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月光:我真聪明。
凤老鬼:尊上一定会开心坏了吧!
南一:听我说,谢谢你。
君冤大头:是谁要送我的老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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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笼中犹怜美 仿佛一种又纯又欲的无声引诱。
寂冷的妄渊少有如此热闹。
身着重甲的天魔兵犹如森严壁垒,一排排并肩而立,戒备严肃,将明无魔宫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自千年之前,仙界三清上圣€€€€寂灭圣佛圆寂。三界八荒动荡不安,天象生异,天魔净莲于妄渊横空出世。
那时北方大旱云霓,南方洪水泛滥,各州妖魔瘟疫肆意,人间犹如炼狱。
仙冥两界的关系更是方枘圆凿、水火难容€€€€引发大战导火索后,双方在九霄之巅惊天一役,三清尊位的岁华女君与青帝联手压制净莲,伤亡惨重,唯余青帝尚存。而净莲魔尊也没太讨好,遍体鳞伤回到妄渊,闭关百年。
仙冥两界休养生息,换来如今安稳太平的三百年。
大战虽止,那些无辜惨死的阴魂亡灵,却化为恶念在妄渊之下日渐聚集,魔息愈重,难以安息,现已严重到每年需要靠祭祀安抚。
……
鼓乐喧天,笙歌鼎沸。
众宫侍在宫墙上方争相拥挤,忽起一声惊呼:“来了!来了!好大的阵仗,前面的步撵是鬼王还是妖王啊?”
宫门不远处,八只伏地而行的饕€€兽驮着奢华仪仗,正缓缓驶来,奈何轻纱曼曼,掩住了上位者真容。
“这都看不出来?绀紫纱帐里坐的是妖王殿下,后面的苍青轿嘛,自然是鬼王咯!”
“没想到这次的祭祀典礼来了这么多人。”
“那是当然,三界八荒里不论那族妖魔,都得来朝见净莲魔尊,最厉害的还是尊上!”
仪仗队伍行到宫门,蓦然停下,明无魔宫规矩颇多,任何人都只能步行去见净莲魔尊。
紫色纱帐撩起,探出一只涂满豆蔻的手,异族衣饰,腰间系着鸢花绑带,扣着铃铛的赤足莹白晃眼。
众人齐声行礼道:“妖王殿下安。”
绮罗轻摇羽云扇,面若绯红,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搁着全是勾人心魄的妩媚,“免礼。”
“狗东西,好大的排场啊。”突兀的声音沙哑又粗鄙,正是凤诩杵着骷髅杖从另一头缓步而来。
“死老鬼,多年不见面,你怎还是如此粗鲁?想人家了就直接说。”绮罗轻挥羽云扇,带起一阵甜腻香风。
凤诩被恶心的眉头紧蹙,嫌弃道:“离老子远点,一身熏人作呕的血腥味。”
绮罗还真抬袖闻了闻,挑眉道:“死老鬼,你是不是不行了。难道,你没有被这味道勾得心神荡漾?”
“呸!臭不要脸的骚尾巴蛇,骨子里都透着臭味!臭不可闻!”凤诩杵着骷髅杖,躲瘟神似的避远了些。
绮罗并未动怒,反而笑吟吟道:“那你走快些,离人家远点……不过瞧你这两句话就要喘不上气的归西模样,还能走得动吗?”
两人惯常见面便是干柴烈火,不打架就算和平相处,一众下属早已不见怪。
须臾,卫雪临亲自相迎,淡道:“见过两位殿下,舟车劳顿辛苦,宫中已略备薄酒招待,请随我入内。”
绮罗朝着卫雪临轻抛媚眼,勾唇道:“啊,是卫小帅哥,生得越来越俊俏了哦。”
卫雪临面不改色,凤诩冷笑一声,率先进入明无魔宫。
凤诩与绮罗一前一后行过九曲回廊,带路的宫侍都不敢靠近这两位凶煞,提着风灯远远走在前方。
绮罗惯常闲不住嘴,没多久便喊道:“老不死的,你腿脚不灵便还走那么快做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凤诩脚步一顿,侧目道:“今日出门脑子被夹坏了?想让尊上等着你。”
“怕什么,又没迟到。说起来,许久不来妄渊了,也不知尊上的伤势如何。”绮罗轻摇羽云扇,勾唇道:“人家想想就觉得好担心,你说呢?”
“尊上修为强悍,自然已恢复无恙。”凤诩状似随意的瞥了他一眼,骷髅杖却在地面磕得砰砰响,犹如警告。
绮罗并不接招,“那可未必……毕竟,旧疾难愈嘛。”
“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掉这幅急不可耐的骚样。”凤诩冷道:“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绮罗会心一笑:“难道你不是?或者说,谁又不是为了「它」前来祭祀的?”
凤诩眸色微沉,“今日场合重大,老子劝你别发疯,真惹怒了尊上,这妖族之主你当的,别人也当的。别忘了绮虞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若老子没想错,这时候她应该在尊上面前大献殷勤了吧。”
“可不是。”绮罗摇着羽云扇,神色颇有几分阴鸷,“小妹难以管教,不如改天送给鬼王殿下,劳烦帮我调/教一番。”
凤诩冷笑:“送过来老子扒了她的皮。”
言毕,明无魔宫主殿已近在眼前,入目辉灯奢华,觥筹交错,冥界有头脸的人物今晚皆到了场,热火朝天,座无虚席。
倒当真热闹。
绮罗踩着丹红的波斯垫,缓步朝里走,一颦一笑悠然自得,“参见尊上€€€€”
金阶之上,高悬的琉璃珠帘纷扬垂落,只隐约透出上位者身影。
分明看不清模样,也未言语半句,但震魂慑魄的威势却难掩其锋芒。阶下热闹,阶上冷寂。仿佛不论殿中怎样喧嚣也难以与男人相融,不近人情的很。
凤诩立住骷髅杖,恭敬道:“参见尊上。”
“赐座。”
君渊一手撑颅,一手端杯,终于说了今晚唯二两字,半阖的凤眸颇为不耐,像是心情不大美妙。
待绮罗座定,睁眼说瞎话道:“许久不见尊上,瞧着依旧是英俊神武,风采不减。”
众人含笑附和,不远处的绮虞也搭话道:“何止是不减?尊上闭关百年,现如今是更加的神采英拔!”
……
骚浪货。
绮罗在心里狠骂一句,面色却如常笑道:“我当是哪个惹人生厌的长舌妇在插嘴,原来是小妹,这般会巧言令色,果真风采不减。”
绮虞轻扶云鬓,含笑眉目和绮罗有三分相似,“大哥说笑,几百年没见,瞧着你面容憔悴不少啊,怎么?是如今的人血不够美味,难以满足?”
只有低级妖物才喜爱食用人血。
绮罗一向被称作「血衣罗」,只因他嗜好用人血维持美貌,永驻青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众人虽私下嘲笑,却也无人敢当面提及€€€€当然除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绮虞。
“确实几百年没见。”绮罗一双美目微沉,羽云扇随之轻摇,像在克制火气,“也不知小妹在北部那蛮荒之地,过得可还舒心,可还习惯?”
绮罗与绮虞。
两人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当年蛇妖族内乱,为争夺万妖之主,闹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最终,绮罗险胜登位,地位一落千丈的绮虞,随即被赶出葬乌岭迁徙至蛮荒北部。
这件事一向是绮虞的七寸伤疤,百试百灵,果然,她眼底浮出几丝羞恼的恨意,冷道:“托大哥的福,小妹一切都好。倒是大哥千万保重身体,不然小妹在外,难免牵挂惦记。”
绮罗淡淡瞥她一眼,勾唇道:“自然。毕竟你的惦记,可不是谁都能消受。”
冥界便是这样,弱肉强食,面和心异,没有什么血肉亲情,真挚情谊。谁有本事谁就尊贵,谁有能力谁坐上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无能者在这里只能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紧绷僵持的气氛在殿内蔓延,也勾得众人蠢蠢欲动,直到君渊突然出声:“时辰。”
“尊上稍后,还差一刻钟。”离希站于金阶之下,早看出自家主子的不耐,垂首道:“属下已派人去请大祭司。”
离希是君渊近侍,虽相貌普通,心思却八面玲珑。这些年她将明无魔宫打理的有条不紊,受宠程度不低于卫雪临,也是冥界唯一的女司法。
须臾,大祭司缓步入殿,手捧星宿珠,哑声道:“尊上。此刻乌云闭月,阴气极盛,祭祀宜见血光,还需等待。”
“€€,正好现在有空,不如来看看老子献给尊上的礼物。”
凤诩杵着杖,蹒跚步到大殿中央,笑道:“尊上重伤闭关许久,也不知伤势愈合的如何?这次老子特意带来一个人,想必对尊上的修炼有益。”
离希生怕君渊耐心耗尽,顺势搭台,淡笑道:“鬼王殿下有心,早就听说您在三界四处寻高阶医修,这是找到适合的人选了?”
凤诩的语气颇为神秘:“不止于此,依照老子看来,这人比高阶医修还要珍贵。”
众人哗然€€€€
当今修道之人多如牛毛,俯拾皆是,但有大能的医修却凤毛麟角。君渊的天生魔灵体霸道凶悍,加之曾受重伤,每每魔息翻涌便会出现极其痛苦的心魔之疾。不巧,三界的高阶医修大多师出自玄缈宗,跪拜三清岁华女君,而那岁华女君早在三百年前仙冥大战时,就被君渊打得神魂陨灭。
这便是冤家路窄,尴尬至极。
试想人家开宗创派的祖师爷都被你杀了,谁还愿意替你看病?
冥界难求一医。
如今凤诩却说此人比高阶医修还要珍贵。
君渊未发一言,修长身影仍隐于珠帘后,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反而众人被凤诩的话勾出好奇,纷纷道:“比高阶医修还要珍贵?鬼王殿下说的是何人?”
“总不至于是三清岁华女君死而复生?”
“哈哈哈€€€€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鬼王殿下就别卖关子了,快把人带上来看一看啊。”
顷刻,殿外€€侍推着一巨物缓缓入内,瞬间吸引住众人视线。凤诩勾起皱纹纵横的唇角,自信道:“老子精心准备的礼物,尊上一定喜欢。”
绸带骤然一扯,黑色幕布霎时从顶层迤逦垂落,待视线明朗,众人呼吸皆是一滞。
那是一位笼中美人。
乌黑青丝披垂于单薄绯衫,白皙颈肩勾勒如一块融融美玉,侧脸纯稚,素净,唇点樱瓣,尤其那双水雾潋滟的漂亮眼眸,我见犹怜。
偏偏握栏的纤手还被金链所缚,在如此场景下,仿佛一种又纯又欲的无声引诱。
凤诩得意道:“各位且看,此乃万年难得一遇的先天仙灵体,若与之双修,堪称修真界第一炉鼎。”
珠帘猛地被大力扯开€€€€
刀削斧刻的冷峻面容暴露于殿光之下。
南一微仰首,隔着人群对视上那双阴寒幽邃的黑眸,胸腔倏然像被一把冰刃狠狠贯穿,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说:
有人要倒霉,是谁我不说。
第5章 忆往昔如昨 跪着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