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淮顶着无形压力,装作冷淡地问道:“这位是?”
“你好,我叫江蕊。”江蕊微笑地说。
莫沉淮的动作停了停,温白流冷笑,不会又是粉丝见面会吧。
“你好。”莫沉淮淡淡颔首,没什么表情。
转而看向温白流:“你新交的朋友?”
温白流似乎不像方才那般不耐:“一块录节目的,”说罢,他挑眸戏谑地看着他:“不是你的童年女神?”
童年……女神?
莫沉淮沉思:“我的童年里没有女神,只有奥数题。”
……还有钢琴、游泳、高尔夫、马术。
论钢铁直男是如何炼成的。
真相只有一个,塞满他的生活,让他的生活无趣、乏味至极。
“可以开饭了吗?”对莫沉淮的回答还算满意,温白流扬声问厨房。厨师推着小餐车出来:“来啦~”
江蕊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就差一层放不满再往上叠一层。
她脑海中浮现四个字€€€€慈禧过寿。
受宠若惊道:“其实没必要准备这么多菜的,我吃不了多少。”
“江小姐,您别有压力。”厨师搓搓手,笑嘻嘻:“这些都是按照温先生平常的标准准备的,并没有为您特别开例。”
江蕊:……
她不清楚温白流跟这位……不明身份的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毕竟她刚才进行了自我介绍,而那位先生似乎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
餐桌上,温白流坐主座的左手边位置,那位先生便贴着他坐了下面一个位置,江蕊只得坐在温白流对面。
温白流多夹了两口的菜,那位先生会主动替他夹第三筷子,但不多夹。反而提醒他:“别吃多了,待会儿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你的童年里有什么?
第32章 此时不上
这么多菜, 不让他多吃,可不就要浪费大半。
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为了温白流如此铺张浪费,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可见他有多宝贝温白流。
果不其然, 菜被撤下去的时候,还有大半的菜只动了几口。
“管家,今天的咕€€肉味道不错。”温白流用纸巾擦着嘴角。
“好, 那我们待会儿尝尝。”管家笑嘻嘻。
原来这些剩下的菜都归佣人们吃了,江蕊倒没有不能让佣人们吃剩菜的圣母心。在她公婆家, 阶级制度还要鲜明, 就算主家不吃,也不会让佣人们吃。
佣人们只能吃粗陋的菜和饭。
“已经打扰你们很久, 我也该先回去了。”江蕊起身,朝温白流说道:“温先生,我有一位园艺师很熟,需要我替你介绍一下吗?”
“好啊, 他会设计露天温泉吗?”温白流爽快答应。
“应该是可以的。”江蕊想了想后说道。
送走江蕊,温白流左右摇着脖子,骨骼发出‘咔咔’声响。招待客人还真是麻烦,下次再也不让别人来了。
“管家,下回再有人想来拜访,通通回绝。”
“是。”管家连忙应声。
莫沉淮吃完饭, 便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
温白流回到沙发上坐下, 一边端着水果盘吃草莓, 一边眯着眼打量莫沉淮的身影。
他穿着银灰色格纹衬衣, 衣角塞进西装裤内。双腿笔直修长, 即便是穿着衬衣,依旧能感受衣服下的肌肉紧实,胸膛精壮。
莫沉淮一扭头,便见到温白流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这边。
旋即反应过来,捏着手机从这边走到那头,顺道转了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现他的身材,好似开屏的雄孔雀。
温白流嘴角撇了撇,眼睛却很诚实地紧盯着莫沉淮。
不得不承认,莫沉淮长在他的xp上。
吃完一盘草莓,温白流揉揉鼓出的小肚子,随即起身上楼。这盘草莓个头大,又很甜,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莫沉淮这边,刚聊完电话,再扭头时,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温白流不见人影。
目光巡视了圈,落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管家身上。
“先生,您在找温先生呢?”管家问。
“嗯。”莫沉淮大方承认。
“他刚上楼了,”管家悄咪咪道:“温先生的床还没修好。”
昨晚温白流勉强在客房将就一晚,起床就跟管家抱怨。床不如他自己的舒服,也不能肆意打滚。
让管家赶紧找厂家再定制一张新的。
“您房间里的床跟温先生的床是同一个品牌。”管家再次意味深长地暗示。
莫沉淮脑中猛地亮起一盏灯,跟管家交换了个眼神,朝楼上看去。
他缓缓往楼上走,看似云淡风轻,实际迫不及待。
温白流经过昨晚客房的教训,是不可能再去睡客房的。
死都不可能睡第二回。
他目标明确,朝三楼走去。三楼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江渡的,还有一间是莫沉淮的。
莫沉淮的房间朝南,靠西边。
也就是他房间的斜对角上。
推开他的房间,里面格局跟他的房间相似,以灰白色系为主,显示出卧室主人的沉稳低调。
目光锁定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这张床跟他的显然是同一品牌。床垫厚实,看似沉闷,只有睡过的人才知道有多舒服,多好睡。
双腿不由自主地走进去,站到宽敞的床边。
他张开胳膊,摔倒在床上,如云朵般的柔软瞬间将他包围,混杂着莫沉淮身上特有的雪松香味。
温白流眯起眼,双手双脚不停在床上摩擦。
这才是人该睡的床嘛。
莫沉淮推门进来,发现自己的床上鼓起小小一包。果然,某个小家伙跑到他的床上来了。
鹅鹅鹅鹅,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羊入虎口吗?
莫沉淮眸色渐渐变深,朝房间里走进来。脚踩在厚实的长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温白流脸上的妆还没卸,只是往床上一趟,便慢慢地睁不开眼睛,陷入梦乡。
怪只怪莫沉淮的床太好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白流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双腿依旧残疾,坐在车里。车屁股被大货车撞击变形,车头深深地卡在路边的柱子上,进退两难。
身体被紧紧地卡在车座上不能动弹,鲜红的血从额头上滴下来,疼痛麻痹了他的知觉。
他,要死了吧。
一身冷汗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坚持的怀抱里。
那人身上散发出沉静的气息,令他的心很快安定下来。不用抬头确认那人的身份,他就知道莫沉淮。
怎么会跟莫沉淮睡在一张床上?
这不要脸的狗男人趁他睡觉偷偷潜进他房间里了?
正想讲男人摇醒,反手却被男人抓住了手。男人的手掌很大,将他的手紧紧包裹着。
“别动。”莫沉淮的嗓音低沉沙哑:“乖宝。”
温白流果然不再动弹,在夜色中注视着莫沉淮的侧颜。
慢慢地,慢慢地再次俯下身,贴着莫沉淮的胸膛。心跳声从他的胸腔中传来,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不安的心包围、轻抚。
莫沉淮醒过来时,是凌晨5点半。
他的生物钟准到可怕。
窗外的光还带着朦胧的灰暗,怀里窝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人。
常年习惯一个人睡的他也没反应过来,呆愣了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
唇角勾起自己都未察觉的轻笑。
他小心翼翼地将温白流放开,想悄无声息地抽出身体。但温白流并不想随他的愿,手紧紧攥住他的领口。
就像害怕遭到抛弃的小孩儿。
莫沉淮的心软下来,又躺回床上。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虽然他还没有没有春宵苦短,但也可以不早朝一回。
一直熬到六点半,再不起床就要耽误莫氏晨会。
心底犹豫、反复、辗转,还是下了狠心,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里,先洗了个澡,让身体彻底清醒过来。
等他光着身体,从浴室里面出来。
正好对上温白流的目光,只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
犹如在看一只案板上的美味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