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舟看到了，心中百转千回。
或许，司南的钱，其实来路也不光彩。
这些，可以在司南的那些文件中找出蛛丝马迹。
在顾北舟思索的短短时间内，赵鲍已经冲动得抬手要打人了。
赵鲍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高没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八，虽然看起来流里流气，但也比一米七出头微微有些老板胖的司南结实。
司南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没想到赵鲍会直接动手。
“你敢……”
赵鲍面上是狰狞的笑，手只差半拳距离就能碰到司南。
从他的角度，只需要重重一推，司南就有可能撞到餐桌桌角，从而受伤。
顾北舟知道，凶案不可能发生在他们眼前。
所以赵鲍的手到底没推上司南，司南慌乱的往后退，腿弯撞到凳子，就坐了下去，恰好躲开赵鲍的手。
赵鲍见状，还不死心又要去抓司南，司南手忙脚乱的抓过手边的晚餐，朝着赵鲍劈头盖脸丢过去。
唰的一下，赵鲍从下巴开始，胸口一大片都被饭菜浇到了。
赵鲍暴跳如雷，拽起司南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你……”
“乘务员，快把这疯子拉开，快！”
顾北舟想，便是现实也该有乘务员上去阻拦他们的行为了，故而上前，轻易从赵鲍手上将司南救下来。
“赵先生，请冷静！”
赵鲍咆哮，“你让我冷静，你看看我这一身我凭什么冷静，他浇我一身馊水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阻止？看不起我是不是？”
顾北舟叹气，“先生，我觉得您现在更重要的是换一身干爽的衣物，您觉得呢？”
“今天的事，您和这位先生最好私下解决，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
赵鲍这才冷静下来，环顾一圈餐厅车厢，发现了很多打量不屑的目光。
他面色隐隐发青，瞪着司南，丢下一句“这事我们没完”的狠话，这才急匆匆离开。
顾北舟做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看司南，“司先生，您看晚餐是重新给您点一份还是……”
司南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惹上了赵鲍那个神经病，现在是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更何况他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
于是他冲顾北舟摆摆手，示意不需要，随后看向一直作壁上观的游钱，秒变脸。
“游行长，不如我们去你包间聊聊？”
游钱刚刚还看好戏的神情一僵，“不如还是吃完晚饭再……”
司南笑容逐渐消失，“游行长，刚刚发生那种事，我好像没胃口吃了，您难道还有胃口？那您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人都能到您面前耀武扬威。”
这话明明是夸奖，可游钱竟然直接站了起来，眼底闪过戾气。
“呵，司总真会开玩笑，泥人还有三分火，我游钱更不是任人欺负的泥人。”
司南面上重新带上笑，“是是，游行长当然不是泥人，您是菩萨，我们这些企业家还要仰仗游行长放贷款。”
游钱深吸一口气，“行了，去包间谈谈你们公司的贷款额度吧！”
“好好！”司南跟在游钱身后走，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自得。
两人走过5号包间的学生党旁边时，辛€€不屑的冷笑，“狗腿子。”
司南看过去，目光在辛€€身上流连，随后嫌弃的转回头。
辛€€一开始还不高兴司南的打量，可现在看他果断转过头，深觉被侮辱。
“他什么意思？”
郝渡笑了，有瞬间展现出了邪气，很快转换上少年的朝气个温柔。
“他这是怕惹事，别放在心上。”
辛€€果然信了郝渡的话，脸上重新换上自得，一双眼直勾勾盯着郝渡，让郝渡面上的笑都有些勉强。
在学生党说话的功夫，司南也已经跟在游钱身后，走到餐厅车厢口，囡囡母女的餐桌旁。
不知是多心还是确有其事，司南仿佛特意往这母女两那边看了一眼，囡囡妈妈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倒是囡囡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死了，和同一个车厢的很多人都有矛盾啊～意味深长。JPG】
【死了这个名字，本身就不好，现在还这么能招惹是非，除了3号包间的小夫妻，他好像全招惹了。】
【死了是没有招惹小夫妻，但是他有钱啊，小夫妻缺钱啊，刚刚死了说要和游钱挥包间谈贷款额度，他们眼睛都亮了。】
【这……谋财害命？但是贷款不可能这么快下来，这是列车凶案，不可能吧？】
【看起来，游钱这个银行行长肯定有把柄在死了手上，你们说会不会，谈贷款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谈封口费之类的……】
【大胆猜测，反正线索有顾大佬找，我们就是歪到星际也无所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觉得死了和囡囡妈妈有奸情，说不定囡囡就是死了私生女，不然囡囡出声的时候，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囡囡妈妈明显很在意囡囡，可不可能死了想要抢女儿，然后囡囡妈妈一气之下……】
【我投暴躁青年赵鲍，他被死了浇一身饭菜，以他的脾气不可能算了。】
【这么看起来，好像只有学生党和死了的交集最少，矛盾最小。】
【那也不一定，郝渡一看就是个心里不正常的，谁知道他面上笑嘻嘻心里是不是在mmp。】
【看！小夫妻也要走了！】
……
餐厅车厢，小夫妻在即将看不到司南背影的时候，站起了身。
第749章 司南的复杂关系
顾北舟自然是跟着3号包间的小夫妻两，离开餐厅车厢。
他看着小夫妻两从容走过1号包间，回到紧邻的3号包间，微微皱眉。
重新回到餐厅车厢，正看到囡囡母女两的晚餐到了，郝渡不知为何端着晚餐到了母女两的餐桌前。
看到这一幕，顾北舟微不可察的皱眉，却没有上前。
“谢谢，真的不用了。”囡囡妈妈连连摆手，想要推拒郝渡的饮料。
郝渡笑得温柔，“阿姨，这是我点来请你和小妹妹的。”
坐在不远处的老师似乎想说什么，但郝渡轻飘飘扫了一眼过去，他果断低下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顾北舟面色更冷。
郝渡给囡囡母女两的饮料被下了药，那个老师知道，却选择了放纵。
甚至……
顾北舟不着痕迹的扫向辛€€温若，辛€€抿着唇，明显是不高兴，但不敢违背郝渡的心思，选择沉默，而温若是害怕，她整个人都在打颤，也没有想过站出来阻拦。
囡囡妈妈在郝渡乖巧的笑容下，渐渐失了防备，迟疑的接过饮料。
“那，好吧，阿姨接下了，太破费了，你有没有想吃的零食，阿姨买给你。”
郝渡眼睛从囡囡发顶略过，纯良一笑，“不用了阿姨，我喜欢的东西，我自己会弄到手。”
囡囡妈妈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弄”这个字着实不大好。
哪怕郝渡伪装得再好，无意间也还是会暴露自己的强势。
顾北舟深深的看了眼郝渡，这个男生，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餐厅的用餐时间很快结束，每个包间的乘客都回到自己包间，关上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顾北舟这个时候，刚把才结束的监听器录到的对话听完。
监听只有十分钟效果，他只听到了司南和游钱最开始的谈话。
但只是最开始的谈话，就足够顾北舟理清楚一些事。
司南和游钱认识，甚至司南开公司的起始资金，都是从游钱那里得到的。
司南威胁般的话顾北舟还记得。
“游行长，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们公司是形象不好，但效益好啊！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养活了那么多家庭！”
“游行长，现在我们不是谈公事，是私事！您也不想当年挪用存款的事被人翻出来吧？”
“我不是不讲信用，这些年我还有拿这事威胁过您吗？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是，我们是说好给我三百万就忘了这件事，问题是我忘了，合同忘不了，那合同我可是走哪里都带着。”
“没错，游行长你当年亲笔签名的封口合同，如今就在我行李箱里，你可要想好了，我是不会拿出来，但保不齐有谁看我不顺眼去我包间翻箱倒柜……”
到这里监听器就不能再继续用了，不过顾北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他打开手背的十二生肖门，在摄入的那些文件合同中，寻找一份三百万的合同。
很快，那份合同他就找到了。
确确实实是一份封口合同，这样的合同没有法律效应，但签了合同，两方都有保障。
司南知情不报在合同上显示出来，敲诈勒索也在合同上有迹可循，而游钱自己更是做错事的，如此一来双方都有约束。
顾北舟看了一下时间，是二十五年前的合同，这么长时间都没出问题，说明双方都很守约。
只是这种守约，也只在两方都有不错的发展时有效。
一旦一方发展出问题，肯定会抓着这个把柄拉另一个人下水。
司南这一次乘坐去j市的火车，就很说明问题。
合同上有说，二十五年前，游钱就是j市分行的高级顾问，如今升职只怕也是还在j市。
【哎呀呀，这种威胁一次威胁二次，很容易就成狗皮膏药，游钱很可能受不了，来个釜底抽薪……】
【很有可能，说不定就是今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