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思考了一会儿:“我送你戒指,你不应该也送我戒指吗?为什么是脚链?”
“因为你的alpha很穷啊,”淮裴站起身,用额头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还行,不烫。”
“这点钱买个链子还行,买婚戒的话就太小气了,”淮裴洗干净了手,擦干水,仗着景佑喝了酒反应慢,在景佑脸上捏了一把,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睛,低声哄道,“再等等,老公赚钱给你买个好的。”
他说完也不敢看景佑的脸色,转身朝浴室外走去,“我去给你拿沐浴……”
景佑捂着脸,望着他的背影疑惑地重复:“老公?”
“……”淮裴动作顿住了,转头看他。
景佑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就那么疑惑地看着他。
淮裴深吸口气,心说不行。
天天喝酒身体不好,不能为了一句老公灌自己的爱人喝酒这是不道德的……最重要的是等到景佑醒了是一定会找他算账的,为了一句老公搭上命划不来……
不过以景佑对他的纵容如果少来几次的话说不定不会生气,但是要怎么实施呢……第一次还好说要是多来几次他肯定就不喝了……
还是不行,酗酒对身体不好!!
淮裴心里一阵天人交战,好不容易才把这罪恶的念头压了下来,一把丢了浴巾走回洗手台边,弯腰盯着景佑的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周围的水蒸气不知何时变得粘稠起来,伴随着浓烈的、侵略性极强的烈酒气息,潮湿炽热,铺天盖地涌过来,把坐在洗手台上的景佑团团包围住。
景佑在这熟悉的信息素里软的坐不住,下意识抬起手扶住近在咫尺的人,察觉到对方往后退,双手自动自发收紧,往自己这边一拉。
他的手劲可不是一般omega能比的,淮裴猝不及防,跌在他身上。
淮裴一手撑着洗手台,被景佑紧紧揽着,两人的脸相距不超过十厘米。
景佑动了动鼻子,抬起身子,凑到淮裴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好香啊……”
淮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模样的景佑他只见过一次,那就是景佑发|情期的时候,那时景佑已经打了抑制剂,却还是受到淮裴身上信息素的牵引,诱发了发|情期。
发|情期来的不是时候,但也让淮裴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景佑。
粘人,离开一秒钟就会不满,娇纵得不像话,稍有不称心就要发脾气,自己没力气,就强迫淮裴按照他的意愿来行动。
但……淮裴克制地想,omega发|情期不是一年一次吗?
距离上次明明连两个月都还没到……
高中毕业的淮某人并不知道,在AO生理学研究上,有一个词叫假性发|情。
在omega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如果遇到匹配度过高的alpha,omega就会自动进入发|情状态,诱使alpha标记他,以便于在意识不清这段时间获得食物和保护。
但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已经不重要了,景佑已经蹭了过来,柔软地贴在他怀里,似有若无地亲吻着他的唇角。
淮裴还记得景佑感冒刚刚好,艰难地想要把他抱回卧室:“先回去……”
“不要,”景佑一偏头躲开了,忽然看到镜子里两人的倒影,若有所思:“我要看着……”
淮裴:“……”
景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寝殿内空无一人,他按着额角,记忆缓慢地回笼。
回忆到某个片段时,他愣了一瞬,掀开被子看向自己右脚。
果然,那里多了一根链子。
景佑拨了一下链子下方的坠子,动了动脚,感觉不影响行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手把它拆下来。
景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或者干脆把淮裴吊起来打一顿?
他给淮裴送了个项圈,淮裴反手就送他一根脚链,这是想干什么?
回头谁要是想出轨就拿根铁链来拴着?
景佑摇摇头,止住自己的想法,拿过一边的衣服准备换上,时间还早,现在赶去议政厅还能赶上下午的会议。
刚要把睡衣脱下来,寝殿门口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很快停住了。
寝殿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哪怕用力踩也未必能发出多大的声音,但那脚步声确确实实消失了。
景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他把头发向后理了一下,发丝刚能垂过肩头,柔顺黑亮,刚睡醒也不显得凌乱。
“你还没去第三军团吗?”景佑头也不回地问。
淮裴走进来,手里端着给景佑热着的早饭。
寝殿里没有装监控,但是装了一些感应装置,刚刚AI感应到景佑醒来,给他发了通知,这才赶了过来。
这会儿,他当着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面,坦坦荡荡地:“请假了。”
“一个月三十天,你请假18天,”景佑道,“这就是你努力工作赚钱给我买戒指的诚意?”
当然不是。
谁靠上班发家致富?
淮裴没告诉景佑,他在来帝国的时候,原计划其实是先假装示弱,找机会逃出去,积聚起力量,杀回联邦,把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一锅端了。
后来阴差阳错留了下来,他想的还是将来或许还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或许会艰难一点,花费一点时间,但杀父之仇一天不报,他一天不安宁。
直到……景佑告诉他这里面还有隐情。
然后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把淮裴占山为王对着联邦反戈一击走上人生巅峰的道路腰斩了。
€€€€可见嫁一个好omega是多么的重要。
当自己脑子里只剩下用暴力解决问题、准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人家动动嘴就把事情解决了,直接少走二十年弯路。
……但也少了好多小钱钱。
好吧,也不一定少了,毕竟光彩礼就收了十八个亿,手上这个戒指保守估计也是个古董级别,就算没有收藏价值……第三军团还是很贵的,把联邦议会里的议员挨个抢了都不一定能赚钱这么快。
但这是老婆给的钱,总不能拿老婆给的钱来给老婆买戒指不是?
赚钱不易,淮裴叹气。
而且……
淮裴有些悚然:“你还记得昨晚的事?”
“能啊,”景佑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喝醉之后的事情都能记得,不仅记得,还记得很清楚,所以,要是有谁试图在那时候耍我……”
淮裴:“……”
他昨晚是不是想哄景佑叫他老公来着?
无限接近死亡,才能知道生命的美好。
还好还好,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淮裴揣着劫后余生之后噗通跳动的小心肝在床边坐下。
景佑靠过来,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自觉地张开嘴。
€€€€他生病这段时间淮裴坚持要喂他吃饭,理由是怕他发烧手软把汤洒了,景佑……景佑解释了十八遍之后,无奈放弃了解释他没有那么弱鸡。
这个动作其实是有些别扭的,但淮裴也没推开他,舀起一勺粥小心翼翼喂给他。
他喂饭的手艺在这半个月内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哪怕是如此危险且别扭的角度,依然稳稳地把粥送进了景佑嘴里。
香菇滑鸡粥散发着香气,没一会儿就见了底。
景佑慢吞吞吃完早饭,转头在淮裴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回身继续换衣服。
淮裴抽了张纸擦干净脸,又把景佑抓回来,重新给他擦嘴。动作熟稔,力道轻柔。
景佑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这半个月的养成的习惯又让他打消了疑惑。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淮裴假装收拾碗筷,偷偷支起耳朵。
景佑扣着外套扣子,“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去哪?”淮裴屏住呼吸。
景佑终于要说了吗?
什么帝国|军校比赛,什么两国交流赛,天天往外跑,去看别的alpha耍帅,终于想起来自己也还是个有alpha的omega,知道报备一下了吗?
“议政厅,”景佑道,“下午还有个会,应该还赶得上,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得处理一下前段时间堆积的公务,晚上可能回来的比较晚。”
淮裴:“……”
谁要听你说这个了?
“其他呢?”
景佑疑惑地看了他一样,他怎么好像听到磨牙的声音了……他抬手摸了一把后颈,那里又新添了一个齿痕。
景佑找到隐形阻隔贴,递给淮裴,单手撩起长发:“帮我贴一下。”
淮裴仔仔细细给他贴好,阻隔贴自动变化成周围皮肤的肤色,把暧昧的齿痕和交缠的信息素掩盖了下来,不凑近看根本看不见。
“其他……”景佑想说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他琢磨要不要把头发绑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上次来刺杀左珩的那个omega被联邦抓起来了,他知道Nidhogg的情报,我得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
淮裴对其他omega根本不感兴趣,顿时有些心不在焉,听到Nidhogg之后才打起精神。
他沉思片刻,抛出自己的疑惑:“他不是有机甲?”
联邦怎么抓到他的?
“他去刺杀联邦一个高官的儿子,那人住在郊区,他爹直接带了一支军队把他给包围了,”景佑道,“应该是当叛徒被发现,让Nidhogg给收拾了。”
这下淮裴就理解了。
联邦和帝都一样,都是直接划了一颗星球作为行政中心,出了名的地广人稀。
景佑为了方便一直住在帝都中心的皇宫,但很多有钱有势还不用经常出门的人都不会选择住在闹市区。
人来人往,满天都是飞车,晚上亮的跟白天一样,住久了真的会影响精神状况。
大多是找个风景秀丽还气候宜人的地方居住,几个有名的富人区都是这样,一人一座山头,就算在家里打个天崩地裂,对面还以为打雷呢。
“他也就能在帝都市中心威胁我了,”景佑轻哼一声,“要是周围没人……”
就凭他敢跑到帝都刺杀,别说机甲,他就是带个军团来,景佑也能直接把他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