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叮!治疗者记忆正在恢复,但数据紊乱,还请尽快脱离世界,避免记忆再次被抹除……】
刺耳的机械音又再次响起,让南浔越发头疼欲裂,他伸出手试图去抓住那人,只是手心却抓了空。
随即他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车中,却不是最初的那一辆车。
此时外头的淅淅沥沥的雨,掩盖住了四周所有的视线,车里的空气阴寒刺骨,也沉闷到了极致。
南浔的眉心疼得更厉害,连带着他的身子也颤抖了起来,好似在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怖的事。
还没等南浔抓住记忆,却听到一旁的手机传来了时郁那清冷的声音,“你想离开了吗?”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在狭隘的车间之中显得极其空灵。
分明像是一句随意的问话,却叫南浔骤然冷下脸,一股怒意从心底窜出,几乎将他的理智完全烧毁。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那人又缓缓接下了之后的话,“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答应你。”
他的声音染上了深沉,像是骨血中蔓延出的毒,浸染着南浔的每一根神经,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他听出那人真正的意思。
时郁要放手了。
他要丢下自己,离开了。
那一刻南浔觉得无比慌乱和恐惧,明明是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却要丢下自己了。
这是南浔决不允许的。
南浔咬着牙,狠狠地握着方向盘,正想出声打断那人的话,下一刻就却瞥见一辆巨大的货车穿过大雨,毫无征兆地朝着他掠来。
变故发生太过迅速,那车子出现时已经离南浔极近。即便他动作再快,下意识想要猛打方向盘避开那货车,却是为时已晚。
不过是一眨眼间那货车就撞了过来,将南浔的车子撞入一旁的山体。
四周是绵绵不断的雨声,甚至还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却都逐渐离南浔远去,而此时的他艰难地伸出手,试图去捡起那掉落的手机,他好似听到那人说了什么,可他却一个字也无法听清。
“时郁……”
南浔缓缓地颤抖着嘴唇,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裳,疼痛让他的神识逐渐涣散,可此时的他脸上却带着无尽的不甘。
哪怕是死亡,他也不会放开那人。
【系统:叮,系统已经恢复,惩罚世界再次开启,任务进度为0%,仇恨值为0。任务世界脱离设定,无法修复,请宿主尽快远离世界主角,逃离危险!】
远离个屁。
南浔顿时间被一股铺天盖地的怒意所笼罩,似乎恨不得夺回身体控制权,好生将那脑海中的系统以及某人抓出殴打一顿。
特么棺材板都想给他们掀了。
可南浔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浑浑噩噩地坐在报废的车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那是无尽漫长的时间,孤寂狭隘的空间之中只剩下南浔,他以为自己会孤独地死去。直到死亡也无法再见到那人一眼,成了他永世无法抹去的执念。
南浔不甘地合上眼,还没等他意识消散,却骤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传来,穿过了雨帘,落入了他的耳中。
“阿浔……”
南浔猛然睁开眼,透过了玻璃,看到那人穿过了人群疾步而来,和记忆之中的那道身影重叠,穿过了大雨,朝着他飞奔而来。
南浔缓缓勾起嘴角,那股不甘和绝望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和眷念。
他终于等来了那人。原来至始至终,他都不曾放开过自己。
记忆褪去,而此时的南浔已然回归了「现实」,那本来撞向他的货车诡异地朝着另一处掠过,生生地朝着后方撞去,散落一点的零件。
四周的行人纷纷伫立围观,谁也没有惊讶这货车超乎正常范畴的转向。
南浔更不在意这些,他才从混乱中回过神,车门却已经被人猛地打开,那个带着一身冷意的人俯身而来,将南浔紧紧抱入了怀里。
“阿浔,阿浔……”
时郁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沾了血,落在南浔的耳中,生生刺痛了他的心口。
他脸上染上无尽的绝望和疼痛,就好似那一天他看到南浔出事时那般无能为力。
哪怕时郁再小心翼翼,却怀里的人却是冰冷,犹如布满伤痕的玻璃,随时都会化作了碎片。
明明他已经为南浔创造了新的世界,将所有的危险全数隔绝。
甚至他无时无刻都监视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可他差一点又让南浔陷入了危险之中。
“对不起,阿浔。”时郁轻颤着声音,越发无措和绝望,“我差一点又要失去你了。”
他狠狠地将南浔抱入怀里,几乎是要将他的骨头都揉碎,却始终无法平息时郁身上的那些疼痛。
南浔心下不自觉疼得厉害,越发心疼时郁,回抱住时郁的腰,试图去安抚他的不安,“哥,别怕,我没事。”
可此时的时郁分明已经步入了魔怔的状态,他的脑海之中全然是这个人浑身是血的模样,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无论他如何按住那些伤口,却始终都无法止住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直到现在,时郁还记得那些雨滴打落在身上的疼痛,那是他第一次有过的疼感,刻骨铭心。
时郁想要告诉那人自己终于感知了疼痛,他并非毫无情感,是不是就有资格能爱他了?
可怀里的人气息逐渐虚弱,连带着时郁的心脏也随之停止跳动。
我好像一直都没办法保护你。”时郁微凉的气息落在南浔的肩膀上,冷得刺骨,又带着无措的茫然,“才会一次次弄丢了你。”
南浔轻叹一声,他偏头,将吻落在了那人的耳垂上,声音极其温柔,“怎么会?你不是来了吗?”
即便只是幻境,可到底这个人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弥补了他那差点成为遗憾的执念,这就已经足够了。
时郁身子微微一顿,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随即他缓缓松开了手,退出些许距离,他摇了摇头,“可是,你还是会走的。”
“嗯?”
“如果你知道我做的那些,你就会离开,永远都不会回来。”
他弯下身,握住了南浔的手腕,却垂下眼,掩盖住了眸中的偏执,“阿浔,你会怪我吗?”
第428章 邪魅总裁的秘密情人18
南浔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身上掠过的脆弱和无措,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为什么要怪你?”
“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时郁又抬起头看着他,“我一直很不安,所以,我在暗地中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能知道,我无法失去你的任何消息。”
南浔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难怪我说怎么总感觉有人监视我,原来是你。”
时郁的心高高提起,丝毫没有因为南浔的笑意而落下,他微微抿嘴,“我害怕你离开,想要一直看着你,可我还是差一点保护不了你。”
“但至少你及时出现了。”南浔瞥了一眼散架大半的货车,一想到方才这车诡异的转向,怕是连专家来了都解释不清。
但时郁却只字不提这事,是他时刻监视着南浔的一切。
所以才会在危险发生的时候为南浔挡下,这分明是超乎自然的行为。但在如今的他看来,已然变成正常的事,可见他已经彻底将这个世界当成了真实。
南浔想起梦里的记忆,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道,“时郁,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南浔几乎很少这样叫时郁的名字,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惩罚世界,除了那人太过火的行为。
而上一次这样叫,是在他出车祸之前。
果然话音一落,时郁脸色骤然阴冷了下来,眼底掠过无尽的疼痛,下意识紧紧地抓住南浔的手,却始终无法靠近他,“阿浔……”
“谈恋爱如果都像我们这样,那多累。”南浔叹息一声,勾起时郁的下巴,俯身而去,夺过他的冰冷,眼神却是极其的温柔和认真,“所以,哥,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时郁愣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南浔的话,“你说什么?”
“哥,我心疼你。”南浔捧着他的脸,望入他那双空灵的眼中,从小的时候他就爱极了时郁这双眼。
即便是十多年过去了,这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他爱这个人,从很久以前就爱着,那人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他怎么舍得让时郁永远活在他离开的痛苦之中。
“你想如何留住我都好。”南浔笑了起来,手指摩挲着时郁的嘴唇,“用你的办法,将我锁在你身边,好吗?”
时郁瞳孔紧缩着,南浔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之重,不断地落在他的心口,几乎要将他淹没。
直到这一刻,那股不安随着南浔的笑意逐渐散去,时郁再也无法控制得住,便按住他的后颈,仰头而去,狠狠地将南浔揉入了骨血之中。
他们像是脱离了世界一般,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却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直到很久之后,时郁才松开了南浔,那散架的货车也一并已经被拖走,周围恢复了平静,此时南浔依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无比惬意和妩媚。
他唇上还有些殷红,像是被什么叮了一般,微微发痒,他忍住了去舔舐的冲动,别有深意地看向了车外的男人,“哥,我有权怀疑你是借故想搞我,并且我有证据。”
他说着,目光往下,幽深古怪。
此时的时郁也已经平静下来,虽然心有余悸,却比方才要好上许多,他望着南浔眼底的戏谑,眼底掠过些许探究。
但南浔十分坦然,丝毫不像是记起什么,看起来极其人畜无害,“怎么?想玩车€€?”
时郁气息微微一顿,脸上掠过些许无奈,“阿浔,别闹。”
南浔笑意越甚,他好似无意地瞥了周围一眼,四周路过的人不时看了过来,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们两人,最终落在时郁那红肿的唇上,表情更加诡异。
丝毫不用猜疑,时郁轻易就能看得出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南浔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青天白日,哥就在对我耍流氓,啧啧啧,男神滤镜破灭了。”
时郁嘴唇动了动,好似语塞,南浔还以为他不懂反驳,正想再调戏两句,随后头顶上却落下一片阴影,他还没抬起头,却看到那人欺身而下,将他禁锢在椅座上。
“刚刚的不算。”时郁略微有些生硬地说着,“你想知道,真正的耍流氓是什么吗?”
南浔怔了一下,似乎第一次见到这般生动时郁。虽然他的表情十分僵硬,可此时他看起来不再是冷淡疏离的,“哥,这可不兴耍,你得坚持男神的基本素养、”
话音未落,就被堵在了嘴中,隔绝在车中。
直到很久之后,车子被时郁开出很远,南浔窝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时,不免还吐槽了某男神的做人底线越发摇摇欲坠。
还没等他睡过去,脑海之中蓦然响起了电流声,细碎而鬼祟,好似在警惕着什么。若是不仔细观察,断然不会发现这声音的存在。
南浔在一瞬间便清醒过来,可是他的呼吸依旧平缓,像是熟睡着的模样,连身边开车的时郁也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此时南浔没入了脑海深处,朝着面前的黑暗,缓缓开了口,“阿统?”
他的声音落下很久也没有得到回复。就在南浔准备再次开口时,脑海之中随即闪过一点白光,犹如手指一般大小,看起来十分卑微和可怜。
【系统:宿主……您想起来了吗?】
南浔脸色平淡,他望着面前的白光,带着些许恶劣的语气,“所以,我应该想起什么?”
【系统:……】这特么还怎么搞?
南浔好似猜到了系统的吐槽,他眼底的笑意越发幽深,“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我流落在外面的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