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娟两眼一黑,都这个时候了,江望的关注点怎么还在鞋拔子上。
“你……我不相信!”
“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录音我不会发给你。”温白流露齿轻笑:“霍老师,音频我到时候发给你,作为举证。”
“好的,谢谢温先生。”
风波尘埃落定,江望自己沉不住气作死。
“妈,我会不会受处分?”他这时才知道害怕。
反射弧都快长到南极去。
苏娟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不是你自己管不住嘴才给我惹出这么多事情?”
“妈~我都伤得这么严重了,你还要骂我?”江望委屈巴巴地皱眉。
苏娟立马语气软化:“走吧,妈先带你去医院看看。有些人的心思可真是歹毒,专门往脸上打,是想让我们毁容从此以后难以见人吗?”
“就你儿子这张脸,怕是再也没有刷下限的可能了。”温白流冷笑。
一旁的江望班主任绷不住笑出声。
就江望这张鞋拔子脸,还一天到晚自诩潘安再世。
“温白流,你什么意思?”苏娟竖眉冷对。
“我的意思是€€€€”微微歪着脑袋,冲苏娟无辜地笑:“你们收到法院传票了吧?”
江大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他冲上来,一把揪住温白流的衣领。双眼瞪大,怒火中烧:“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抢我的公司?”
温白流没有说话,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抓住江大龙的手腕。
江大龙立刻吃疼地放手,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温白流被揽入一道坚实的胸膛。
不用扭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淡淡的雪松香蹿入鼻息,是莫沉淮。
“抱歉,没及时看到消息。”低沉的嗓音带着恼意,当莫沉淮进门时看到江大龙抓着温白流的衣领,意图施暴时,他的整颗心吊到嗓子眼。
顾不得其他,两三步冲上来,将温白流搂在怀里。
“你没受伤吧?”急于确定温白流的安全。
“没事。”抓着自己的衣领喘息了两口气,温白流稳了稳气息,朝江大龙冷笑:“这还要多谢你的好老婆跟好儿子呢,要不是他们俩,我还想不起来你们公司的事。”
江大龙年轻的时候还算阳光帅气,可惜中年发福,油腻秃顶,还大腹便便,变成一张大饼脸。
“你说什么?”江大龙错愕地看向苏娟。
苏娟两眼一翻,再次装晕过去。
她费尽心血就是想瞒着江大龙,结果被温白流毫不留情地撕开。
“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江望扑上前:“爸,妈晕倒了!”
同样的伎俩,苏娟难道就这点儿战力?
嫌弃地撇了撇唇,带着江渡离开,留下教导室里一片混乱。
这就€€€€没了?
莫沉淮以为温白流放完一波大招,接下来还有两轮嘲讽,三杀带走。结果就这样over?
让他难以置信。
“阿白。”莫沉淮跟在身侧:“你就这样放过他门?”
温白流双手环胸,眼尾上挑:“你看我像大善人吗?”
“要想麻痹对手,就得沉住气。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有很大胜算,但不是百分百。江大龙是江渡生理上的父亲,如果他要拿回江渡的抚养权,那公司还是他的。”温白流顿了顿:“又或者,他提前卷走公司所有资金,只留下一个空壳,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吗?”
第26章 豌豆王子
莫沉淮没想到, 温白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各种利害关系,强忍下一口气。
“况且,我已经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总得给这颗种子充分的时间, 接受阳光、水的滋润, 慢慢生根发芽。”
温白流的嗓音温柔又阴沉,仿佛魔鬼低语。
莫沉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带江渡去徐骋那里做检查,尽职尽责的徐医生顺道问起了药膏的效用。
“药膏用上了吗?”徐骋的脸色有些古怪。
温白流没察觉:“用了, 红疹子退得差不多。”
早上他给自己身上抹得到的地方都涂上药膏,今天也没觉得sao痒难耐, 显然是药膏发挥了很大的功效。
“那就好。”徐骋的嗓音低下来, 似乎有些€€€€心虚。
“江渡有些外伤,你们谁去带他处理一下?”
“江渡这么大个人了, 难道还需要有个人带过去。”温白流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徐骋见他不为所动,冲莫沉淮眨了眨眼:“莫先生,你去。”
“我带江渡先去消毒。”莫沉淮出门前,不忘向温白流交代一声。
“嗯。”那边懒洋洋地应声, 连眸子都没抬。
徐骋趁机从椅子上起身,对温白流道:“温先生,需不需要喝咖啡,还是苏打水,我去给你拿。”
边说边往外溜:“你千万别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把医院……当家?
温白流的眼睛微微眯起, 森冷地看向门口。
可疑, 很可疑。
徐骋肯定跟莫沉淮有勾当, 要瞒着他。
果不其然, 莫沉淮刚把江渡交给护士, 便被徐骋拉到一边。
“你听我说,”徐骋脸色紧张:“昨天给温白流用的那管药的确是治疗过敏红疹的,但是团队自制研发的新药,还没上市。”
“药里面有一种叫RTE的剂量添加超过了设定的百分之三,当然对人体健康没有影响。”
“它会对什么产生影响?”徐骋想方设法支开他,跟他单独说这件事,看来也不是一件小事。
徐骋迟疑几秒,如实交代:“它会让人……变身。”
“变身?”
处理完伤口,江渡的CT报告也出来了。
徐骋指着ct照片跟温白流和莫沉淮分析:“现在可以看到腹部这里有一点淤血,可以采用自然消除的方法。这几天尽量不要跑跳,尤其不可以做剧烈运动。”
“三天以后再来换一次药,当然,你们把药带回去自己换也行。”徐骋真的不大愿意伺候这对祖宗。
“别呀,我们的手法哪有徐医生高明。”温白流凉凉道。
徐骋:莫名有被阴阳到。
“呵呵,温先生客气,负责处理伤口的是我们其他医护。”
“那徐医生负责什么?”温白流眼亮如炬:“该不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新药吧?”
徐骋捏着笔的手猛然一顿,笔锋在纸上画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迅速收敛神色:“温先生如果对新药研发有兴趣,欢迎来帝城医院的研究室参观。”
温白流冷漠地盯着徐骋的眼睛,带着探究和审视。
但徐骋俨然一副道貌岸然,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再看不出其他端倪。
“走。”发出一道冷哼,温白流从椅子上起身。
江渡一脸莫名,跟着温白流出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发过一言,俊秀的脸上满是郁色,像是被这件事打击不小。
莫沉淮跟徐骋交换了个眼神,紧跟着离开。
从医院出来,夜里的风有些凉,依托着身后医院大亮的灯光,三人站在路边,地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
温白流紧了紧外套:“你去开车。”
他冲莫沉淮道。
莫沉淮看了他一眼,抽着眼角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徐骋说那药物成分会让人变身。
可温白流还是那个跋扈的温白流,要说变化€€€€
那便是使唤他更顺手了。
“你不用在意。”趁着莫沉淮跑去开车的空档,温白流缓缓开口。他只是对着面前的空气,江渡错愕抬眸,有一刹那怀疑温白流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但这里除了他,便没有第三个人。
“你做得很对,”温白流这才扭头,对上江渡惊讶的视线:“你把江望给揍了,这才像样。要是被江望单方面殴打,你就死、定、了。”
温白流的教育观念很不同,要是让寻常教授真善美的老师听到肯定会直摇头。
“先发制人,以牙还牙。”温白流抬手,在江渡的发顶rua了把:“你长大了。”
温白流没有指责他打架,也没有对被请去学校而表现出不耐烦。
反而安慰他,告诉他做得很好,告诉他不用在意。
“但是要击溃一个人,就要在他最得意的方面击败他。”温白流冷眸狠戾:“鞋拔子脸一看就不擅长打架。”
江渡的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才找回声音:“我明白了。”
江望的成绩向来不错,考上帝城高中的时候苏娟可是连夜打电话给一圈亲朋好友炫耀。
要击溃江望,就要在他引以为傲的成绩上击败他。
混合着夜幕,江渡仿佛在温白流的眸中看到点点星光,那是指引他救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