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19章

有这么严重?

萧青冥瞥了白术一眼,有意无意动了动手指,立刻似真还假地呼一声痛。

一左一右两双手同时伸过来。

瑾亲王占了位置的便宜,比喻行舟快一步捧住皇帝受伤的手,轻柔地吹了吹,无奈道:“陛下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肯听太医的话?”

小时候?萧青冥目光微动,看来这位皇叔是真喜欢小孩子。

喻行舟垂下眼睫,双手默默缩回袖中。

萧青冥转头对正在开药方的白术道:“朕这点伤用不着名贵的药材,战事要紧,太医院要把备用药材都拿出来,尤其是外伤药。”

“对了,朕让你训练一批胆大心细的宫人学会基础包扎应急的事,千万上心,这几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白术点点头,正要答话,瑾亲王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陛下,太医和宫人都是侍奉皇室的,您怎么能让他们去前线呢?更何况您还伤着,万事自然要以您的安危为先。”

“唉……”萧青冥长长一叹,用空着的手捏了捏额角,“皇叔有所不知,燕然来势汹汹,而朝廷国库空虚,缺钱少粮,只好拆东墙补西墙,能节流一些是一些。”

“毕竟京城危在旦夕,跟大家的安危比起来,朕做出一些牺牲又算的了什么呢?可惜太后却不能明白朕的苦心。”

萧青冥越说声音越低,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若是父皇和母后还在,朕就有人疼着护着了……”

瑾亲王沉默片刻,犹疑着抬手抚过他的发顶。

萧青冥回过神,冲他疲惫一笑:“皇叔不必担忧,倘若有破城那一日,朕必定派人护送你和太后还有青宇南下。”

瑾亲王摇摇头:“陛下切莫苦恼,拱卫皇室也是宗室职责,既然缺钱少粮,皇叔便去筹措一些,虽不多,筹到十万两还是可以的。”

十万两!

他的内帑才一千两,一下子翻了一百倍,不愧是宗室的钱袋子。

这些年其他州府拖欠粮税,导致国库空虚,户部抠抠索索,发个军饷都拖欠,有了这十万两,他可以干很多事。

萧青冥握住他的手腕,双目炯炯:“皇叔,你对朕真好……”

喻行舟在一旁冷眼旁观,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袖口,冷不防轻咳了一声。

瑾亲王有些尴尬地抽回手,退后一步:“陛下,臣这就去安抚太后,筹措粮饷,不打扰您休息了。”

礼部尚书崔礼和户部尚书钱云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很想跟着离开,可惜皇帝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告辞。

待瑾亲王离去,萧青冥脸上的温情脉脉转眼淡去。

他随手将那盛了血的碗端起来,一股血腥味瞬间盈满鼻间,过于发达的嗅觉立刻发出抗议。

“白术,”萧青冥晃荡着碗,挑起眉梢,“朕的血可有什么用处吗?”

白术一愣,老老实实地道:“古人有言,血气者,人之神也。失血死,补血活。陛下既是真龙天子,陛下的血乃龙血,自然又比凡血更高一筹。”

“若以之为药引入药,即便不能长生不老,也可延年益寿,清目明神,乃世间罕有的大补珍品。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

萧青冥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既然血都割了,不如制成血引红丸,给太后送去,免得浪费了朕的一番心血,老师,你觉得呢?”

喻行舟摇摇头:“陛下若是当真送去给太后,岂非要把滴血喂母的事做实了?会引来多少风波和闲言碎语?太后是不会服用的。陛下大可不必说这些气话。”

萧青冥慢条斯理道:“总不能让朕白白流血吧?”

喻行舟闻弦歌而知雅意:“既然如白太医所言,天子龙血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若是赏赐给这次保卫京城中做出大贡献的臣子,必定能激励人心。”

说着,他目光淡淡扫向下面的崔礼和钱云生两位尚书。

作者有话说:

萧:会哭的崽子有奶吃:)

喻:(低头)

萧:老师别看了你没有

第16章 战前准备

两人都不是蠢货,钱云生立刻表态:“保卫京城不仅是我等臣子的职责,更事关每个人身家性命,既然国库空虚,缺钱少粮,臣愿捐献千金,以资国用。”

崔礼紧跟着道:“臣亦如此。”

萧青冥默默盘算,一千金就是一万两银子,也不算少。

早知道他的血这么值钱,刚才就应该多流些。

喻行舟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陛下,物以稀为贵,足够珍稀,才能彰显皇恩。”

萧青冥颔首道:“爱卿拳拳报国之心,朕深受感动。书盛,红丸制成后,先给两位爱卿送去,场面务必隆重,此等佳话,一定要好生宣扬一番。”

书盛躬身:“内臣明白。”

注意到这个自称,众人微微一愣,忍不住再三向这位新上任的内厂提督投去注目礼,便是从前深得宠幸的童顺,也是乖乖自称奴婢,哪敢在皇帝面前自称内臣?

看来这个书盛在皇帝心中分量不一般……

两个尚书默默交换一个眼神,被书盛送出宫时,神态不自觉越发客气。

仅仅一个称呼的变化,书盛的胸膛挺得更直了些,周围侍奉的宫人们对他无不毕恭毕敬,就连朝廷一品大臣也客客气气。

他随手一扫拂尘,终于体会了一把扬眉吐气的感觉,很快昂首阔步回去伺候皇帝。

※※※

书盛离开后,从宫出来的喻行舟漫步在离宫的御道上,校尉张束止在马车边等着他。

马车外侧有喻家专属的纹饰,寻常人看见远远就要回避,两人坐进宽敞的车里,斗柜上放着一些亟待处置的文书。

喻行舟随手拿起一封拆开查阅,左手提笔,拟下批示,开口便问:“燕然军可有动作?”

张束止摇头:“主力尚未到来,现在燕然军正在不停赶至攻城器械,除了让奴隶填河和试探性骚扰,没有大动作。”

“但是有探子回报,也许今晚,最迟明日,二十万燕然主力就要到了。”

喻行舟:“城内情况如何?”

张束止道:“多亏巡防参将魏山和秋朗副统领弹压,捉了不少燕然军细作,除了粮价飞涨,秩序倒还勉强维持着,只是城中百姓风声鹤唳,恐慌的情绪难有好转,据说今日还捉了几个试图从墙角挖地道逃跑的。”

喻行舟按了按额头,蹙眉问:“这个秋朗,你可看出他剑法来历?”

张束止茫然:“末将看他剑法极为狠辣,武艺登峰造极,恐怕放在江湖上也难有敌手,但末将甚少在江湖行走,实在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喻行舟闭眼,淡淡道:“本官瞧着,倒像是失传已久的冥王剑。”

张束止更加诧异:“冥王剑,好像已经失传三十年了,怎会在宫中?”

喻行舟又突兀换了个话题:“方才我在宫中,发现紫极宫的宫人撤换了一批,我们安插的眼线,几乎全调走了,仅剩的一个也无法在殿内侍候。现如今,想要掌握陛下身边的事,困难了许多。”

不等张束止说话,他自顾自继续道:“这些天以来,陛下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更像是……”

他未尽的话语被料峭春寒吹散,目光越过车窗,悠悠然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似是想起某些模糊又清晰的回忆。

张束止小心翼翼道:“或许,从前陛下有难言之隐?有传言陛下登基前曾遭落水之祸。”

“你说他以前种种都是装出来的?”喻行舟摇头,“不可能。”

“末将听闻民间有种癔症,遭受到某种极大的刺激时会性格大变,据闻当时童顺伙同探花,欲给陛下下毒,挟天子以令诸侯,会不会?”

喻行舟:“太医早就给陛下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张束止疑惑道:“那就奇怪了。不过,虽然那童顺被陛下诛杀,可是探花好像还被关着,此人口蜜腹剑,实不该留着。”

喻行舟批阅文书的手顿了顿,眼角挑起一尾讥诮之色:“我们这位陛下,素来怜香惜玉,疼爱美人,就算没有他,也还有……”

讲到一半,他却住了口,文书留下一团晕开的墨,被他随手合上,丢到一旁去了。

※※※

战事迫在眉睫,燕然军在厉兵秣马,赶制攻城器械,那厢,京城内防务也没闲着。

在萧青冥的授意下,这出滴血喂母的戏码很快传遍皇宫,又经过宫女太监们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到宫外。

什么太后每日只有三张大葱蘸饼度日、皇帝穿着打补丁的龙袍上朝等等奇怪的谣言满天飞。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与百姓将士们共甘苦的决心。

不久后,瑾亲王代表宗室筹措到二十万两银子,比原本还多出一倍。

几部尚书和朝廷重臣带头捐献国难金,内厂提督高调带来皇帝亲书的国之栋梁牌匾,大张旗鼓表彰,吹锣打鼓,好不热闹。

其中最神秘,也最吸引众人瞩目的,还是书盛亲自捧着的一方盒子,据说里面盛放的乃是真龙天子的血丸,甫以众多名贵药物凝练而成,全天下就仅有几粒。

坊间传闻,炼制此丸的配方是昔年始皇帝求长生不老仙方,服下此丸延寿五十年不在话下,还有人说,此丸可保死后投生至帝王家。

人的想象力和对长生富贵的向往是无穷尽的,在敌军围城、粮价飞涨的当下,一颗“真龙血丸”在黑市上竟然被富豪炒到上万两黄金。

至于是谁将它们流到黑市上的,钱又流向了谁的口袋,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皇宫里的萧青冥并不在乎这些坊间传闻,他只在乎能收到多少真金白银和粮食。

紫极宫中没有外人,秋朗没有向他行礼,而是一如往常那样笔挺地站着,周身的肃杀之气如影随形,叫生人无法靠近他三尺以内。

“这几日,城中囤积居奇的粮商众多,大多都有大人物做靠山,京城府尹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只绑了几个外来的小商人平息众怒。”

萧青冥单手支着下颔,问:“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秋朗淡淡道:“我只会杀人。”

萧青冥不以为杵,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你若是认为该杀,那便杀,自有朕做你的靠山。”

秋朗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道:“我已派红衣卫将城中粮价最高,囤积最多的数个大奸商抓去诏狱,承诺按朝廷规定粮价贩售的,我便放了,不知死活的,我便砍了。”

萧青冥着实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秋朗如此高傲又视朝廷为财狼,必不会甘愿做朝廷鹰犬。

自己强制命令给他副统领兼红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做是做了,若他一心摸鱼或者阳奉阴违,自己也没办法,却不料这般尽心尽责。

或许秋朗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冰冷,可惜三次命令的机会,已用掉两次。

“你可曾受到他们身后那些‘大人物’的刁难?”

秋朗冷冷道:“有人给我送礼,送女人,送信,还有人送来了威胁。”

萧青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么,你打算如何回应?”

秋朗一言不发,只默默举起佩剑,拇指自下按住剑格,轻轻一推€€€€利刃半出鞘。

“如此强硬,你当真什么也不怕吗?”

秋朗利落收回剑:“死过一次的人,些许魑魅魍魉,又有何惧?更何况,不是有你做靠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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