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一张脸都是扭曲的,“你刚才在干啥?”
楚广阔先是懵了,反应过来,问,“你咋又活了?”
“……啥玩意儿?”
楚广阔将事儿给说了,林六生直接扶额,“我,我就晕过去了而已……”
他又觉得不对。
“你当我死了,你咬我干啥!”
“……我是亲你嘴儿呢!”楚广阔磨牙笑着,眼里兴趣浓厚,带着一股子不要脸的劲儿。
“……”
林六生一双眼逐渐睁大。
楚广阔为什么能把这件事情说的这么轻而易举,又理所当然。
“你,你说啥?”
“亲你嘴儿,”楚广阔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养了一个媳妇儿,还没睡呢就死了,趁着热乎亲个嘴儿。”
楚广阔一边说,一边将一条有力的腿直接压到了床上,直往他的身上凑,雄性气息爆棚,林六生一个男的都承受不住。
林六生的后背都直接抵到了墙上,看着楚广阔,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表现的再镇定,瞳孔都是颤着的。
“你€€€€”
楚广阔的一只大手直接过去,林六生瞳孔都随着他的逼近一点一点地扩大着,但楚广阔粗糙宽大的手却摁在了他的脑门上。
林六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忘了中暑之后一般都是会发烧的,根本就没有想通楚广阔这样做的用意。
楚广阔的手挪开。
没发烧。
楚广阔又从床上下去,用手搓着自己的后脖子,打着哈欠去了院子。
没死。
林六生回过神来,嘴唇动了一下,隔着已经活动的让人觉得一碰就能从墙上掉下来的窗户,看向了院子。
楚广阔直接将自己的上衣给脱了,只穿了一个短裆裤,他的体格十分的魁梧健壮,胸肌,腹肌,紧实流畅,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十分的有力量。
林六生背靠着床,随意地曲着长腿,月光从窗€€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一半昏暗一半皎洁。
他就这样偏着头,一脸兴趣盎然地欣赏着院子里的汉子。
这身材,简直称得上是野蛮那一类的漂亮。
楚广阔提着水桶丢进井里,就跟一点力气都没用上似得,打了一桶水上来。
然后,林六生就眼睁睁地看到楚广阔将身上唯一的一件裆裤给脱了,随手搭在了晾衣绳上。
林六生:“……”
这……
本来抱着臂欣赏着的林六生将自己的两条胳膊解开,眼神向下一瞟,嘴唇一抿,又一撇。
倒不至于自卑。
林六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墙枕着一条胳膊,仰着头看着屋梁,叹了一口气。
他不乱攀比。
过了一会儿,林六生又看了过去,可他刚一扭头,一个黑影就直接逼近到了他的跟前儿,一时间的感觉就像是隔着一个窗户,被一个庞大的猛兽给扑了。
林六生吓得直接倒在了床上,月光拢了他大半个身子,楚广阔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他从恐惧到镇定,再到生气。
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管是哪种反应,楚广阔都喜欢看。
“你……”林六生皮肤白,额上青筋跳动的很明显。
“咋吓成这样,”楚广阔眼神像是一把重刀似得,将他从上到下,慢腾腾地一眼扫过,“你洗澡不洗?”
楚广阔肌肉纬度很是明显,有水珠顺着他胸肌的沟壑流淌着,一直向下没入,在蜜色的腹肌处一再分流。
湿漉漉,让他的野性更为的突出。
第17章 恶霸的羞耻心
林六生是真的喜欢看。
他这人性格一向大方,虽然同样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只会羡慕,不会嫉妒。
楚广阔被他瞅的浑身燥热,要不是因为隔着一扇窗子,他能直接将人给压下去,搂在怀里好好揉搓一番不可。
楚广阔一手拽住窗棱,说话带笑,又痞又野地抬了一下下巴问他:“€€,你洗不洗?”
林六生一脸无语的地抿嘴看着他,就这样两条胳膊向后撑着,一条长腿自然而然曲着,一副闲散舒适的样子看着他,说:“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穿一条裤衩子啊?”
楚广阔抵颚笑,“为啥穿,待会儿还要洗呢。”
林六生:“……你就身上那一身衣裳?”
楚广阔:“不然嘞,还要几身儿?”
林六生以前倒是听说过,古代家穷的人家,一人连一身衣裳都没有,衣裳一家人换着穿,谁出门谁穿。
行吧,是他对穷没有概念。
林六生:“……那你待会儿咋睡?”
楚广阔:“当然是进屋睡,衣裳明儿一早就干了。”
林六生:“……”
那他还是不洗了吧,就算是俩大男人,光着屁股一个被窝,也确实有点膈应。
“我不洗。”
楚广阔又打量他两眼,一直乐,然后就自己洗衣裳去了。
然后,林六生就看着楚广阔将那一身衣裳在木桶里捞了两下,就又直接搭在了晾衣绳上。
“……”
楚广阔的事儿,他也不想管。
想到猪没有喂,林六生从床上爬了起来,拎着一袋儿不知道在楚广阔家里放了几年的谷糠去喂猪。
林六生拿了一个舀子,见木桶里头已经没有水了,他自己提水又费劲,去瞅楚广阔……
不自觉地瞅了一眼他紧实的屁股。
臀肌真明显。
林六生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开,然后语气稀松平常地道:“€€,打一桶水拌个猪饲料。”
楚广阔直接朝着自己用过的那一盆搓澡水踢了一下,“这不就是!”
林六生一个21世纪的城里人,一时间觉得用洗澡水拌饲料给猪吃不太对劲儿,直接将头一扭,提着水桶就扔到了井里。
楚广阔恼笑了,“你啥意思?”
林六生:“……猪养大了可是要宰着吃的。”
楚广阔还真没听出来他这话到底有什么道理,就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楚广阔心里想着,你丫的自己还跟老子一个被窝呢,倒是替猪嫌弃上了。
林六生打水实在是没有经验,不知道怎样打半桶,偏偏楚广阔家里的水桶又是那种很大的。
要照现代,他自己提这样一桶水其实也就跟玩似的,但如今的身子骨不行,他又对站在井边有点发怵。
以后可得好好练练,一个大男人手不能提的,过的属实没劲。
林六生提一桶水,两条腿因为使劲儿都在打颤儿,楚广阔虽然正嫌他瞎讲究,但也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一只大手直接攥了上去,林六生下意识的就将手给抽开了,他两只手就这样直接一松劲儿,但是水桶却没有下沉一点儿。
楚广阔一只手提一桶水,就跟捏着一根羽毛一样轻松。
楚广阔背都没有弯一点儿,三两下就将一桶水给提出来了,就是放到地上的时候多少带了一点的情绪。
“咚€€€€”的一声,水桶一放下,满满的一桶水几乎溅出来了一半,然后楚广阔就一副懒得跟他计较的德行,光着屁股自己回屋去了。
林六生看了看自己被溅湿的脚,也不生气,对着楚广阔的背影挑了一下眉毛。
这恶霸,性格还挺不错。
大方,招人喜欢。
林六生用半舀子水拌了猪饲料,拿过去喂给猪吃,又舀了一点儿水洗了一下手,正要回屋的时候就看到楚广阔搭在晾衣绳上的衣裳。
算了。
林六生将楚广阔的那一盆搓澡水给泼到了墙角,将水桶里那剩下的半桶水倒了进去,又将晾衣绳上的衣裳拿了下来,扔进去,蹲在那里用手搓。
暮色已尽,悬月高挂,黑夜半侵。
小院儿静谧。
倒水的哗啦声,搓衣服的摩擦声,在屋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广阔隔着刚才的窗户看向院子。
林六生蹲在地上给他搓着衣裳,侧颜平静。
一个男人很轻松地做着这些事情,说违和也违和,说不违和……倒也让人心里暖和的像是一脚踩进了棉花垛里。
虽是病弱,几乎可以说是手不能提,但在楚广阔看来,林六生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半点儿都不至于让他将林六生联想到女人身上。
但只这一人,这一个病秧子,又让他觉得跟他以前见得男的都不一样。
这个病秧子在给自己洗衣裳。
楚广阔不知道自己笑成了啥样。
这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