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反派成为团宠后 第276章

那人悠悠地感慨道,语气中却满是幸灾乐祸。

白严生捏紧了拳头,强忍住自己冲上前去问个清楚的心,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暴露,要冷静,要冷静,他现在身后不仅有白家,还有宋山河等人,一旦暴露了就是灭顶之灾。

在他前面的马车夫见这位先生站在路口站了半天也没动作,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先生,走吗?”

白严生被这一声唤回过神来,道:“走,去三里巷。”

“好嘞。”

车夫放下车来让白严生上车,拉着白严生往前跑去。

那两个正在拉拉扯扯的醉鬼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琴师的远去,而是继续在侍从的搀扶下上了汽车,醉醺醺地在车上呼呼大睡,做着发财的美梦一路回家。

白严生照常在巷子里转了车,往书院赶,在书院下车的时候他一掏衣兜才发现自己没零钱了。

他抬手丢给车夫块碎银,道了声“不用找了”,就风一般地飞进了书院里。

车夫被这天降横财惊住了,一边感慨着现在的教书先生怎么比老爷们还有钱,一边拉着车走了。

白严生顾不上这么多,今天第二次直接撞开了宋山河书房的门,把房间里的东西再次砸倒一地。

宋山河还没睡,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见到白严生又是一惊:“怎么了?”

白严生气得脸色发红:“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父亲是不是要死了?!??你是不是就想在我父亲南下之前把我支走?”

第262章 .来赴这场噩梦

白严生以为宋山河会反驳,但回他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白严生站在书桌前,恨不得跨过桌子去摇宋山河的肩膀。

“你说话啊!”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就在白严生快要崩溃的时候,宋山河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都知道白先生南下的消息了,心中就应该有了答案才是。”

白严生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

“白先生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

宋山河是一副文人模样,说话的时候向来轻声细语,现在以他惯有的语气说出这话,竟有几分冷漠。

“可我父亲和军阀合作了这么久!他只是给你们提供了点钱,怎么都罪不至死啊?”

白严生困惑地喃喃道。

“白公子。”宋山河突然道。

他平时都是把白严生当做晚辈来看,要么叫他的大名,要么用“你”来称呼,“白公子”这种叫法也就只有调侃或是装作陌生人的时候才会从他的口中说出。

但现在他这么叫白严生了,脸上的神情复杂到白严生难以分辨。

可能是怜悯,但又好像掺杂着尊敬与困惑。

“军阀需要的只是个听话的银行,这个倒了,还会有下一个接上,更何况白先生私下里并不止资助了我们一个组织,他暗地里到底做了多少事我也无从得知。”

“……总之,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我们已经想尽办法想去救他了,但都无济于事。”

白严生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被宋山河打断了。

“你的父亲很早之前就交代过我,说他在海外的银行存了足够你们后半生无忧的金条,地点就在他写给你的家书里,要我在他出事之后告诉你,并且一定要照顾好你和白夫人。”

宋山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白先生希望你好好活着,所以我也会遵守约定把你送回英国。”

“我知道,你和你的父亲也许有殊途同归的抱负,但这是他最后的话,我不想辜负他对我的信任。”

“白公子,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早你就该乘船回英国了。”

“就当这趟回国之旅是一场梦吧,好吗?”

“梦……?”

白严生重复了一遍宋山河的话。

他失魂落魄地后退,摇晃着步伐走到床边,看着外面那轮高悬的冷月。

“这里真实到让人害怕,你又让我怎么把它当成是梦?”

此次再回英国,他又要多久才能归家?

或者说,等到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还能称得上“家”吗?

他还能找到家吗?

宋山河还想劝些什么,但听见白严生突然道:“我知道了。”

白严生是背对着抬头看月的,因此宋山河并不能看到对方的神情,只能听到这位小少爷平静的话语。

“我知道了。”白严生又重复了一遍。

“我会走的,但走之前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宋山河问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走白严生,只要对方的要求不太过分,他都准备接受。

“帮我往英国发一封电报,能做到吗?”

白严生道。

“我前段时间写的曲子,麻烦你们帮我拍封电报到英国给我的朋友,稍后我给你稿件和频道。”

宋山河疑惑:“你不准备自己把稿子带回去吗?”

“我准备回英国之后立刻举办演奏会,游轮上至少要耽搁十天半个月,太久了,就让我的朋友先准备着。”

白严生垂下眸,掩住眸中涌动的思绪。

“好,我今晚就替你传过去。”

宋山河不疑有他,答应了下来。

得到宋山河的回复之后,白严生立刻回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原稿,直接在宋山河的书房把这沓琴谱转写成了阿拉伯数字,方便宋山河转达信息,一直忙到半夜才离开。

“回去就不要再熬夜了,明早你还要赶游轮。”

一切结束后,宋山河看着白严生离开的背影道。

白严生的脚步一顿,道:“好。”

他没有回头,在早春深夜的寒露中对宋山河郑重道:“宋叔,此次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愿你珍重。”

白严生没给宋山河回答的机会,说完后就像是逃跑似的匆匆走了。

宋山河被白严生突如其来的煽情弄得有些不自在,一边嘀咕着“小崽子还挺有良心”一边关了门就寝。

第二日清早。

宋山河提着灯去叫白严生,推开门的时候只见到了空空荡荡的卧室。

“白严生?”

他不确定地叫道。

他看到白严生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所有的行李都被带走了,只在桌子上用砚台端端正正地压着一叠银票和一张字条。

上书:

宋叔,不必寻我,我带足了银钱,等到时机成熟自会回英国。

宋山河脸色大变,快步走到白严生床边,伸手摸去,只摸得一片冰凉。

这兔崽子估计根本就没在床上睡过,昨晚就连夜跑了。

宋山河低声骂:“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还时机成熟,现在不回去,以后还怎么回得去!”

与此同时,京沪专列。

白严生穿着麻衣,脸上画着易容,拿着两个行李箱,就如同每一个不起眼的旅客一样坐在火车硬座上。

他昨夜把自己带的几乎所有行李都典当成了银票,只留了几件换洗衣物。

这些银票一部分留给了宋山河,剩下的加上李雁雁给的那些悉数被他藏在了身上和行李箱各处,以备不时之需。

他本只知道父亲将要南下,昨晚借着在宋山河的书房里拍电报的功夫偷偷摸摸地翻了翻对方书桌上的资料。

宋山河对他当然没有多少防备,他没花多少功夫就看见了关于自己父亲的消息。

“白捕,南下沪。”

上面的一长串密码解码出来后就只有五个字,白严生不动声色地记下后心中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且大胆的想法€€€€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来上海看看。

明知道自己的父亲生死不明,还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英国,继续过他纸醉金迷的少爷生活,他做不到。

夜里找不到客车,普通蒸汽机车到上海至少要整整一天,等到那时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所以白严生重金找人买了张京沪专列的机车票,大概需要半天才能到。

他强行眨了眨困倦的双眼,但到底是一夜没睡,实在是撑不住,居然就这样抱着行李箱,在硬座上睡了过去。

再次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白严生睁眼看见刺眼的太阳,还以为自己睡过了站,整个人一惊,猛地坐了起来,随即又因为在硬座上坐了太久疼得龇牙咧嘴。

他抬起手腕看表,发现这才下午三点,这才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安静地等待车辆到站。

他坐的是凌晨五点的车,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五点左右就该到了。

五时,列车准时到达。

白严生小心地抱着自己的两个行李箱,被人群冲下了火车。

这是白少爷头一次坐火车硬座,斯文的少爷现在就像是个误入了大人的世界的笨拙的小孩,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人抢位置出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插队,无奈地站在后面等。

刚出车站,他就明显察觉到街上的气氛不太对劲。

到处都是持枪巡逻的士兵,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无一紧绷着精神,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上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大兵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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