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又凶又甜 第16章

“是啊,窥不出来。”多好。

风吟天的下颌紧绷着,似乎全身的骨头都在使劲,逼迫自己从明真塔中出来。

颀长的身体有些发抖。慌不择路一般,带着赵岚清狼狈离开。

……

“你怎么了?”赵岚清匆忙给木怀青递了个眼神,便由着风吟天拉着离开。

直离得明真塔越来越远,风吟天才顿了脚步。似是极为难耐一般,粗喘着气。

“你怎么还恃宠而骄了?话都不回我了?”赵岚清不满地皱了皱眉,觉得是不是最近对他太宽容了。

却看到风吟天突然皱起了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深深望着自己。狭长的眼眸里幽深一片,骨节分明的手艰难地抬起。

异象已经消失了。天上碧空如洗,阳光和暖极了。

只风吟天却紧绷着身体,似乎格外难受。那纤薄的唇紧紧抿着,眼睁睁望着自己的手,缓缓朝着赵岚清而去。却在刚一触到他白皙的脸时,突然怔住。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赵岚清的脸,和那双宛如两粒水润葡萄般的眼睛对视着,呼吸沉沉。

“国主。”风吟天喉头哽着,又走近一步。刚劲有力的手,此刻格外地温柔,宛如抚摸着珍宝一般,边摩挲着。将那淡淡的薄唇缓缓靠近。

赵岚清的眼睛下意识地睁大,瞬间心中狂跳起来,边忍着愈发明显的心口的疼,屏住呼吸,眼望着风吟天那精致又深刻的脸落在自己眼前,和自己鼻尖相触。

风吟天蹭了蹭他,长长的睫毛似乎刮到了他的脸颊,带着股直戳胸臆的绵痒,让赵岚清不敢动。

似乎也动不了了。因为风吟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熟练地一手握住了自己的腰。两人靠得极近,被倒映着的斑驳影子都叠在了一起。

“国主。”风吟天又叫了一声,似乎在等着赵岚清的回答。

赵岚清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应出声了没,只感受到风吟天的喷出来的丝丝凉意的气息。酥酥麻麻,直钻入自己的耳朵里。

“国主。”风吟天的唇又艰难张开道。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似乎都要吻上去了。那只手在赵岚清的脸上抚了又抚,似有眷恋。却冷着心,麻木道:“我真的从未心慕过您。以后也不会。”

“往后,山高水长,咱们也只是殊途陌路。终不会有修成正果的时候。”风吟天终究是错开了自己的脸,长长出了口气,轻轻道。

“哦。”赵岚清闷闷应了一声。只觉得脸上被风吟天摸到的地方有些凉,心口倒是愈发疼痛了。只能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手推开他道:“这件事情,你不是说过吗?”

“我知道,不用多说一遍。”

赵岚清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夜阑宫去了。

那批魔修已经被引了出来,国师也没有被自己拖累中毒,他自会收拾残局。风吟天也借着他们窥见了明真塔的秘密,以他的心智能力,指不定没多久就能得手了。

这段日子,他们之间和谐了不少。看在风吟天那么不遗余力帮自己的份上,拿走燃灯火后,应该也不会杀个什么回马枪了。

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好担忧了。

可不知怎么的,赵岚清却是平静异常,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兴致。

似乎是从风吟天那莫名的情绪中感受到了一丝不解其意的烦躁,极为严重地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难不成身体落在寒冰狱里,被冻傻了?

……

夜阑宫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和乐。清徵宗的弟子们凑在江离身边,低声感谢他给他们送的披风。

那披风在狱中有了大用,让他们少捱了不少苦。

江离却是和软笑笑,毫不在意地支开了他们。举目望去,却看到白书流一个人,背站在院子的角落里,重复执着地用头磕着身后的一棵榆树。不知道磕了多久,满脸的哀愁。

江离便凑了上去,和他一起磕着玩。只白净的额头刚碰到树干上,接触到的便是一个温热的手掌。

白书流心疼地望着他,儒雅的脸上满是惆怅。看着江离不谙世事又格外机灵的样子,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问题,卑微问道:“江道友,若有一日,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错事。”

“你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亲自杀我?“白书流结结巴巴的,声音里带着股焦灼的惶恐道:“换别人谁都好。”

“我那么喜欢你,如果可以,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正埋头经过的赵岚清蓦地一怔,联想到风吟天如出一辙的奇怪举动。

他突然意识道,风吟天也像白书流喜欢江离那样,因为喜欢上了自己,而愧疚惶恐。

作者有话说:

风€€天天立flag€€吟天:用最温柔的动作,说最冷的话,撒最大的慌。

第23章 想要的

那可就,太好了。

赵岚清背着手乐悠悠地踏进了殿里。想了想,朝江离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刚想要回答问题的江离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理也不理白书流,就奔向江离身边。问:“国主,怎么了?”

“他刚才问你的,你想要怎么回答?”赵岚清勾搭着江离的背,和他一起拐向自己的脖子问道。

“好呀。”江离朝他甜甜道:“左右杀个人,自己杀和别人杀有什么打紧的?”

“只是国主,他为什么非要找死,让我杀他?”

赵岚清:“……”

“倒也不是找死。”赵岚清朝他笑笑,心里为白书流照了沟渠的一片心意而可惜,边面上尴尬道:“你当然可以跟他说,你不想杀他。”

“哦。”江离点点头,便麻利走开了。

窗边,院子里,浓密的树下,风轻吟,光斑驳。一派悠然宁静里,白书流仍旧呆呆站在原地,清雅的眉眼紧紧望着正殿口。盼望着江离回答他的请求,又害怕,得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往事会如云烟,这里终究是南柯一梦。他们此行为了苍生天下,来这里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浩瀚天地之间,他和江道友只如两片在空中相遇的叶子,风再一吹,便各自东西了。

他也知道,江道友从未把他放在心上。可如果可以,白书流希望,江道友可以永远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哪怕就这么安静死去,也不给江道友添麻烦,就足够了。

江离又从赵岚清的殿里跨了出来,清润的脸上一派天真。看到白书流还站在那里,歪着头想了想道:“你对我挺好,我还挺喜欢你的。放心,就算你做错了事,我也不会那么苛刻到非要杀了你不可的。”

树叶飒飒轻响,空寂又喧嚣。

白书流因着江离的答案骤然屏住了呼吸,想要不留一丝痕迹离去的奢望化为乌有,只剩下仍旧僵在脸上的恐惧与不安。

带着一副死沓沓的颓然,终是点了点头,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沉甸甸地道了句:“好。”

随后,失魂落魄地轻挪着脚步,木然离开。

好心出主意,想要劝慰他的赵岚清:“……”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感觉他更伤心了?

……

赵岚清却没有空管他们。

风吟天当初说要交给自己的清徵宗的功法,终于完成了。

夜阑宫后的后山上,封仙索转索为剑。赵岚清身如飞燕,转若游龙,只纤巧一挑,便是气势如虹。

“怎么样?”小国主收了剑,扬着下巴得意望着风吟天。

“非常好。”风吟天微垂下那如霜的脸,在那沉谨的脸上,勾起一抹笑。

山巅上升起了熹微的阳光,赵岚清的脸上浮起了灿灿的笑。“以后那只秃鸡是不是再不能欺负我了?”

“秃鸡?哪只秃鸡?”风吟天有些诧异地望着他,轻轻道。

“走吧!咱们出去一趟。”赵岚清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是哪只秃鸡。

前几天明真塔上的异象吸引了不少目光。周边的来仪国的余焱早就带着一班人马来了。

明真塔上,余焱的父亲垂首站在木怀青面前,谨慎道:“凤凰遇火而生,您当年隐匿在这里,建国供养燃灯火,我族先辈当仁不让守护在这里。为了分散注意力,才另建国而栖。”

“凡此几十年,从未有过差池。倒不知道,为何前几日会出现这么大的阵仗。”

“前几天有魔修来取火,临头到死也未曾恐惧。”木怀青眼睛不眨道。“燃灯可续昼,我猜,仙界哪里,有哪个魔尊要死灰复燃了吧。”

“那,尊上,不知,管还是不管?”余臣弓着身子,试探问道。

这才是他来此的目的。他认识木怀青的时候,燃灯火已然孱弱。哪怕在这里以回南之力将养二十年,怕也没有多大能耐。

奈何这火与他们一族实在干系甚大,若是木怀青果真将燃灯火交出去济世了,那妖界可如何?他一族可当何去何从?

“余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尚家族凋零,被妖界不少强者欺凌,修行坎坷。”木怀青淡淡道:“不过,凤凰遇火而生。更何况,你遇到的是本就能够延续生灵希望的燃灯火。如今,来仪之国实力强大,你之一族更是地位尊崇。可也不要忘了,那不是让你们家能够繁衍生息的引火种。”

“他是燃灯火。得之你幸,不得你命的燃灯火。”

“管不管不是你说得算,亦不是我说得算。”木怀青有些五味杂陈地浅笑了笑道:“那粒火,想要在哪里绽放,便会去哪里。”

余臣听木怀青说完,倒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问道:“那,不知道,尊上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有。”木怀青垂了垂眼皮,八风不动道:“让你那个儿子继续跟我们国主玩玩吧。”

“那么多年了,我们国主可算开窍了。”

余臣:“……”我难道是来带儿子找你们打架的吗?

……

余焱正带着一票手下在塔下喝茶。

上次来被招呼得狼狈而归,他的爱妾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都没恢复。没几天就知道了,赵岚清的道侣是仙界出名的清徵宗弟子。

那谁打得过啊?

所以被自家老爹提溜过来,自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喝茶,半分没说要去拜访回南国国主的事情。

不过他不去拜访,赵岚清自己倒来了。

笑盈盈地自己一个人进了门,望见几日不见又抖擞着精神的小凤凰,二话不说,展剑道:“来吧,今天不带道侣。”

“你没事吧?”余焱看着他眼皮狂跳。几天不见,赵岚清变得越发光彩照人了,许是自信过了头,有点昏脑了。

他什么水平,自己什么水平?

虽然自己水平不怎么样,可打一个赵岚清不还是轻轻松松吗?

尤其是,赵岚清还假惺惺地拿了一柄剑,简直笑话。他什么时候用过剑?

“来不来?怎么跟个窝囊废一样?”赵岚清拧着眉望着他,不虞道。

自己都主动来了,他要是不迎战自己多尴尬啊。何况,他还让风吟天观战了。

“是你要我打的啊。”余焱到底少年心性,丝毫禁不起挑拨。挽着袖子就冲上来。手掌一展,召出一把金色弓,弓身上凤凰火腾熠熠生辉。

只一下就拨拉出一枚箭,朝着赵岚清飕然而去。

赵岚清驰然飞身迎向金箭,却在飞升而过的那一刹那,泛着白色灵光的剑意一展,剑花旋起那只箭,像是玩一样,随后足尖轻点,侧了身一脚踢向还努力瞄着他身形的余焱。

那一身金玉的小凤凰被他一脚踢到了柱子上,还没落下来,赵岚清剑身一歪,金箭调转了头,朝着余焱而去,戳着他的头冠,把他死死钉在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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