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 第223章

凌涛、陆知兄弟等出身幽州的将领在雨中放声大笑,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痕蜿蜒而下,欢欣鼓舞之声直冲云霄。

“赢了,我们赢了!”

过去他们经受过的一切,仇恨的一切,痛恨的一切,终于在今日一朝大仇得报,他们失去的家园,失去的亲人,失去的尊严和平静的生活,终将在未来于废墟上重建。

皇旗下,秋朗、莫摧眉以及叶丛等将领,径自来到萧青冥身前,紧紧跟随他左右。

萧青冥沉稳立于马背之上,无声俯视阵前千军万马和尸山血海。

所有人目光灼灼,安静而狂热地望着他们的君王,等待着他的命令。

萧青冥沉默抬手,指向北方,平静道:“燕然夺去的东西,如今便到连本带利,归还之时了。”

众将一时间热血上涌,百感交集,毫不犹豫齐齐半跪在地,轰然应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耳边尽是震耳欲聋的山呼之声,大雨依然在下,狂风在战场上呼号。

萧青冥蓦然回首,宽大的袖袍翻飞,背后是他来时之路,一路风雨兼程,浊浪滔滔。

第144章 八方援手

暴雨如瀑, 天色渐渐黑沉。

仅剩不到一千的阎王军拼着伤亡殆尽的代价,护着燕然王冲出重围,在燕然骑兵的接应下, 回到后方。

两千阎王军几乎全部断送在了这一仗之中,二十万燕然羌奴联军, 五万人折在了渤海国,全军覆没,五万人死在临渊河边, 全军压阵的杀手锏阎王军损失殆尽。

剩下的溃军还在被启军追击扩大战果。

若非这场下得昏天黑地的大雨,恐怕燕然军就要彻底在长幽山谷覆灭了。

直到天色完全变黑,启军也难以继续追杀敌人, 只好暂时放缓了攻势。

兵败如山倒的燕然和羌奴残军更是狼狈不堪, 大雨是公平的,虽然阻碍了启军的追杀, 同时也不断冲刷着脚下泥泞的泥土, 冲毁了燕然军返回的道路。

燕然军的副将阿木尔好不容易收拢了一部分残军,清点下来,堂堂二十万大军竟然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 大部分不是战死, 就是在雨夜里成了无头苍蝇般的溃兵,不知所踪。

而羌奴军更惨, 大溃败下几乎已不成建制。

这一战,打得堂堂正正, 输得彻彻底底, 没有任何借口可讲。

※※※

暂时摆脱了启军的追击, 临时搭建的帐篷中, 苏里青格尔仍在昏迷, 嘴唇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

他身上好几处伤口,最严重的箭伤离心脏处很近,虽然随行的军医已经处理过伤口,半夜里伤口依然变得红肿并发起了高烧。

就连军医也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过去。

副将阿木尔在一旁衣不解带地看顾,一脸焦虑和忧愁。

不多时,外面隐约传来争吵之声,阿木尔正欲呵斥,却见羌奴公主带着扎尔汗走了进来,还有其余几个燕然将领。

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相互之间频频使着眼色。

阿木尔当即沉下脸,瓮声瓮气道:“王上伤势未愈,公主有何事?”

羌奴公主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眉头紧皱的苏里青格尔,冷冷道:“我羌奴军随你们王上出征,当初可是说好瓜分中原富饶领土,可现在呢?”

“一仗打得损兵折将,我们羌奴军更是伤亡惨重。你们难道打算就这样灰溜溜地滚回草原?什么都不要了吗?”

不等阿木尔出声,另外一个燕然王心腹将领不悦道:“你当我们想如此吗?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一到天亮,启军还会继续追击。”

“就我们这点人,不快点撤退,难道还等着被启军全歼不成?”

“更何况,王上还昏迷不醒,需要回去医治。”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显然也是一个意思,毕竟连王上都重伤昏迷了,群龙无首,怎么可能继续打下去?

羌奴公主越发不满:“那我们的损失呢?我们羌奴大军出来这么多人,什么战利品都没有,还要蒙受这么大的伤亡,回去之后,本公主如何向父王交代?”

阿木尔冷冷出声:“那是你的事,公主殿下并没有和王上成亲,还不算我燕然王后,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等大呼小叫。”

公主大怒:“你€€€€”

阿木尔做出送客的姿态:“公主请回吧,王上需要静养。”

羌奴公主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扎尔汗离开。

回到帐篷,公主仍然气愤不已:“本公主就知道那个苏格不靠谱,狂妄自大,竟然在启国天子手里连败两次!”

“如此大好的南侵机会,竟然连人家家门都没进去,就在这里吃了一个大败仗!”

扎尔汗看着愤怒难平的公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今日一战,他早已改变了对启国实力的看法,想起白日里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仍是心有余悸。

“公主殿下,启国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羸弱的启国了,它又变回了几十年前那个如日中天的中原王朝,此战已经不可能胜,我们还是早些回羌奴,以免启军追上,夜长梦多。”

公主回过头来,拧起眉头,厉声道:“不,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还伤亡惨重,狼狈地溃逃回去,父王和子民都不会原谅我们……”

“再说了本公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好不容易和强大的燕然结成同盟,就这么回去,结盟势必破裂,若是将来启国缓过劲来,说不定还会报复我们!”

公主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冥思苦想。

扎尔汗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蹙眉思考一阵,突然道:“末将还有一个办法,或许是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公主急忙问:“什么办法?”

扎尔汗吞了口唾沫,犹豫着道:“临渊河上游离这里不远处,在山谷中有一座蓄水的堤堰,听闻百年前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大战。”

“穷途末路之下,败北的将军掘开了上游的蓄水堤,导致大水冲刷漫灌,将敌人都冲走了,现在正好下了大暴雨,若是……”

公主眼前一亮:“确实妙计!”

扎尔汗皱起眉头:“只不过,这种事有损阴德,传扬出去,只怕……”

公主冷冷道:“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管得了这些?再说了,大水冲的也是启国的土地,死也是他们的人,与我们何干?”

“你立刻清点剩下的军队,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上游决堤,若是能把启国天子和大军断送在这里,我们马上就能反败为胜了!”

扎尔汗为难道:“今夜吗?外面这么大的雨,天又黑,只怕路很难行,万一遇上启军就糟糕了,还是等明天放晴吧。”

公主:“放晴?说不定还没放晴启军就追上来了!今夜这场大雨,刚好能掩护我们行踪,是反败为胜最后的机会,不能错过。”

扎尔汗无奈,只好领命:“是!”

※※※

扎尔汗清点了近两千人马,跟羌奴公主一起,趁着夜色和大雨的掩护,离开燕然大营,沿着山谷往临渊河上游寻去。

一路上,扎尔汗心惊胆战,生怕半路碰见追杀而来的启军,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在黑夜里遇上任何敌人。

也是,启军今日同样元气大伤,需要修整,这么大的雨,应当不会还在外面追击他们了。

扎尔汗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雨夜难行,两千羌奴兵披着蓑衣艰难地朝着临渊河上游方向前行,一路上脚下到处都是泥泞的水坑和山坡冲下的碎石,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若非扎尔汗一路护持,就连公主也险些跌入泥坑,她憋着一口气,带着仇恨的怒火,咬牙徒步前行。

直到天色蒙蒙亮,眼看即将黎明时,羌奴军人马终于摸到了通往堤堰的山路入口附近,只要沿着这条路往上,到河水上游处,就是堤堰所在。

大雨下了一整夜,天亮时雨势依然没有停止。

羌奴军一昼夜都没有合眼更没有进食,这时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纷纷席地而坐,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填一填干瘪的肚皮。

扎尔汗将怀里的烙饼递到公主面前:“殿下,马上还要爬山,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公主嫌弃地瞥一眼被雨水浸透的烙饼,没有接。

扎尔汗抬头看了看阴雨连绵的天空,再看一眼不断被雨水冲下泥沙碎石的山坡,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又催促了几声:“大雨天走山路很危险,咱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一会到了堤堰处,只需要把外围削薄,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

他话音未尽,突然,一阵簌簌的破空之声突兀响起,瞬息之间便猛然扎进了军中!

扎尔汗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高喊“敌袭”二字,山坡之上,密密麻麻的启军从茂密的树林掩护之下跃了出来,气势汹汹冲向山脚下的羌奴军。

公主脸色煞白,腾地站起身,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地往扎尔汗身后躲。

早已疲惫不堪的羌奴军立刻匆忙结阵迎敌,然而启军昨日刚大胜一场,又在此处附近扎营休息一夜,埋伏的兵力虽只一千余人,体力士气都在顶峰。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启军携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冲下山坡,狠狠砸进处处都是漏洞的羌奴军阵里。

他们手里都是上好了刺刀的枪,火器在雨里虽不好使,但刺刀之锋利,依然叫羌奴军的木盾完全无法招架。

羌奴人惯用的弯刀太短,甚至划不破启军身上全副武装的铠甲,就已经被一枪捅穿了皮甲,深深扎进血肉。

滚烫的血线顺着血槽狂飙,又被雨水冲走,哀嚎之声混合着雨点的噼啪声,不断在山脚回荡。

一千人对战两千人,战斗却是一面倒的碾压。

羌奴公主和扎尔汗两人浑身浴血,直到被启军活捉,扔到半山腰处的营帐里跪在地上,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军队仅剩的一点人马,就这样全军覆没。

公主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她面前走来一双黑色的长靴,带着血与污泥的痕迹,抬头,是一张冷漠而英俊的脸孔。

萧青冥俯视她,冰冷的眼神如同注视一个死人。

一股寒意顺着扎尔汗脊背往上窜,怀抱着一丝侥幸,他结结巴巴开口道:“萧陛下,这位是我们羌奴国的长公主。”

“昨夜我们与燕然王决裂,正准备投奔启国,没想到先遇上您的大军……我们没有恶意……”

“哦?”萧青冥微微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嘲讽道,“这条路可不是往我们启国的方向,而是往上游堤堰的方向。”

扎尔汗和公主蓦然心里一沉,糟糕,被他察觉了!

一旁秋朗冷冷道:“事到如今还敢做不敢当吗?两军交战本是堂堂正正的战场对决,你们竟敢妄图用决堤这种阴损卑鄙的手段,简直猪狗不如!”

张束止厌恶地看着两人,幸好陛下有先见之明,早就顾虑到了上游的堤堰。

昨夜,为了不让燕然大军趁着雨夜逃回去,黎昌率领大军冒雨继续追击围剿残兵,力图将燕然主力全歼,抹杀苏里青格尔这个祸害。

而叶丛率骑兵散开,追捕那些四处逃散的燕然溃兵,以免他们祸害周围的村镇。

萧青冥则带着剩余的一千直属御前营兵马,继续坐镇后方。

特地将营地驻扎在这片山谷的半山腰,为了就是防止燕然和羌奴狗急跳墙,企图效仿前朝败军决堤之事。

本来只是一个防患於未然之策,万万没想到,羌奴竟然当真如此丧心病狂,真的来决堤了。

想到这里,张束止就是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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