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终于第一次感应到武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宛若最锋利的匕首，直刺心脏！
这才是真正的五转强者！
即使无意识间散发出的气息，也能将弱者轻易秒杀！
之前晏凌殊没有感知到这么真切的危险，实乃是无知者无畏！
当然。
现在晏凌殊能感知到了，也不会被吓趴。
他收敛目光，恭敬地问候：“师叔。”
卫渚渊也偷偷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过快的心跳，跟着问好。
武姜上下打量了晏凌殊和卫渚渊两人几眼，欣慰地点头：“不错，这么快就四转了。不愧是我昆仑山新一代最杰出的弟子。”
晏凌殊十分淡定：“多谢师叔夸奖。”
武姜看他这像是走程序的平静模样，哂笑道：“你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多谢夸奖啊。”
卫渚渊笑嘻嘻地凑过来：“没办法，师叔说的是实话嘛。零枢就是神州大陆新一代最强的天才！”
“嘿。”武姜轻笑着调侃，“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这么淡定了。感情是你小子夸多了，人家都没反应了。”
卫渚渊理直气壮：“我说的是实话~”
晏凌殊打断他们的闲聊：“师叔，先去寻找道韵结晶吧。”
“行。”武姜也收敛了话头，一把卷起两人，就往镇魔窟深处走。
一边走，他也给两人介绍：“那结晶是百年前生成的。自从结晶出现之后，镇魔窟内的魔气就越来越浓郁了。”
武姜对那道韵结晶颇为嫌弃：“你们赶紧把那玩意儿拿走，否则天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捅破这封天大阵了。”
卫渚渊好奇问道：“师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镇魔窟关闭啊？”
武姜回眸看他：“有啊，你们出去把那群虫豸全杀光就行。”
卫渚渊：“……”
他无奈地叹口气：“看来，也不是所有绝地在失去道韵结晶之后都会消失。亡魂海和梦之沼泽才是其中的意外。”
晏凌殊倒是眼眸微微闪烁：“也不一定。”
“嗯？”武姜猛然回眸看他，“你有什么办法？！”
卫渚渊也期待地看向晏凌殊：“是什么啊？”
晏凌殊淡然道：“封天大阵依托神州天道而成，只要神州天道有余力，帮封天大阵推一把。这个漏洞就能自我修复。”
镇魔窟的漏洞跟断岐山脉的不一样。
断岐山脉那个是“先天不足”，没法主动修复。
但镇魔窟是后来被“凿”出来的，想要修补其实并不算难。
但晏凌殊这个方法，说得也是玄之又玄。
武姜不解地追问：“神州天道要何时才能有余力？”
晏凌殊想到天道意识空间里，那些破破烂烂的黑洞：“神州天道的力量，大多用在抵抗重启时沾染上的魔气。”
卫渚渊立即接上晏凌殊的脑回路：“所以，只要我们能将那些魔气祛除，那天道的力量就能腾出手来修复镇魔窟了？”
武姜似懂非懂：“那要如何祛除？”
晏凌殊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多打怪。”
武姜：“……？”
三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镇魔窟深处，那颗道韵结晶附近。
大家立即收敛了话头，神情带上几分凝重。
镇魔窟深处，也就是封天大阵漏洞所在！
这里的魔气已经浓郁得能滴出水来。
但这并不影响三人的视野。
就见数百米之外。
一大群三四转的天魔趴在封天大阵上，丑态毕露地疯狂啃食、攻击着阵法！
“哼。”武姜冷哼一声，厚重的长刀不知何时出鞘。
“轰€€€€！”
格外凌冽的寒芒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外面所有的天魔，在这刀光之中瞬间灰飞烟灭。
武姜表情格外嫌弃与厌恶：“打不死的虫豸。每次打死一批，要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再来一批。这么多年了，无穷无尽，着实恶心。”
晏凌殊和卫渚渊也眉头微皱，对域外天魔的厌恶溢于言表。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晏凌殊收敛心神，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
在那里，有一颗鸡蛋壳一样的道韵结晶，正静静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晏凌殊现在已经能直接用肉眼观测到，道韵结晶散发出那些奇妙的大道韵律。
原来，它们长这个样子！
这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存在。
它就像是这个世界最普通不过的风云雨露，但又带着玄之又玄的神异气息。
让人一眼看过去，仿佛看到了世间至简至理。
晏凌殊忍不住多看了几秒，才收敛心神，缓缓在手中凝聚起淡淡的混沌之力：“师叔，我去了。”
武姜点头：“你能这么快回神，看来这颗结晶与你大道无缘。去吧，小心些。”
晏凌殊顿了顿，不由转头看向卫渚渊。
卫渚渊此时整个人已经看痴了，目光一眨不眨，仿佛被勾了魂一样。
晏凌殊&武姜：“……”
武姜忍不住低声轻笑起来。
晏凌殊迈步过去，轻而易举地将那颗结晶抓住，收进游戏背包。
卫渚渊这才恍然回神，迷茫地看向四周：“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睡着了吗？”
“哈哈哈！”武姜忍不住捧腹大笑，“小子，你们以后可不要再轻易直视道韵，若是遇到与自己大道契合的…”
他揶揄地拍了拍卫渚渊的肩膀：“你看老婆的神情，可都没刚才看道韵结晶那么痴啊。”
卫渚渊：“？！”
他下意思紧张地看向晏凌殊，慌忙摆手：“零枢，我不是，我没有，我…”
晏凌殊：“……”
武姜脸上笑意陡然一僵：“……？”
他看看晏凌殊，又看看卫渚渊，不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晏凌殊一巴掌拍向卫渚渊的后脑勺，堵住他的话：“师叔，我们回去吧。”
卫渚渊怂了吧唧地闭嘴。
“咳咳。没事，师叔是见过大世面的。”武姜适应得也很快，一把卷起两人往外走。
一边走，他还一边给两人讲八卦：“想当年，师叔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年少轻狂啊。当年释迦佛门的首席大弟子，跟药王谷的一个小男生谈恋爱，那场面闹得噢~啧啧啧，腥风血雨。”
晏凌殊：“……？”
这跟您年少轻狂有什么关系？
年少轻狂地去现场贴脸吃瓜吗？
卫渚渊倒是好奇地追问：“然后呢？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啊。”武姜带上几分唏嘘，“两个人都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去人间相伴一生，不到百年便化作黄土一€€了。”
“啊…”卫渚渊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心中也不由无限惋惜。
晏凌殊倒是神情淡然，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接下来的路程，莫名其妙地就安静了许多。
等差不多到了镇魔窟洞口的时候。
武姜突然道：“对了，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多杀怪。是什么意思？”
晏凌殊简单解释道：“我们异人在异度空间杀的天魔，都是缠绕在世界意志上的魔气幻化而成。只要我们杀得越多，天道就能恢复更多的力量，帮助封天大阵修补镇魔窟。”
武姜这才了然：“这样啊。那就有点可惜了，你们异度空间我们进不去。哎，你们加油吧，我还是在这里多杀几只虫豸。”
他挥挥手：“去吧，没事不要来了。”
晏凌殊点头告辞。
但就在两人转身要离开的时候。
武姜突然呼唤道：“嗳。”
晏凌殊回头：“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武姜迟疑了几秒，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晏凌殊和卫渚渊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古怪。
过了好几秒。
武姜还是咬牙问出口：“那个…你师父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晏凌殊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如实答道：“师父进了无名绝地，已经快半年了。”
“什么？！”武姜脸色豁然一变，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