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的时候,不少上班的员工和沈时曦打着招呼。
在电梯里的时候, 遇到了市场部的负责人,他看到人笑着说了句:“恭喜啊。”
沈时曦温和的笑了笑:“谢谢,也恭喜你。”
仅仅两天的时间, 从市场部那边统计得到的数据和评价已经能够预知到这款新香的成功。
目前这个市场, 各式各样的香泛滥成灾,为了利润, 很多商家都会选择廉价的原料。
而Kima向来走的是高端路线, 向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对沈时曦个人来说,也不会允许。
较为昂贵的原料和复杂的提取工艺, 就注定了Kima的香水面世就会是供不应求的场面。
不过这样的情形对沈时曦来说, 基本是见怪不怪。
在调香方面,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好像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到了办公室, 感受到里面的暖气,沈时曦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坐到了自己的桌子旁。
想到刚刚市场部负责人对他的夸赞, 他拿起桌面上的纸张。
是他前两天从抽屉里拿出来的, 是很久以前为了1009做下的笔记。
€€€€仍旧是半成品态的1009
或许是前几天沈时木有提到程周策回来了, 所以他下意识的拿出了之前他很喜欢的1009
沈时曦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他说错了, 也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
1009就是唯一的例外。
以往不是没有做废过,毕竟调香的过程就是会一直失败,反复尝试一点一点调配。
只是之前他都会有一个大概思路,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往哪个方向进行改进。
可是1009不一样,他好像突然没有了想法。
像是所有的灵感都随着程周策的离开而抽离。
正是因为对1009的偏爱,所以才觉得可惜,他是真的很想做出来。
结果现在却不上不下的吊在那,前进不得,也后退不了。
沈时曦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纸张放回了抽屉里。
何老的八十大寿是在郊区的私人庄园举办,司机在驾驶位上开着车,沈时曦坐在后面看着外面被霓虹灯光所包裹的世界。
沈时曦的脑海里还有何老先生的印象,当年沈松和时雯创业的时候,是何老先生慧眼识珠扶了一把。
虽然仍旧比不上那些底蕴深厚的老牌豪门。
但是沈松有商业头脑,为人敏锐,况且他的手上掌握着技术,以致沈氏近几年的发展势头很猛。
正也是如此,当时时雯知道了孟知年对他的心思时,才会建议沈时曦回国。
就算她再不肯服输,也得承认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沈松更能护住沈时曦。
而沈家今天能到这个地步,可以说离不开何老先生当年的扶持。
这么多年下来,沈松和何老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所以这次才会不得以向沈时曦开了口,麻烦他出席一下寿宴。
沈时曦对商场上的事略有了解,但志不在此。
正在出神的想着一些生意场上的各种复杂关系以及等会儿要应对的人的时候,沈时曦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手机上宋思枕的名字,接通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宋思枕就已经急匆匆的开了口:“草草草!我舅舅回来了,昨天到的,我今天才知道!”
沈时曦:“……所以呢?”
宋思枕愁死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参加何爷爷的寿宴?你们肯定会碰到,要不……不去了?”
沈时曦神情不变:“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舅舅又不是因为我才回来的,我顶多就是个顺便。”
某一种程度来说,认识那么多年,沈时曦也是了解对方的。
孟知年早已过了为了爱情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年纪,他凉薄冷血,比起更玄乎的感情,在他眼中,绝对利益至上。
甚至他公司的荣誉和发展重要得多。
所以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除了打电话他也没想过要回来找沈时曦或做些什么,因为在F国,他的公司和手里的项目或许更要紧。
沈时曦没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至于和程周策之间他插手的举动,其中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以及上位者失败的恼怒占了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况且他也只能耍点手段让他们自己分开。
因为孟知年权衡过,程周策的背景就注定了他做不了什么大动作。
沈时曦嘲讽的扯了下嘴角。
感受到那边宋思枕的紧张,沈时曦又笑了:
“宋思枕,少演点霸道总裁剧,别脑补太多。”
若他是在F国,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定还会使些手段做些什么,可在国内,孟知年得考虑很多后果。
沈时曦到的不早不晚,他进去的时候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多。
不管是因为他沈家人的身份还是自己本身专业实力上带来的名气,这里的人其实对他不算特别陌生。
集中而来的视线无非是因为他的容貌太过于出挑了些。
五官€€丽,眉眼如画。
何况他今天还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高定西装,整个人愈发显得清隽优雅。
气质上带着点冷感,冲淡了些那副容貌带来了的旖旎感。
无端却更引人注目了些。
在侍应生的指引下,沈时曦来到何老先生的休息室。
推门一进去,里面坐着不少人,有老爷子同龄的好友,也有家里的小辈。
在沙发最角落里坐着的宋思枕见沈时曦进来,连忙朝着他使眼色。
沈时曦的目光顺着他缓缓移到坐在何老先生身边容貌俊朗的男人身上。
或许是保养得好,完全看不出来真实的年龄,过去的岁月赋予他的似乎是更为成熟的魅力。
看到沈时曦后,他似乎扯了下嘴角。
沈时曦神色不变,视线没有一瞬的停留,就温和笑着和何老先生打了个招呼。
何老穿着深色唐装,尽管年岁已经有些大了,可眼神仍旧锐利清亮。
他笑着看向沈时曦:“是沈家的大儿子吧?听你爸爸提起过你很多次,看上去是个好孩子。”
“过奖了。”
对方是认识沈松和时雯的,因此也对沈时曦尤为的好奇。
把他叫到了身边,笑着问了些问题,随意的聊了几句。
可到底是在场的人很多,何老总要顾忌着周围的人,所以没说多久,沈时曦就寻了个机会离开。
刚拉开门走出去,沈时曦就听到了后面不慌不忙的脚步声。
“Synne,这么久不见了,不打个招呼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沈时曦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孟知年,刚准备说些什么,不远处一个男人已经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扭头看到熟悉的面容,然后礼貌的朝着孟知年点点头:“不好意思,那边有人找我。”
说完,转身就离去,朝着孙定南的方向走去。
等他到孙定南身边的时候,转身看了眼身后,孟知年早已被上来攀谈的人缠住,两人隔空对上视线。
沈时曦很快的收回,朝着孙定南感叹:“感谢救命。”
去年沈时曦在南山赛车场的时候,曾被一个叫孙之阳的纨绔子弟挑衅过。
当时面对那个私生子,沈时曦就搬出了他哥哥来压他,而孙定南就是他的哥哥。
沈时曦倒还真不是随意拉扯人,过去那些年,孙定南在国外开拓海外市场,沈时曦和他意外结识,关系比起一般人要好上一点点。
孙定南的目光也从孟知年身上收了回来,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
到底是成年人之间的相处,都有着分寸,于是也没有多问。
他从路过的服务生手上端过一杯香槟递给他:“好久不见,有三年了吧?”
沈时曦接了过来,笑着喝了一口:“对,三年了。”
两人随意的寒暄着,突然后面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一两个人的小声说话算不了什么,可若是一小群一小群人在私语,所闹出来的动静就显得有些大了。
沈时曦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身前孙定南的声音就已经漫不经心的响了起来:
“程家人来了。”
沈时曦以为他说的是闻橙或程筑,端着酒杯转过身。
只是视线刚一落过去,他整个人瞬间仿佛就被钉死在了原地。
闻橙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手正……挽着程周策。
是一年后的程周策。
在这一刻,沈时曦突然明白,为什么沈时木会说再次看见程周策的时候不太敢说话了。
变化真的太大了,明明仍是那一个人,可又不是那一个人。
对方穿着深黑色的手工高定西装,合体的剪裁愈发衬的人身形修长,以往微垂落下来的黑发尽数撩了起来,露出了极深邃清晰的眉眼。
容貌依旧年轻俊美,可气质却沉稳了很多,他身上曾经还残存的那股青涩感已全然消失。
他和闻橙的身前簇拥着很多上来攀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