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登陆了xx游戏,在世界上喊了句来dps菜刀双排。我进组了
,我俩排进去了,我大杀四方超神,你被我的英姿折服,给我发了个cool,发送了好友邀请……”
“……双排队友是吧。”
这种乱七八糟的对话,给他的感觉也很熟悉。
他和男高大概经常胡扯。
“固定双排队友和好朋友ok?我俩可是后来加了微信整天交流心事的,之后就顺理成章面基了。”蒋之野说到这里,开始安慰他,“你也别着急,好好治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嗯。”
“你和我见面,也是想知道我是谁吧?”
“不然呢。”
“虽然失忆了,但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咯?”蒋之野心里暗爽,又说,“我放假了没事干,你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找我。”
费凌思及此,也提出了一个疑问:“你的备注是一号,这件事我有和你说过吗?”
“……什么备注?”
“手机上的备注。还有三个人分别是一三四号。”
??
蒋之野突然炸了:“我在你的手机里,连个姓名都不配拥有吗,听起来是备胎待遇!虽然我排在第一比他们强。”
费凌无视了他的重点:“所以我没和你说过。”
蒋之野撇嘴:“也许就是随手备注的吧?”
“这个分组是‘攻’。”
“攻?”直男蒋之野不清楚这个字的含义,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费凌沉思说:“我也不清楚……总觉得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就连我身边的人可能都不知道。”
这时候蒋之野已经盘腿坐在地毯上了,一仰起脸就瞥见他垂着睫毛思索的样子。
像是身体不太舒服,他面色苍白,说话也是没什么气力,像个刚修好的玻璃娃娃。
失去了记忆,想必很苦恼。
蒋之野见他这样,有些担心,想了想说:“你多和身边这些人往来吧,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这时候门板又传来了咚咚几声响。
段英€€敲门:“费凌,得去做身体检查了。”
费凌听了,下床开了门。
门外是柳良辞、段英€€两个人,无一例外,先
是看了看他,再往卧室里瞧。
里面的男高中生正站起身,朝两人瞄了眼,挑眉说:“好巧。”
颇为挑衅的语气。
“凌宝贝,我可以陪你去做检查吗?”对上费凌,蒋之野又表现得格外乖巧,大概是因为不放心,眉头也微皱着,“去医院还是多个人比较好。”
段英€€直言不讳:“这就不必了。”
费凌想着到时候段家兄弟估计都在,应该不需要再多一个人了,回眸和他说:“这儿没什么要帮忙的。”
“好吧,你注意休息……无聊就找我。”
蒋之野说完,小心地碰了碰他脖子上的擦伤。
他旁若无人,仿佛身边两个男人都是空气。
费凌送他下楼。
在门口,蒋之野回头倏然说:“其实我也可以忽悠你,暗示我俩以前谈过恋爱。”
费凌诧异:“然后?”
“我俩没有谈恋爱,只是面基之后我就在追你,我很喜欢你,不管你是女生还是同性,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蒋之野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的故事说起来就这么简单。”
这是醒过来之后,他收到的第一份告白。
费凌也有些意外。
蒋之野大概是那种有话就要说的直性子,他失忆了,就要对他说第一遍告白。
浪漫主义者。
“还有一件事。”
蒋之野倏然皱了眉。
“什么。”
“如果有人说,你是他男朋友啊、前男友啊之类的……你可得谨慎一点,别随便信,你现在失忆了,肯定很多人想占便宜。”
蒋之野说得一本正经。
开玩笑,他才不会让其他男的得逞咧,最好趁此机会把那个正牌男友也踢掉。
费凌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
“有谁忽悠你我就去揍他……虽然你很讨厌别人打架。”蒋之野啧了声,“就这样吧,我走了。”
费凌目送着他离开。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段英€€,是柳良辞。
柳良辞已经看着他俩好一会儿了。
想到刚才在房门前听到的内容,他心里也五味陈杂。
费凌和男高,也可能是彼此喜欢的。
只是他已经忘了。
“怎么了?”
费凌问他。
柳良辞沉默片刻,将刚才的内容清空了。
他问:“今天想起来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觉得他也很眼熟。”
费凌仔细想了想。
一片空白。
柳良辞在心里微微叹气,说:“我也一起去医院吧。”
段英€€从楼上走下来,与电话那边的医生约好时间。
他转头和费凌说:“走吧,大哥也在那边。”
车上,气氛沉默。
唯一自在的是坐在他俩中间的费凌。
段英€€一直想着刚才的事。
男高中生与费凌竟然亲近到那种地步……
也可能是高中生撒谎?
他心里有些压抑,但在费凌面前又不能说什么。
“心情不好?”费凌忽然问他。
“……”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费凌凑近了些看向他:“怎么了?”
离得近,费凌脸上的关切也显得很清晰,睫毛轻轻扑棱着,如同蓝色湖边的一对黑蝴蝶。
段英€€觉得他大概是把自己当做哥哥了。
但他们根本不是所谓的养兄弟,而是谈过恋爱,若近若离。
“没什么。”
他只能这么说。
车停。
柳良辞先下了车,车门开着。
下车之前,费凌看着他说:“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等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我再和你说吧。”
段英€€心里缓了些。
“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如果我有什么不对,你可以告诉我。”
费凌忽然说。
段英€€认真说:“真没有。你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我是陌生人。我和大哥都不需要你做什么反应,你也别有心理负担。”
费凌看了看段英€€的神色,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俩现在既熟悉,又不太熟,只能这样对话。
到了医院,一上
楼,费凌先是见到了窗边站着的年轻男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对方的身份,虽然段申鹤今天没穿西服。
段申鹤走近了,低头看他的手。
“今天还疼吗?”
他问。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