼貌,但费凌对男高的印象确实是这样。
染白发,戴耳钉耳环,爱玩车。
蒋之野是喜欢出去玩的外向性格。
见傅司醒不语,费凌也说了句“算了”。
干脆明天去问男高想要什么吧。
他回复了柳良辞晚上的信息,解释自己今天去了乘淮的活动,今晚不在学校住了。
大半夜的,柳良辞秒回了:[你现在和他在一起?]
Ling:[没有,我在家里。]
柳良辞:[那就好。]
柳良辞:[明天我去接你上课?]
费凌回了句好,将手机放下。
早就过了睡觉的钟点,他已经很困了。
以傅司醒的视角看过去,细密的睫毛像是被施过魔法变得沉重,颤颤悠悠、一毫毫往下坠,几乎快碰到他的下眼睑,快要完全遮拢了那对困倦的蓝眼珠。
薄薄的苍白眼皮很快又支棱起来,眨几下眼睛。
像个机械地阖上眼又睁开的病恹恹人偶。
傅司醒见他打盹,也没有开口叫他。
他怀里的白猫早就趴着睡了。
“一点之前叫我。”
费凌怕自己睡着,把傅司醒忘在卧室里。
他转过脸,认真嘱咐说:“如果我睡着了得叫我。”
“好。”
“我就眯一会儿。”
“嗯。”
……
等他睡了,傅司醒坐到床边,仔细地端详他的睡颜。
像一团在膝上的小动物……
傅司醒站起身,倚着房门门板,环顾着室内的装潢。
无论哪一处,在他眼中都仿佛加了梦幻泡泡特效,四处都有毛绒玩偶,床是椭圆的浅蓝色,乍一看像个大型猫窝。
在水晶灯下,费凌睡在一团厚厚的白被子里,只露出一捧柔黑的长发。
傅司醒沉浸于隐秘的快乐之中。
但很快就被打断了。
隔着门板,他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对话€€€€
段夫人与段家的次子,正在商议婚礼。
“小凌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呢。”段夫人兴致勃勃,“也许你们可以去海边办?”
段英€€也赞同:“他肯定喜欢暖和的地方。”
傅司醒的面色顿时冷了。
他知道段家的情况,两兄弟与一个养弟。次子和费凌年纪相仿、关系匪浅,没想到他们的长辈已经在筹备他俩的婚礼了。
这年头还有娃娃亲?
奇怪的是,这不是普通小事,但外面完全没有任何风声。
脚步声渐近。
傅司醒将鞋子收好,打开了一人多高的衣柜走进去。
在房门被叩响的时候,傅司醒已经藏在衣柜深处。
光线昏暗,只有衣柜门缝透进来的一缕微光。
四周是各种柔软的衣服,棉质的睡衣、短裤、各色蓬松的舞台剧裙子、羽毛礼帽……
他轻轻抚着其中一件浅蓝睡衣,靠近了些轻轻闻了下。
不止是睡衣,整个衣柜都萦绕着淡淡的、属于费凌身体的馨香。
傅司醒摩挲着那件睡衣,呼吸慢慢沉了些。
与此同时,他听见房门打开的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傅司醒动作一顿,俯身往衣柜门缝看了过去€€€€
一个高挑的男人的身影走近了床。
他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床上的费凌,轻轻掖了掖被子。
不是段英€€……是段申鹤。
费凌的长兄。
傅司醒屏息凝神,紧盯着外面的场景。
段申鹤俯了身,慢慢靠近了那位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