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像是被笼罩了一层单独的结界, 温白流四处张望。
没有见到他期待的人影。
……
“莫先生, 这片附近的区域我们已经来回搜索了两个小时, 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对讲机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直升机在森林上方盘旋、轰鸣。
这片私人小岛不算小,如果真的要人力来进行地毯式排查,起码需要三四天时间。
但莫沉淮等不了。
“而且这是片私人领土,很多地方都有信号干扰,我们的飞机没办法过去排查。”
“信号干扰的地方,让人去实地搜索。”莫沉淮道。
“我们也想去的,但那些地方都被森林环绕,人要穿过森林进入也得花费不少功夫。”
而人力要徒步穿过这片森林,没有两三天是不可能的。
同时对于那人的身体素质也是极大考验,他们可以,莫沉淮不行。
莫沉淮阴着脸,张远最擅长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躲在阴暗处,也就意味着,对于莫沉淮而言,到处都将存在陷阱。
“进去。”莫沉淮沉默片刻,朝他们说道:“你们都去准备装备,就往这里去。”
他点了点一座古堡的位置。
这里被三百六十度包围,植被茂密且有很大一片,汽车没法开,除了徒步便只剩下直升机。
直升机不能降落,莫沉淮居然决定步行。
“这……莫先生,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我们可能并不清楚。”有人顾虑:“很可能会有危险发生。”
莫沉淮的体能再好,毕竟不是专业出身。
“去准备吧,不要耽误时间。”
莫沉淮说一不二。
其他人见说不动,只好分头行动。
登山鞋、防风衣、手电干粮,还有水壶,莫沉淮自己也背了个包。
“莫先生,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手下不忘叮嘱他。
莫沉淮一脸严肃:“知道。”
温白流这几天过得很安静,吃饭睡觉,闲来无聊便看书打游戏。
他打的都是单机游戏,不需要联网。
因此也知道这里被安装了屏蔽信号,莫沉淮要找到他,又存在不小的难度。
他没有信号,张远同样不会有。
而他居然还挺耐得住性子,为了防止他逃跑,或是莫沉淮找上门,他还真的任由这里与世隔绝。
他没有再对温白流做出暴力出格的举动,反而像是室友碰面。
一日三餐定点出现,陪温白流吃饭。
即便温白流当他是隐形人,始终冷脸不理会他,张远还是自得其乐。
“张先生。”温白流放下筷子,终于说了这段时间的第一句话:“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
张远闻言,慢条斯理地挑了下眉:“这里不好吗?”
温白流好笑:“这里,不过是个被你人为营造出来的牢笼,怎么好?”
“至少我们可以安静地待在一处,心无旁念。你可以不用想着莫沉淮,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喜欢莫沉淮,我当然想着他。”温白流挑眉:“我看你一眼都头疼,凭什么还要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张先生,你不用跟我继续浪费时间,我不会放弃莫沉淮。”
温白流用了‘放弃’这两个字。
意味深长。
对莫沉淮而言,不仅仅是要把温白流找回去,温白流也同样离不开他。
“我想知道,你觉得莫沉淮哪点比我好?”张远蹙眉,他是最讨厌雄竞,跟别人去做比较。
尤其那个人还是莫沉淮。
他还在国外潇洒的时候,就听过不少关于莫沉淮的事情。年少得志,接手莫氏以后,将莫氏版图迅速扩张。
不仅他个人身价占据福布斯排行榜上位,莫氏的名号也在国际上拥有很强号召力。
起初把温白流绑回来,也是因为好奇。
莫沉淮这样的男人,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意料,温白流的确让人欲罢不能。
张远明明有很多手段,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方式来让温白流屈服,但他没有用。
反而有些享受,跟温白流平静待在一起的时光。
没有别人打扰,只有他们俩。
这是脾气暴躁的张远从未想过的事情。
“张先生,你认为怎么样算是好?”温白流的眸子沉默地看着他:“于你而言,陪着小玩具坐下来,安心吃顿饭,这便是好。”
“于小玩具而言,不要再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放我走,就是好。”
“而对于莫沉淮来说,他从没禁锢我的人生自由,就更好。”
对于张远,温白流同样慢条斯理地分析:“你觉得怎么样,才算谁比谁好。”
张远:……
“张先生,你很成功,能力出众,我想仰慕钦佩你的人应当不在少数。”
张远以为他要开口说教。
刚蹙起的眉,因为温白流接下来的话而破功。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看上我,说明你眼光也不差。”
“噗嗤。”闹了半天,温白流是在夸自己。
“你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跟我说话,是我荣幸。”温白流说着,从椅子上站起:“但我也想挪动一下我高贵的屁股,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儿环境是不错,但过久了,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尚。”
“搞了半天。”张远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还是想走。”
“我当然想走,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处理。Fever新品和财务报表没有做,网上看不惯我的人那么多,他们恐怕以为我是害怕才逃避。可能这会儿,还有编造出我承受不了压力,得抑郁症的。”
这届网友撅起屁股,温白流便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
“……哈哈哈。”张远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你还真是,太好玩了。”
温白流不客气地翻了大白眼:“多谢,我可以当这是夸奖。”
“好吧,既然……”就在张远准备松口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温白流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抖。
张远同样迟疑地看向门口,见一名脸上满是污渍的高挑男人满是肃杀地走进来。
莫沉淮一眼看到温白流,脚步没有停顿,快步朝他走去。
温白流也认出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是莫沉淮。
莫沉淮来了!?
按捺不住激动,朝莫沉淮走去。
眼睁睁看着两人上演一副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张远沉下脸。
“莫沉淮。”他已经识别男人身份。
莫沉淮没搭理他,他身后的保镖冲上来,钳制住张远的胳膊,将他压在桌面上。
张远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发出一声痛呼。
反而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也花了五天的时间才找上来。”
“我们能做的不能做的,可都做过了。”
他故意刺激莫沉淮,目光却是紧紧盯着温白流。
温白流没有慌张刻意地去解释,从方才一刻的惊喜中冷静下来,定定看着莫沉淮。
张远刻意挑衅,温白流没必要还要顺驴下坡。
莫沉淮不会怀疑他。
“走吧。”果不其然,莫沉淮只是平静地对温白流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身上的黑衣满是泥巴和灰尘,袖子也被划破,脸上幸好没看到什么伤口。
温白流仔细打量,确定莫沉淮没受伤后。
点点头:“嗯。”
张远动弹不得,见他说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开始气急败坏地叫嚣:“莫沉淮,你不准带他走!”
莫沉淮揽着温白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冷冷扭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莫沉淮,你最好是……现在就弄死我。”张远咧开唇角,脸上的笑容猖狂而变丨态。
“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们。”
“你们别想摆脱我。”
温白流扶额,张远这人还真是有病。
已经到受人钳制的地步,还嘴贱。嘴贱能当饭吃,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
当然,他这把火如果是要烧到他们这里来,肯定是要提前灭了他。
“莫沉淮。”温白流冷着脸,心狠手辣道:“这里没有信号,荒无人迹,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