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广阔也回了头。
“我日€€€€”
阚九州拔剑,其他人也是纷纷松开楚广阔,一脸的戒备。
火光映照了半边天。
大年初一,一夜不休。
楚广阔连人都看不清,瞅见谁朝自己挥刀,就朝着谁砍过去。
天亮之时,一片惨淡。
楚广阔手持着刀,站在满地都是斑斑成流的血的军营里,烦躁的不行,他大喊:“陈小红€€€€”
没有动静。
阚九州重伤,已经被扶走救治了,剩下的那些不知名的,开始被人往尸坑里头抬。
楚广阔:“陈小红€€€€陈小红€€€€”
“阔哥!”楚广阔的一个手下,名叫张豹的扶着自己的肩膀,朝着他走了过去。
楚广阔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子,跟他:“瞅见陈小红没有?”
张豹吓得不轻,“没,没有。”
楚广阔一把将他给推开,因为烦躁,一双眼睛已经通红,到处去找人。
“陈小红€€€€陈€€€€”
“阔,阔哥……”另一个楚广阔并不认识的士兵,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小声说,“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他……直接丢刀逃了……”
“啥?”楚广阔叉着腰,嘴里“艹”了一声,“我日€€€€”
“放心吧,”那人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在提醒他,“但凡是逃兵,一个都逃不了。”
楚广阔还没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想着人只要没死就成,管他当不当逃兵。
那士兵见楚广阔没太明白,就只是抿了一下嘴,又在嘴里嘟囔了一声,便不再管了。
张豹在刚才听到陈小红当了逃兵之后,连眼睛都瞪大了,着急的恨不得在原地打转儿。
我日!
他要是怂的话,装死也成啊,他娘的当什么逃兵啊!
“阔哥,”张豹这会儿已经是真的着急了,“要,要不咱再去找找吧,说不定小红哥现在只是在哪里躺着呢。”
“找什么啊,不听人说了吗,他当逃兵去了。”楚广阔搓着自己的脖子,就想回去睡觉。
“阔哥€€€€”张豹急的简直都要冒烟了,小声喊着他,说话犹犹豫豫的,“这在战场上,当了逃兵,可是要……被判处绞刑的!”
“啊?”楚广阔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张豹实在是不敢声张,拉着楚广阔就走,“阔,阔哥,咱到一边儿说去。”
解释半天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楚广阔才总算是明白了,问他一句:“那照你的意思来说,昨天晚上老子要是走了,他们就要把老子给绞死。”
“……那,那倒不会,我觉得,”张豹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阔哥,你有本事啊,就,就算是你要逃吧,就咱将军,咱校尉,也肯定会给你找一个理由的,像是不知者不罪啊,你大晚上的只是闲的慌,出去溜达一圈啊……啥的……”
楚广阔挑眉。
张豹正了脸色,“可是小红兄弟他们不一样啊,他们肯定会被将军拿来杀鸡儆猴的!”
楚广阔一脸的疑惑:“猴儿?”
张豹:“……”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是猴啊,阔哥!”张豹跟他解释的都有一点儿着急了,“重点是鸡呀!是鸡呀!阔哥!”
“谁是鸡?”楚广阔问。
“……”
外头,有人情绪十分激动地叫了一声。
“阔哥,小红他们被捉回来了€€€€”
楚广阔朝着营帐外头过去,直接就一把掀开的帘子,“人呢!”
“正在绞台上跪着呢!”
“什么€€€€”
阚九州已经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正在行刑台前坐着,时不时的跟拓拔€€律对视一眼。
只等楚广阔过来。
阚九州眼眸闲散,因为毕竟是伤了,他整个人坐在那里,比起以往,反倒少了一分的攻击性。
哪个地方没有私情?
军法有曰,凡是军队已出征上战场,士兵逃亡一日徒一年,一日加一等,超过十五日判处绞刑。
如若是在作战时逃亡,则处以绞刑示众。
至于这个人是怎么逃的,还不是上位者说了算。
只是跟楚广阔讲道理实在是太过麻烦,倒不如拿着这件事儿拿捏他一下,也省的他日后再闹出什么事端。
陈小红现在虽然已经跪在那里了,但是脑子至今都还是懵的。
自己不过是躲了一下而已,怎么就要被杀了。
“阔哥€€€€阔哥€€€€救救我啊€€€€阔哥€€€€”陈小红哭天喊地的。
早就已经觉得自己死定了的其他的十来个人,一听他喊的这么用力,顿时又升起了一丝的希望,喊爹喊娘的也不喊了,也开始跟着陈小红喊。
“阔哥啊!阔哥!阔哥……”
阚九州:“……”
怎么感受到一点的挑衅?
楚广阔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喊他了,知道人还没有断气儿,走的倒是不紧不慢的。
终于,楚广阔过来了。
陈小红跪着朝着他过去,但因为手被绑了,跪了两步就直接趴在了地上,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的,实在是狼狈的不行。
“阔哥,救救我啊,阔哥€€€€”
其他已经被吓得神经错乱的人也开始跪着朝着他过去。
“救救我啊€€€€爹€€€€”
楚广阔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一圈歪瓜裂枣的儿子,也不搭理他们,只是朝着阚九州看过去,叉着腰问他:“你这是啥意思啊?”
“自然是将他们军法处置。”阚九州声音没用上多少力气,但这声音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头,却是如坠千钧。
第156章 被劝了
“凭啥?”
“凭这就是规矩!”阚九州直接打断他,“楚广阔,你也不用跟本将军横,这军营里的规矩也不是本将军定的,他们这有些人,也不是本将军要杀的。”
楚广阔最烦人说话弯弯绕绕的,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了,“那你说说,这规矩谁定的?这人是谁要杀的,我找那狗孙子说道说道去。”
“那自然是……”阚九州及时刹车了,刚才镇定的一张脸,被吓得额头上都渗出来了汗珠子。
拓拔€€律屁股都离了椅子,拳头都已经攥紧了。
众兵将:“……”
刚才楚广阔说啥?
狗……s……
众兵将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甚至有去搓自己的脖子的。
楚广阔这骂,骂的是……
张豹吓的腿都直哆嗦了,从楚广阔的身边儿偷偷走开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儿直接栽倒在地上。
“啊?问你呢!”楚广阔将自己的下巴朝着阚九州又是一抬,“问你呢,这规矩是哪个狗孙子定的!”
“那自然是€€€€”阚九州着急把他的声音给压下去,嗓子都喊的破呛了,“那自然是这天地始皇……秦始皇!嬴政!他,他定的!就是他定的!”
“嬴政?”楚广阔觉得这名儿还挺熟悉,自己好像在书上见过。
楚广阔想再说话,阚九州直接一手挡住,简直就是求他了:“你!你现在憋说话!憋说话!你!你到本将军的营帐里头,咱俩私下聊聊!”
拓拔€€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屁股又落到了椅子上,余惊未消地看着楚广阔,将脸上的褶子搓了一把。
我嘞个亲娘€€(我的天啊)!
阚九州起身的时候,脚都踩空了一下。
楚广阔:“秦始皇不早死了么!”
阚九州赶紧亲自过去拉扯他,“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咱一会儿再说,一会儿再说!”
阚九州将楚广阔“请走”之后,其他人才总算是松下了心。
将营帐的帘子一撂下,阚九州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连一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直接就拉了一张椅子,拍了拍。
然后朝着楚广阔叫:“你赶赶赶紧过来!坐坐坐坐坐坐下!”
“你以前不挺能嘞吗?”楚广阔朝着他过去,“今儿咋了,咋恁好?你丫的想干啥?”
阚九州:“……”
他想干啥?
他本来是想威胁楚广阔来着。
“你知道你刚才骂的是谁吗?”阚九州咬牙切齿,说一个字就朝着桌子拍一巴掌,将桌子给拍的“哐哐”响,“你骂的是皇上!是皇上!是皇上!本将军刚才救了你一命你知不知道!”
“骂他咋了,”楚广阔不觉得有什么,“他是男人不,小气吧唧的,让人说一句还不成了。”
阚九州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你不懂!”