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见了他,会如何?”南浔微微眯起眼,直勾勾地看着云玄烛,“你不怕我将以往对你所说的话都与他说一遍,甚至,要与他拜天地呢?”
“即便我不说,往后你偷偷背着我,也会与他做个遍,不是吗?”云玄烛轻笑着,幽幽地揭破了南浔的心思,语气却不可见地放松着,见南浔难得无话可说,他眼底的柔情越深。
云玄烛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番南浔的鼻翼,叹了一声,语气却十分宠溺,“你啊,若非如今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当真觉得你多情得过分。”
言下之意便是在内涵南浔渣,不管先前还是往后都在四处留情,欠下数不胜数的风流债。
“从前日日惧怕,总想质问你的爱是单给我一人,还是他们都有。”云玄烛话里带了些许的诙谐,莫名让南浔尝到些许茶香的气息。
他甚至怀疑云玄烛是不是偷偷学了林黛玉的语录。
但云玄烛却只是笑了笑,伸出手点了点南浔的心口,“但我知,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只是你唯一在意的人。”
南浔握住了他的指尖,云玄烛俯身,将吻落在了他的眉心。
“所以,去见他吧,他一直都在等你。”云玄烛温柔地笑着,“然后,带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南浔骤然收紧了力度,将云玄烛狠狠拉到自己身前,皱着眉头,恨不得要将这个人生吞了一般,“你这样,分明是要我无法丢下你。”
倘若自始至终,全然都是南浔将云玄烛好生安抚。直到数据清除,南浔也能压下那股爱意和心疼,转头去见了心魔。
可如今是云玄烛先主动为他铺平了路,像是一把伪装成蜜饯的刀,无声无息地插入南浔的心口,叫他往后想起,都会永远记住这人为他所做的一切。
甜得让人疼痛。
可云玄烛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能主动是他最大的让步,是因为他爱这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最终他们的灵魂会合并为一,南浔也会无法忘记他的存在。
独此一份,就已经足够了。
“不息就当我自私一回,往后想要什么,便都听你的。”云玄烛柔声地哄着,满目只装着南浔的模样,其他的再无法入得了他的眼中,“而我,会在这里等你,直到你来带我走。”
此时南浔的眼底敛上了血丝,像是要溢出血来,叫云玄烛看着心疼,他亲了亲爱人的眼睛,用着自己的温柔去安抚着。
南浔狠狠地咬牙,在云玄烛正想退开时,一把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不小心撞上他的唇,渗出了不少鲜血。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不过片刻,又被吞噬干净。
云玄烛的头也撞上了魔族之椅,可他却没有觉得半点疼痛。反而是抓住了南浔,好似在云端之下仰慕着他的神明。
“云玄烛。”南浔几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低着头,望入了云玄烛深邃的眼中,紧紧地抓住独属于他的所有温暖。
他颤着声音,按住了云玄烛的心口,用着无尽的虔诚和认真,一字一顿地告与这个人听,“你要等我。”
“好。”云玄烛散开了笑意,接住了从云端朝着他落下的人,漫天的星辰也一并坠入了他的怀中,璀璨而明亮,成了他的宇宙。
也是在这一刻,本该覆灭着阴暗杀戮的魔族好似被日光染上了金边,变得无尽的温暖,天地灵气也似乎重塑而归,黑暗不再,便是光明。
本该大度让心上人去见自己心魔的某人最终是在好些天之后,才勉强放了手,还是南浔寻了间隙,才找到时机忍着疼痛离开,往关着心魔的山洞找去了。
心疼归心疼,但该骂的时候,南浔一点都没有含糊,他撩拨时是情趣。
但云玄烛过了界限,就是不当人,分明是想往死里琢磨,南浔甚至都怀疑他是要弄死自己,好叫他不能去见了心魔。
当真是老母猪戴x罩,一套又一套,他就不该纵容着那人的。
南浔如此不满地骂了几句,可若非是云玄烛主动放了手,给他喘息的时机,南浔又哪里有机会从那人身边离开呢?
南浔终究还是收了怒意,眼底只剩下深情。
第497章 重生之师尊再爱我一次14
不过很快南浔就收回了心思,他按了按发酸的腿脚,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山洞上,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注意到自家宿主数据回归正常,连续煲了几天电视剧的系统慢吞吞地上了线,看起来还有些飘忽。若是它此时有了人类模样,定然能看出它满目的狰狞和空洞。
【系统:@€€……&%】
南浔骤然被脑海乱码声刺了一下,顿时便皱起了眉,不知自家逆子又突然发了什么疯,“你中毒了?”
【系统:抱歉,系统有些故障……关于母猪产后的护理,我们可以知道,母猪是一种哺乳动物,因此……滋滋滋】
“……”南浔面无表情,觉得自家系统报废彻底了。
不理会系统的魔怔,南浔褪去了眼底的冷意,如同从前一般款步朝着山洞走入,分明是一路畅通无阻,可见某人当着为他做足了准备。
南浔不可见地叹了一下,直到他拐过了长廊。从黑暗踏入了烛光之中,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眼的符阵。
血味若隐若现地在四周弥漫着,有些刺鼻和难闻,不过才踏入片刻,就叫南浔不好受。
可有个人却在这个地方幽禁了几千个日夜。
南浔再往里处走去,不过片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带着些许虚幻,像是随时会消散一般,可见是云玄烛耗费了多少的心血,才勉强将他留在了这世间。
只因为他觉得南浔想要见这人。
好似听到了声音,那魂体微微动了动。随即慢慢地转过了身,望着站立在烛光之下的少年,那张向来邪魅妖治的脸上却被克制的欢喜所覆盖。
他站在了原处,隔着火光与南浔对视着。
南浔还没说什么,就见那人嘴唇轻动,带着无尽的笑意望着他,“不息,你来了。”
南浔往前走了一步,让心魔看清他些许,他弯着嘴角,笑得别有深意,“我来见你了,师尊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心魔笑得有些无奈,“不息是想要我如何笑,看起来才会很开心?”
南浔幽幽道,“我以为师尊会在见到我时,便是满目泪光,泫然欲泣,好叫我心疼,才能好生安抚你才是。”
心魔看了他一眼,好似当真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就在南浔期待的目光之中开了口,反问道,“若是我哭着求你,不息就会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吗?”
南浔笑着,“师尊可以试试,指不定我克制不住,沦陷了呢?”
心魔哪里不知这人的性子,即便当初假意受他控制,也能用尽心思折腾自己。甚至那如梦的几个月相处,也不过是他的计谋。
可心魔却心甘情愿坠入他编织的谎言梦境中。
“可惜,你倒不是真喜欢我那般。”他摇了摇头,戳破了南浔的谎言,“说起来,云玄烛倒是大方,甚至还允许你来见我,我以为,他会将你关入牢笼,谁都见不到。”
心魔自是了解云玄烛,他们本来就是偏执疯狂的人,从来都只想占有这个人,哪里肯让他们从自己身边离开,去见了另一个敌人般的存在。
可如今心魔却看到南浔毫无所谓地出现在这山洞之中,云玄烛却没有出现。
南浔微微眯起眼,总感觉此时的心魔说话有些欠揍操,“我想见师尊,自然会费尽心思来见你的。”
心魔笑意不减,还是满目温柔地看着他,“不息真的这般想念我?”
南浔摩挲着指腹,似笑非笑,“还是师尊想要试试,我是有多想念你吗?”
心魔顿了顿,几乎是顷刻间就读出了南浔的意思,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下,觉得心口荡得更加厉害。
分明面前是自己念想多年的人,是他用命也要护着的,哪里叫心魔不动容?可如今真等他见到了这人,心魔却怯步了。
“师尊往日可是热情主动,叫我招架不住,如今怎么反倒哑了?”南浔探究着他,好似要从他脸上的神色看出这人的心思。
南浔还想说什么,却被心魔打断了话,“我听到你和云玄烛在山洞外说的那些话。”
南浔早就从系统那里得知了消息,此刻也没有半点意外,只是睥睨着心魔,看他想要玩弄什么花式把戏。
“你跟他说,你是为他而来的,你心里唯独只有他。”心魔记性极好,几乎将那一晚听到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分明那时候不过是隔着一处山体,而他却只能被禁锢在此处,听着心上人带着无尽的爱意与别人调情。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心魔轻笑着说着,可那幽深的眼中却染上些许失落,“你还让他,叫你相公。”
刚修复好内核的系统静悄悄地上了线,突然觉得这大戏比电视剧还有趣。
南浔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修罗场,他笑意微浅,却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往心魔面前走去,“那师尊,你也叫我一声如何?”
比起云玄烛的内敛,心魔从来就十分放得开。
否则那几个月也不会用尽手段折腾了南浔,又野又花,当真是念念不忘。
如今南浔不过随后挑逗他一句,心魔也没有半点羞涩,反而大大方方地开了口,“相公,可是喜欢我?”
“喜欢极了。”南浔停在了心魔面前,伸出手,捏住了那人的下颚,分明是与云玄烛一模一样的脸,可眸中的眼神却丝毫不同。
只是一眼,心魔就知道这人在拿自己与那人做对比。
若是以往,他该是满心嫉妒,还要寻了借口惩罚这人。可如今,心魔却觉得自己好似没有半点资格。
即便听着这人的情话,他也觉得那并非说给自己听。
心魔暗暗叹息着,脸上却仍然满是笑意,他低着头,轻触着南浔的耳垂,“你来见我,他是知道的?他倒是不吃醋,等回去又要跟你闹了,他心眼向来便小,也不知多心疼你。”
南浔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越发觉得拳头痒得厉害了。
心魔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南浔眼底的冷意,他只是轻叹一声,还有些幽怨,“你还将为我刻的面具送给他了。”
第498章 重生之师尊再爱我一次15
南浔面色平淡。
心魔仍然在南浔的底线上下蹦€€,往死里作了,“分明你是为我做的面具,最终还被他拿走,用来讨你心疼,让你特意为他再做一个,总归我只是他的替身,合该什么都不能拥有。”
南浔还没说什么,系统又忍不住插嘴了。
【系统:蛙趣,这是茶,你们不愧是一家三口,茶香一毛一样。】
南浔似笑非笑,“算少了,应该是一家四口,没有你,这个家也就不像样。”
系统一时之间摸不清自己在南浔嘴中的地位到底是高还是低,理智和经验都在叫它不要接话。
见南浔不说话,心魔的眼神有些许失落,却还是笑了笑,好似在安慰着南浔,“我只是同你说笑,哪里舍得让你为难,面具没了就没了,总不能连不息对我的爱意也没了?”
他说着,还别有深意地望着南浔,分明是带着笑意的模样,可眼底的可怜和失落几乎蛰得眼睛发疼。
但凡是个正常人,哪里舍得叫他伤心难过。
但南浔并不是正常人,闻言,还当真点了点头,别有深意地望着他,“师尊提醒了我,那面具的确不该送给师尊你。”
哦豁。
系统看了一眼满屏的红码,不仅感叹某位渣男段位真的高到离谱,一句话,就能让自家主角惨到极致。
系统一瞬间不知道要同情还是心疼心魔。
心魔不是没有想过会从南浔嘴中听到什么绝情的话。
但心底不禁也带了希冀和奢望,谁不想成为这个人的例外。
可真正等他从这人嘴中听到这句话时,难免心脏还是会疼到极致,眼眸中也染上不少的殷红,几近疯狂。
“你与师尊长得一模一样,连魔纹也是如此,总让我认错了你们。”南浔每多说一句话,心魔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若是再送你面具,不过是仿造他而已,又有什么意义?”
心魔嘴唇有些发白,还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他想笑着缓解一下自己的疼痛,脸上的神情却比哭着还要难看,“不息说得对,再如何,我不过是东施效颦,成了一个笑话,哪里能入得了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