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按的嘎吱嘎吱的响,那抬起的脚后跟迟迟不肯放下去。
人聚集了过来,超市的经理也带着保安出现,先去把地上那俩个哀嚎中夹杂着骂人的杂碎扶了起来。
经理看了看双方,一眼就瞧出了俞深气质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堆着笑过去询问:“请问需要报警处理吗?”
俞深的脚后跟放了下去,选择了忠于自己的职业,忠于自己的身份,忠于他的毕生所学和操守,克制着怒火的把视线从那两人身上移开。
“好,麻烦把监控准备一下,需要向警察提交。”
不过已这俩人所犯来看,他的经验和脑袋里装着的法律知识告诉他,他们最多也就是得到口头教育。
岑念在俞深怀里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抬起头,看到俞深的脸色时怔了下,感觉他好像很不开心。
警察来了后那俩人立刻老老实实,三孙子似的对岑念点头哈腰道歉,甚至哭哭咧咧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咸猪手的是他们。
岑念一个眼神都懒的给这种人渣,反正他已经踹完他们出气了,心里更惦记俞深,这个家伙的脸上都快要结冰碴了,一副好像在和什么较着劲的样子。
如俞深所想,警察进行了口头教育,那两人态度诚恳的道过歉后这事就算过去了。因为从监控显示来看,他们确切碰到的只有岑念的尾巴,而大家都以为岑念的尾巴就是一个装饰品,毕竟现在的人穿什么出来的都有。
所以从他们以为的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俩人并没有真正触碰到岑念的身体。
他们也不能说这是真尾巴。
那俩人灰溜溜的离开了超市,出去后贼眉鼠眼的对视了一眼,向停车场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走去,上车后司机赫然就是送岑念死老鼠的那个男人。
黄毛:“三哥,我们都按照你吩咐的办了,看他俩那样子,那小男生应该就是俞深的相好,一直搂一起呢。”
魏三吊着个三角眼把嘴里的烟头从车窗吐出去,拨通了电话:“胖子,你今晚蹲好了。”
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俞深家不远处的路口,露出了一点车脑袋,在夜色下几乎看不到,胖子一脸横肉睨着俞深家的别墅:“放心三哥,俞深害的咱们老大进去了,害的咱们没钱赚,我做梦都想弄死他。”
魏三想起他在俞深车里看到的漂亮男人,露出残忍的笑容:“我们不但要弄死他,还要让他在死之前痛不欲生。”
俞深和岑念正在超市自助结账,岑念紧张的看着俞深把那颗西蓝花也拿了出去,他的辣条就暴露了。
他是想去收银员那里结账的,东西一混,他在另一头只要手快,收银员刚扫完辣条,他就装到袋子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被俞深发现。
但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着俞深拿起了「赃物」,他站的都直溜了点,小尾巴垂了下去,偷偷拿东西的小猫是不是会被讨厌啊?
有了,如果俞深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给他买的。(v€€€€)
附近结账的人有人注意到他的尾巴,惊奇的和同伴说道:“他的尾巴还会动呢!”
穿着洛丽塔的女孩很眼馋,那小猫耳朵和尾巴,毛毛顺滑,做工一看就很精致。
她鼓起勇气过去:“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的耳朵和尾巴是在哪里买的?真的好好看,能推荐给我吗?谢谢。”
女孩很客气。
但岑念很为难,不过好在他机智,伸手向俞深一指:“不好意思啊,这是他亲手给我做的,不卖的。”
女孩眼珠在他俩身上转转后,红着脸:“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小跑着回去了。
岑念骄傲的往俞深身边一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所以就当做奖励把辣条给我买了吧。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俞深终于把手里的辣条结账:“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都去拿来,除了牛奶制品。”
岑念懵懵懂懂的眨巴了下眼睛,把手臂张开向那些货架子夸张的比划了下:“我想吃的都能买?”
俞深把这一车东西交给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又推来一个新的空车:“你喜欢的都能买。”
小猫开心的憋着笑,憋的肉乎的小脸都鼓了起来,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的快乐也就这样了吧,一下子就又把自己挂俞深身上,甜甜的说道:“就说你最好了,那我可开始了€€€€”
小猫快乐的向前冲去,只不过有点奇怪,俞深怎么突然这么好?虽说他平时对自己就很好了,但还总是管着自己点的。
俞深眼底满是愧疚。
很快他们就重新推回了满满一车东西准备结账,岑念放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着堆得和小山一样的东西,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装一下。
抓住推车,乖巧的向俞深看去:“我是不是拿太多了,这些东西要花不少钱吧,我又不赚钱,我没关系的,只要你说不要了,我一定听你的把这些我喜欢的东西都乖乖的送回去。”
他把「我喜欢的」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小算盘打的,隔着好几台机器的客人都听到了。
其实俞深很想说那就送回去,逗逗他,但是一想到刚才的事:“我有钱。”
岑念心里偷笑,面上一副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要了这些东西吧,我很乖哦,这些东西不是我硬要的,而是你硬给我买的。
快速的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拿出来开始扫码,生怕俞深反悔。
东西多的后备箱都放不下了,把后排座也堆的满满的,回去的路上很安静。
岑念时不时的偷偷瞥俞深一眼,把嘴里的果冻吸管都咬烂了,在到家后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你心情不好?”
俞深有些意外,基本没有人会注意发现他心情好坏,包括和他相处很久的同事,用曹默的话说就是,你这张脸买的时候没多买几个表情?别啊,你家大业大的,再去多买点,买个笑脸和哭脸回来戴上我看看。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岑念放下果冻袋,拧过身对着俞深,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就落到了俞深眉间,让那双漆黑的瞳孔微不可察的轻颤。仿佛一滴清澈的水珠落入不见底的深潭,发出「咚」的一声响,扣着心弦,看似平静但一圈圈涟漪已经在俞深的心上散了出去,逐渐扩大。
“你的眉头一直在皱着。”
岑念又把手拿回来,骄傲的指着自己的眼
睛:“没有什么能逃脱我猫大人的法眼,哪怕你的眉头只是皱起了一点点。”
“据我观察你是在我向你说明,那两个人调戏我后心情变得不好的,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俞深的眼皮抖了下,才从被定身中回神:“真相是什么?”
小猫忽然害羞,把身体拧了回去,过了会儿后下定决心的往俞深那边挪了挪,捧起自己的尾巴放到俞深腿上,红着脸说道:“因为你都没有摸过我变成人后的大尾巴,所以你不开心。”
漂亮的眼睛躲闪着羞与俞深对视:“你摸吧,别不开心了。”
岑念说完就把身体拧到了另一边去,只把尾巴和一个侧身留给俞深,努力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一双手却要把背包上的猫爪抠漏,被摸尾巴感觉很涩涩。可是作为小猫咪,偶尔被主人撸一下让主人开心,他还是可以忍受的。毕竟白吃白喝也要稍微有点付出才行。
可不能做没有良心的小猫。
车里有些暗,车库的光打着斜的照进来,在俞深脸上留下明显的分割线,让他的眼睛处在暗中瞧不轻神色,只能模糊看到幽光,似蛰伏的野兽。可能是狼,可能是蛇,也可能是更疯狂凶猛的……
那双薄薄的,和皮肤界限分明的唇被光照的清楚,上面是欲望的颜色,凌削的下颚骨因为吞咽提起又落下,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在他腿上的尾巴甩了下尾巴尖,不知是不安还是在催促。
因为俞深半天都没有动作,长久的沉默让岑念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却是不敢回头去看俞深了。
有一种被什么可怕东西盯住的感觉凉飕飕的。但又觉得有什么灼热的,无形的东西落在他身上,像是密不透风的燃烧的网,将他罩住,想要点燃他。
手上用力的快要把硅胶猫爪抓爆了:“你、你摸啊。”
声音都是抖的。
悬着心的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一只手落在了尾巴上,小猫不受控的打了个哆嗦,贝齿咬上了粉色的嘴唇。
俞深瞧着手里的尾巴,他原本应该把碰到这个尾巴的手拧断的。
大手起先只是放在尾巴上,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把尾巴圈起,指尖推的毛毛都堆了起来,直接摸到毛毛的最底下,触碰
到尾巴上的皮肤。
尾巴尖甩了下,不知道是在挣扎,还是在雀跃。
大手缓慢的,带着温暖的热度向前推去,从尾巴尖附近一直推到尾巴根,被推起的毛毛盖住了那只大手,好像是要将他藏住,永远的留下来。
小猫把整个下嘴唇都咬进了嘴里才没有哼出声。作为一只小猫咪他怎么能不习惯被撸呢,那他不真被那只金渐层说中了,是小猫界的耻辱,他一定能忍住的!
大手又开始顺着尾巴向后退去,五指稍稍用力,掌骨凸起出一种很难说明的涩感,仿佛要嵌进到毛茸茸的尾巴里,一直来到尾巴尖,食指和中指夹住尾巴尖,再用大拇指按上去打着圈的轻轻搓摸着。
长长的尾巴毛被搓的乱糟糟的。
小猫像是早晨绿枝上红透的饱满番茄,挂着莹润的露水在晨风中轻颤。即使咬紧嘴唇呼吸声也忍不住的跑出来,猫耳朵立的直直的。
大手玩儿了会儿尾巴尖后,张开五指抓了满满一手松软的尾巴而后放开再抓紧,并且逐渐又向着尾巴根去了。
小猫受不了了,哪有这么摸尾巴的,摸尾巴不就是从上到下摸两下就行了吗?
还是他见识短浅,真正的撸猫都是这么撸的?
但无论如何他是遭不住了,尾巴麻酥酥的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且弄得他心里刺刺挠挠的。
小猫放开被咬出牙印,变成艳红的嘴唇,语气是被欺负过般的带着水汽,抓紧猫爪鼓起勇气:“好了,今天的摸尾巴到此结束,不许再摸了。”
以后也不给俞深摸尾巴了,他这个人撸猫的手法太奇怪了。
嘟嘟着小圆脸就要把尾巴收回来,柔软的尾巴毛顺着俞深的五指扫过去,那手指留恋的向上勾了勾。
尾巴重新回到小猫身边,小猫紧忙的把尾巴抱在怀里护好,天蓝色的大眼睛指责的看向那个不老实的摸尾巴的家伙。
“你、你……”
岑念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撸尾巴撸的不对,最后只笨蛋的想到了一句能说的出口的:“你把我尾巴的毛毛都摸乱了!”
简直是滔天大罪!
俞深看着自己抱着尾巴,顶着通红的小脸,眼睛有些湿润的小猫,舌尖从齿根后扫过,搓了搓
手指:“那我再帮你弄好。”
岑念下意识的就要把尾巴递给他,毕竟是他弄乱的,他得负责。但在最后一刻他幡然醒悟,那不就又把尾巴交给他「为所欲为」了嘛!
看着闲适的侧着身,一本正经到会让人莫名信服的俞深,坏蛋!心机!欺负小猫!
“哼!才不给你!”
我小猫咪才不是好骗的,岑念赶忙的下了车。不然一会儿不还把他的耳朵也骗过去为所欲为。
俞深望着小猫落荒而逃的身影,那皱起了一丢丢的眉头彻底舒展开,又看向刚才撸猫的手,一搓手上就捻起了几根猫毛,裤子上也有。
小猫什么都好就是掉毛。
别墅的灯全都亮了起来,守在路口的胖子满眼嫉妒,嘎吱嘎吱狠狠咬着嘴里的槟榔,妈的,你他妈倒是住大别墅,开豪车,搂着漂亮的小情人,做你风风光光的俞副队长。
再想想自己现在过的日子……
越想越气,把嘴里的槟榔当成俞深咬,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别墅内,岑念准备换身衣服就去做晚餐,拿出了家居服的裤子,刚准备穿又脱了下去,找到剪刀在裤子后开了个小口子,穿上后把尾巴捞了出来,甩了甩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就下楼了。
他洗了手,扎上小熊围裙把今晚要做的菜留下来,剩下的不需要的交给俞深,指使的很自然:“放到冰箱里去。”
小猫哼着歌开始干活,尾巴也跟着节奏一晃一晃的,他喜欢做饭,做饭可以让心情平静,而他的心正好被撸尾巴撸的乱乱的。
唱到投入,修长笔直的腿还会跟着打着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