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一步跨上飞行器,€€丽的面容冷淡至极,黑发和肩头的披风被夜风扬起,满天星辉披落而下。
舱门关闭,飞行器冲出云霄,奔赴茫茫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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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此时也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他的未婚夫丢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管我们来要?我真是……”
一群议员大半夜被醒,接他们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一上车就直接被拉进议会大厅,这会儿听完事情始末,简直是满心的脏话想讲。
“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帝国又不是空口无凭,监控上确实是我们联邦内部的飞行器,第一要务是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飞行器是我们的,但事又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好吧……”
后方还在吵嚷,坐在前排的几个较为年长的议员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长的议员均是出自名门,威廉艾特,斯图尔特,林……各个都是联邦内耳熟能详的姓氏。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或许只觉得他们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有钱有势,真正的权利集中在最高议会的手中。
只有真正进入联邦权利中心的人才知道,议院的决定权早已不在这几千个从各大星球选拔出来的议员的手中,而是在这群看似垂垂老矣的老人手中。
从基因技术问世以来,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这些老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已经牢牢把控住了联邦的权柄。
在他们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也有三百岁。
这些老人就像是扎根在肥沃土壤中的大树,看似已经进入了深秋,树叶凋零,但只需要一场基因手术,他们就会重新变得年富力强,长出更强壮的根系,牢牢扎根在土壤里,吸走所有的养分。
“检索结果出来了!”议院外冲进来一个年轻人,穿着情报署的衣服,少校军衔。
“是谁?”一个议员豁然起身,欣喜地问。
其余争吵的人也停了下来,纷纷朝门口看来。
只要查清了这件事和联邦无关,他们就能给帝国一个答复。
说真的,他们是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猪脑子,才会做出这种事。
你要是能从帝国严密的监控下拐人出来,你好歹拐个有用的啊,拐慕燃做什么,爹老了自己还不成器,什么也不是!
众人翘首期盼,脖子都伸长了一截,只有坐在前排的人还岿然不动,松垮的眼皮垂下,仿佛已经睡着了。
少校咽了口口水,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坐在第一排最中心位置的老人。
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秒,只听少校艰难地开口:“是……是登记在威廉斯特家族名下的飞行器。”
满室的争吵瞬间静了下来,议会大厅内落针可闻。
坐在第一排最中心位置的老人无声无息睁开眼睛,死气沉沉的眼睛宛如一潭死水,幽暗晦涩,深不见底。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视线如有实质,落在进门的少校身上。
“飞行器登记在谁的名下?”
少校脸颊抽搐,后背瞬间就湿了,抖着牙关回答:“……赛安利斯€€威廉斯特。”
老人闭上眼,干枯的五指猛地收紧。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数十辆印着安全署标志的车朝着郊外而去。
“放开我!”半山别墅大门敞开,一个青年双手铐在身后,被狼狈地压了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浴袍,胸口大大敞开,健壮的胸肌上落着几枚吻痕,原本俊美的脸被愤怒扭曲,不断挣扎着,去踢打周围的人。
在他身后,一个容貌清纯甜美的omega赤脚站在地上,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外套,同样被押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我再警告你一遍,放开你的手,惹了我,你的麻烦就大了……”
青年还在试图挣脱桎梏,一个身穿联邦安全署制服的上校走到他面前,打量他两眼,在手腕上按了两下,亮出一张逮捕批文。
“我们就是联邦安全署署长、威廉斯特上将的命令,前来抓捕你的,”上校冷淡道,“威廉斯特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赛安利斯傻眼了:“我爸爸……他抓我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上校收起逮捕批文,拉开车门,“上车。”
赛安利斯咽了口口水,不敢继续挣扎了,老老实实坐上车。
和他一同被押出来的omega也紧跟着坐了进来,两人挨在一起。
上校掀起唇角,意味不明地打量他们两眼,关上车门,坐上了另一辆车。
“赛安利斯哥哥,这是怎么了呀,他们为什么要来抓我们啊?是不是……”
omega小心地依偎在赛安利斯旁边,娇娇怯怯地抬起眼,嗓子捏的和奶糖一样,又柔又甜。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之前还浓情蜜意说着情话的alpha猛的沉下脸,不耐烦地低吼:“我怎么知道?闭嘴,你烦不烦?”
omega被吓了一跳,也不敢靠在他身旁了,朝一旁缩去,仅仅贴着车门,一句话也不敢说。
赛安利斯兀自烦躁着,没有注意到,omega藏在刘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
与此同时,一个搜查半山别墅的士兵趁着别人没注意,往床头塞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手写的信,信纸末尾写着收信人的名字€€€€
左珩。
作者有话说:
晚好吖,揉揉我的宝子们~
12-3
第26章
“这个戒指……”淮裴坐在训练场边, 捏着一枚戒指反复翻看,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正是景佑离开时留给他的那枚戒指。
戒圈是暗金色, 外面一圈铭刻着繁复花纹,戒托上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华光流转, 看起来像是什么古董文物。
他把戒指拿起来, 在自己五根手指上都试了一下。
大拇指,想都不用想, 肯定戴不上,食指……也大了, 中指还是不行,无名指……
淮裴悄悄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见没人看着他,才小心地把戒指往无名指上套。
戒指轻轻松松推到了底,尺寸刚刚好。
淮裴又把戒指摘下来仔细打量, 终于在外圈找到一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痕迹。
景佑这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他的手指尺寸?
“少校!”旁边有人路过, 见他走神, 拍了下他的肩膀,“在干嘛呢?”
那人凑近了一看, 顿时“哟”了一声, 调侃道:“不错嘛,这是婚戒?太子殿下给的?”
淮裴想炫耀又不太好意思炫耀, 沉默半天, 含蓄地嗯了一声。
“不错不错!好看!”新兵把反手外套搭在肩膀上, 嬉皮笑脸地用肩膀怼了他一下, “回头不要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尼克!你小子干嘛呢?”训练场边有人在喊, “就差你了,快过来,出去喝酒了!”
新兵大喊着答应了一声,回头笑道:“那少校,我先走了,明天见。”
淮裴矜持地颔首。
等人走光之后,他揣着新得到的戒指,乐滋滋地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住处,景佑的侍卫长阿尔诺正巧从殿内出来,两人迎面撞上,淮裴礼貌性地和他打了声招呼,阿尔诺脚步一顿。
“淮先生,”他道,“您刚回来吗?”
淮裴:“嗯。”
“那您休息吧,”阿尔诺笑着挥挥手,“俞将军让我往元帅那边送点东西,我得先过去了。”
“你去吧。”淮裴道。
侍卫长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之后,淮裴收回视线,蹲下身,抱住哒哒哒跑过来的猫,顺便撸了两把狗头,有意无意地把手伸到阿诺眼前晃悠。
“看到了吗?婚戒,”淮裴自信道,“他好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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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活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塞希尔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简直就是虐待!这群联邦人的心真是太险恶了!”
景佑一通过通讯请求,一张狰狞的大脸就跳了出来,他淡定地往后仰,上下打量他两秒,沉吟片刻,困惑道:“哪里虐待你了,伙食不是挺好?”
可不是伙食不错,短短几天,塞希尔整张脸就肉眼可见地圆了一圈,从棱角分明的狂野美男子逐渐向着珠圆玉润的花美男转变。
“你还说风凉话!”塞希尔含泪塞了一口肉,谴责他,“我都胖了十斤了,要是再胖下去,我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
就在他说话的之后,他身后晃过一个修长高挑的人影,淡定地在桌子上放下一盘大闸蟹,挥挥衣袖,飘然而去。
景佑看着那盘大闸蟹上铺着的诡异绿色植物,视线凝了一下,迟疑地问:“那是什么?”
“啊?什么东西?”塞希尔叼着鸡腿,勾着脖子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香菜!”
两人同时战术后仰,动作一致,表情嫌恶,如同躲避细菌毒气弹。
“你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景佑质疑,“你背叛了我们此生不吃香菜联盟?”
“我是被迫的啊!那条蛇天天给他老婆做饭,变着花样研究新菜式,害怕不好吃,就用武力胁迫我给他试菜!还美其名曰钱债肉偿,让我用我纯洁的□□抵伙食费和住宿费!”塞希尔喊冤。
“我现在相信他们虐待你了。”景佑点头。
他的思绪在“天天给他老婆做饭”这句话上多转了一会儿,默默把这段截了下来,发送给某个刚到家的alpha。
等了两秒没有回音,不由猜测淮裴做什么去了……
“你在干嘛?”塞希尔刚要鬼哭狼嚎,突然发现景佑目光焦点飘了一下,敏感地问,“你是不是在截我丑照?”
景佑漫不经心地说:“我截你丑照做什么?”
“能搞臭我的名声啊,然后你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我们这一批人中唯一一个脱单的人生赢家了!”塞希尔理所当然地说。
“你真的想多了,”景佑淡定地说,“我要真想这样做,你小时候被你的狗咬了之后非要反咬回去,谁都拉不住的照片不比这个好用?”
不等塞希尔拍桌而起,景佑迅速转移了话题,语气神态都无比自然:“对了,联邦最近的局势怎么样了?”
谈到正事,塞希尔只能先把私人恩怨放下,悻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