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猝不及防地黑屏,莫沉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挠了挠鼻子,翻出刚才截屏的照片,不禁傻乎乎地笑。
顾宴开走进办公室,见自家老板对着手机恋爱脑般傻乐。
“老板。”顾宴开预感,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家老板都好糊弄。
莫沉淮抬眸,眼中的柔色未消:“说。”
“我已经跟于白谈了一个星期,被他……”顾宴开及时打住,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嗯,咱们这个项目……”
“要不,还是换个方案吧?”顾宴开不是一个随便放弃的人,甚至算得上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他三番两次不想跟于白扯上关系,出于他异于常人的敏锐知觉。
顾宴开的直觉一向很准又敏锐,靠着这个,他才能在风投市场上赚到自己的第一盆金。
而这个于白,是他啃不下的骨头。明明已经从国外回来,而且放弃项目合作,于白居然自己找上门。
更让顾宴开警觉,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于白。”莫沉淮若有所思:“他已经跟莫氏初步定下合作意向。”
“什……什么!?”顾宴开离了个大谱。
昨天还让他跑去酒店瞎等一天,自己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甩脸走了,甚至跟于白撕破脸。
回头他居然跟莫沉淮谈妥合作意向。
这、这、这分明是耍他呢!
顾宴开黑着脸,没再管莫沉淮,气冲冲地转身走出去。
莫沉淮想到电话那头冷漠男人提出的要求:我只要顾宴开来跟进这个项目,而且我不希望莫总插手下属跟合作方之间的关系。
这心思已经摊开来放在明面上说了,只是不知道顾宴开懂了没有。
录制完节目,温白流便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不远处。
光明正大地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粉丝老远起哄:“温白流,谁来接你了?”
“温白流,也让我们看看你家老攻啊!”
温白流停下动作,直起身:“谁来接我,你们还不清楚吗?”
“看不到看不到,让我们看一眼!”粉丝们立刻冲他喊。
温白流捏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索半晌:“行,莫沉淮车窗拉下来。”
莫沉淮听话地将车窗摇下,露出俊朗的侧颜。
他没有扭头,目视前方。
“哇~太帅了吧,莫沉淮莫沉淮莫沉淮!”
粉丝们居然自发地开启莫沉淮call。
温白流不满:“你们到底是我的粉丝,还是莫沉淮的粉丝?”
“我们是你的CP粉!!”
跟粉丝们一来一回,温白流被逗乐。
失笑着摇头,钻进车里:“走吧。”
莫沉淮启动车子,缓缓离开。
温随站在暗处,看着温白流方才跟莫沉淮秀恩爱的模样,目光阴恻恻。
此时,手机响起,温随没有及时听到。直到林淼淼提醒他:“温随哥哥,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温随回过神,掏出手机。
看到上面的来显,脸色大变。
捏着手机走到旁边:“喂,主人。”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电话必须在三声内接起。”电话那头人的嗓音阴恻恻。
温随不寒而栗,磕磕巴巴地解释:“不是,我不是有意的主人。刚才我在工作,没听到。”
“呵呵,宠物居然还学会骗人了。”那头的声音越发阴冷:“是我给你的惩罚还不够,让你没有长记性?”
“不是的。”温随紧张地四处张望,双腿忍不住哆嗦。
难道这附近有他的眼线,所以他能时刻知道自己的动向?
“主人知道宠物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是很奇怪的事吗?”那边噙着冷笑:“今天六点,到老地方来。”
“看来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以至于小宠物忘了自己的本分。”
“不要……我记得的,主人说的话我每一个字都不敢忘记。”温随尽力给自己找补,可惜那头的人无动于衷。
江蕊正拉着跳跳准备离开,见温随一脸死色从角落里走出来。
关心地问道:“温随,你还好吧?身体不舒服?”
温随像只受惊的小鸟,猛地瞪大眼,全然没有节目录制过程中春风满面的模样。
江蕊不禁蹙眉,看着他。
过了半晌,温随才回过神,稍稍放松下来:“我没事,谢谢关心。”
说罢,他脚步匆忙地离开。
开车来到市中心的酒店,温随掏出手机看了眼。
幸好幸好,距离那人要求的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来不及多想,温随走下车,戴上墨镜和帽子,朝地下电梯走。
温随怕被狗仔拍到,不断东张西望。
随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涨,温随的心也跟着提起。
“叮€€€€”听到电梯到达的提示声,温随的身体猛地打了个颤。人前的得意追捧,是他用人后的无限害怕恐惧换来的。
一名黑衣男子就站在电梯前,看着电梯里的温随。
待看清那人的脸后,温随猛地打个激灵,磕磕巴巴地说:“主……主人。”
男人嘴角裂开一抹笑:“宠物居然比主人来得还要慢,看来对于我的话,你并没有放在心上。”
温随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不是的,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来得这么早?”男人嗓音低冷:“看来你还是没有作为宠物的自觉啊。”
“我有,我肯定有!”温随结结巴巴,如临大敌:“对不起主人,我以为还有时间的。”
他跪着来到男人面前,抓着男人的衣角,被男人不客气地一脚踹开。
温随屁股跌坐在地上,顾不得疼痛,麻溜地爬起来继续求饶。
男人生气了!
如果不能让他消气,他将会面临无法想象的地狱。
温随其实无比后悔啊,为什么要去打那一通电话。这个叫张远的男人,就是个十足的恶魔。
之前在温白流面前的春风得意,全部烟消云散。
他只期盼着能时间回溯,到认识张远之前。
张远阴着脸,唇角狞笑,一双阴暗的双眸中看不出情绪。他抬起脚,用皮鞋踩在温随的脸上,温随的脸被踩变形了,可见他的力道有多重。
“主……人……”温随勉强着发出声音。
“我……不……敢……了。”
张远终于收回脚,眸中的郁色更重:“这才只是开始,我们先去房间里,我再慢慢tiao教你。”
*
温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背部满是伤痕,腿部更是惨不忍睹,下半身已经快没了知觉。
张远站在落地窗边,手中捏着一根烟。
他吸了口,缓缓吐出,看着落地窗上反射出来的,躺在床上的可怜人影。
“还有气吗?”
温随细微地哆嗦了下,咽下眼泪:“有……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张远邪笑:“没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下你还有没有气。”
“要是把人玩死了,那我也很麻烦。”
温随的心猛地向下坠,他在张远那里不过是个玩丨物。
随时都可能会死。
想到这点,温随忽然变得冷静。
他会落到现在这副地步,全都是因为温白流。
凭什么他要遭受非人虐待,不敢轻易逃脱张远的手掌心,而温白流就可以跟莫沉淮亲亲我我,过得顺遂。
这不公平!
温白流夺走的,是原本属于他的生活。
而他承受的,也是原本该温白流的日子。
是时候,来做个交换了。
就算他没法跟莫沉淮结婚,他也不会让温白流过得舒坦。
“……主……人。”他强撑起身体,转头看向张远:“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肯定很难有多大兴致了吧。”
张远扭过头,继续吸着手中的烟,在唇角吐出一层灰色薄雾。
“你想给我介绍新的玩具?”张远这人,更可怕在于玩弄人心。
温随才会被他抓住把柄,挣脱不开。
他就像一只被蜘蛛网捕捉到的扑棱蛾子,根本没有逃脱的半分余地。
“我……您知道温白流吗?”温随轻声说道:“他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