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轻轻动了动,整个人温吞的翻了一下身,然后晃晃悠悠的从大理石台面上站了起来。
对方的身位现在愈发处得高,程周策心惊肉跳的仰头看着他,往侧边站了一下,两手护在了他的腿侧。
广场周围的高建筑不是很多,沈时曦站得稍高些,视野就足够的开阔。
没有房屋遮挡,越高越能感受到那股风劲的强烈。
他现在感到很舒服,不仅是穿越来后所度过的日子。
而是迄今为止,他的所有人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的他感到更轻松。
他的目光,终于好像可以转移到周围的美好风景上。
程周策仰头看着人。
沈时曦身上穿的是一件丝质衬衫,就算晚风愈发的大,也不会吹得鼓起来。
轻盈的材质随着风的方向,贴上人的身体,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一边的衣摆没有掖进裤子里,随着风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偶尔会被风卷起。
程周策整个人顿住,虽是无意,可他看到了。
那纹身,尽管一半隐在了裤腰中,可另一半勾着腰侧,映着白皙的皮肤清晰的显现在他的眼前。
他上次没有认错,这半边的线条虽然设计得抽象,可确实是翅膀。
像是烟丝一般的翅膀。
沈时曦缓缓收回放在远方的视线,垂头看着程周策在下面护着他张开的手臂。
空气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只有风掠树叶簌簌作响。
随着一阵猛扑而来的淡淡酒香,程周策下意识的接住从大理石台面上跳下来的人。
下一刻,脖子被柔软微凉的手臂环住。
程周策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才得以看见翅膀。
对方就飞进了他怀中。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42章 『“用这只手。”』
在人扑到怀里的一瞬间, 几乎是本能般,程周策缓缓的收紧了手臂,搂住了人的腰。
他忍不住低低道:“你身上好香。”
沈时曦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微用力撑了一下, 仰头看他,眸子睁圆了些:
“香?怎么会?”他声音含糊摇摇头, “我不能香的。”
作为一名调香师,在工作时身上不能带香,会影响他嗅觉的判断, 所以连带着他私人生活中也很少用香。
程周策沉默了会,心想,明明就是很香。
但他嘴上答道:“酒香。”
“哦。”
程周策的手仍放在人的腰后, 沈时曦似乎并没有察觉。
在此刻, 他希望时间能静止。
只可惜下一刻,沈时曦就慢吞吞的退出了他的怀抱。
人的贪欲是会一点一点放大的。
最先开始, 他想, 有机会能看看对方就好。
等看到后,又想,如果能更亲密些, 能碰一碰他, 应该就会更棒了。
碰到后,又总觉得一切是扬汤止沸, 药医不到伤处,想抱。
可现在他想做更多的事, 感叹与对方待在一起的时间瞬息而过。
沈时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 然后抬眼看向面前的程周策:
“谢谢你啊, 我还以为我跳下来会摔得很难看, 居然把我接个正着。”
“嗯。”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 “不会让你摔到的。”
沈时曦低低的笑出声,然后朝着空旷的小道往前走。
他们出发来夜店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何况几乎是在里面待过了整个午夜场,时间已过零点。
就算京都夜晚仍旧繁华,但这个时间点也不是哪里都热闹的。
这条道上的人不多,只偶有从不远处夜店喝醉出来的人,不久后也会被车辆接走。
程周策晚上也喝了酒,两人都不能开车,他一手扶着沈时曦,另一手在手机上操作,想要叫车。
但夜店附近,出租车最不缺的就是客。
车少且难打。
程周策看了看,这里离西子湾其实不是很远,走路10分钟左右就能到。
他侧头看了看旁边似乎有些困倦垂着头的沈时曦:
“今晚去我家,行不行?”
沈时曦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才听到程周策的话。
就在程周策觉得对方不会应声的时候,对方猛地抬起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前面戳了戳,超大声:
“出发!”
程周策忍着笑“嗯”了一声。
喝醉了酒的沈时曦有些不太安分,但他也不是耍酒疯。
他只是一下子增加了对世界上所有东西的好奇心,仿佛是以前没有时间好好看,现在一次性消磨回来那种。
无端的让人心软,任由他去闹腾。
比如,现在他蹲在草坪边,非要看一群蚂蚁将寻来的食物一起运到目的地,程周策就蹲在一旁陪他看。
10分钟的路程,硬是在路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到家。
沈时曦已经困倦得不行,眼睛都要挣不开。
程周策就先扶着他到自己的房间。
他在西子湾的房子是他最近常住的房子,因为离学校和沈时曦所住的地方都比较近。
这里的面积虽然大,但是也只有三个房间。
程周策向来不会留其他人住宿,所以一个房间就是他的主卧,其余的一个是书房,还有一个改造成了健身房。
程周策半蹲在床旁边,此刻沈时曦正满身柔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白日里的冷静淡然、喝醉后的引人风情全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不符合他气质的词€€€€乖巧。
他有些失神的看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去厨房准备泡一杯蜂蜜水。
只是等他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人已经跪在了床上,正低头和腰间的金属链作斗争。
坠在胯旁的腰链在空中晃晃荡荡,发出€€€€€€€€的声音。
程周策:“……”
果然乖巧就是不符合他的词。
听到声音,沈时曦迷迷糊糊的朝着程周策望过去,有些躁也有些委屈。
“硌死我了。”
腰链挂在裤子上睡觉确实会有些硌得不舒服。
程周策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对方拖长着声音:
“你€€€€来给我解。”
程周策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在人无声的眼神催促中朝着他走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床边轻轻下陷,程周策漆黑的眸落在沈时曦的身上。
对方现在正处于喝醉的状态,程周策无论做什么,都觉得自己是小人,在占人家便宜。
可偏偏对方毫无所觉,每一个不带有任何目的的动作,对程周策来说,都需要他反复去做心理准备,压下不合时宜的龌龊念头。
今晚醉的是沈时曦,可反复在受折磨的人却是自己。
程周策一手轻轻把玩着金属链的尾端,看着人毫无知觉的脸,低低道:“以后你可不能在外面随便喝酒。”
沈时曦的手攥着腰链晃了晃:“解啊。”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面前人的一只手指轻转,长得多余垂下来的一截缠绕在了程周策的手指上。
食指卡进他的腰间和链之间,勾住猛地一扯。
沈时曦还没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现在两个人离得很近,咫尺之间,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时喷洒出来的热气。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垂着头迟钝的看着面前的男生修长干净的手指搭上了挂在黑色裤子的金属腰链上。
白皙的手指微动,质地柔软的丝质衬衫就垂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遮住了裤腰处,隐住了他的手。
黑金白上落下带有光泽的粉缎。
程周策的动作一顿,明明是衬衫先动的手,怎么倒像是他主动将手探进了对方的衣服下。
沈时曦垂着眸,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就听到面前男生声音微哑的开口:
“哥哥,可以自己将衬衫掀起来吗?”
“哦……”
沈时曦的大脑几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对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他的手缓缓的落在了自己的衣摆上,一点一点的撩起来,直至对方的手和腰链得以全部呈现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