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酒气让江渡微微不适,但江渡没法拒绝岑就。
“喝一口吧?”岑就不值钱地哄着,让门口的友人不禁略微惊讶。岑就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现在居然对着一名顶多算清秀的男人如此腻歪。
关键是,青年男人对岑少似乎也不太在意。
江渡没法,只想快点带岑就离开,便捏着酒杯喝了一口。
熟悉的桃子甜香,混合着更加刺激的苦涩咸味。江渡立时觉得反胃,捂住嘴慌乱起身,冲出包厢。
“阿渡。”岑就下意识地跟上去。
跑出走廊后却不见江渡的人影。
“人呢?”岑就扭头问友人。
友人错愕:“是不是去卫生间了?”他探出头,走廊上空空如也,不见江渡的身影,不禁感叹:“你这位小朋友……该不会属兔子的吧?”
岑就寒下脸,友人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连忙宽慰:“你放心,煮熟的鸭子跑不了。”
他压低嗓音:“我的药计量下得很重,马上就有反应。”
“你TM€€€€”听到友人的话,岑就一把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凶狠:“你到底下了多少?”
“我这不也是怕你没法彻底得手,给你下个保险嘛。”友人委屈巴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你的小朋友吧。”
*
江渡迷迷糊糊地被人拉进一个房间里。
那人的手掌很大,将他的手腕整个圈住,根本挣脱不开。
当炙热的身体贴上来时,他的大脑已经没法费劲思考。
桃子的香甜味道……
还是咖啡的苦涩味,
在他的鼻息间交融混杂,让他根本识别不清。
脆弱的脖颈被人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像是要在他的身体上做下标记一般。
“疼€€€€”江渡的眼角湿润,嗓音呜咽。
手掌撑在那人的发顶,将他稍稍带离了些,睁开眼努力想看清面前人的脸。
不是岑就。
漆黑的眸中染上水光,江渡的眼中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人抬起手,拇指强势地摁在他的下唇:“喝醉了?”
“没有。”江渡下意识地否认,嗓音低软。
他连一杯鸡尾酒都没喝完,怎么可能喝醉了。
那人靠近他,将鼻子碰触他的鼻尖,俩人的气息灼烈纠缠。
“很好。”那人低笑:“我不跟意识不清的人发生关系。”
江渡抬手,推着那人的胸膛:“我才不要跟你shang床。”
那人再次钳制住他的手腕,将他推上身后的墙。
冰凉的墙面透过单薄的衬衣,刺激他的背。
江渡不禁轻轻打颤。
“认识我吗?”那人稍稍低头,对上江渡的视线:“我是谁?”
眸子静静地盯着眼前的人,江渡沉默许久,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轻笑。唇角隐约露出两个小梨涡:“柏颂。”
“很乖。”男人低笑,在他的鼻尖轻咬了口。
所有的意识、所有残存的理智被淹没,只有从心底升起来的那团火。
不知会蔓延到哪里,也不知会灼烧剩下什么。
也许只有趁着酒意,趁着夜色迷离,江渡才敢喊出这个名字。
*
“喂。”被一阵手机震动音吵醒,江渡蹙着眉从被子里将手伸出。
循着震动好一通摸索,才从床底下摸到了手机。
江渡只是这个动作,就完成地非常艰难。浑身酸痛,好像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
“阿渡,你在哪里?”打了一晚上电话,岑就对于电话忽然被接通,同样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下。
随后立刻追问。
江渡的脑袋昏沉沉,并没有把电话那头说的话听进去。
自然也没有回答。
“阿渡?你在听吗?”岑就察觉到不对劲。
“嗯?”
“阿渡,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岑就开始着急,昨晚江渡离开包厢后,他找遍了会所都没找到他的人。
而他喝了被掺药的酒,马上就会产生幻觉,意识不清。
意味着,他昨晚很可能被别的居心叵测之人带走了。
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
上丨床了?
岑就不敢做多想。
“阿渡?你倒是说话呀!”
没等来电话那头的回答,只是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忙线声。
岑就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手机,江渡那边肯定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第二个人。
那人,把他的电话挂断了。
高大冷硬的男人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将岑就这个名字暗暗记在心底。
大手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再看向床上的人。
江渡保持着将手放在耳边的动作,紧闭着眼,呼吸平稳。
他又睡着了。
露出被子外的肩膀带着暧昧红痕,是他昨晚留在上面的杰作。
柏颂的目光软化下来,轻轻勾动唇角。
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江渡的脸,才走到衣柜前打开,取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不知睡了多久,江渡才缓缓睁开眼。
头疼欲裂,身上也疼得不行。
脑中的记忆短暂抽离,放空了许久后,江渡才回过神,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明显是酒店套房。
从房间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高楼林立,视野极佳。
不难猜出这里肯定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可是他为何会在这里?
只短暂困惑几秒后,江渡反应过来。他昨晚……跟一个人上床了!
那个人是谁?
江渡越是回想,越是忍不住心惊。
耳边zhi热的呼吸声似乎依旧,有一只手从脖颈后伸出,用力环住他。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只会让那人更加强势霸道。
“轻一点。”
身后的人似乎接近失控,咬着牙低哑chuan息:“抱歉,宝贝。”
那人的声音如此熟悉。
即便是在他的回忆中被翻出来,也让江渡震惊。
那是,柏颂的声音。
那个已经失联十年的人。
忍不住在房间里四处张望,江渡并没有看到别的人影。
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缓缓从床上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腰酸腿疼得无以复加。
江渡轻吸一口气。
脸色泛白。
昨晚不过是去会所接喝醉的岑就,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说,他喝的酒有问题?
可是那酒是岑就给他喝的,包厢里除了岑就,便只有他朋友,酒如果真的有问题,肯定跟他俩脱不出干系。
用手扶着腰,艰难下床后,江渡摸进了浴室。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一直保温,浴室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
江渡迟疑片刻,缓缓抬腿,走进浴缸里。
当温热的水漫过他的身体,也缓解了身上的酸疼。忍不住轻轻叹口气,江渡仰头靠在浴缸上,阖上眼。
他把一个陌生人当成柏颂给睡了。
这真是荒诞至极的事。
跟男人上丨床不可怕,毕竟他早在十年前便认清了自己x取向。而他却把人当成柏颂来睡,难道除了柏颂,他就不能跟别人有什么了?
温先生常常跟他说,偶尔也要找个人来排忧解闷,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江渡抬起手,掩住疲惫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