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近,他心底似乎破开了一道口子,照进不一样的色彩和光。
“先生?”管家从别墅里出来,最近莫先生回家后总是凝神发呆。
该不会€€€€
事业上遇着事儿了?
这种话他问不来,贴心枕边人可以问。
管家掏出手机,默默走到角落里给温白流打电话。
温白流刚€€饬完,坐上车回家。
“喂。”
“温先生,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嗯。”温白流兴致缺缺。
“先生最近€€€€好像不一样了。”
这对白如此耳熟。
仿佛昨日重现。
温白流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嗯。”
“据我观察,”管家刻意压低嗓音:“这两天先生回家都是一个人站在别墅外头,闷闷不乐,面带忧伤。”
“是不是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没错!”管家拍着大腿:“您是怎么知道的?”
管家看着莫沉淮已经收回头,朝大门走来。赶忙捂住听筒,背过身去:“您也发现了先生最近的反常,对不对?”
“他那是中二病犯了。”温白流无语。
“温先生,其实先生一个人支撑莫家,心底的压力很大呢。您别看他无坚不摧的模样,其实也是会偶尔疲倦,需要找一个心灵的港口。”
“都想当船,谁当港口啊。”温白流懒懒打断管家的煽情。
管家:€€€€
“管家?”莫沉淮的嗓音从听筒里响起。
“温先生呢?”
温白流淡淡回答:“告诉他,我还有二十分钟到家。”
说罢,便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管家心虚地收起手机,转过身面对莫沉淮幽深的黑眸。
“你在给谁打电话?”
“……温先生。”管家绝不会坦白自己同时向温白流打报告:“温先生今天午餐都没吃,就出门了。”
“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午餐没吃?”莫沉淮现在极会抓重点。
“是呐。”管家点点头,“先生,温先生会不会为了上节目故意减肥啊?”
莫沉淮意味不明地看他:“你也知道温先生要上综艺的事?”
“是呐。”管家不明所以。
“他主动告诉你的?”
管家一头雾水,完全抓不住莫沉淮的重点:“他列了张单子给我,都是准备出门要用的行李。”
莫沉淮:€€€€
他开始对自己在温白流心底的地位没什么信心。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温白流让他摁了两下喇叭。
别墅里没有动静。
他啧了声,掏出手机给莫沉淮打电话。
“不是要去家宴,还不快出来。”电话一接通,温白流便不耐烦道。
莫沉淮将餐桌上包装精致的餐盒拎起:“来了,一分钟。”
走出大门,看到花园处停着的黑色阿斯顿马丁。
拉开车门的瞬间,莫沉淮被车内的人惊艳住。白皙的脸色透着淡粉,仿佛一颗熟透的水蜜桃。额前的碎发用发胶撂起固定,露出饱满的美人尖。后侧的头发削成小狼尾,耳边的碎钻耳钉小小一颗,blingbling地闪烁着。
温白流穿着一身白色鎏银丝西服,腰细腿长。
又奶又狠。
“你往那边上。”见莫沉淮没有动作,以为他等着自己给他让座。
让座是不可能让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哦。”莫沉淮僵硬地应了声,转到另一边上车。顺便将手中的餐盒递到温白流面前:“听管家说,你一天都没吃饭。”
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谁一天没吃饭了?”温白流竖眉。
莫沉淮默默改口:“这是厨师准备的小点心,你要是饿了可以吃点。”
看着用藏青色日系花布包裹着的食盒,温白流被勾起馋虫。
接收到温白流的视线,莫沉淮了然地将包扎口打开。
掀开食盒,里面是九宫格的精巧点心。
温白流咽了口口水,捏起其中一只樱粉色的大福。外皮软糯,里面是清甜的奶油和一整颗草莓。
草莓很新鲜,一□□汁。混合着奶油,酸甜爽口。
不知不觉吃了了大半只,剩下两口又吃不下。温白流蹙眉看着手中的食物,下回要跟厨师提个意见,点心不需要个头太大,一次吃不下更尴尬。
莫沉淮将他手中的大福接过,一口塞进自己嘴里。
“果然很好吃。”
温白流看了他一眼,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莫家老宅位于帝城东区,占地面积更广,由一座主馆,两座别馆组成。
从大门驶入,整整开了二十多年分钟才见到主馆。
沿路全是稀有树种,甚至还能看到小松鼠在林间蹿跃,对经过的车子一无知觉。
下了车,莫沉淮重整表情,变得冷漠又严肃。
那股精英味儿又回来了。
替温白流打开车门,顺道将胳膊肘朝他伸出。
温白流垂眸看了眼,没有动作。莫沉淮便霸总地伸出手,将他的胳膊拉过来,搭在自己的胳膊肘上,大步往老宅里走。
随着他的脚步,温白流连眼皮子都没撩起。
老宅里已经亮起灯,硕大闪耀的水晶灯下,站立着几道人影。
香槟、水晶灯、打扮盛丽的各色男女。
鸿门宴标配呀。
“阿淮。”一名中年男子率先扬着笑脸,朝他走过来:“我还担心你这回还不来呢,你知道老太太多疼你。”
莫沉淮周身充斥着无形的压力,面上状若无人:“阿白说要来家宴,我便陪他一块来了。”
男子笑容僵硬,不得不将目光转而看向温白流:“这位就是你的新夫人。”
温白流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将男人完全当成一个屁,啊不,一团空气。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大家新年快乐~
第14章 真修罗场
莫沉淮不以为然,同样没有要向温白流介绍男人的意思:“我先去看看奶奶。”
男人脸色尴尬地看着莫沉淮和温白流从他面前走过,另外一名方字脸中年男人上前:“跟阿淮一起进来的人就是温白流?那个温家私生子?”
“你问我我问谁。”这团空气刚才屁不敢放一个,这会儿朝男人翻个白眼,悻悻走开。
不到开宴时刻,莫老太太不会下楼。
而莫家也没人敢随便去打扰那位慈禧太后。
“要不,你在楼下稍等我一下,我去跟奶奶打个招呼。”
莫老去世后,莫家也曾遭遇分崩离析,当时莫沉淮尚年幼。是莫老太太一人支持着莫氏走过来,被称为‘莫氏铁娘子’。
旁人都对莫老太太又惧又畏,唯有莫沉淮跟老太太亲厚。两人却在莫沉淮的婚事上起了争执,到现在莫老太太都不肯见他和温白流。
“是老太太让我来的,第一时间没去她跟前露面,于理不合。”
更重要的是,又让老太太抓住把柄。
温白脸摇摇头,跟莫沉淮一块沿着楼梯往上走。
莫沉淮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荡起涟漪,果然,温白流对他还是不一样的。
二楼长廊铺着厚厚的地垫,脚踩在上面像踩在厚实的棉花上。顺着长廊走到尽头,在一扇红木雕阑门前停下。
莫沉淮抬手,在门上轻叩两下。
稍过片刻,门被人从里拉开,一名银发老太太出现在门口。身着中式连襟褂裙,面容慈祥。
“奶奶好。”不等莫沉淮开口,温白流便先喊道。
老太太跟莫沉淮皆是一愣,老太太看向温白流,忍俊不禁:“呵呵,这位一定是温先生了。”
“阿白,这是宋奶奶。”莫沉淮顿了顿:“是奶奶多年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