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给他出气他当然开心,可是他怕肃王知道儿子被打了,去烦陛下啊!
元熙倒是不在乎,这混蛋成日里惹是生非,他嫌弃得很。只不过也就是这种出行赶赶人的小事,嚣张是嚣张了点,没到欺男霸女的地步,他懒得管罢了。
今天让他撞见,那他就只能替肃王抽这废物儿子一顿。
“是朕来晚了,平白让你受委屈。这种混账就不能惯着,你是王爷,他不过是个东昌侯,让着他做什么?要让也该是他给你让。”他越看高怀瑜越心疼,叮嘱了几句,这才发现高怀瑜身后的谢文心,“这位是……”
谢文心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闪得暂时失明了,还呆滞着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两人怎么回事啊?那种假情假意你利用我我欺骗你的塑料炮友感呢?
怎么看着那么真?
高怀瑜看她一眼,道:“这是谢家娘子,谢文心。”
元熙挑了挑眉,嘴角似笑非笑:“原是谢家娘子……”
因为谢文心离家出走前留的那封信,谢家上下都怕一个不小心跟叛国通敌牵扯上,家里人丢了连官府都不敢告诉,就自己派人找。谢闵当然更不敢跟元熙说越王元杰的准王妃离家出走了,直到元熙前几天要把婚事定下,眼看瞒不住了,谢闵才颤抖着隐去了那封信的存在,说谢文心是外出游玩失踪了,家里现在还在到处找谢文心。
元熙当然是想不到知书达理的谢家大小姐会一心复燕,自己走上千里路跑到南陈去投靠高珩,便以为谢文心真是外出游玩遇上了什么事,然后被什么人贩子之类的给拐到建武附近,刚好被高怀瑜救下了。
他本来就保护欲过剩,对待老弱妇孺都会很温和,此刻便收敛了方才对东昌侯的凶残样,柔声道:“你辗转到此,当真不易……这些日子受苦了,燕地那边近来是乱了些,朕不会不管的。不过在玉京,你大可放心出行,不必害怕。”
谢文心呆呆道:“嗯……多谢陛下关心。”
她有那么一瞬的感动,而后她便努力掰回自己。
呸呸呸!渣男!三观不能跟着五官跑,再好看也是个品行极差的渣男!
谢文心握紧了拳头,想想高珩受过的苦和因元熙发动战争而受苦的百姓,目光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当皇帝的就是虚伪,哪个不是要摆出一副明君姿态,在这里装什么体察民情关心百姓呢!打战打得成千上万人流离失所的时候怎么不关心关心!
阿稚也是因他失去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还失去了亲人的!
“天凉,陛下还是将披风披上吧。”高怀瑜从玉珠手里拿过披风,为元熙系上。
元熙身子没那么娇弱,倒是很享受高怀瑜的关怀,便也没有拒绝。微笑着等高怀瑜系好披风,抬手抓住他手腕轻轻道:“还是你暖和些。”
谢文心心头一紧。
她紧紧盯着两人紧扣在一起的双手,这种CP好像被拆了的感觉比看见自己男朋友跟别人手牵手还难受!
不是啊!阿稚的清河哥哥怎么能跟渣攻那么亲昵?
就算是原文开头他们两个逢场作戏,也没有那么亲密啊,高怀瑜都没让元熙碰过他一下!他们不可能那么自然地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熙少是正经高贵霸总熙少。
不许狗头叼玫瑰!
陛下: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第93章 快乐玉珠嗑生嗑死
高怀瑜都没把手从元熙爪子里抽回来, 毕竟他一走就是几个月,这会儿让人牵牵手怎么了。
“陛下可急着回宫?”高怀瑜面上微红,略垂了眼眸, “若是……若是得空,可否请陛下驾临府上……”
高怀瑜的邀请元熙怎会拒绝, 轻笑一声便应下:“便是真有急事, 朕也得陪你先回家看看。”
此时的玉珠很快乐,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
我的CP分离好几个月了,同框就是大糖!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谢文心则一脸的震惊不解。
我家阿稚的清河王哥哥怎么这样?在渣攻面前如此娇羞?还那么含羞带怯地邀请渣攻陪他回家?
不不不,肯定是为了获取渣攻信任, 清河王忍辱负重!
她没能跟她看不顺眼的渣攻待多久,高怀瑜安排人送她回谢闵府上, 马车便分了两路。
元熙陪高怀瑜回到王府,长乐高高兴兴让厨房去备了一桌子两个人爱吃的。
元熙搂着人, 越摸越觉得高怀瑜身上少了点肉,心疼地给高怀瑜夹上好几筷子肉。
“在军中也吃不上多好的……回来了就多吃些。朕摸着你都觉得骨头硌得慌……”元熙简直恨不得立马把怀里这人喂胖, “一走就是那么几个月,朕后悔死了。”
皇帝说得也是夸张, 高怀瑜好歹是武将出身,身材看着纤细, 可上面那也都是结结实实练武练出来的精悍肌肉, 哪里就能瘦弱到骨头硌人了。
高怀瑜笑得无奈,轻轻道:“臣也想陛下……每天都想着早些回来。”
所以他打建武打得迅雷不及掩耳,就图早点把地方打下来收拾整顿好了,能快点回京。真要想占着建武跟皇帝谈条件, 他完全可以慢慢磨着。
他的心思别人怎么懂得了。什么谢文心高珩更不会懂了。
想起那日高珩带着谢文心来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呵, 那么多人都怀疑他的心……可他又何必在意。
别人算什么, 陛下信他就够了。
“酸汤开胃。”元熙抬手盛了一碗酸鸭汤给高怀瑜,“你看长乐如此贴心,可得多吃些。”
“嗯。”高怀瑜就着他递到嘴边的勺就喝了一口,萝卜酸汤配上鸭肉的鲜美,确实滋味不错。
玉珠在一边无声嘿嘿傻笑,她又找到了一个嗑点。
元熙平常吃个饭自己手都懒得动,想吃什么就说个名字,等她听命去夹菜盛汤。结果却亲手给清河王布菜……
啊,自己可太会嗑了!记下来写进小说!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腻腻歪歪,高怀瑜在外面成天跟将士一起吃大锅饭,味道不可能有多好,每天都是为了有力气不饿死强塞下肚,也确实好久没吃到味道好些的菜品了。
长乐今日让厨房精心准备的都是些他喜欢的,一路赶来也是真的又累又饿,他便多吃了些。整整两笼的越海虾饺就分了元熙一只,剩下的全是他吃的。半只烤鸡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不见,剩下的各种菜品也都夹了些吃,还就着那酸鸭汤吃了三碗饭。
到最后发觉自己肚子好像有点撑,扫一眼桌上基本空了的碗盘好像基本都是自己吃的,他才有些不好意思。
嗯……他一个成年男子,吃得多点很正常吧?刚才吃相应该也算优雅?
确实优雅,就是有点快。而且他不怎么说话,默不作声地就把好些东西吃光了。
元熙看着他风卷残云,倒是很满意,又有点好笑和心疼。
真把孩子饿坏了!这几天得多把人叫进宫,好好喂喂他。
撤了膳,高怀瑜漱完口,才跟一边在忍笑的元熙道:“陛下……有件事臣要告知陛下。”
元熙一听便道:“你说。”
“其实,臣并非是恰好救了谢娘子。”高怀瑜正色道,“臣见到谢娘子时,谢娘子被高珩带在身边。高珩说她是因不愿与谢家一起投身魏国,才离家出走,投奔高珩的。”
元熙怔了怔:“她……想帮着高珩复国?”
以他对谢文心的了解,这位谢家大小姐应该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谢文心虽是个世家女子,生来锦衣玉食而束缚颇多,却心系民生,一直都对燕国高家有些不满,对家主谢陵更是不屑。在柏郡她时常接济流民,虽然做过的也就是类似放放粥这种很简单的授人以鱼的事,但比一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好了太多。后来还自己办了个小学堂,穷苦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去识字。
燕国灭国之后,谢陵丢了谢家家主之位,元熙点了几个谢家人入朝为官,谢文心就一直在柏郡做自己的事,也没见谢文心表露过半点对谢家对魏国不满要复燕的心思啊。
而且元熙很自信地觉得,灭燕之后他在燕地推行了那么多新政,谢文心这姑娘心系百姓,见流民都有地可耕,应该是对大魏有点好感才对。
可是谢文心居然离家出走跑去助高珩复国?他堂堂太武帝,居然连个明事理的谢文心都不服吗?这皇帝当得也太失败了吧!
高怀瑜沉声道:“臣以为……越王的婚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魏国的宗室王爷娶一个想反魏复燕的人回家,这也太危险了,哪天被枕边人直接掐死了冤不冤啊。他虽然因为上辈子的事有些迁怒元杰,不怎么待见他,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元熙的弟弟陷入危险。
说罢他又补上一句:“谢家人也得好好查查。”
要是谢家不止谢文心一个这样想,那就得好好治一治谢家了。
……
另一边,谢文心被送到谢闵家中,经历过短暂的重逢喜悦之后,就得到了谢闵的一阵数落。
谢闵跟元熙扯谎谢文心是出门游玩遇上匪徒,然后不知去向,可他能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吗?
他的女儿,留下一封信,怒斥家族低头折节投降敌国,还向元熙摇尾乞怜入朝为官。还说她不愿再与家族为伍,她要去辅佐旧燕皇室,光复大燕。
然后就真的离家出走,跑去找旧燕皇室了。
这要是让元熙知道了,谢家上下那么多人的命还要不要了?
虽然皇帝宽仁,登基就改了律法,就算是造反这样的大罪也不过主犯斩首,家眷流放,不至于搞到诛九族的地步……
可那是皇帝,那是天子,律法又不是管天子的。真要把天子惹毛了,越过律法判你个诛九族又不是不可以!别人但凡听到点消息,给谢家扣个通敌叛国谁都没话说,这罪名跟造反有什么区别吗?
这事可太大了,他必须跟女儿好好说道说道,以后要嫁进皇室的,她若还是如此行事,天天在越王身边……早晚要出事啊!
于是谢闵叫谢文心跪着,开始讲道理训话。
谢文心一直“啊对对对”,“啊是是是”,根本没把话听进去。她心里在想如何逃出去,回南陈辅佐高珩。
她一点也不想听这投降派原身爹说话!
之前是被清河王派人看守着,所以她跑不了。
可到了谢闵这里……就容易多了!想出城也简单,出城游玩再正常不过了,她找个机会借着出城游玩的名号离开玉京城,然后就溜。
“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谢闵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愈发生气。
他的女儿怎么这样了!
谢文心终于是露出了几分认错的模样:“女儿知错了,是女儿不对,女儿会好好反省的。”
不能把原身爹惹急了,不然他要是一怒之下叫自己禁足怎么办?那还怎么跑?
……
几日后,谢闵进宫求见元熙。
“陛下!臣教女无方,臣万死!”谢闵一见元熙就扑在地上痛哭流涕。
元熙都给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他。
“谢卿这是……”
谢闵潸然泪下:“臣自知无德,从不敢对儿女疏于管教。小女四岁开蒙,与男子一样习四书,学六艺,虽愚钝无才,但也明事理……可这孩子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臣……臣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元熙想起先前高怀瑜提起谢文心的事,隐隐猜到些什么,便皱了眉:“谢卿说吧,到底是发生何事了?”
谢闵抹了抹眼泪:“臣与小女不过一年未见,便觉小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先前收到贱内书信,言说女儿性子有些变了,臣还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家人直接闹些不快,过几日便好了。结果前几月便听说小女独自离家……如今得清河王相助,将小女找回与臣团聚,可她……她举止实在与往常不同,对臣也少了敬意,总与臣论些歪门邪说。臣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臣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